爱或不爱都是罪

不动声色的面孔下，压抑着极为阴郁的负面情绪。
    “沈维，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不觉得应该学会尊重长辈？我问你，梦洁呢？”很淡然的问话，压力却扑面而来，
    沈维表情一僵，一路风尘疲惫的面孔隐隐有些恼怒，“我还是卷卷的哥哥，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她受伤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还有，她为什么会哭，你又做了什么？何致远，拜托你对卷卷好一点！”如果可以，他想马上把人带走！
    但是，不行！卷卷，你再忍耐几天！沈维甚至不敢多看童菲一眼，他怕自己一时冲动，毁了整个计划……
    阴冷的怒意似乎降低了整个房间的温度，何致远冷冽一笑，“你在质问我？抱歉，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否则，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一句，‘麻烦你对我侄女好一点"？”
    犀利的反击，沈维狼狈地陷入沉默。
    “我想休息，可以吗？”童菲实在不想看两个男人如此对峙，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沈维俊朗的面孔在一刹间仿佛悲伤流过，“好……你好好养伤，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童菲别开脸，“下次来，带上沈梦洁。”
    他一怔，不自然地笑了，“我……先走了！”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离开病房，一步一步，伪装的冷静一点点剥离，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背影勾勒出荒凉而落寞的曲线。不哭不笑，沈维又一次默默品尝锥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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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地摩挲冰凉的小脸，何致远用手指轻轻描绘她沉静的睡颜，“菲儿，你想救我，是因为已经爱上我了？你爱我，对吧？”他低低叹息，仿佛自言自语，
    爱情这回事啊，越是爱，越要相互折磨，越是相互折磨，就越爱得深，怎一个纠结了得……
57、因为你值得
    “好哇,住院都不告诉我们！”
    童菲惊喜地坐起,“颜颜，雪儿，你们怎么来啦……”
    何致远娴熟地调高床靠背,“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快躺下来！她们是我邀请来的，你不是想她们？”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顺从躺下，“快期末考试了吧,你们来看我,会不会耽误复习？反正我也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
    “住院也不说一声，才来又赶我们走,菲菲，还说是好姐妹呢，你过分了吧！”赵颜笑嗔道，视线落到何致远身上，不由小声惊呼，“何先生也受伤了？”
    “一点小伤，护士包得有点夸张!”缝了二三十针，包成这样一点儿都不夸张，只是不愿某人担心，“你们聊，我出去了。”知道她们悄悄话讲，何致远体贴地自动回避。
    这份体贴却让赵颜一阵失落，目送他走出房间，刚进门时高涨的情绪陡然低落下来，
    “乐乐没来呀？”
    “她辅修的科目今天就要考试，来不了。”
    童菲点点头，“那个小冰箱里面有饮料，你们自己拿吧，不好意思，我没办法招待你们！”
    正说着，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却是佣人推着小推车进来，茶和饮料在第一层，第二层是各色茶点，最下面一格是一个水果拼盘。
    “这是先生让我送来的，两位小姐慢用。夫人，先生说，您还不能吃这些，不许馋嘴！”说话间，她已将食物摆放在了小餐厅，
    童菲讪笑，“真是，我哪有这么馋？”
    程雪忍住笑，一面点头，“知道了，我们会监督她！”
    待佣人离开，程雪啧啧直叹，“他对你可真够细心！”环顾四周，再一次叹服，“这哪像病房，如果没有这些仪器，跟五星级酒店里面的总统套房也不差什么！”
    有些无精打采的赵颜稍微来了兴致，“你住过？”
    “电视里介绍过，我哪有那个福分！对了，菲菲，你伤在哪里，怎么会弄成这样？”
    赵颜也跟着插话，“就是，连何先生也挂上彩，难道你们被打劫了？”
    童菲住院的事还没敢告诉父母，好不容易来了这两人，总算有了可以诉苦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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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忿忿地撅嘴，“……你们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我明明是救他，这人一点儿都不领情，还骂我做事不经大脑！”
    赵颜横她一眼，“要我说，你确实太莽撞了，如果你安心呆在车里等警察，也不会进手术室挨一刀呀？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救人？拖后腿还差不多！”
    童菲苦着一张脸，“颜颜，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呀？”
    “我是就事论事，你做得不对嘛，人家何先生骂你一点儿都没错！”
    “我——”
    赵颜意犹未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受伤也是因为你吧，我看你就是帮倒忙！”
    “不是这样！你都不知道——”
    程雪忙打断她们，“颜颜，菲菲的伤还没好呢，你就让着她点儿！”扶住想坐起来的童菲重新躺下，“激动个啥，不知道自己是病人？”
    见两人都不吭声，这才话锋一转，“菲菲是鲁莽了些，但颜颜说得有点儿过！菲菲出去喊话也不是帮倒忙，起码瓦解了那些流氓的一部分心理防线，何先生能以一敌八，只受了轻伤，菲菲还是有功劳的！”
    童菲委屈地小声咕哝，“我就是看他挨刀，才着急的嘛！哪有扯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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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颜怏怏地，“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脸上重新堆出笑，“对了，菲菲，我还有事求你呢！”
    “只要我帮得上，什么事？”童菲应得很爽快，
    “马上就要实习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单位，你能不能帮我跟何先生说说，让我去他那儿实习？”
    程雪诧异地瞪大眼，“学校不是说，要统一安排？”
    赵颜不屑地直撇嘴，“他们能安排什么好地方，不在郊区就是农村，好多人都是自己去找单位！怎么，你不知道？”她坐到童菲床边，“好菲菲，帮我说说，在北京，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帮忙！雪儿可以回天津；乐乐要考研，根本不在乎实习的事；就我最可怜！”
    童菲安抚地拍拍她，“阿远公司的事，我从来都没关心过，也不知道他们接不接收实习生？我帮你问问，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一定没问题，就拜托你咯！”
    程雪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你学的可是文科，去人家公司能做什么，秘书、文员？”
    赵颜似乎没听出她的讽刺，“不会就学，我们这个破专业，毕业后能进大公司干这个工作，都很不错啦！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整个儿就是个杯具！还是菲菲幸福，嫁个有钱人，这一辈子就不愁啦！”
    童菲摇头，“等我毕业肯定要去上班，就这么呆在家里做米虫，那不浪费我这么多年上学的辛苦还有我爸妈的血汗钱？而且……”她压低声音，“我不想一直依附谁，这样吃他的，用他的，说话好没底气！”
    赵颜显得很吃惊，“你是他老婆，就该他养活嘛，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不是，还没真正接纳他，没当他是你老公？”
    “颜颜——”
    “不是——”
    两人同时出声，而程雪已经沉下一张俏脸，“你胡说什么！人家夫妻好好的，要是别人听到，还以为真有个什么呢！”
    赵颜期期艾艾地嘀咕“是她说没有安全感，我才会有这种想法呀……”
    童菲好想抓狂，“我不是这个意思，颜颜……唉，我们好难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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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她们离开，童菲闷闷地躺回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何致远回来。
    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他立刻发现异常，“怎么不开心，跟她们吵架了？”
    摇摇头，想起临走时，程雪趁赵颜不注意，悄悄凑到她耳边说，“不用理赵颜，学校明明会统一安排，发神经啊！你可别以为——帮她是做了好事！”
    如果童菲连一点点言外之意都都听不出来，那她就白看了这么多年的言情小说。颜颜对自己阴晴不定的态度，对何致远的异常热情，还有言谈笑语中掩不去的羡慕……童菲一直不愿往那个方面想，她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