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元魔传

87 第 87 章


「曲径迂回访仙山:不辞劳苦觅路行:门前相遇云中客:占卜星相视等闻」。
    朱升年少时熟习百家兵法,博览群书,是一方知名贤士才子,与馬秀英之父(馬文风)是为挚友,从前兩人均住在回溪村中,二人意气相投,早有救国之志,相约参加红巾军,幹一番事业,馬文风与郭子兴也是好友,当时郭子兴聚众起义,佔领濠州,村中有多事人向鞑子举报郭与马(马秀英之父)关系密切,馬文风遂被带走,朱升预先得到消息,预先把马秀英藏于石林之上,后马文风被斩首,秀英孤苦无依,朱升亦被受监视之列,难以伸出缓手,他托人向郭子兴报讯,郭子兴得悉后,见马秀英生得水灵,善解人意,又是好友遗孤,自己也没有女儿,便把她收为义女。
    朱升送走马秀英,刚松了一口气,怎奈乡中却推荐他给蒙古人为官,朱升为了避免替蒙古人效力,不作为虎作伥,残害同胞兄之事。唯有故作失踪,不辞辛苦,避居于石林之上,只有马秀英才知道他隐居之所。郭子兴素來欣赏朱升之才華,三番四次的派人随著馬秀英来找他,冀朱升出山为他出谋献策,也不知因何缘因,总是被朱升惋拒,所以馬秀英对這條隐蔽山路,走得几次,已是瞭如指掌。
    兩人休息了一会,便继续前行,朱元璋听得馬秀英叙述原委,猶疑的道:“既然此人持才傲物,不肯效命于人,宁愿隠居深山绝谷,我们何必再去强人所难,自讨没趣呢!看天已黑齐,丑时将至,這荒山峻岭之中,说不定会有毒蛇猛兽。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秀英瞪大双妙目,奇怪的说:“何来毒蛇猛兽?我上山多次,从未遇到过,我也不怕,你武功独步天下,反而胆小起来,究竟怕什么?朱伯伯是否肯出山,我们是勉強不了,但既然山路已爬了一大半,那有半途而废之理!何不尽力一试,或許有成功的机会,即使失败,也已尽了力,心安理得,回去睡大觉也睡得踏实一点。”秀英见朱元璋还是举步不前,犹豫不决。她把手穿在他的臂弯,拉著他向前行,娇嗔的道:“快走,亏你还是男子汉,這样扭扭揑揑,我來推你。”两夫妇嘻嘻哈哈的再向前推进。
    朱元璋几经辛苦,兩人终于来到一茅屋前,茅屋倚山而建,山上有泉水流下,外围绕着篱巴,篱巴内种的全是疏菜,还养有鸡鸭,食物及水之问题经已解决,看来這位朱伯伯是鉄了心肠在此定居,即使足不出户,老死于此,也是衣食无忧。而且稳居于高峰之上,上山下山皆十分吃力,大概轻易也不会搬迁。朱元璋担心的是姓朱的早已安寝,自己有失礼教,成为不速之客。更会扰人清梦。谁知道离远张望,屋中尚有灯光,证明主人仍未休息,兩人抬头仰望,但见繁星点点,如千万只会眨眼的萤火虫,山上雾重风急,二人衣衫单薄,更感高处不胜寒。小朱不期然想起初穿越时,同样是与世隔绝,有如仙景的百花谷。暗叹古人真是会享清福。
    兩人慢慢向篱巴走近,秀英正想呼叫,木门却“呀”的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衣衫整洁的汉子,此人大摡五十多岁,相貌堂堂,下巴留有短须,只见他拱手作揖,朗声道:“贵客光临,老夫已等候多时,有失远迎,真是失礼。”秀英估计朱伯伯可能是在等待其它朋友,谁知道我们先到,做成误会,忙解释说:“朱伯伯,我是秀英,是你的侄女,此人也姓朱,是我相公朱元璋,算得上是自己人,不是什么贵客,朱伯伯误会了,是否我两来得不合时,朱伯伯深夜另有约会。”朱升抚著白须微笑的说:“秀英,妳说那里话,朱伯伯独居于此,怎会有人午夜来作客,我所等的贵客,自然便是你们,原来朱公子更是妳的相公,说来还是自己人,快请到屋内奉茶。”
    朱元璋随他进屋内,只见房中十分简洁,墙壁上到处掛著山水字画,想是他的得意之作。客人坐下后,主人奉上清茶,朱元璋忍不住好奇的问:“朱伯伯说這里一向无外人造访,却因何得知我与秀英今晚前来拜候,看你衣衫整齐,似乎真的是早有准备,莫非你真有未卜先知之能?真令人费解。”朱升喝了口茶,微笑的说:“朱公子别見笑,实不相瞒,老汉非吃饭神仙,怎能知道朱公子跟秀英今晚前来,老朽每晚夜观天像,留意到主星由以往暗淡无光,這兩天中突发光茫,我便预料這三数天内,必定会有贵人相访。今晚遇到你们,果然是不出刘青田所料。”
    小朱听得此言,惊讶更甚,大惑不解的问道:“朱伯伯真神人,凭观天像便能猜得有人造访,而且竟如此准确。刚才提到的姓刘的又是谁,那与姓刘的却又扯上什么关系?愿闻其详。”
    “老朽夜观星像是真,但真正料事如神的却是刘基贤侄。”朱升略作解释,朱元璋及秀英越听越觉出奇,继续追问下去。据朱升回憶说:“两月前,刘基曾到访,论及当今天下大势,概叹刘福通有勇无谋,用兵操之过急,徒拥百万义军,最初在北方势如破竹,但好胜不知收,进退失据,以致兵败如山倒,令察罕有机可乘,造成今日反元势力元气大伤,北方从新伧入蒙古人手上之恶果。刘基更对老夫说:“近来他连夜观星,刘福通是巨星陨落,但南方另有星宿代之而起,此星暂时正凝聚精气,看情形迟得百天,自会光茫渐露。朱世伯如欲一展抱负,干一番事业,此其时矣!”他对老朽肯定的说:「当此星一露光芒,自会有人登山来访。你好自为之。」老朽原本是半信半疑,但今晚月黑风高,正迎来兩位贵宾不辞劳苦的来访,难道就是纯粹巧合這般简单。”
    秀英谦虚的说:“朱伯伯见外了,我们不是什么贵客,今次路经回溪村,一来是让奴家夫婿前来拜候朱伯伯,另一方面,今夫婿刚得滁州一禺之地,欲据此开展功业,反抗暴元,肅清胡虏,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姪女素闻朱伯伯大才,夫妻二人特仿效刘备求孔明之殷切,欲求高人下山,但望朱伯伯允以輔助夫郎,为天下苍生造福。”朱元璋也恭教的说道:“朱伯伯惊世之才,更善于象纬之术,若埋没于荒山草野中,实是可惜,亦是有违天意,请以天下苍生为念,他朝驱逐胡虏,自必名流青史,流芳百世。”
    朱升立刻站起来,拱手行礼的说:“良禽择木而棲,郭子兴鼠目寸光,非成就大业之人,试问以他萤火之光,焉能与朱帅日月光辉同日而语,老夫违抗朝廷之命,避居石林,郭子兴多番招募,均以拒绝,原因正是为了今天。老夫承䝉朱公子不弃,甘愿效犬马之劳,追随朱帅,鞠躬尽瘁,死而后矣!”秀英及小朱见他如此爽快,真是喜出望外。心想真是不枉此行。小朱与他谈及当前形势,互相交换意见,可谓得益良多。朱元璋此后有朱升的扶助,为小朱出谋献策,更加是得心应手,如虎添翼。
    朱元璋与刘基曾有一面之缘,对他已留下深刻印象,当时未知其才,误会为江湖术士,冒犯诸多,现在再听朱升对他的赞许,真是心痒难敖。向朱升问清楚刘基之地址,亲修书信一封,内容引术景仰之情,期昐刘基到滁州与他及朱升相见,並派親信立刻送去。小朱从朱升口中得悉:「刘基,字伯温,汉族,浙江文成南田人,自幼聪颖,看书过目不忘而识其要,习艺举一反三而得其精,于占卜星相,神鬼之道,奇门盾甲,五行八卦,样样精通。无一不晓。乡亲邻里皆以为天人,更以他作唐朝之魏征,三国时之孔明相比。」朱元璋自然深知刘伯温之能,他在港时亦读过元末明史,只要是生长在地球村之中国人,也知道刘伯温的名字。
    一行人趕回滁州城,李善长见李湘湘无痒归来,自然欢喜,李湘湘把朱元璋奋不顾自身安危来拯救她们的惊险情况,加以描述,众将均称赞朱帅有勇有谋,情义兼备。李湘湘把她被纳为妾之事再禀告兄长,李善长虽不完全赞成,但回心一想,作妾总比天天以泪洗面,在等音讯全无的小殷为妙。何况以朱元璋之才华及声誉,将来必定是将相之才,即使一统天下,也是不足为奇的。看见湘湘心情开朗,半点没感觉委屈的情绪。身为兄长也感安慰,而且自己日后在军中地位亦可提高,妹妹得到幸福,自己也沾上光,何乐而不为。
    李善长在小朱离开期间,代策代行,更多招了二万多新兵,而且把滁州管辖得井井有條,从各村庄迁来不少百姓。各人均相信朱元璋与一般红巾军不一样,能给他们过较安定之生活。李善长既得小朱重用,又是朱元璋姻亲,他在朱元璋之管治集团中,已稳坐上第二把交椅。十多天后,徐达及叶千带十三万多兵将返回滁州,滁州立时改了气象,朱元璋已成为义军中之新势力。他接纳谋臣朱升的建议,实行:“高築牆,广积粮,缓称王。”
    朱升对农业生产也有認识,军士没有战争的时候,练习之余,多派到田中帮忙耕种,军民打成一气,生产日漸曾加,造成了和谐的社会风气。
    个多月过去了,滁州之朱元璋及濠州之常遇春,害怕察罕大军來犯,备战从不敢放松,但一路未见有动作,虎吼寨亦未曾有警告。其实尚书察罕贴木尓是早有挥军南下之意,但此时蒙古皇朝中斗争剧烈,察罕独力支撐著蒙古的半壁江山,把百万义军剿平,尽收回北方諸地,蒙古皇朝临危授命,却预料不到他竟能力挽狂澜,当真威风八面,创造奇迹,元朝武将感到面目无光。
    济南被攻克后,红巾军在山东只剩下莒州和益都等地,益都城墻固若金汤,红巾军全力顽抗,背城死守。元军见屡攻不下,兵将死伤不少,察罕便决定采取长期围困的战术。于是在城外挖掘深沟,屯兵数十营,预备作长久战,还准备引南洋河水灌城中。但时间一拖长,朝中武将纷纷上表奏其攻城不力,制造谣言,察罕在沙场以死相搏,尽忠职守,在朝中却成为众将军大臣众子之的。察罕围城数月后,降将田丰降了又叛,与益都义军王一誠勾结,把察罕杀死于益都城外。一代蒙古英雄,内外受敌,就這样死得不明不白,元朝痛失良将,此后元朝内斗不断,已步入夕阳时代,反魂乏術,漸漸歩向灭亡。
    察罕死后,其爵位将兵交由其子扩廓贴木尓(王保保)统率,王保保誓师而战,不惜代价,率大军奋战攻破益都,把王丰及王一誠擒获,将两人开膛破肚,剖心以祭父亲之灵。父仇既报,假若挥兵南下,肃清义军势力,正是正常用兵之道,唯是察罕一死,那些蒙古拥兵大将却各据一方,为私怨互相攻伐,造成自相残杀,五年间永无休止,元朝最后之实力也在内斗中拖跨,造成空有战略计划,却无法抽大军南征,這全是人为或是天意,使朱元璋避过被剿灭之大劫,从而成就他的毕世功业。
    第八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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