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元魔传

「兩军相逢勇者胜，谋士能人四方来。河山兴衰皆天数，飞虎原是帝王才」。
    个多月后，胡雪娟自同州而赶来会合朱元璋，朱元璋喜出望外，拉著胡雪娟的手说：“妹子，妳再不来可把我想疯了。”胡雪娟红著眼睛向小朱细诉相思之苦，胡雪娟自幼是习武之人，性情爽朗，正是直肠直肚，爱恨分明。小朱与胡雪娟是患难见真情，在朱元璋人生最低落时，难得胡雪娟对他悉心照料及鼓厉，她虽受尽委屈，对他依然是不离不弃，這份情义，正是“患难見真情”。朱元璋是铭记在心。
    马秀英替夫君安排一切，十天之后，小朱便正式纳胡雪娟为妾，朱元璋真是心花怒放，穿越至此，享尽齐人之福，周旋在一妻兩妾之间，而且最难得是三人对他均是情真意切，不像现代现实社会之女子，多是推祟物质主意者，凡事向“钱”看。朱元璋心想：‘即使现在有穿梭机在此，带我离开后不能再回来，我肯定也会拒绝，在此多好！我现今有名有利，有权有势，更有心爱女子相伴，再者我已身为人父。我的亲儿……一想起儿子时，自然会想起曾經相爱的红颜知己“程素”。未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平安，派出去的人仍未有回复，真使他在午夜梦廻中，感觉到无限唏嘘。
    常遇春身为胡雪娟之师兄，亦是其唯一长辈，从濠州赶来作证婚人及喝兩人之喜酒。兩人聚会，商谈到城中大势，说及孫德崖已然病逝，其子德祿非大将之材，南城大权已尽落在他手中，他全力练兵屯粮，军队之作战能力比起以往大大增强。他与小朱商量说：“南北城本为一统，以前所以分开，只为郭子兴老儿个性孤僻，自高自大，与其它将帅不和，今南城我已大权在握，正计划把北城郭天叙的地盘也呑拼，其父郭子兴自上次被俘后，回来长期卧病在床，大权已全落在碌碌无为的郭天叙手里。若得朱帅同意，常遇春敢拍心口，至多十天半月左右，北城便可垂手可得。濠州要是合拼了，其一不愁后园著火，更且把地盘扩充了，南北一致，对北伐必有帮助。”
    朱元璋听罢常遇春之言，考虑了一会，拍著他膊头说：“贤弟先别急燥，呑拼北城是必然的事，让我先与众谋士商议，而且我义父尚未过身，急于动手，亦恐招人话柄，虎吼寨之降将陈野先假意降于我，我焉有看不穿之理，他在此不受我重用，我让他投奔郭天叙去了。现在看来还得到此小子之信任。将军先回去，不用急于一时，静观其变，多派探子到北城打探，若有特別消息，速來报告。”
    常遇春不認同的说：“朱帅无须顾虑太多，现在时机成熟，宜速战速决，取而代之。”小朱却摇头道：“若强攻死伤必多，且失掉民心，宜先考虑周全，我有其它想法，此事只宜智取，不宜豪夺，回去等我安排。切记不能轻举妄动！”常遇春再不敢执拗，军令如山，既然朱统帅已发话，只有点头答应。朱元璋询问及若兰在怀远之情形，常遇春黯然说：“姐姐与书生成亲尚不够一年，她兩夫妻情重，书生之死对她的打击非常大。经大家再三劝导，姐姐似乎想通了，她要化悲愤为力量，继续书生之反元事业，她现时在军中帮忙打点，勤练武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带兵上阵杀敌，完成书生毕生之志愿。”朱元璋听罢心感不安，回憶往昔一切，想起他们由邂逅至私定终生，他是极力撮合之人。书生壮烈牺牲，对若兰自然是痛苦伤害，结果已是无从補救，他算得上是好心做坏事。想起书生曾千方百计的逃避，企图忘情弃爱，他是早有先见之明。生逢乱世，书生早已准备有杀身成仁，捨生取义的一天，要是他隻然一身，反而是潇洒来去，无牵无挂。朱元璋回顾前塵，禁不住唏嘘不已。
    过了半个月，派出去送信的卫兵已回来，刘基宛拒了朱元璋之邀请，说什么也不肯前来，朱升再写信相请，他也依旧未有答应。此种事也不能勉强，必须当事人心甘情愿，否則把他绑來要挾也是徒劳。小朱自然非常纳闷，也只好作罢。
    一天下午，李善长带著一老翁求见，此老者正是他向朱元璋极力推荐，精通占卜星相与及象纬术之宋濓。小朱热情接待，宋濂却认真的说：“朱帅，实在惭愧，我的本领比起青田县之刘基还差得远，朱帅既有雄心壯志，逐鹿中原，反抗暴元，此人是关键人物，必须及早拢络，若此人为别人所用，对于朱帅之功业必定搆成障碍。”朱元璋亦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刘基要不真心相助，即使杀了他也未必会就范。把他绑来也是枉然。朱元璋搓著手可惜的解释：“我已数度派人邀请，却被他一一推辞，並未说出原因。我想大摡是本帅功薄寡德，碌碌无为，故为君子所弃。自觉愧疚，时也命也，亦不能強求。”
    宋濓却摇头说：“朱帅此言差矣！猶记得大概十年前，我与刘基，孫炎等十多人相约同遊西湖时，大家正在吟诗助兴。忽有彩云起于西北，红光影耀湖中，大家認定为瑞云，各人均赋诗记事。唯独刘基却拿起酒碗，连喝三大碗后高声的说：“此为天子之气也，应在金陵，十年后谁是金陵王者，我刘基自当尽力相輔，此乃天意，岂人力所能揣改之！”说得是慷慨激昂，刹有其事一般。
    当时元朝正强盛，各人以为他酒后大放厥词，皆纷纷走避，怕若有多事人举报，说不定有灭族之禍。刘基当时见从者四散，更加诗兴大发，更有如“夜凉月白西湖上：坐看三台上将星”之句。当时他所说的，可算应于今日，刘基此人性情古怪，行事有歪常理，神鬼莫測，故有“凡人不可读其心，神鬼未必明其意”之称颂。他是否出山，还虽看朱帅之诚意了。”
    朱元璋却连连摇头，惋惜的说：“宋先生有所不知，要不是军务繁忙，我暫时实在离不开，朱某早已动身，效法蜀刘备与諸葛亮之三顾草盧之佳话。况且我也非金陵之主，一廂情愿，反惹人笑抦。”李善长微笑着说：“朱帅！金陵之主，有何难哉！我刚与宋先生及朱升讨论，现在蒙古正内讧，互相攻击不止，王保保远不如其父察罕之精明，正为作意气之争而疲于奔命。張士诚及陈友谅各自差忌，相互抗衡，各怀称王之心，伺机而动。宋先生探得金陵守军，能战者不足十万，只要我们分兩路进攻，取其咽喉，我军正直士气如虹，兵精粮足，预计是十拿九穏之事，宋先生亦答允随大军出征，金陵之主，只要大军一到，相信非朱帅你莫属。”
    宋濓抚须微笑说：“朱帅明察，只要夺取金陵，再向北伐便有了地盘，有了基础，以你现时之实力，算得上是人强马壯，依我所定之计划行事，我敢说金陵可算是囊中之物，只要你闪电行动，夺得金陵后，有我们作证，不怕刘基他不来輔助朱帅。另有一人姓孫名炎，当时也在西湖，他也是刘基之好友，现正在朱帅麾下当一步将。”朱元璋询问李善长道：“此话当真，孫炎此人才幹如何，出其类拨其粹乎！”
    宋濓抢著回答：“孫炎此人读书不多，但古今论述，如数家珍，好结交朋友，生性喜欢赋诗，屡有佳句，此人最爱喝酒，三杯到肚后，往往雄辩滔滔，人莫能及，更且诗才横溢，身裁壯健如牛，声若洪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奇男子。”
    朱元璋听得有此奇才在军中，忙命侍卫快传到帅府，小朱坐在堂中，拭目以待，只见一人慌忙跑来，此人面目甚黑，比黑丁还要黑，身高六尺有余，左脚有点跛，但身法其快，丝毫不受脚疾影响，朱元璋心中立刻已给他起了一个贴切别名：“黑煞神”。小朱与他倾谈几句，发觉此人真如宋濓所说，能言善辩，声如洪钟，一身结突肌肉，朱元璋跟他比拚拗手瓜，再相试他的武功，发觉此人当真粗中有细，心思细密，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立刻禀下命令，把孫炎升为总制官。可算是连升四级，从一步将升级至指挥部。朱元璋知人善用。據历史学家分析，這便是他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
    一个月后，朱元璋坐在帅将中，颁下命令，分兵兩路，進攻金陵，一路由徐达掛帅，叶千作副，另一路由丁德兴作主帅，孫炎作副。朱升及宋濓分随兩路大军出发。兩人援助主帅出谋献策外，更要严明军纪，必须要做到对百姓丝亳无犯，兩天后出发。常遇春听到探子回报，滁州在点将出征，他閒著已久，连夜赶来请缨。问朱元璋说：“为什么有仗打，不算我一份，我在濠州可闷得慌。我带兵前往相助如何？”
    小朱却微笑说：“你要出征，还不容易吗？待我取得处州，将来北伐驱除鞑子，你便是北伐大元帅。”常遇春苦笑的道：“北伐挂帅，是以后之事，我现在闷得慌，就想一展筋骨，你让我出去走走相助他们吧！你也无须更换主帅，我做先锋便满足了。”
    “你要是闷，我吩咐雪娟陪你在此遊山玩水数天，之后你速回濠州，一日北城仍是郭家的，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日后我会把北城也交由你看管，以后有你忙的日子。明天在点将台检阅大军，你也来吧！”
    第二天早上，朱元璋在点将台中对兵将颁布军令，大军所到之处，严禁扰民，他朗声的说：“我们的目摽是替天行道，以救国救人民为本。行仁义之师足以得天下，以欺压抢掠手段殊不能得民心，攻城作战当然要威武杀敌，但对人民必须行仁义之策。”众将军接过命令，由朱元璋带领各人朗诵义军口号：「云从龙，风从虎……手执龬刀九十九，杀尽胡虏方罢休……」十万名将士雄纠纠的大踏步出城。
    白莲教红巾军原則上是无军纪可言，他们部众不戒姦淫，所以一攻破地池，入城后如贼兵一样，有的更是由将军帶队，任意殘杀，強抢妇女，火烧民宅，更有抢掠一空后，破坏耕地，杀害耕牛，亦有在耕地中洒上盐巴，往往红军入城后，对地方做成严重的災害，所以名声极差，所攻之处，百姓均纷纷協助守城，乡勇组成民团，与义军顽强对抗。部分义军亦有採取三光政策，实行烧、杀、抢。就是烧光、杀光、抢光。所以白莲教红巾军一贯之口号为：“满城皆是火，州官四散躲，城中无一人，红军府上坐。”試问在這种入城后到处放火，要求城中无一人，只有红军能在府上坐的口号，还可能称之为义军吗？
    朱元璋针对时弊，欲把义军改头换面，打著替天行道之旗帜，大军出发前颁布命令，立下军纪，人人必须遵守，以求争取民心归向，他深刻明白：“欲取天下，先得民心。”更把口号重新编撰，使义军成为一支有使命感之部队。令百姓感到他们朱家军是与别不同，因而慢慢接受此人並拥戴他。
    过了半月后，濠州传来郭子兴病逝之消息，朱元璋奔丧回来，对濠州郭家的半壁江山更是心痒难敖。但基于饮水思源，是道德操守问题，要是強攻，自己变成不忠不义，欺负孤儿寡妇之无恥之徒。即使授意常遇春行事，兩城同室操戈，死伤必多，自己亦难脱关系。他朱家军自称是忠义之师，替天行道，虽然自知是玩弄虚伪，但却不能被天下人恥笑。
    朱元璋每天苦苦思量，算计北城，郭子兴這老狐狸喜怒无常，最难揣测其心意，但已寿终正寝。剩下小的郭天叙，碌碌庸才，心高气傲，根本不知天高地厚。对付此种轻浮之人，最好是以智取。当下召来汤和及李善长，把自己之心意及顾虑说出来。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经过个多月的反复研究，终于议定了可行之办法。
    徐达及丁德兴兩军分路夾攻，捷报频传，兩军势如破竹，相信不日便可破城夺寨，奏凯而回。朱元璋闻讥大喜，更加加速了他要统一濠州，以绝后患之野心。
    第八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