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不生姿

“只是些野路罢了，和你比不得。”霍云说。
    “你知道我？”顾四景疑惑的抬头。
    霍云笑了笑，“我第一次见贺乔安她就告诉我关于你的事了。”
    “她怎么说的？”顾四景语气看似与以往一般的平静，却不觉添了一丝笑容和那么一丁点儿的自豪感。
    “说你打遍大院无敌手啊，还说你是院里的孩子头。”
    “……”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乔多谢你照顾了。”顾四景嘴角染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霍云抬头正好瞧见顾四景刚毅的侧脸，顿了两秒钟，“不必，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四景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他，缓慢而坚定的说，“贺乔安是我的。”
    晚上贺乔安伤口拆线了，长时间不活动的身体有些僵硬，顾四景扶着她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走了几步她就觉得累了，用软糯的声音跟顾四景撒娇耍赖。
    贺妈妈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她的宝贝女儿软绵绵，甜蜜蜜的冲顾四景撒娇，想要停下来休息会。
    “咳，咳。”贺妈妈清了清嗓子。
    “嗳，妈，你回来了啊。”贺乔安惊喜的看着她妈。
    贺妈妈看女儿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发酸，眼眶热热的，“妈妈回来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贺乔安见她妈要哭的样子，拖着长腔喊了声妈。
    贺妈妈这时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小乔我来照顾吧，你回去吧。”
    “阿姨，您就让我陪陪小乔吧，她自己在医院我也不放心啊。”顾四景哀求道。
    “什么叫自己在医院，我当然会在这陪着小乔了。”贺妈妈冷了脸色，本来她对顾四景说不上讨厌，只觉得这个孩子皮实爱惹事，可自从自家姑娘出了这事，她想不讨厌顾四景都难了。
    贺乔安也有些尴尬，慢慢走到她妈面前，拽了拽袖子，“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我不这么说还怎么说啊，要不是他你也…”说到后边贺妈妈又开始哽咽。女人到底是心底软，一颗心都放到了孩子和丈夫身上，现在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怨啊。
    “好了，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啊。”贺乔安笨拙的拿袖子给贺妈妈擦眼泪。
    “阿姨，您就让我再陪小乔几天行吗？我知道您心里怨我，就当是让我赎几天罪行吗？”顾四景继续哀求，他是真的想多陪陪小乔，哪怕是多看一眼。
    贺妈妈还要拒绝，不过在看到女儿恳切的目光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阿姨。”
    半夜贺乔安起床喝水，往床头柜上一摸果然摸到一杯白开水，还是温热的，里面还插着一根吸管。贺乔安咬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喝水，眼睛四处瞄了一下，却没有见到顾四景，心里一慌，杯子摔到了地上。
    顾四景就在门外窗户口抽烟，听到响声快步冲了进来，指尖还夹着没抽完的烟。
    “小…小景，你吸烟了？”贺乔安从没见过他抽烟，眉头微不可查的蹙起。
    顾四景直接把烟摁灭在窗台上，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急忙问，“没扎着手吧？”
    贺乔安摇了摇头，“小景，你吸烟了。”这次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了。两人离的近连呼出的热气都能感受到，何况是那丁点儿的烟味呢。
    顾四景伸手把贺乔安扶起来，重新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
    贺乔安抿紧唇线，不张嘴，也不伸手去接。
    顾四景叹了口气，“不抽烟了好不好？小乔喝口水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贺乔安带着笑着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顾四景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嗯，我说的。”
    贺乔安就着他的手小嘬了两口水，嗓子被清水滋润过，说起话来也清亮了许多，“小景，已经拆线了，我能不能洗洗澡啊？”
    “不行，刚拆线伤口还不能沾水，感染了怎么办，小乔再忍几天好不好。”顾四景柔声说道，他知道姑娘家爱干净，可伤口不能沾水啊。
    “可是我难受啊。”贺乔安不满的蹬了蹬腿，把一半被子蹬到了地板上。
    “我陪着你还不行吗，小乔几天不洗澡我就几天不洗澡。”顾四景好脾气的继续哄道。
    “那光洗头发行不行？我头发都快油成一缕了。”贺乔安也继续跟他打着商量。
    顾四景犹豫了会，看他家小姑娘的样子像是实在忍不了了，就半推半就的点了点头。
    顾四景低头轻轻啄了下贺小乔额头，低声说，“老实在床上等着，不许乱跑，我去放水。”
    贺小乔耳根红红的，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顾四景起身把被某人蹬到地上的被子拽上来，给她盖上，接着又嘱咐几句才去了浴室。
    好在住的是高级病房，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顾四景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调好水温才去抱他家小姑娘。他没上床，直接弯腰把贺小乔扶起来，然后双臂一伸，直接把人抱起来了。
    贺乔安惊呼一声，伸长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脑袋也紧紧贴到了顾四景的胸膛上。
    进了浴室，顾四景把人放在浴缸旁的入软凳上，慢慢躺下身子之后，头发刚好落到浴缸里。
    顾四景直接穿着衣服跨进了浴缸，接着将小乔的头微微托起，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
    “小乔闭上眼睛，我要打洗发水了。”把头发全部打湿之后，顾四景轻生提醒对方。
    浴缸里的水温温热热的，贺小乔满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顾四景的服务。顾四景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细茧，在头皮上按揉的力道却不轻不重，从头顶到脖颈都被按摩了一遍，舒服的贺小乔直想睡觉。
    “小景，你是不是学过呀？”
    “学过什么？”顾四景正认真的给贺小乔洗去头上的泡泡，没听清刚才的话。
    “唔，学过洗头发啊，或者学过按摩？”贺小乔舒服的声音都带了一丝甜腻。
    “这是只为贺大小姐服务的双手，怎么可能学过。”顾四景笑着打趣。
    洗的差不多之后，顾四景又拿起莲蓬头调好水温，避开眼睛小心的给她冲洗头发。
    “洗完了吗？”感觉到顾四景停了动作，贺乔安忍不住开口。
    “等会，我去找点东西。”
    顾四景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小包棉签，不过贺乔安正安心的闭着眼睛，并没有发现。直到软绵绵的触感碰到耳廓，贺乔安才缩了缩耳朵，睁开眼睛。
    “别动，耳朵里溅了点水进去。”
    “嗯。”贺小乔的脸又开始发烫，她从不知道小景是个这么细心的人，或者只对她一个人细心，想到这贺小乔自然的勾起了唇角。
    最后贺小乔被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还晕晕乎乎的，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半睡半醒了。
    顾四景又摇了摇头，沾湿了毛巾简单给贺小乔擦了擦露在外面的肌肤，俯身在贺小乔额上印上一吻，这才关上日光灯，开了盏昏黄的床头灯，爬上了陪护床。
    折腾到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