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的幸福

回到家里，才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打麻将的声音，听到开门声的老妈转过头，看到我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儿子回来啦。”
    “在打麻将啊。”我将书包直接甩在沙发上，就凑了过去，“谁输了，让我上。”
    “上什么上，回屋写作业去。”
    “我都写了一个月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学校多苦啊，每天五点就起床背书了，回家还不让我放松一下啊。”我举双手双脚抗议道。
    “彬彬这么用功啊，应该都没时间去谈恋爱了吧，看看我家那小子，上高中还没一年就给我带了个媳妇回来，哎哟，可愁死我了。”
    老妈瞥了我一眼，冷冷道：“我儿子这成绩一不看管好准下滑，学习都不够时间了，哪敢让他谈恋爱啊，要是敢给我带个女娃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我背脊生寒地听完老妈的话，心里深深地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不让我谈恋爱就算了，也用不着打断我的腿吧。
    吃晚饭的时候，老妈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拐着弯地问我在学校有没有找女朋友，我含糊其辞装听不懂，最后她直接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你小子给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
    我好不容易将一口饭咽了下去，差点吓得吐出来。
    “给你说实话，没有，不过我要是有男朋友怎么办？”
    “那你还是找个女朋友吧。”
    “真的？”
    “你试试……”
    在她咬牙切齿的目光里，我觉得我安静地吃饭是最好的选择。
    苏铭啊苏铭，看来我们前途坎坷啊。
    “不过你还别说，咱家徐彬的大事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话题又被我爸提了起来，我爸每次都这样，总是在别人话题要完了的时候又开始提起，而且总是说些我妈不爱听的，就一副挨骂样。
    “提什么提！现在的小女生没吃过苦，个个都娇贵，等上了大学再满满找不迟！”
    “现在的孩子有几个是吃过苦的，你看咱儿子也不是从小到大都被你护着吗？连袜子都不会洗。”老爸不满地反驳，但明显气势都低了很多。
    我怎么连袜子都不会洗啊……
    我妈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儿子，你只管学习就行了，现在有老妈给你洗，以后交了女朋友让她给你洗。”
    让苏铭帮我洗袜子，我想了一下那画面，发现并不怎么美好……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考虑着要穿什么，毕竟是出去约会，总不能随随便便穿一身出去吧，我换了一套蓝色的运动服，发现我这这屋里居然没有镜子可以照……
    寻思着我妈那屋有一面全身镜，我换好后就直接去照了，刚走进屋就听见我妈一声惊呼：
    “哎呀我儿子太帅了，果然有我当年的风范，简直是风华绝代，迷倒了一大批少男啊。”
    “那你怎么选择了我爸这个糟老头子的。”
    “唉，当时年少，不懂事啊。”老妈叹了口气说道，眼看着我妈要凄苦地长篇大论起来，我赶紧逃之夭夭。
    “妈，我同学找我打篮球，我先走了啊。”我说完就赶紧跑了。
    只听得我妈又在后面喊了句什么，我不用听就知道是喊我早点回去写作业之类的。
    我妈实在时关心我的学习，但我却算不上乖乖男，不过呢，在高中谈恋爱也算不上是坏孩子吧，我只是勇敢地追求我的爱情和无谓畏地向着自己的心走而已。
    我家离苏铭家有一段距离，所以还是要坐车去，等到的时候，苏铭已经等在楼下了，她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和牛仔的小披肩，如绸缎般乌黑柔软的发丝随意地披着，有一缕垂在了肩上，看起来非常可爱，她的脸上粉黛未施，偏偏就是美过了万千脂粉，我看的有些痴迷，直到听到她娇俏的笑声才将我的神魂唤了回来。
    苏铭看了看手表，笑道：“你早到了噢。”
    “你不是到的更早吗，难道是等不及想见我了？”我调笑道。
    没想到苏铭不是脸红地避开，而是直接大胆地承认了：“是啊，难道你不想吗？”
    我装作沉思的模样，盯着她问道：“如果我说不想又怎样？”
    “那……我就打你。”说着她便几步扑了上来，看着她淘气的小模样，我实在是喜欢的不行，我反抓住她的手，她力气没我大，挣脱不得，只有求饶：
    “好啦好啦，快放开我，我错了还不行吗。”她的声音温柔中夹着一丝调皮，挠得我整颗心痒痒的，又很甜蜜。
    我逗了她一会就放开了，毕竟今天说好的要去个好地方的。
    在路上的时候，苏铭又不甘心地问道：“你刚刚还没说你想不想我呢。”
    “这种问题还用问吗？我不想你想谁呀，难道想学校门口那只大黄狗？”
    “好啊你！竟然拿我跟大黄狗比，太过分了，你才是大黄狗呢。”她挠着我的胳膊，小脑袋在我胳膊上蹭啊蹭，真的挺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的。
    “好好好，我是大黄狗，你是大黄狗的小公举好吧。”我无奈地说道，以前可没发现她这样子调皮。
    “哼哼。”小公举终于满足了，小小的脸蛋上满是笑容。
    车子快达目的地了，到最后一站的时候，我拉着苏铭下了车，她看到这地方有些偏僻，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呀，徐彬你不会要把我拐来卖了吧。”
    我听到大笑了出来，脑洞够大的啊，我按着她的脑袋：“说不定是呢，你看我像吗？”
    她认真地审视了一下我的脸，然后正经地摇头，“不像，人贩子看起来更狡猾一些，你看起啦，嗯，有点傻。”
    竟然说我傻，我拍拍她的脑袋，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位小姐你看错了，我就是人贩子，嗯，让我看看，你值多少钱？”
    “一千亿！”苏铭报价。
    我托着下巴估价了一下，摇摇头：“多了吧。”
    她咬咬牙换了个数：“一千万。”
    我摇了摇头，以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看着她，说：“傻瓜，无价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包子啊。”
    “哼，每次说好话都不提前通知一下，害得我心一跳一跳的。”苏铭低下头说着，但不用看我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非常高兴的。
    “傻瓜，说情话哪里能提前通知呢。”
    我牵着苏铭的小手随着人群往前走着，虽然这边较为偏僻，但是每逢假日来的人还挺多，大多都是学生，来这个地方说说悄悄话什么的很方便，不会被家长发现。
    “这里景色是挺好的，不过有什么特别的吗？”苏铭跟着我走了一段路，实在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解地问道。
    “这个地方叫做甜爱崖，喏，你看，那边有块大石头。”
    我手指的方向看，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一块巨石赫然地立在那里，石头上凹下了三个字，甜爱崖。
    “真的耶，可这四周都是平地，这么大的石头是谁放在这里的？”苏铭惊讶地跳了起来。
    “听说是上个世纪的，本来没有什么字，但是后来一位乡村教师和这里的一个姑娘相爱了，但是因为一些运动，那个教师受到了牵连，为了不拖累那个姑娘，他就自己一个人在一个晚上走了，他走之前，用小刀在石头上划了‘甜爱崖’三个字，那块石头是他和那个姑娘约会时选的标志物，教师走后，姑娘看到了那三个字，因为教师教过她识字，所以她认了出来，她决定等教师回来，于是每天都用小刀，将那三个字一遍遍地刻画，一直到她老的时候，那三个字已经深入石头之身，但是教师却没有再回来。”
    我说完的时候发现苏铭正看着那块石头出神，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她又问道：“那个姑娘为什么不去找教师呢？”
    “这个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但是我可没去管那姑娘为啥没去找那个教师，不过，面对苏铭的提问，我还是说道：“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啊，而且如果教师回来了，发现她不在，不是又错过了吗，所以就只能等，等得太无聊了，她就每天在石头上划啊划，以此来消遣时光，不过，这只是个故事而已啊。”
    见苏铭还望着那块石头，我拉起她的手：“别多想了，我们去那块石头旁看看吧。”
    “好。”我揽着她，遇到地不好的地方，就改成牵着她的手，死死地牵着，生怕她摔着了，到那个石头旁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对情侣爬了上去，此刻他们已经掏出了小刀……
    “他们要干什么？”苏铭眨着眼睛问。
    “在石头上刻上他们的名字，以此来昭示他们的爱情。”我答道，“你可以走进近点看看，上面有很多划痕，都是名字，不过很多已经看不清了，因为总有新的更深的划痕划在他们的名字上面，要不我们也刻吧。”
    “你不是说刻上去过一段日子就会被别人刻的盖住的吗？”
    “我们刻深一点，就不会那么快啦。”
    “好吧。”苏铭说着就要去实践，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刀子，她求救般地望着我，看着她惹人怜的小眼神，我一笑，说道：“既然是我带你来的，当然是早有准备的。”
    我从包里拿出小刀，等前面的情侣刻完了之后，我们赶紧凑了上去，我一笔一划地在石头上刻着：徐炎彬，苏铭。
    “多刻几刀，多刻几刀。”苏铭在我的耳边不停地说道。
    于是我一遍遍地临摹那两个名字，直到我手都酸了，可她还是不满意，拿过刀自己又一遍遍地划起来。
    她白皙的手因用力而青筋凸起，发丝垂下遮住了半张脸，我替她将发丝撩起挽在而后，才发现汗水已经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
    “好了，已经够深刻了。”我抓过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的脸上淌着汗水，眼里却都是满足，看着那五个字，我们默契地笑了起来。
    苏铭如此认真地去做一件事情，是因为在乎吧，不是特别在乎的话，又哪里会投入那么多的心思呢，谢谢你，苏铭，一举一动都带给我感动和温暖。
    我慢慢地俯身，一寸寸地靠近她的面庞，我感受着她的气息缭绕着我的呼吸，在我的周围缠绕，我整颗心仿佛被烈火点燃一般，唇渐渐地碰上了她的唇，她没有躲开，呆呆地站着，我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会，渐渐移开。
    这是我的初吻，我没有经验，可刚刚触碰小包子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都要沦陷一般，如果这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觉得我们会再深入一些。
    苏铭也渐渐睁开了眼睛，她的双颊像是染上了一层红霞，嘴唇微翘，上面有我的印记，我想着，摸了摸自己唇，上面同样残留着她的余温。
    突然，苏铭拉着我的手飞快地跑了起来，跑到老远处才停下来。
    “你做什么？”
    “刚刚肯定好多人看到了，羞死了。”她跺跺脚说道。
    “哈哈哈……那你在亲回来好了。”我捏捏她的下巴调笑道。
    “才不要，哼。”
    那天我和苏铭在甜爱崖待了很久，我们转遍了那里的每一个角落，一起坐在石头上看落日，我握着她的手，残阳映着我们的身影，很长很长，仿佛，要长过一辈子。
    我送苏铭回家的时候，在她的楼下，我又吻了她，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深深的缠绵，是气息与灵魂的交换与碰撞，是火花点燃的热烈。
    一吻结束，我才发现她的脸上挂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小傻瓜，哭什么？”
    “我要走了。”她抬起头看着我，泪珠在脸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我会去看你的。”我安慰道，可我的心里又哪里好过呢，我半分半秒都不想和她分开，但是这一步路，迟早是要走的。
    “嗯，那……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你对其他女生好，尤其是沈靖儿，知道没有！”原来我的小苏铭也有这么霸气的时候。
    “知道啦小包子，你也一样，不准接受其他男生的好，不能和他们单独在一起，知道不，如果有哪个男生对你跨过普通关系半步，那就是骚扰，要给我说，我马上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她温顺地答应了，然后一把抱住了我，很久……才分开，转头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说：“明天我老爸送我上车，你……不要来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的心就像是被重击了一下。
    虽说苏铭让我不要去送她，但是第二天我还是提前赶到了车站，不久，就看见苏铭和苏丙辰一起走了过来，他不停地叮嘱着什么……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苏铭进站，上车，我躲在人群里，不敢去见她，我多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吻别，却做不到。
    火车发动了，我穿过人群，追赶上正在加速的列车，隔着远远的距离喊她。
    她终于听到了，从窗边站起身，朝我用力地挥手。
    “我等你回来！”
    我的目光追随着她远去，身体却追不上快速行驶的列车，那一刻，我只希望将来强大的自己，能不放掉苏铭远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