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嫁

281 身陷囹圄


    贺兰子彻没有接那毛巾,也没有听鸾儿说昨夜之事,大步冲出了房间,行动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怒意。
    沐云歌你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去见那个人就不说了,你居然敢一夜不归,你这是将我这个做相公的置于何地?
    心中怒火冲天,出寝宫的时候没注意,直接一脚踩在一个蹲在地上的小太监的身上,小太监唉哟惊呼出声的时候,他也差点被绊倒,往前面猛然趔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终是失了往日风度,回头怒骂:“你是哪宫哪苑的?没个规矩么?躲在这里作甚?”
    “太太太皇……”小太监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惶惶然道:“有,有有……”
    他心中担心着一夜未归之人,懒得和地上跪着的人计较,胡乱骂了一句,转身又往前面疾步走去,昨夜派出去的那些侍卫也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转过前面花坛的时候,脚步却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太皇!”
    他身形不得不停滞下来,低头看去,正是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被他一脚踩着的那个小太监,不由得沉脸喝道:“放手!”
    那小太监吓得脸色青白,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只信筒,举高了递上来:“太太皇,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贺兰子彻伸手将那信筒一把夺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奴奴才也不清楚,今日奴才当值,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那本是一个品级微末的小太监,平时见着他都要垂头绕着走的,今日当着他的面,说了这番话,已然是吓得脸青唇白的了。
    贺兰子彻看信筒用蜡密封住,心情烦躁直接用手将信筒一把捏碎拧开!
    信筒里面只有一张两指宽的纸条,上面写道:用你手中皇权大印,到城西十里亭换人!
    简单几个字,却是扑面而来的杀气和敌意,他还要细看,手中纸条已经被一身紫衣的锦觅儿一把夺走。
    她亦看了看手中字条,脸色转冷,捏了那字条问:“太皇你的意思是?”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步往皇极殿方向走去,锦觅儿捏了字条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太皇你是真的想要用皇权大印换她回来么?”
    他脚步更快,行走之间呼呼带风,到了皇极殿却也不做停留,而是直接进了皇极殿里面的内书房。
    他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用一块黄绸包了那大印,便欲又折身出门。
    锦觅儿一路上神色凝重,看见他做这些的时候,也不顾上礼仪,沉脸道:“太皇好生鲁莽!难道就没想过这只不过是他们的奸计不成?”
    他只顿了一顿,洒然一笑:“那又能怎样?我一样的得去!”
    说着,快步从锦觅儿面前走过,不带感情的丢下一句:“你还是回你的宫阁里面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锦觅儿两条淡淡的秀眉紧紧蹙起,盯着他的背影一瞬不瞬,直到眼看他就要跨门出去,这才从袖口里面摸了一支小小的针筒出来,对着他的背影扣了下去。
    银针无声的刺在他的后腰上,他身形一僵,酸麻从腰间扩散开来,急忙伸手扶住身边门框,吃力的开口:“你……”
    锦觅儿上前将他扶住,平静道:“你还真是傻!难道就不想想他们得了大印,还要你二人性命可怎么办?”
    扶着他在内书房里面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面坐下来,她整了整他身上的衣衫,言语温柔:“还是我帮你去吧!”
    说完要走,他最后一点力道全用来将她的手一把抓住:“……别……”
    她涩然轻笑,将他的手指从自己身上一根一根掰开:“安心在这里等着吧!我定能将她给你带回来!若我都不能将她带回来,你去了只怕也是徒劳!”
    他已经舌头发麻眼前发黑,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软椅上面。
    ……
    沐云歌顺着墓冢入口的石阶往下面走,越靠近下面,那夜明珠的光华就越加莹莹明亮。
    这墓冢她进出过一次,当时虽然是被宫赫莲用黑布将眼睛蒙上的,可是脑子里面依旧有些记忆,凭借着那点印象,竟是一路向下,进到了主墓室的外间。
    里面光亮大甚,让人感觉到惊喜的,是里面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沐云歌心中大喜,急忙踩着有些黏滑的石板,往里面走去,走得近了,便更加清楚的听见里面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云歌贴身上去,想要分辨一下这两个声音里面,可是真的有宫赫莲的声音。
    却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就不出去看看么?坐在这里枯等,就确定她真的会来么?”
    这声音,居然是格鲁尔的!
    紧接着,另外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她定是会来的!难道你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外面么?”
    云歌心中大惊,这是红衣千让的声音!
    格鲁尔和千让怎会在宫赫莲母亲的墓冢里面?
    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面前趴着的墓门突然沉沉微响,在她面前大开了。
    明亮的内室里面,格鲁尔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张羊毛毯子,而千让一身红过嫁衣的衣裳,斜倚在他的身边,两个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盯牢了她!
    “你,你们……”沐云歌四下打量,果然不出所料,并没有看见宫赫莲。
    千让依旧俊美的脸上带着阴冷笑意,低下头用残缺的手缓缓梳理格鲁尔肩畔长发,森森道:“你想怎么处置她?怎么处置她都可以的!”
    沐云歌被他话中语气吓得心中猛然一颤,想要转身,墓室却在身后重重关上。
    千让呵呵呵的冷眼看她:“刚来就想走了么?你觉得我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你?”
    “千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怎的?”她深知自己和千让之间的怨恨种种,怕是不能轻易解开了,可心中还是抱了一丝幻想,问道:“他呢?我要见他!”
    说着,看见他们侧后方有一道一人可过的缝隙,什么也不想,往里面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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