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化作厉箭刺进胸口唤醒她的红影是谁?为何在被蓝雾环拔走后自己心酸难忍想嚎啕痛哭,就像小时候妈妈出门好几天才回来,见到她无尽委屈与娇嗔还没来得及倾诉她便又不见了。
人最害怕的往往在要得未得,若即若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的纠结,一旦只剩一种选择,反而心性坦然了。
蓝雾环与这血骷髅必然是一起的,想至此,小离一把推开来带她飞走的小执,迎着骷髅女走去。
女鬼双目犹如桃花滴血,乌发怒气竖立升起在半空,下面汹涌的骷髅没过了小离脚面,小腿,半身……小执一边冲击着女鬼结界一边对她大喊:“闭上眼快念地藏经!”
但小离一动不动目不错视地看着女鬼的眼睛,渐渐那几乎快把小离淹没的骷髅雪浪落下去返回在女鬼身后形成一座骷髅屏障,女鬼也停止了咆哮,眼中血雾散开显现一座人迹萧条,四野荒凉的古代城市来。
随着远景的推进,一个威严肃穆的府邸出现,恍然间小离已置身府邸门前,近的看得清青狮子门环上带着铜锈的道道纹路,她伸手触动门环想推门进去,可就在门两边守候着的数十位面色萎黄身着青衣的家童门卫却无动于衷,仍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算小离过去一个个拧他们腮,掐他们耳,也只是抚摸着喃喃声;“好毒的风,像人掐咬哩。”
小离低头看到蝎子在闪闪发光,恍然明白这是它自动设置了结界在自己周围保护着,所他们自然是看不到她的。
“从三月到如今尹子琪的燕军围了咱三月又二十一天了,皇上有难去蜀地避,咱老百姓那处里去躲藏啊?”一个年老家人哀叹道。
“您老说的是玄宗吧,早退位做太上皇了,现在是肃宗二年了。”年轻的门卫提醒道。
“皇上换来换去,百姓苦去苦来。”有人不满的嘟囔着。
“敢不是?如今咱这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连空气里都满布的恶鬼愿魂,可不要来活吃人了。”
“哎,不是听说咱张大人有好计了么?”
“好计,好计,呵呵,不过你吃我我吃你罢了。”
“留着你那口气暖暖胃吧,听说没,昨日老李多了句口即被送去军营厨房了。”
“他还欠我几文不曾偿还。”
“过几日吧,去那厨房后的垃圾场内,也许能遇见他的”
“他去厨房了,可顿顿吃饱饭啊?”
“呆子,他不用再吃饭了,已经被吃饭了。”
“啊你说是……”
“究竟多了句啥口啊,也是十多年的老家人了。”
“听说是关着那好计,跟四姨娘说了句话。”
“四姨娘,不是最近特受城主宠爱的那位顔顔?”
“是啊,如今不离城主左右每次巡营都带着她呢。”
这时,只见一个灰衣家丁手拎口袋,匆匆走到侧门旁对这边招手,有老家丁过去给开了锁,那位匆匆进去了。大家纷纷问回来的老家丁;“那不是咱府的外卖吗,又把哪房不守规矩的丫头弄出去倒手了?”
老家丁也不言语伸出四根枯黄的指头比划了下。
“四姨娘屋里的?昨天老李因她进了锅灶,今天这丫头又是为啥?”
老家丁指指嘴巴,然后用自己的手掌猛地捂住,眼泪梭梭滚落。
“下毒?丫头给主子下毒?”
忽然正房大门吱呀呀响着,被人从里面推开来,从高高的紫木门槛内先是走出脸带菜色但神情惊恐的两个丫头与小家丁,从二门以内将暗红色的长毡卷摊开直到
府门外,然后是擎着伞盖抱着镜盒的小丫头,拿着马鞭抱着佩剑的男家丁依次倒退出来排列在府门外两边,瘦伶伶身形拘谨战栗着。这是从府门内缓缓走出来一对玉人儿,男子四十上下一身戎装器宇轩昂,面皮白净颇有儒雅之风,女子微风摆柳的倩影,眉如远山,目似秋水,眉如远山蹙凝愁,目似秋水波微澜,那女子分明一腔愁绪,却仍带笑去仰视男子,男子一直在亲热的搀扶着她,面带着比二月春风还和煦的笑容,但目光却直直朝前看着,并不低头对急急想与他目光接洽的女子看一眼。
看上去那亲热似乎是做给人看的,而不是他自己心里想的。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府门来至女子轿前时,一个家丁稍晚了点掀轿帘,那男子顿时变脸,白面皮成了猪肝色,扯出旁边家丁怀中利剑一挥,那掀帘家丁的一条胳膊已经被砍吊在轿杆上,众人似乎司空已见惯,各自低头诚惶诚恐做着自己事情。鲜血喷溅到那女子雪白的衣裙上,她倒退几步几乎跌倒,脸色煞白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难道这就是那个差点儿被丫头给下毒杀死的四姨娘?
有俩婆子跑来哆哆嗦嗦给她脱了血污的披肩换上大红色喜衣,在中衣内恍然看到有细细的铁丝将女子双臂绑反剪在了背后,男子伸手把大红色喜衣理顺然后一把将女子抱起来亲昵的在众人面前挥动了下赛进轿内。
男子上马前行,女子轿在后紧紧跟随,远远冲旌旗招展的守城大军营房而去。
轿马刚拐过街角,府门再次打开,一个华贵夫人与几个小丫鬟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夫人倚门张望着泪水阑珊:“顔妹,但愿咱们下辈子托生畜类也休再为女人……”
那女子就是顔顔,饱受宠爱的四姨娘身穿大红喜衣,却暗中被反剪着双手,这边夫人又如此哀叹,难道那宠爱她的夫君是送她去赴死不成?
小离在幻境里也不知该作何打算,只觉得那顔顔与恶鬼女王颇有相似,不如紧走几步,看看她与那温柔的残暴男子去哪里,做何计?
守军大营扎在城门内广场,就是原先斩犯人的菜市口,三个营房中心就是行刑台,原先是汉白玉的高台架子,现今已经变成黑紫色,凌乱的躺着,绑着些患病军士,乞丐等与枯萎的青菜,些许的粗粮堆在一起,昔日的斩人台今天成了露天厨房。
男子一来到大营门口,早守候在那里的几个副将与厨师长都慌忙纳头参拜高呼着:“张大人,城主……”
原来那看似文雅的男人竟然是这座城的主人。
城主摆手那些人急忙退下,只留着一个随身副将与大厨师跟随着,城主从轿子里搀出来顔顔紧紧抓着手,在副将带领下开始巡营。
他们一行先看了守军的厨房供给,询问了每天供给士兵的饭食,那几个乞丐与病患被小厨子匆忙用大篷布遮起来,其实城主也看到了,但立刻扭头走过去,全然不顾篷布下的凄惨□□,随行的顔顔呆呆看着那蠕动的篷布上斑斑血迹,回头去看厨师长与副将,他们都跟城主一样扭头去看别的地方。
第二个巡视的是日夜守在城墙上抵御攻城军的将士们,厨子们抬着大桶的肉汤来给他们加餐,城主亲自给每一位面前的鸦青大海碗里添上一勺肉汤,热腾腾的肉汤上飘着黑丝丝,白片片,令随行的厨师长与副将惊恐的伸了长勺去挑拣出来扔掉:“天干物燥,树叶子破不布丝儿乱飘啊……”他们喃喃着,但城主与喝汤的都没看见,只有顔顔一低头眼泪巴巴的落进热汤里,身子摇晃着好几次差点摔下城门,幸亏被城主时时死死抓着。
下了城墙,城主携着她爬上高高的行刑台,将三营将士都召来围拢了,那些面黄肌瘦怨声载道的士兵们,没有一点军纪军容了,随便在各处蹲靠着除了牢骚就是闭目养神,对城主长篇大论的文字鸡汤充耳不闻。
城主几次手按向佩剑眼冒凶光,但迅速又忍下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后,猛地一跺脚,拾起地上战时击鼓的大锤子在战鼓上猛擂了一通,待四周稍静,立刻躬身施礼了一周拜了天地四方,接着长号一声跪倒,拔出佩刀朝自己脖颈放上去,山呼海啸的怨声载道戛然而止,众将士都直直地看着他。
然而,片刻后随身副将轻轻一夺走了他的配刀,城主再次以头去撞行刑台柱子,血流满面后挺身站起来,原本柔弱文雅的面目顿时变得狰狞激昂。
“兄弟们,父老们,城在我在城失我亡,我张某身为城主上承天恩,下佑军民,今日痛下决心要以身作则,要大义灭亲,要舍生取义!为守城将士们献上我的一份口粮!”吼罢他拔出佩刀三两步来到顔顔面前,俯身抚摸着她的乌黑发鬓,血污的面容露出凄楚之色,但却更显得惊悚瘆人。
顔顔挺直脊梁直直去看寻他的目光,绝望又希望,哀怜又卑微,但城主昂首挺立着终不低头看她,久瞪的双目终于有两滴泪珠挂在腮边后,挥手提起顔顔投掷到行刑台的几位凶悍厨子脚下。
众守军与围观的百姓此时已成千上万,目睹此景眼睛都变成红色,齐齐扯着喉咙嚎叫:“舍生取义,大义灭亲!”
顔顔匍匐在几个刽子手脚边奋力挣扎着,台上下因为血迹的年久侵染,已经变成黑紫色,油腻恶臭,她看看山呼海啸的红眼魔鬼们,看看其中那些抽泣着的怜悯目光,最后一次看看他,那个自己曾经痴爱如命,敬仰如神的男人,亲自把她的爱一次性提现的城主大人。
城主眼角斜视着偷看下方,撇到顔顔决然眼神,急拔出腰刀要刺进她胸膛,但此时两人间距离已经被狂热拥挤的士兵隔开,而那些凶悍厨师则相互推让着不肯下第一刀,他狗急跳墙挥刀跳起来想去砍断顔顔的脖子,但也已鞭长莫及。
顔顔挣扎着爬去血粼粼木桩前,在乌黑的铁钩上刮开衣襟,撤掉喜衣露出被绑缚的双臂,混乱中,那位随身副将挥刀帮她砍断已经勒进皮肉的铁丝,纤柔的顔顔转身对他一抱拳顺手将他腰间匕首抢过来握住,倒退数步来到行刑台最中心,那台灶膛喷火,沸水翻腾的大锅前,一件件脱掉衣裳露出白皙瘦弱的躯体,一刀刀割取着自身片肉朝人山人海,朝大锅中的沸水内抛掷去,一边凄惨吟诵着曾经与城主的山誓海盟……
此时大营内外士兵与百姓们目睹此状几近疯狂,人踩人上争抢肉片,扑到大锅前去沸水里抢肉片却被挤得失足栽进去,惨叫哭泣哀嚎遍布四野。
有人昏倒立刻被刀剑分食,有人跳起来欲前去割一刀顔顔身躯,那凄惨女子此时已经将自身割得血肉纷飞,对着山呼海啸的人群圆睁血粼粼双目高呼;“我今成全你英名,只恐这城内不日将天理人伦丧尽,六万军民人相食……”
周围狂热的围观者犹如行军蚁一片白惨惨扑上去要瓜分顔顔身下堆积的肉片,那位随身副将此时已泪如雨下嘴角带血,一跃冲到最前边手起刀落,顔顔的身子栽进翻滚着大锅内,头颅骨碌碌滚到台边,二目尚能眨动,对着副将流下最后两行血泪。
几天后,顔顔那副被大锅煮过上百回的惨白骨架被吊在了城门楼上,两边配了楹联;“忠义千秋一妇人,甘心化作勇士羹。”
城主回府后,命人将顔顔的血衣拿来送给正房夫人,命她用那雪白丝罗上的殷虹血片做一副红袖添香的绣品,夫人熬了三夜呕血绣成给他,他时刻带在身边给士兵将领与同僚们看,以作激励。
自此,一个推着囚车牢笼的军士队伍,日夜在城内大街上巡视,一边喊着号子:“舍生取义,大义灭亲!”一边将老弱妇幼捉来塞进笼子,将一面舍生取义的旗子扔给那人家做荣誉,被捕者关进笼子运去了四大营中心的行刑台厨房。
在这凄惨幻境中,小离眼看着一家家妻离子散却束手无策,东奔西走无计可施的她来到城门下,抬头看着高吊在最上层,如旗帜般晃动的那干枯骨架,心内传音轻声发问;“恶鬼女王,你惨遭被人分食之痛,但如今你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东西,你知道吗?”
兀地,整个灰暗的天空被恶鬼女王的那片骷髅屏障给完全覆盖了,那些骷髅化为乌云压在城头上空,刹那倾盆大雨落下来,白色雨点落地触身则变成鲜红的血浆,天上在下的是一场血雨,小离渐渐被那血腥之气熏得神思恍惚一头倒在城门下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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