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我认栽

  理发师一听这，嘴巴一列，露出一口大白牙。“放心啊大妹子，一定给你剪个特别好看的。”
  施小木应了一声。
  “对了大妹子，你这个脸长得比较小，看起来有点像高中生，我给你设计一个好看的发型吧。”
  施小木默默看了一眼理发师那个非主流的发型，染成淡黄色，高高地堆在头顶，立刻摇头拒绝。
  “别啊，大妹子，我这技术可好了。你别看我这头发是这样的，这只能代表给我弄着发型人的手艺。我审美可好了，手艺也可好了。妹子，你这脸型是鹅蛋脸，稍微烫一下，会特别好看，真的信我。”
  施小木：……不信。
  “真的，大妹子。坐那的是你男朋友不？我和你说，你弄得这个发型，一定让你男朋友惊为天人！”
  就冲着这个惊为天人。施小木觉得自己也要拼一把了。
  然后，慕乔真的是惊为天人。
  时隔两个小时，施小木进去的时候，还是一个萌萌哒的妹子，出来的时候就顶着一个爆炸头，脑袋的直径都快赶上肩膀了。
  慕乔盯着她的头发看了许久，不太确定地问：“你这是去学董存瑞，炸碉堡了？”
  施小木面无表情地转头，活像一只博美，晃悠着圆圆的脑袋。“不，如果有可能，我想把这家理发店炸了。”
  慕乔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的脸——这么大。”
  施小木：……〒▽〒分手吧。
  身后，刚才的灵魂理发师追了过来，一脸得意地向慕乔炫耀。“怎么样，你女朋友漂亮吧！有没有觉得惊为天人！”
  施小木继续面无表情。“不光是惊为天人啊，我本人都觉得这个发型，怎么形容呢。我两个小时前进来的时候，想着我要换个发型。现在我觉得，我还是换个头吧。”
  “大妹子，你真逗。”理发师咯咯笑了起来。头上堆的高高的发型一颤一颤的，施小木都忍不住想要去扶一下。“下次剪头发做造型，也记得找我哦。”
  “我想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肯定是来砸场子的。今天非常感谢你，你给了我新的活法，让我意识到，我这辈子居然能这么丑。”施小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左手还死死抓着右手。她怕一会冲动起来，她真的要砸场子。
  慕乔出来打圆场。“我觉得还好，付过钱了，我们走吧。”
  施小木：“当律师的都这么昧着良心说话吗？”
  “比起良心，我更担心一会我要赔人家一个店。”
  “良心和金钱，你居然选择了金钱。慕乔，你堕落了。”
  慕乔：“不，我要是这个发型不好看，你可能会连着我一起打。我只是在生命和良心之间，选择了生命。有时候剪头发就是一场赌博，遗憾的是，你这次输了。”
  施小木：……
  施小木在洪荒之力即将要爆发的时候，被慕乔一把拉了出去。走在路上的时候，赢得了不少回头率。
  一个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帅哥，另一个是惨绝人寰惊为天人的……炸弹头。这任谁都会多看几眼。
  施小木一路上都想把自己的头发摁下去一点，看到路旁的水龙头的时候，都没忍住想把脑袋放进去冲一下。
  “慕乔，你老实和我说，真的很丑吗？”施小木抱着头，忍不住问。
  慕乔停下来看了几眼，主动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施小木的脑子里，立刻就涌现出“卧槽，这你都下得去嘴，神人啊”等之类的字幕，还是加粗放大的。
  慕乔叹了一口气。“是挺丑的。”
  施小木一听这个就有点不高兴了，带着火气说道：“我丑，还暴力。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我配不上你，那你去找一个漂亮的吧。”
  慕乔忍着笑。“恩，我也觉得，我还是去找一个漂亮的吧。”
  施小木的拳头立刻就挥舞上去了，没想到慕乔截了下来，把人往怀里拉。“逗你呢。”
  “别说话，我现在只想干两件事：一件事找茬，另一件是打人。”
  慕乔轻轻拍着她的背，默默地安抚着。
  抱了一会，施小木的手机就响了。邵子阳几个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
  “喂，有事快说。”施小木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邵子阳在电话那头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哎呦我去，我和你说，我在校门口这条道上，看见慕乔抱着一姑娘。我去，我刚着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都惊呆了。我怀疑那是成了精的博美。”
  施小木抽搐着脸反驳：“你不知道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等等，你现在在哪里？”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被发现，我躲在桥头的那块石头那呢，你赶紧来昂，带着工具。别怕，我肯定帮你，我估计慕乔也只是玩一玩，这种货色，他肯定是看不上的。”
  施小木：……你全家，他都看不上！
  施小木气势汹汹地跑到石头后面抓人。
  邵子阳站起来和施小木对视上的时候，忍不住眼皮子抽搐了好几遍。“……木哥，您这是……下雨天打电话被雷劈了？”
  施小木冷冷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是不是今年最新流行的新发型啊？哎呦你看你这头发剪得……”邵子阳挖空心思说话，平时文学社的时候，什么形容词，排比句，比喻，张口就来，这会突然卡壳了。转了老半天，蹦出来两字“艺术”
  “艺术！太特么艺术了！我服！”
  “慕乔没告诉你吧，我连打人都散发着浓重的艺术，你要来试一下吗？”
  “不了，你们忙，你们约会昂！那啥，慕乔今天晚上还会来的不？我要给你们留门吗？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说完，人就跑了。
  施小木的拳头都抬起来了，默默地放下，不甘心地又捏了捏指关节。
  “不是说这头发要三天不碰水，才会定型吗，你一会回去的时候，洗个头。”慕乔再一次摸了摸她的头。
  先前摸得时候，还跟猕猴桃一样，现在就跟个炸毛的红丹果。
  “你说剪头发的那人，是不是把我当瞎子了。”
  慕乔：……
  
  ☆、寒假1
  施小木的这个发型，虽然过了水之后，依旧被宿舍里的三个姑娘嘲笑了两个月。
  临到期末考的时候，施小木被迫要跑图书馆了。但是她依旧是图书馆里最闪亮最耀眼的——那颗脑袋。
  慕乔一开始还会陪她跑几次图书馆，但是自从知道施小木去图书馆，是去看言情小说之后，他就彻底不搭理她了。
  “狗蛋！你说我期末英语怎么办！”施小木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平时干嘛去了！”慕乔拿过她的课本，连个名字都没写，崭新崭新的。
  “平时不都陪你上课去了嘛。”施小木舔着脸。慕乔听到这话，脸色好看了很多，坐下来帮她划重点。
  “英语这东西，你自己要多背……”
  躲开了数学，施小木又掉进了英语这个坑。原本看数学题她是会晕，现在看英语单词，她是会睡！
  图书馆是待不下去了，慕乔只能拉着施小木出来跑步。
  “abandon，a-b-a-d……”
  “错了。”
  “a-b-a-n-d-n……”
  “错了。”
  “……”
  反复几次，施小木的英语成绩没上去，倒是锻炼了慕乔的肺活量。
  考完试的当天晚上，慕乔就带着施小木飞天，哦不，坐飞机回家了。
  施小木有点晕机，特别是飞机起飞和降落的那一瞬间。
  惨白着脸色看着慕乔。“狗蛋，我听说飞机起飞或者降落的时候，你们男生会射。你有这样的感觉没？”
  慕乔满脸无奈。“你从哪听到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前逛贴吧的时候，看到的。”
  “女流氓……”
  “彼此彼此。”
  施小木有点难受，在慕乔的大腿上，蹭了蹭脸。慕乔顿时浑身都有些僵硬，把那颗脑袋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你怎么了？”
  慕乔摁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抬头。“没事，趴腿上睡，容易脑溢血。”
  施小木：……是嘛？
  飞机起飞之前，北京还下着小雨，等飞机飞的平稳的时候，初入眼帘的就是那片白茫茫的云海。陆地上的坏天气，丝毫不见。
  纯净的蓝色和白色，交叉着，看起来特别舒服。
  施小木和慕乔到家之后，施妈妈和慕妈妈特意把两孩子接到饭店去吃了一顿好的。
  “施小木，你这头发是怎么了，被狗啃了？”施妈妈盯着施小木看了一会，突然问道。
  施小木没好气地回了句：“没有，就是剪坏了。”
  施妈妈惋惜道：“本来就丑，现在更丑了。”
  施小木：……
  “没事，我们家小乔不嫌弃。”慕妈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施小木被惊了一下，目光扫过整桌人，发现这六个人当中，就数自己最吃惊了。
  施妈妈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你们这点小心思，我们还不知道？以前恨不得打起来，现在安安静静地坐一起，连杠都不抬了。”
  施小木乖乖坐着，连话都不说了。
  “行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了，两家人亲上加亲也挺好的。慕乔能瞧上你，也算是他瞎。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两还小，不该做的事千万别做。”施妈妈说道。
  “……知道了。”施小木在桌子底下踩了慕乔一脚。
  没想到施爸爸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