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灰色的天空
那晚,两兄弟走散的那一天,在慌乱之中,艾伯特躲进了那间酒馆的酒窖,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在黑暗之中,他听见骑士走进来的声音,铁靴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惊心动魄,骑士杀光了那里的所有人,鲜血透过地板,流到了酒窖的地板上。其中的几滴落在艾伯特的额头上,他躲到墙角,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右手紧紧握着那把剑。那些骑士并没有发现他,在一夜的混乱之后,清晨的时候,小镇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艾伯特在一片寂静之中走了出去,这座原本祥和的小镇,已经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不仅仅是这家酒馆,整个镇子都堆满了尸体,没有一个人得以幸免。他失魂落魄的在这里转了好几圈,哪怕是找到弟弟的尸体也好。他在尸体中寻找了整整半天,直到中午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放弃了,他知道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可能已经远走他乡,虽然这种可能性十分渺茫,第二,他们被骑士抓走了。
理性告诉他,第二种可能也许已经变成了现实,但他却宁愿相信第一种可能,如果他们逃走了,除非自己留在熟悉的地方,否则,这对兄弟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相见。于是,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重新回到伦敦,冒着被教会抓住的风险。没有马车,他独自一人的走上了来时的路,那片森林依旧阴森,从远处传来乌鸦阴森的哀鸣,似乎是在为那些人祈祷。他拖着疲惫的双腿,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几近晕倒。
最后,他还是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边,在昏昏沉沉之中,他仿佛有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身穿那件红色的风衣,朝着他走了过来,告诉他不能就此放弃,要学会坚强。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几乎快要麻木了。他几次想要清醒过来,但他的身体总是不听使唤,瘫软的躺在那里。那一刻,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站起来,他的结局一定会和那些人一样。过了很久,他感觉到天空已经泛起了白光,他多希望有人能在这时发现自己。哪怕是那些吓人的骑士。
在不知不觉中,他突然从梦中醒来,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麻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来,他宁愿相信那是命运的安排。他坐在路边,仅仅几分钟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自己,他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骑士没有回来寻找幸存者,这意味着,他们在这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说不定,他们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于是他加快脚步,继续赶路,他一夜没睡,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
重新回到伦敦,整座城市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人,几乎一半的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站在马路边,等待着离开这里。他不能回到以前的家,只能找一个不易引人注意的地方,暂时躲藏一段时间。他想起了那个让他躲过一劫的死胡同,于是,他辗转回到了那里,就算是在白天,那条路上也少有行人来往。他在垃圾堆里找到一些还能吃的东西,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他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好几个小时,当他重新醒来之后,他发现这里被一群不速之客占领了,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大概十一二岁的孩子,应该是附近了流浪儿童。他们发现了艾伯特,并且一起聚拢在他的身边,有说有笑的研究起这个陌生的小孩子。他们并没有见过艾伯特,原本华丽的外套已经不见原先的光彩,满是污泥和水渍,尽管如此,那还是一件非常暖和的外套。他们抢走了艾伯特的外套,他很想用那把剑将他们赶走,可他连拔剑的力气也没有。
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本来他可以卖掉他父亲的遗物,可他思考的好久,还是决定把它们留下。他双手抱紧胸口,这样可以让他感到温暖,他在街上游荡,失魂落魄的像个野鬼一般。他对他的弟弟已经不再抱有希望,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没有会发现他,就算死了之后,大不了就被丢尽下水道里,和无数的老鼠在梦中漂流。但上天好像并不像让他离开。
一个中年妇人正站在门口,看着萧瑟的街景,他无儿无女,与一个爱她的男人度过了半生,别人都称她为劳拉太太。她并不为眼前的灾难担心,她家的二层小楼里住满了房客,她收的房租比其他地方都要便宜,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家里依旧门庭若市。现在应该是他们吃中饭的时候,她出来倒垃圾,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她的余光正好瞥见了那个男孩。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被冻得瑟瑟发抖。
劳拉急忙把他拉近了客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劳拉就叫来了她的丈夫,两个人在厨房里似乎是在激烈的争辩什么。然后,劳拉挣脱了他的手,跑到客厅帮艾伯特换上一身衣服,还让他和房客坐在餐桌前,共进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吃完饭,劳拉把艾伯特安排到了一间空房,自己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和那个男人又在说着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艾伯特不禁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仔细的听着。
“你没看见他带的剑吗?他不是普通的孩子。”那个男人对着劳拉大喊大叫,似乎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劳拉太太低着头,依旧坚持己见,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孩子。
“为什么?那会把一大家子人都陷入危险。”他大声叫喊着,但一秒钟之后,他又故意压低声音,他抬起头,发现所有的房客都走出房门,看着他们。他上楼安顿好所有的房客,在下楼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楼道上的艾伯特,他看着他停在了那里,短短的几秒钟,他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跑到了楼下。
“他只是个孩子,会有什么危险。”那个男人把劳拉拉出了房门,对门的太太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和一家人准备离开,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
“就一晚,明天就得把他送走。”看着劳拉伤心的眼神,那个男人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走上楼帮艾伯特整理好房间,还给了他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那并不是一个舒适的夜晚,但总比露宿街头要好多了。他不知道自己明天将何去何从,直到午夜,他才勉强入睡,窗外的街上折腾了一宿,到了早上,整条街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一大早,艾伯特就醒了过来,他来到厨房,在那里找到了鸡蛋,土豆和面粉,他准备做上一顿丰盛的早餐。从前在家里,他偶尔会在厨房打杂,所以会做一些简单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对于这家人来说,绝对算是见所未见的。虽然只是几盘小甜饼,但他在里面加了一些茴香,和薰衣草。当这栋房子里的下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闻见满屋子的香气,劳拉太太和她的丈夫站在楼梯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孩子。
那天清晨,谁都没有提把那个孩子送走的事情,早饭之后,他又一个人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碟。劳拉太太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告诉他,无论他是谁,都必须把那把剑和罗盘藏起来,他们一起把那些东西,藏在地下室的夹层里。那是墙壁背后的一个小盒子,为了存放一些重要的东西,以避免教会的搜查,虽然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查到这里。在这之后,他们才放心的让这个孩子住在这里。
看来,他找到了一个新家。不过从那天起,他就收起了自己的锋芒,穿上打着补丁的旧衣服,除了他的眼睛,他和平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天早上,他和劳拉太太一起去菜市口,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跟在劳拉的身后。他抬着头,对那些好奇的眼神置之不理,要是有人问起,劳拉太太会说,那是他们的新房客。她从未想让艾伯特叫他妈妈,他也并不把那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妈妈,不过,他相信,她和自己的母亲同样是个伟大的人。
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自己的家人,往事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的那样,他记得那些无辜的人,全都为了他而送了命。他一回到伦敦,他没有一天不希望,能够回到原来的城堡,也许自己的母亲还在那里等着他们。或许,那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正含着眼泪,做好了一桌的饭菜,痴痴的站在门口,看着道路的尽头。他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无比的伤感,和父亲的遗物一样,他把这一切,也深深的藏在心里。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诉,可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他不能给别人留下任何的证据,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于是,他收起日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吹过的声音,像是一只凶猛的猎豹,等待着属于他的目标。他失眠的毛病,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格外的严重,几乎要在床上躺上大半夜,黎明时分,才能昏昏沉沉的入睡。
为了保护这个特别孩子,劳拉太太并没有让他上学,从艾伯特的眼神里,她看得出来,不是别人把他打得遍体凌伤,就是他把别人打得满地找牙。像他这样的异类,也许有他自己的命运。万幸的是,劳拉太太的房产,已经足够养活自己和家人,只要艾伯特肯忙些忙,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但显然,那个男孩的表现,已经大大超过她的预期了,他每天除了帮她买菜,做饭,还把自己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至少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
除此之外,他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包括那些房客,和收养他的那对夫妇。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都在摆弄那张棋盘。别人永远都不知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些什么,甚至有些房客私下里窃窃私语,说他藏着拿破仑的藏宝图,还有人说他是个疯子,正在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过,他的养父母并不介意,因为,他已经比预期的要活的长久。况且,她信任那个奇怪的男孩,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
那天晚上,劳拉太太急匆匆的敲开了他的房门,几乎是冲进了房门,艾伯特在朦胧之间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那是他第一次经历教会的搜查,他听见有人在门口交涉,应该是她的丈夫,紧接着,他就听见了楼下撞门的声音。劳拉太太趁着大门还没有撞开的间隙,把他丢进了地下室,他本想打开夹层,拿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可是却被劳拉拦住了,她说自己能摆平一切,要他天亮之前不要出来。
他还是打开的夹层,拿出了那把长剑,这时,大门被无情的打开,教会的人径直冲了进来,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这什么。劳拉太太无奈的关上了隔板,并把艾伯特锁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想要冲出去,但他还没有跑上台阶,就被关在了漆黑之中。他能听见那些人的脚步声,以及家具倒地后沉闷的响声。那片混乱一直延续到第二天的清晨,直到天空放亮之后,他才又被放了出来。
当艾伯特从地下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的房客都抱头痛哭,劳拉正在整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她看上去一夜没睡,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微微发红,不知道是刚刚哭过,还是因为疲倦。尽管如此,她还是让所有人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挨个安慰每一个人,并花了半天的时间,整理好一切。转眼之间,这个家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样,整洁而安静,在阳光下散发着木柴的清香。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干完所有的事情,劳拉把艾伯特叫到了一边,语重心长的告诉他。
“我妈妈也说过这句话。”那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说他的事情,他低下头,努力的回想着母亲的音容,却好像隔了很远,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有些事情永远无法改变。”她没有责怪那个孩子,虽然那样说,但她还是决定带着他,冒险去找他的母亲,尽管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下午的时候,她就穿上了一件破旧宽松的外套,看上去就像是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她戴上了一顶帽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艾伯特跟在她的身后,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昨晚遭殃的不止他们一家人,几乎整个街区都遭到了教会的搜查。街上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和被砸坏的家具,所有人家都紧闭房门,街道上安静的让人害怕,只能听见秋风凄厉的哀号。
一路上,他们步行来到了那座古堡,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有雇佣马车,他们也因此多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当他们回到那座没落的古堡,艾伯特忍不住冲进过去,门口的玫瑰园里长满了杂草,大门敞开好像他们刚刚离开似的。母亲的尸体躺在门口,周围的地上满是暗红的血渍。她依旧穿着那件红色的风衣,嘴唇上擦着红色的口红,仿佛她才刚刚死去,他扑在母亲的尸体上,放声哭泣,他多希望自己的弟弟,此时能在他的身边。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并没有把他的母亲葬在勋爵的身边,而是葬在了城堡的后院里,那里漫地开满了玫瑰,阳光透过古堡的玻璃窗,柔和的打在空地之上,好像天堂一般。在一切办妥之后,艾伯特难舍的离开这里,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在当时来说,的确是那样,迎着夕阳的余晖,他像来时一样,跟在劳拉太太的身后离开了那里,一路上,他不时留恋的回头张望,直到城堡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自己的过去,以及自己的家人,在别人的眼里,劳拉太太就是他的母亲,他也会叫她妈妈。生活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他会沉默的帮她打点家务,但他希望的并不止于此,他始终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家太过,他希望可以赚些钱,给这一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于是,在今天之后,他主动提出要出去找份工作,但这个提议遭到了大家的极力反对。
又一次,他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坐在窗前,他看着街道上的人群,又一次繁华起来的街道,似乎这座城市永远不会死去。他的脑海里满是那些过往,就在这一刻,他决定一定要离开这里。就像是爱尔兰的一句老话:有些鸟,不会被牢笼关住。他推开门,朝着地下室疯狂的跑去,他的脚步太大,惊扰了这栋建筑里的所有人,房客们第二次走出房间,一起站在了过道上,看着那个奇怪的男孩,这却让他更加的反感。
但那并不是所有人,当他跑到一楼的时候,他听见了钢琴的声音,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这样的老房子里,还放着一架钢琴。虽然他不喜欢钢琴,但那首曲子,她的母亲曾经给他们弹过。他停在了原地,朝着一楼的那间房走了过去,他轻轻的推开了房门,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坐在那里。她曾经是一位钢琴老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辈子,直到自己退休,她才卖掉自己的房子,住到了这里。
劳拉太太走了出来,艾伯特还没有机会,和那个陌生的太太说上一句话,就被她带回了房间里。这时,劳拉太太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他不仅带来了灾难,还时不时的打扰这里原本的宁静。她沉默的看着那个男孩,然后,走出了房间,把他紧紧的反锁在了房间里,那天,天空中下着小雨,他独自坐在床边,看着阴霾的天空,听着雨水拍打着玻璃的声音。已经过得太久了,他的弟弟很可能已经把他忘记了。
于是,在一普通的清晨,他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他的家,在临行前,他留下了一封短信,大概内容是,我要离开了,感谢你们的帮助,我将来一定会补偿你们的。临走时,他只带走了随身的衣物,一些干粮和父亲的遗物,他不知道要干什么,该去哪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城市里闲逛,但他却找不到一份工作。他的干粮很快就吃完了,他又回到了原先的生活,好在没有人会抢他一身破旧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一个朋友。天气一天天的寒冷下去,他几乎已经无处可待,整天都躺在一堆报纸里,偶尔看着来往的人群。与此同时,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男孩,他不比艾伯特小多少,穿着褴褛的衣服,活像是一个小老头。他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原本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可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突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可能就是他的弟弟,但之后有发生了一件事情。
男孩似乎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什么,他高兴的准备离开,一蹦一跳的朝着街道对面跑去。就在这时,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把他团团围住,不仅抢走了他手上的东西和外套,还对他一阵拳打脚踢。那个男孩躺在地上一身不吭,像是死去了一般,紧接着艾伯特想起了自己,等那些孩子走了之后,他慢慢的走到那个男孩的身边,把他慢慢的扶到了路边。他的脸上满是伤痕,浑身颤抖着,还好这些伤并无大碍,只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轻。
“看着我,你没事了。”艾伯特看着那个男孩,用满是汗水的袖口,擦去他脸上的灰尘,那是个可爱的男孩,有一头杂乱的棕色短发,如果洗干净,应该还是非常好看的。“你叫什么?”艾伯特问道。
“艾文,我叫艾文。”他小声的回答,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恐惧,他始终低着头,但他并没有流泪,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你住在哪里?你的家人呢?”他打算把那个孩子送回去,当时,他并没有向更多的事情,只是想送他回去。
“我的家人早就死了,我和朋友们住在第五大街的地下室里。”于是,他跟着艾文朝着第五大街走去,但当走到半路的时候,艾伯特就觉得浑身乏力,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还是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坚持把他从了回去。一路上,他们谈了很多“废话”,都是关于这座城市,以及他们的遇见的事情。
那是一座阴暗潮湿的建筑,地下室由于终年不见阳光,墙壁上到处都是水渍,地下室没有大门,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房间里只有一个灯泡,勉强发出淡淡的黄色光线,这些孩子蜷缩在一起,有些站在门口,而另一些在玩着扑克。看见艾文带来了个陌生人,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他,门口的两个稍大的孩子把他拦住,虽然,艾文说那是他的朋友,可他们就是不让艾伯特进去。
艾伯特本来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在确定他已经安全之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而艾文却坚持让他吃完晚饭在离开,要不是看艾伯特急匆匆的,像是要去办什么大事,他一定会留他在这里过夜。但艾伯特看了看门口的那两个人,不想让那个孩子为难,于是谢绝的他的好意。艾伯特离开之后,艾文还是追到了马路上,不管怎样,他都要感谢他的大恩人,眼看敌不过他的好意,他只好再次跟着艾文回到了地下室。
正当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男孩,他是这里最年长的,看上去比其他人要高出一个头。他看上去是个瘦弱的男孩,要不是穿着宽松的衣服,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皮包骨头的身体。他大概是这里的头,走到门口讯飞艾文到底发生了什么。艾文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那个男孩低头沉思着,安静的听他把话说完。他先让艾文进屋去,让看门的也一起进去。
“你叫什么?”那个男孩问道,他的眼里满是沉着,说话的语气与瘦弱的身体极不匹配,好像会随时倒下似的。
“我叫艾伯特,并无意冒犯。”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依旧保持风度,翩翩的低着头,向他鞠躬。
“来这的新人都得接受考验,你想好了吗?”他看着这个其余非凡男孩,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艾伯特与众不同。
“我只想活下去。”其实在那一刻,他想到的是为家人报仇,但他知道,要完成自己的愿望,首先就是忍耐。那个男孩点点头,把他请进了里屋,他们在房间的正中央点起了篝火,用自己的方式,迎接着他们的新成员。所有人围坐在篝火旁,唱起圣歌,等火焰消失殆尽,整个房间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他们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招待他们的新朋友,说是最好的食物,其实,只是些快要过去的罐头。不过,对于艾伯特来说,那已经是最美味的了。
虽然,那只是个冰冷的地下室,但对于艾伯特来说,这里已经是人间天堂,至少这里也是一个家,不用再风吹雨打。整整一夜,他都很难入睡,不是因为寒冷的空气,而是刚刚那个男孩说的话,他不知道那个考验意味着什么。他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但还是会为他说的话害怕。在那里的孩子都没有名字,每一个留在这里的孩子都有一个代号,先前那个瘦弱的男孩叫做001,艾文的代号是027,艾伯特是最后来到这里的,代号是031。
在私底下,艾伯特依旧会叫他艾文,他也会叫他的朋友艾伯特,只有在公共场合,他们才会称呼彼此的代号。第二天一大早,艾文就把艾伯特叫了起来,他必须要面对自己的考验了,001告诉他,他必须要在中午之前,准备这一屋人的午餐,方法不限,但他们没有给他一分钱。很显然,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像现实妥协,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被迫离开了地下室,为了生存打拼。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于是,他在这座城市奔波,在垃圾堆里寻找,甚至问一个老掉牙的老太太要钱。可是那位老太太显然没有钱可以给他,只是从篮子里递给他一个苹果。就这样直到中午,他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于是,他狼狈不堪的回到了地下室。在意料之中的是,他受到了他得的惩罚,001把他绑在椅子上,用皮鞭狠狠地抽打他的后背,直到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并且罚他一天不得吃饭。
他被丢在一间小黑屋里,001把房门反锁上,整整一天,都没有人进去。那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他的背上火辣辣的像火在燃烧。那从他从未忍受过的,就算是在那一刻,他依旧没有哭泣。到夜晚上,寒风从窗缝中吹进来,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疼痛让他难以入睡,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撑到第二天早上。于是,当阳光又一次冲破乌云的时候,那扇门被轻轻的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看见艾文的手里端着早餐,虽然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但他却什么也吃不下去。艾伯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像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把他赶出去,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这样。但艾文并没有离开他,他回头张望着,然后关上了那扇门。他脱掉上衣,让艾伯特看他的背后,在他的北上有着无数的伤痕,新伤口叠加在旧伤口上,有些还没有结痂。
“你为什么也有那些伤口。”艾伯特十分好奇,他不知道那些孩子为什么会那样,但转念一想,这段时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努力活下去,他们只是在那么做而已。
“和你一样,不愿意做过分的事情。”他的眼睛平静,而充满力量,似乎在这个时候,他才算得上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整整一晚,那个念头一直纠缠着他,等他好了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他很困惑,艾文为什么会继续在这里。
“这里有吃的,有住处,有人保护你。”直到后来,艾伯特才知道,在那个漫长的夜晚,001带着他的手下,把先前那几个欺负艾文的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艾文放下早餐,站起身推门离去了,接下去的几天同样十分艰难,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每天都会有人给他擦药,他的伤也一天天好了起来。在短短的几天之后,艾伯特又一次恢复到了先前的那个自己,能吃,能跳,也能跑。
那段时间,他常常一个人独处,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整个地下室里,变得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孩子的咳嗽声。艾伯特还接到过一些任务,都是些例如找些破旧衣物的简单工作,有时,他连打着补丁的衣服也没有,只是披着一些破旧的麻布。他最害怕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看上去,像是真正的流浪汉。当然,他和艾文却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外出,也经常能发现意想不到的东西。艾伯特也开始慢慢的改变。
一个星期之后,艾伯特又一次接到了一个重要任务,001让他在黄昏之前,找到五箱子的药品。自从入秋以来,那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感冒咳嗽,到后来的高烧不退,如果再这样下去,地下室里的人总有一天,会全部病死。那天早上,艾伯特和艾文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这座城市,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他们在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之后,决定放手一搏,为了生存。
那是个极为痛苦的过程,他们两个人,在一家小诊所附近赚了三圈,有好几次,艾伯特准备过去开门,可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装作路人一样走开了。到了下午的时候,眼看着太阳已近低垂,他终于鼓起勇气,朝着那个诊所再次走去。一切看似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彼此自己遭受的惩罚,那些也都不算什么。他拿着父亲的长剑,一打开门,就冲到了大夫面前,用那把剑抵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呵斥着,让他交出所有的药品。
大夫是一个微微驼背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并没有艾伯特害怕,他能感觉到那把剑在微微的颤抖。这让他很放心,但看着他单薄的衣服,有位那个孩子担心,他很想帮助那个孩子,但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个孩子将变成一个魔王。于是,他只给了他两箱的药物,和一些英镑,谎称自己只有那么多了。他看着他们离去,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但那之后,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晚,那个大夫一路跟踪艾伯特,一直到了那间地下室。他站在街道的对面,看着他们走进去,他点燃一根雪茄,站在那里狠狠的吸上了一口,直到抽完一整根之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诊所。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有一些药品,被莫名其妙的放在地下室的门口,有时还会有一些钞票,它们被一起放在药箱里。没有人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但将他们放在那里的人,一定没有恶意。
在此之后,他们过上了平静的生活,那些钱足够让他们填饱肚子,他们衣食无忧的蜗居在那间地下室,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在房间里点起篝火,享受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刻。但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蜷缩在一起,整个房间里无比的寒冷。十一月的时候,伦敦的气温已经接近冰点,他们没有足够的衣物,所有人只能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每天都会轮流出去,寻找一些日常用品,包括没人要的旧衣服。
同样是在11月23日,对于这对兄弟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一天,对于艾伯特来说,他又即将面对一次重大的抉择。那天清晨,再普通不过的一天,001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一个女孩被冻死在角落里,她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应该是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们没有钱买墓地,于是,001就让艾伯特和艾文,把他的尸体丢进河里。一路上,两个孩子抬着沉重的尸体,朝着河畔走去。只见她面色安宁,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天艾伯特哭了,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有人来,有人离开,很多人住过那间房。那天,艾伯特在河边坐了很久,看着尸体消失在灰色的河面上,艾文一直陪着他,黄昏的时候,两人沉默的走了回去。那晚,他们接到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和其他的任务不同,不是去寻找别人不要的东西,或是打劫有钱人。这一次,他们要把一家人赶尽杀绝,然后把他们的房子占为己有,这样,他们就会有一个永久的住所。艾伯特深知,这一次,他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那晚,艾文被指派和他一起,去执行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在这座城市里走了很久,谁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们来到中心公园,看着漫地的鸽子,和来往的人群,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在那个瞬间,他们原本有机会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他们坐在长椅上,他们彼此相视一笑,谁都知道,在这座安静美好的城市之下,任何人都无法离开。他们都深深爱着自己的故乡。
尽管是这样,但他们还是在傍晚的时候,盯上了一个时髦的胖妇人。她身穿一袭咖啡色的皮袄,鲜艳的嘴唇丰满而充满光泽,她抽着香烟从他们的面前经过。艾伯特对艾文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跟在了她的背后。一路上,他都幻想着怎么了结她和她的家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本来好好的一家人的性命,再过上一会儿,就会结束在他的手中,他们都是些无辜的人。
但当他看见,她走进这座城市的富人区时,他先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但那个念头转瞬即逝。他想到了自己的生活,为了生存,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于是,他紧紧的握着那把剑,鼓足勇气朝前跑了几步,以免在人群中把她跟丢了。艾伯特看着那个女人走进了那栋二层小楼,那栋红木建造的老房子,这本来可以让他想起自己长大的地方,可他却选择性的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他独自朝着大门走了过去,他颤抖着敲响房门,从里面传来了女佣的声音。
“是谁啊?”一个漂亮的女孩打开了大门,房间里富丽堂皇,所有家具,包括楼梯的把手,都被擦得一尘不染。房顶的水晶吊灯,反射出晶莹的光线。艾伯特呆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自己要说,我要杀了你们全家吗。
“对不起,我和我的朋友需要一个住处……”他还没说完,那个女佣就关上了房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遭受这样的待遇。他一脚踹开房门,径直冲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惊诧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快坐过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吧。”艾伯特没有想到,虽然自己那样无礼,女主人却仍然邀请他共进晚餐,他又一次心软了。尴尬的站在那里,最后只好像个逃犯那样落荒而逃。
那晚,他像个落魄的小孩那样,回到了地下室。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面对即将发生的暴风骤雨,他终于不再害怕。当他走进地下室,他沉默的走到001的面前,平静的告诉他,自己没能完成任务,然后,站在那里等待着。但这一次,001并没有惩罚他,而是告诉他,他可以离开这里了。虽然这样,但他还是当着他的面,把艾文绑在椅子上,把艾文打的遍体凌伤。
他不能再照顾艾文了,于是在临行之前,他去向艾文告别。和那天一样,艾伯特端着一盘子晚饭,走进了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阴暗而冰冷,艾文****着上身,脸朝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悲伤满是伤痕。也许是听到有人进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发出无力的呻吟。艾伯特把晚饭放在他的身边,和他说了很多话,告诉他自己会好好的,并感谢他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然后孤零零的离开了这里。
于是,他有一次开始流浪,沦落到这座孤孤单单的城市,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在街道上瑟瑟发抖的前行。他又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他不能让自己睡着,尽管他已经不倦不堪,但他知道,一旦他睡过去,他就永远也无法醒来。他沿着那条街道,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午夜,城市里变得冷冷清清的,最终,他还是倒在了地面上。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就此终结,眼前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但奇迹却又一次发生了,当他的身体变得麻木,慢慢的失去了知觉,一开始,它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渐渐的,他又一次感觉到了温暖,听见壁炉里传来木柴燃烧的声音。第二天,他有一次睁开了眼睛,仿佛被救赎了一般。他看见了那个大夫坐在他的身边,周围是他熟悉的房间,眼前模糊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他正身处那家小小的诊所。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还会拯救自己。
“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直到天气变暖以后。”那个男人抽着烟斗,用牙缝里挤出那句话,顿时,房间里变得烟雾缭绕。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艾伯特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宁愿去死,对于他来说,生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应该是某位勋爵的。”他狠狠的吸了几口,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叫图拉肯。”
“你认识我父亲?”这是艾伯特离家之后,第一次有人提起他的父亲,但那些往事又好像很远很远,让他无比的感伤。
“是的,他曾帮过我的大忙,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他带着艾伯特来到了里屋,整个屋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艺术品,从油画到钢琴,还有一整墙的禁书。
如果他的父亲还活着,他也一定不会变成这样。他很高兴,有人愿意收留他,但他却还是准备离开,不过,他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决定在这里住上几天,随后再离开这里。经过了这么久,他深深明了,他的弟弟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如今,他只能独自离开这座城市,远离这里的危险,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至少在这几天里,他可以过上舒适的生活,为了感谢他,他将父亲的罗盘送给了他。
整整三天,除了吃饭,他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休息了。到了那天傍晚,他准备向那位好心人辞行,临走之前,他只带上了一件过冬的衣物,和一袋干粮而已。他告诉大夫,如果有一天,如果他活得足够长,等他长大之后,他一定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当然,那位大夫也只是礼貌的应允着。在那天清晨,他又一次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和他来时一样,虽然,他还不知道要去哪里。
迎着初升的朝阳,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外走去,但在这时,他看见一个女孩正在街道对面看着他,她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他隐约感觉有什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孩朝着他走了过来,艾伯特想起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女孩走到了他的面前,告诉他艾文在昨天晚上离开了这个世界。艾伯特冷笑着,他跟着那个女孩,重新回到了那件地下室,他先是检查了艾文的尸体,背上的伤口已经化脓,身体冰冷,离开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他单手把001拽到了大街上,把他狠狠的推倒在地面上,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那个不知名的男孩只是笑着,说是要让其他人活下去,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可这让艾伯特觉得无比恶心,他先是看着他的弟弟离他而去,然后,又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朋友离去。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优雅,可他的心里,却依旧满是怒火。他拔出父亲的长剑,刺向他的胸口,顿时鲜血染红的地面,这是他生来第一次杀戮。
原本他应该给他的朋友找一块墓地,风风光光的将他安葬,可他实在无能为力,他可以去找那个大夫,可是他不愿再给别人找麻烦。在那天早上,趁着街上人流稀少,他和几个男孩,抬着艾文的尸体,朝着泰晤士河走去。一路上,他的眼泪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亲手把尸体丢进了河里,看着自己的朋友沉入了水底,他站在河边很久都不愿离去,直到中午的时候,他才想起001的尸体还躺在大街上。
他迅速的跑回原来的地方,准备把他的尸体处理掉。可他老远就看见,在尸体旁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他远远的看见,教会的人朝着这里走来。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想要逃离这里,和他同行的几个男孩,却把他给拦住了。地下室里的那些老弱病残,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了,况且001死后,这些人一定也脱不了干系。看着艾伯特想要离开,所有的人都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要和艾伯特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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