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倾“城”

飘窗前，孟蓝弯着腰，正在摆弄一盆长寿花。
    屋里窗明几净，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几道美味的小菜，还热腾着。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秦少庭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一眼望去，家里整洁温馨，顿时一切疲惫一扫而光。
    这个屋子，因为她，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
    “在干嘛？”秦少庭走到孟蓝身后，搂住孟蓝的腰，亲昵地吻着那白嫩的脖颈。
    “不要……”孟蓝还没适应他的温柔，挣脱他的怀抱，“这花……小叶子送的……她开了一家花店……”
    “我知道。”秦少庭笑着，“很好看。不过，花再美也没你美。”
    他一改工作时的严肃谨慎，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孟蓝的脸微微泛红：“吃饭吧。”
    “好。”秦少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满的爱意。
    吃饭的时候秦少庭说：“最近忙不忙？案子不多的话去请个年休假。我想带你回北京见我的父母。”
    孟蓝一愣：“是不是……太快了？”
    秦少庭笑说：“不快。我等不及要把你娶回家。”
    “好……”
    好。早点嫁了，他的公司就早点获救。
    五一。三天国定假再加三天年休假。
    五月，春花烂漫，草长莺飞。
    五月，柳絮飘飘，细雨纷纷。
    五月的第一天，她和他坐在开往北京的高铁上，他握着她的手，她累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宋泽城，此时此刻，你在干什么？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从车站出来，两人打了出租车直往朝阳区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奔。
    秦少庭的父亲，早些年就买下这个房子给儿子当婚房。
    “这是我父亲几年前买的，”秦少庭边拉着孟蓝的手往上走，边说，“他老人家给我当婚房用的。”
    “那……”孟蓝惊了，“我们今晚住这合适吗？”
    “合适。你迟早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他笑道。
    开门，里面精装修，应有尽有。两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厨房，一南一北两个阳台。比在金州的房子小了很多。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爸妈过来，一起喝个茶吃个饭。不要紧张，我已经把我们的事跟他们说了，他们说很喜欢你。放心，我爸虽然严肃但是非分明，我妈温柔善良，很好交往的……”秦少庭从进屋开始就不停地介绍家里的情况，“我们家从前住北京的四合院，我妈是蒙古族，听说祖先的祖先是成吉思汗的后人。我爸穷苦人家出身，靠自己本事参军建业，现在是部队的上将。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我小时候很想有个妹妹，缠着我妈再生一个，我妈就拿糖葫芦哄我说以后我讨来的媳妇不就是她女儿了……”
    “少庭，今晚，你睡一个房间，我睡一个房间。”孟蓝说。
    秦少庭笑笑：“好。你先洗澡。”
    这晚孟蓝有点失眠，洗完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一些事，忐忑、紧张、内疚、心伤……从那天大雨中寻找钻戒开始，她就经常失眠，就算睡着了也常梦见黑暗的世界，大雨滂沱，她大哭，不知道出口在哪。她有些害怕黑夜了，忧伤如水草一样紧紧地将她缠绕，让她几近窒息。
    枕边的手机亮了，一条未读信息，秦少庭发的。
    点开，上写着：睡了吗？
    她回：没有。
    他回：我也是。睡不着。
    她回：嗯。
    他没再回，过了会，房门开了，一个黑影迅速爬上了床，钻进了她的被窝。
    “你！……”孟蓝又急又气。
    秦少庭搂着孟蓝，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睡不着，所以来陪你。”
    “不……你回去睡……”孟蓝推开他。
    秦少庭紧搂着不放，说：“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虽然我确实很想，但我尊重你，留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今晚，我们就说说话。”
    “好。”孟蓝稍微放心了点。
    “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秦少庭开始说了起来，“小时候我很皮，班里的女班长很凶，每个人都讨厌她，我就想惩罚惩罚她。放了学，我去树丛里抓了蟋蟀、小蛇、螳螂，偷偷地放在她的书桌里。结果，她第二天一上学就大哭了起来。为了这事，我被老师罚站了一个上午，还被留堂拖地。”
    “想不到你这么皮。”孟蓝笑道。
    “我和她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她学习好，经常放学后给我补课。我的学习成绩，也是从那个时候有了大幅地提高。我们一起小学毕业，被同一个初中录取，和她相处久了，我才知道，原来她之所以这么要强，是因为家里环境不好，她明白，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改变一家的命运。到了初中，她学习依然很好。中考她考了第一，被重点高中录取。而我，成绩差了点，进了另外一所学校。可是我们还是常常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秦少庭说着。
    “你是不是……喜欢她？”孟蓝试探地问，“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我们谁都没挑明那层关系。后来考上大学后，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听别的同学说，她找了一个老外老公，嫁去了加拿大。”秦少庭说，“蓝儿，我说这个事不是说我还喜欢她，我只想说明，遇到我喜欢的人，我不想再错过了。蓝儿，我很爱你，我不想错过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都留在我身边，好吗？”
    孟蓝低下头，不语。
    秦少庭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对着那殷红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孟蓝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浑身战栗。
    “蓝儿，忘了他。”秦少庭低声说。
    孟蓝一惊，陷入沉思。
    “睡了。”
    睡？她心潮澎湃，让她怎么还睡得着？
    第二天，一家极具古色古香的中餐馆。
    雕花窗、移动木门、屏风、穿着汉服的服务员。
    孟蓝上身泡泡袖白色雪纺短衫，下身天蓝色荷叶裙，脚上一双白色中高跟，打扮得十分清新可人。秦少庭很是满意她的打扮，拉着她的手直奔预先订好的包厢。包厢内，坐着一对老人家，他们就是秦少庭的爸爸妈妈。孟蓝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
    秦父面相有些凶悍，周身散发着一股将军的威严和严厉。秦母面容姣好，眉目慈善，很喜欢笑，双目含情，弯弯如月。秦少庭的英俊看来全是遗传其母的。
    “爸、妈！”秦少庭把孟蓝拉到他们面前，“这是孟蓝。”
    两位老人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让儿子如痴如醉的女孩，长得很漂亮，气质很好，不妖娆，朴实大方。
    孟蓝立刻微笑着说：“伯父伯母好。”并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奉上：“伯父，少庭说您爱喝龙井茶，这个是上乘的西湖龙井茶，请您笑纳。伯母，这条真丝丝巾很衬您的皮肤，希望您喜欢。”
    秦父只微微一点头。秦母笑了：“好，好，孟小姐，让你破费了。你的礼物，我们很喜欢 。你坐，快坐。”
    秦母举止优雅，谈吐高贵，又平易近人，这让紧张的孟蓝稍稍放松了一些。
    秦少庭携孟蓝入座。
    餐馆经理见人到齐，亲自吩咐上菜，并为各人倒酒，殷勤而小心地伺候着。
    “蓝儿不喝酒，拿果汁来。”秦少庭对经理说。
    “是。”经理立马出去拿果汁，很快就回来了。一瓶现榨的芦荟汁。
    杯里倒满果汁，孟蓝起身，举起酒杯：“伯父伯母，蓝儿先敬你们。”
    三人愉快地碰杯。孟蓝很注意尊卑长幼，两次碰杯都让自己的杯子低于两老的杯子。
    两老很开心。秦父的脸上终现一丝微笑。
    上菜速度很快，转眼满桌可口的菜肴汤羹。
    “吃，吃……”秦父招呼着。
    “蓝儿，想吃什么，我来给你夹？”秦少庭低声问，言语眉目间满满的爱意。
    孟蓝轻声说不用了，一抬头，撞上秦父如炬的目光，秦父早看中了孟蓝跟前的海鲜汤，无奈太远，不好意思站起来盛。孟蓝何等的敏锐和聪明，立刻笑着说：“伯父，把您的碗给我。”接过秦父的碗，孟蓝为其盛了一碗，递还回去：“伯父，小心烫。”秦父边接碗，边笑开：“谢谢！谢谢！”孟蓝转向秦母：“伯母，您要吗？”秦母笑：“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着就拿碗想自己盛。孟蓝懂事地拿过碗，说：“很烫，让我来。”说着，已盛好一碗。
    “你要吗？”孟蓝问秦少庭。
    “好啊！”秦少庭乐得开怀。
    “不给你盛！”孟蓝娇嗔道。
    “哈哈！”秦父秦母笑开了。
    秦少庭故作吃醋：“看你，看你，现在就只知道讨好公公婆婆，不理我了，以后真结婚了可怎么办哦！”
    孟蓝脸红了，低着头。
    秦父发话了：“少庭，别欺负你媳妇！”
    媳妇！孟蓝更尴尬了。
    秦少庭悄悄地握住孟蓝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地捏了捏，笑着说：“看未来公公多疼你！”
    整个家长见面会顺利而愉快。快结束时，秦父突然对儿子说：“少庭，我们去外面抽个烟吧！”秦少庭看了看孟蓝，立刻明白了，便起身随父亲到了外面。
    包厢内只剩秦母和孟蓝两人。
    秦母看着孟蓝，叹道：“真是漂亮！”
    孟蓝一愣。
    秦母说：“孟小姐，你是个好姑娘，长得漂亮，又懂事贤惠，我们很喜欢。少庭和我们说过你的事，你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起初少庭爸是怎么都不同意你们的婚事的。少庭不停地求他爸，才求来我们见面。你没让我们失望，少庭终于找到了真爱。孟小姐，不管你以前怎样，我们只希望你和少庭白头到老，早点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是。”孟蓝说，心想，原来秦少庭为了她做了这么多。
    秦母将一串玉珠手串戴在孟蓝手腕上，说：“这条玉珠手串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把它给你，祝福你和少庭。”
    “伯母，太贵重了！”孟蓝急了。
    “戴着。”秦母拉着未来儿媳妇的手，笑道，“什么时候和你家人见一面，谈谈你们的婚事。”
    孟蓝说：“好。我母……她是个商人……我这次回去跟她说。”
    “好。”
    这时，秦家父子抽完烟进来了，秦少庭见母亲紧紧拉着女友的手，女友的手腕上还戴着母亲最爱的玉珠手串，心中什么都明白了，笑道：“蓝儿，和未来婆婆聊的开心吗？”
    “去！”孟蓝啐道，“口无遮拦！”
    “少庭，蓝儿难得来北京，你带着好好玩玩。我和你爸还有事，要回部队。”秦母说。
    “好。爸妈一路顺风。”
    “伯父伯母一路顺风。”
    之后的几天，秦少庭带着孟蓝跑遍了整个北京市。故宫、颐和园、长城、王府井大街、天坛……坐地铁、赏春花、看云海，玩得很开心。同时，秦少庭还带孟蓝去了几个他小时候常去的地方，第一个便是他生活了十三年之久的四合院。
    斑驳的金柱大门，古老陈旧的屋檐游廊垂花门，繁茂的参天大树，这里早已没人居住。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秦少庭走到那棵高大的槐树前，双臂合抱树干，笑了，“树长大了，我也长大了。记得小时候我一放学就来爬树，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远处的夕阳，或者是掏树上鸟窝里的鸟蛋。有一次我脚没踩稳，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很痛，但硬是没吭声，也不敢跟爸妈说。”
    孟蓝仔细地听着。她并不知道，秦少庭故意将这些幼年往事里的某个人隐藏了。他不会告诉她，爬树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好朋友，宋泽城，他也不会告诉她，从树上摔下来的其实不是他，而是宋泽城。
    秦少庭又走到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走到屋子的一处，比划着说：“这里以前放了一条长板凳，不是用来坐的，而是用来惩罚我的。我考试成绩不好，被老师批评，和同学打架，逃课捉蟋蟀，都会被我爸惩罚。怎么惩罚？我趴在长凳上，扒下裤子，我爸就拿了我妈量衣服的长尺往我屁股上打，每一下都很重，打到我求饶为止。我妈心疼我，每次都帮我求情，每次都哭成泪人。为了我，她和我爸也吵过很多次。”
    孟蓝听着。
    秦少庭走回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我一定不会体罚他。他做错了事我会好好跟他讲道理。我也不会和你吵架，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用心爱你们。”
    孟蓝笑笑，不知说什么。
    “我带你来这，只想让你更了解我的过去。”秦少庭说着，牵着孟蓝的手走出屋子。
    到了屋外，孟蓝瞥见对面的屋子上了锁，随口问：“对面也住人了吗？”
    秦少庭一怔，笑道：“是的。以前这里住了两家人家，除了我们秦家，还有……宋家。”
    宋家？
    孟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上锁的门内，关着他的童年。他的童年，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也很调皮捣蛋？是不是也逃课玩耍了？是不是也被打过屁股？可惜他从未和她说过他的童年。以后，他也不可能再告诉她了。
    带着丝丝的遗憾，她跟着秦少庭离开四合院。
    从四合院出来，回到住处，孟蓝有些许劳累，便躺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七八岁的模样，在一个大四合院里寻找着出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那个四合院就像一个大牢笼似的把她关住了。她很着急，站在那棵高大的槐树下大哭。忽然，东方金光闪闪，一个披着金光的小男孩走了过来。小男孩朝她伸出一只手，说：“跟我来。”她想都没想把手放到小男孩手里。他们手牵手，跑啊跑，好像跑了将近一个世纪，很漫长很遥远。一路上荆棘遍布，她的手脚被刺刺到，流下一滴滴鲜红的血来。血落在黑色的土壤里，竟生出一片片火红的曼珠沙华来。而那个牵着她手的小男孩，忽然间就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醒来时已是黄昏，额头出了很多细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醒了？”秦少庭端了杯凉透的白开水给她，“喝点水。”
    她接过杯子一饮而光。
    “是不是太累了？”秦少庭关心道，“几个老同学听说我来了北京，想今天晚上一起聚聚，你这么累，我还是推了吧？”
    “不用。你们难得见一次，不要因为我搞的不开心。我没事的，睡了一觉好多了。”孟蓝说。
    “你真好。”秦少庭感激地将女友搂在怀里，不住地亲吻她的眉、眼、发。
    夜晚的北京，灯火辉煌。
    市区的一家KTV包厢内。
    十几个男男女女，啤酒、花生，唱歌、喝酒、划拳、聊天。
    秦少庭牵着孟蓝的手出现在包厢里的时候，包厢里顿时炸开了锅似的骚动了，唱歌的不再唱歌，划拳的不再划拳，喝酒的不再喝酒，聊天的也不再聊天，不约而同地朝秦少庭的方向看去，不约而同地打量起站在秦少庭边上的这个女孩来，一头瀑布般的乌黑的长发，一张精致可人的脸，一身清新简单的装扮。她就是秦少庭的女友，秦少庭认定的未来的妻子。在场的十几个人当中，有六七个女的，其中有三人学生时代或明恋或暗恋过秦少庭，到现在都还没结婚生子，或许还心怀侥幸，或许心中已难装下其他人。当她们见到孟蓝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酸的，苦的。
    “少庭，你们来啦！”一个戴眼睛的男人笑着走过来欢迎他们。
    孟蓝觉得他很眼熟，但想不出来是谁。
    “国昌兄，好久不见！”秦少庭上前打招呼，伸出右手。
    二人握手，相视而笑。
    眼睛男看了一眼孟蓝：“大嫂，还记得我吗？”
    孟蓝细细地打量他一番，忽然想起什么，说：“是你？你就是当年在农庄为我治脚伤的那个？”
    眼睛男一笑，点点头：“终于记起我了！我那时就看出什么了！只是没想到少庭过了这么多年才追到你做我们的大嫂！”又转向秦少庭：“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毅力可嘉。”
    秦少庭笑说：“是不容易啊！哈哈！”
    说笑着，秦少庭携孟蓝坐到沙发的一角。旁边正好坐着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孟蓝与她挨着坐，她瞥了一眼孟蓝，孟蓝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她却反应冷淡，低着声音轻蔑地说：“果然倾国倾城！难怪少庭这么喜欢你了！”孟蓝一愣，笑道：“姐姐才是美艳动人，一定有很多人追。”短发女一哼，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喝下，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追我又有什么用？我喜欢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孟蓝又一愣，接不上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眼睛男打圆场说：“栀子，你喝醉了吧？你酒量不好，干嘛喝这么多呢？瞧瞧你都说了些什么？”
    秦少庭倒了一杯啤酒，笑着对叫栀子的女人说：“栀子，我敬你。很久不见了。”
    栀子豪爽地干杯，说：“我喝多了，刚才是胡话，不要放在心上。”
    孟蓝笑笑：“没事。”说完也倒了一杯酒敬她。
    女人毫不犹豫地全干了。
    孟蓝酒量不好，一杯酒下肚，就头晕了。
    接下来，又有人过来和秦少庭敬酒、聊天，又有几个人点歌唱起歌来。孟蓝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眼睛看着前面屏幕上的歌词，耳朵却听着秦少庭他们的聊天。有人说：“ 少庭，你如今事业爱情双丰收，真是羡慕我等！快给哥几个传授一下，如何才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秦少庭说：“你小子不是前年才结的婚吗！”眼睛男说：“小杰现在是大老板，哪满足的了只有一个女人的日子！二奶、三奶都有了，还差一个四奶！”那人笑说：“嘿嘿！家里的老实巴交，不管我，外面的那两个都是烈性子，斗得不可开交，我想找个机会都甩了，找个长的漂亮性子又温和点的。”秦少庭说：“那恕小弟我帮不上忙了！”那人说：“别么。”然后，三人一起大笑。眼睛男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秦少庭说：“快了。十一吧。”眼睛男说：“喜酒摆哪？”秦少庭说：“金州。蓝儿的家乡在金州。”前面那个包二奶的男人说：“小子你这回可真动情了！想当年哥几个一起上学那会，你可是无坚不摧的！”
    男人的聊天很无聊，孟蓝听得有些累，眼睛又酸，真想躺着睡觉。
    两个女人坐了过来，一个瓜子脸长头发，一个圆脸大眼高个子，都是美女级人物。
    “你……叫孟蓝？”瓜子脸美女问。
    “是的。你好。”
    “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瓜子脸美女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你是不是那个……宋泽城的老婆啊！”
    孟蓝脸色大变。
    “我在杂志上见过你的照片！”瓜子脸美女继续说。
    “我……”孟蓝结巴道，“我已经离婚了……”
    离婚。她的心痛了。
    “哦。”瓜子脸美女不再说话了，转而和圆脸高个子美女说起悄悄话：“原来是个狐媚子！一定是在宋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被宋甩了，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我们的男神少庭！”“可不是！离过婚的女人少庭还要！真是脏死了！”“不知道给少庭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们的话，孟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在外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狐狸精，不害臊的女人。她太想一走了之，可这么一来，大家都觉得她就是个狐狸精，她理亏所以才夹着尾巴逃走的。她不要，她要为自己争口气！
    她从沙发上站起，立得笔直，微笑着但不失严肃地说：“有什么可以当面说，不必在别人背后嚼舌根。”
    “怎么了？”正在聊天的几个男人发现了不对劲。秦少庭走到孟蓝身边，关心地问：“蓝儿，发生了什么事？”孟蓝笑着说：“没事。我们准备唱歌。我唱首‘约定’给大家听，好吗？”
    “好！”男人们鼓掌、吹哨。
    音乐起。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低下牵着手
    幻想教堂里的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一路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孟蓝唱得动情，唱得眼眶湿了一片。
    秦少庭听得动情，歌声似乎把他带回到了当年相遇的那个瞬间。她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站在他面前，倔强冷傲得犹如一朵带刺的玫瑰。
    “你叫什么名字？”
    “小莲儿。”
    “我知道你叫小莲儿，可我问的是你的真名。”
    ……
    他与她的相遇是一场由不得命运安排的姻缘。他明知她爱的不是他，却抑制不住对她苦苦的思恋，一次又一次地抗争着命运，创造着属于他和她的机会。
    他快人一步约到了她和他跳舞，她的脸涨得通红，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他第一次上她家吃饭，故意落下自己的打火机。
    他为了见她一面担任培训讲师，抓住机会把雨伞塞到了她手里。
    他细心到为她准备拖鞋。
    他故意碰翻火锅烫伤自己的手，只为得到她的关怀和照顾。
    ……
    他赢了，命运向他低头。什么命中注定，都是自甘服输的懦夫的借口。
    想着，嘴角微微上翘。
    他才是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