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月明应寂寞

第37章


  静姝扶着一旁的合欢,指甲深深的陷进去,告诉着自己他的事,自己不愿意在参与,可是心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不可制止的痛起来。
  静姝咬紧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肚子的孩子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情,伸出小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自己。
  静姝愣了一下,连呼吸都好像漏了几拍,怔怔的站着,不敢再动,仿佛这是一场美梦,一动便像泡泡一样,一碰就碎。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听到自己的心声,又踢了一脚,这下静姝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喜悦弥天而来,自己也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呆呆的站着,笑出了声来。
  这倒吓坏了旁边的心莺,忙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静姝稳了稳心神,喜极而泣,手忙脚乱的解释:“孩子……孩子刚才踢了我、”
  心莺也是欢喜极了,想碰一下她的肚子,又像是怕伤着她,手足无措的笑着说:“小少爷这样好动,以后肯定是个大将军。”
  静姝淡淡的笑了笑,怅然的抚着肚子,轻轻的说:“宝宝,妈妈只剩下你了。”
  心莺看她半晌不做声,像是不大舒服,便搀着她,说:“夜风吹多了不好,小姐我们回去吧。”
  静姝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
  她回到了房中,心里仍是不好受,屋子里放了几坛子冰,被电风扇一吹,冒出丝丝的凉气来,这样一吹,倒是不怎么热了,只是心里还烦闷的难受,到后来,人倦极了,才生出一股朦胧的睡意。
  朦胧间,像是看到了寅初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含情脉脉的在诉说着相思……只是自己实在是倦极了,竟也以为是真的,这是个梦罢。
    
第四十四章 等闲别离易销魂
更新时间2016-3-22 16:01:04  字数:2762
 前线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作战室内,战地医生正在给沈寅初缝合胳膊上的伤口,一针一线穿过皮肉,沈寅初面色凝重,听着方齐云读着所谓的“密电。”
  “九月十一日,饮食正常,颇爱食藕粉桂花糕。
  九月十五日,圣约翰医生检查,满四月,一切正常。
  九月十九日,午,晚,皆吐用膳不佳……”
  胳膊已经包扎好,医生低声叮嘱着说:“所幸没有伤着筋骨,但这几日,也要避免胳膊用力,有碍伤口复原。”
  那医生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微微抬头一看,沈寅初眼底露出迷茫的懊恼神色,像是全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方齐云这时朝着他使了个眼色,医生点点头退了下去。
  沈寅初刚包扎好,还不大灵活,僵硬的穿上衣服,抬起头对方齐云说:“齐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不明智,但是我要回去!哪怕只能看她一眼,我要回去。”
  方齐云急得眉头皱在了一起,急道:“大帅,万万不可啊,且不说现在战事那么激烈,到处都是流兵,出去肯定不安全,就说那万毓纾,可是万大勇……”
  “不要说了,咱们一去一回能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沈寅初神色微微一变,打断他,眼底像是藏着一片海,幽暗深邃,面上平静无波,可内里却早已翻江倒海,早已陷入了魔障。
  方齐云叹了口气,知道再多说无益,转身出去准备了。
  方齐云办事很是得力,汽车夫连带着两名警卫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们一行人在黑茫茫的夜色中,山路蜿蜒起伏。天上无星无月,越发显得这夜色深沉。因为怕引人注目,所以他们关闭了汽车的车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这样行进更为艰难。
  穿过严密的岗哨,转进了一条寂静的柏油路,路旁都是成片的松林,风过松涛如涌,如瀑的月光泻下来,细细密密的散在林间,是一副难得静谧的景象。
  可他却心如油煎,一头战事正酣,显、定二军相互猜忌,百般利用,一头是割舍不下心心念念的牵挂。
  教他如何都不能安下心来。
  月色朦胧,一切都如离家时一样,那扇门紧闭,生生隔在二人之间,像一道不可跨越的天涯,她……过得还好吗?孩子还好吗?
  一夜的紧绷,似乎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有些泄气,战场上叱咤风云,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显军大帅,此时此刻却在这窄窄的一扇门前,望而却步……
  他终究是推了门进去,那么小小的一门,隔着他与她,仿佛相隔了两个天地。只见着她小小的身子侧卧在被中,细细的一团,隔着被子,依然看着是瘦弱的。
  他轻轻的走进了床边,她仿佛正在梦中,气息均匀的如平日般。灯下她的剪影,有着令人心疼的削瘦,但那浓密的睫毛仿佛一把刷子,微微的在颤动。他说不出是怜是爱是恨还是懊恼,只轻轻的坐在床边。
  床前点了一盏昏黄的台灯,灯影如豆,映在她安睡的脸上,印上了一层柔美的弧度,看起来更加的安详,被子遮着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这里有他们的孩子吗?沈寅初直直的看着,竟移不开眼,心似乎被填满了,孩子,有了孩子……她就不会再说离开了吧。
  此刻心里竟有了几分恍惚的窃喜。
  沈寅初忍了忍,握住她的手,她动了动,沈寅初不敢再动,连呼吸都好像停顿了,一颗心仿佛要马上跳出胸腔来,他目光如胶般,只凝在她的脸上,见她只轻轻的翻了个身,一双眼将睁未睁,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复又沉沉的闭上。
  良久,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呓语,像是叹息,又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妈妈……”
  声音虽小,可他却真真切切的听见了,她还在怪自己吗?
  她还在在意,在意到睡梦中也惦念着,沈寅初生出一种悲凉的无力感,仿佛用尽全力,仍然抓不住她,心里渐渐涌上来的失落感,慢慢将自己淹没。
  沈寅初握着她的手,已生出了微微的汗意,心里恍惚的厉害,他贪恋着这一瞬短暂的安宁,她睡的不甚安稳,眉头微颦,一只手护着肚子,她的颈中有零乱短小的细发散着,发间只有茉莉幽幽的香气,他呆呆的看着,竟然不敢吻下去。
  只好别过脸去,看着她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白皙,隐约能看到那青色的血管,远处有着隐约的风声,他心里一阵淡淡的失落,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能够永久的留在这。
  外间的声音隐隐绰绰,方齐云轻敲了几下门,轻轻的催促着,沈寅初心里发着冷,嘴里像是噙着黄连,直苦到了心里。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为她掖好被子,忍了忍,终于回头走了出去,方齐云在外面守着,早等的着急了,见他走出来,忙迎上去,低声说:“大帅,我们得赶紧走了。”
  沈寅初点点头,满脸的疲惫,淡淡的说:“那就走吧。”
  一夜的揪心赶路,后半夜沈寅初的伤口感染,竟发起烧来,方齐云心急如焚,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大营,沈寅初脸色差的骇人,嘴唇发白,军医被寻来,也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给他处理伤口,胳膊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迸裂,血浸在绷带上,已形成一片片黑褐色的坚硬的血痂,在揭开已是不可能了,军医拿起剪刀剪开,消炎,重新缝合……
  方齐云在一旁转过脸去,不忍去看,看一眼沈寅初,脸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却还是不发一声,仿佛现在正在做手术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门外的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高开叉的蕾丝云纹旗袍的女人,一双高跟鞋走在地上咚咚作响,刚走进来,看见他们正在拿着针线缝合伤口,赶紧拿着帕子遮住眼。
  笑骂道:“呸,一大早就看见这不干净的东西。”
  方齐云抬头一看,正是万大勇的独生女万毓纾,这两个月也不顾外面的风言风语,日日痴缠着沈寅初,可沈寅初却像个糊涂人一样,事事都由着她,这一大早她就过来了。叹了口气,希望不要看出什么端倪来才好。
  方齐云看了她一眼,对着沈寅初已躬身,退了出去,那医生包扎好,又细细交代几句,也退了出去。
  沈寅初看着她,笑的漫不经心,“怎么?昨晚没陪着你,这一大早就寻过来,查岗么。”
  万毓纾笑了笑,走过来,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斜睨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一大早的好没正经。”
  沈寅初,却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人呀,就是这张嘴利。”又笑着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不就爱我这不正经么?”说着伸手一搂,万毓纾本来就腰肢柔软,身轻如燕,被他这么轻轻一使力,便就势坐在他腿上,
  她却连嗔带怒似的,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说道:“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你拿这样的话来作践,别人听了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沈寅初却像耍上赖皮一样,笑着说:“别人该怎么想是别人的,我们快活我们的。”
  万毓纾凤眼一动,娇笑着说:“你这个人,偏这样的霸道。”
  又笑起来,慢慢的说:“可我偏对你这霸道,毫无办法,真真是着了魔。”
  沈寅初笑的漫不经心:“这咱们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吗,我对你也像着了魔一样。”
  万毓纾听了这话却别扭的坐到一边,脸一扬,咬一咬牙,说:“谁跟你是天生一对,你跟你太太才是正正经经的一对,这会子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的,到你太太面前可不知道怎么作践我呢,你只知道拿这些话哄我。”
  沈寅初却笑的开怀:“这时候提她作甚,咱们在外头逍遥快活不就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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