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盛爱极品妃

第160章:相守,与子偕老(大结局)


    是什么弓弩射程近三十丈,超出当前时代范围?是什么东西遇水自燃,让暴雨为其添势?
    右侧山脉在一场暴雨的侵袭后,火势已渐渐偃旗息鼓,但山下的火却是随着万千弓箭和浓浓雨势而欲演欲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道上一片混乱,这一次,他们注定要败,而且败得惨烈。
    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显然风涤宇没有此等魄力,他不会让数万将士白白牺牲,而且,他没有此等诡异心思,这一仗,双方都是伤亡惨重,究竟是谁在背后手掌乾坤,坐收渔人之利?答案呼之欲出。这样的运筹帷幄,天下仅有一人当之无愧!
    御长风知晓,他算是进了容少卿的圈套了,只是他未曾想,容少卿竟然连风涤宇夫妇都算计,也不知风浅柔究竟知不知道真相,若不知,恐怕容少卿的绝境可是在此战之后,依风浅柔对她父母的看重,也不知能不能原谅容少卿?御长风不禁暗喜于心,然转念一想,依容少卿对风浅柔的在乎程度,他真能瞒着她撒下这弥天大网吗?
    风浅柔究竟知不知晓?这一疑窦产生,而不过片刻对方就为他解开了迷团。
    左侧山上,两人共执油纸伞,在一片箭雨中翩翩然显露身形,昏暗的天地中,他们身处山脉一角,与天、地、山脉争辉,本该是极其渺小的存在,可他们却仿若一抹发光体,吸引着无数人的视线,心生震撼!
    两边山脉夹着蜿蜒山道,暴雨封路,数丈悬崖使人放松了对左边山脉的防备,变成了掩人耳目的屏障,射程极远又可在雨中燃烧的弓箭,他用这些,在他们认为胜券在握之际给了他们致命一击,所有的事情一环接一环,缺一不可,不得不说,这人把天时、地利、人和演译到了完美。
    雨水如珠般打落在伞上,然后顺着雨伞淌下,落进泥土之中,就是伞下的两人,亲手策划了今日一局,以天地为棋盘,下了这一场以人命为棋子的生死棋!
    时间追回至一月前的夜晚……
    “若想铲除御长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容少卿捏碎手中棋子,看着那白色的粉末,目光渐渐深沉:御长风敢把他的柔儿打下悬崖,这事不能不算!
    “嗯?”风浅柔疑惑。
    “地利嘛,非北翌坤崖岭莫属。”
    御长风能从他凤秦的重重围困中逃出回国,甚至夺回天齐的皇位,容少卿不得不承认,他算是自己此生的最大对手,但,他既然惹了自己,岂能不付出代价?他能回国更好,正好让自己将他当做踏脚石,君临天下的帝王,一个就够了!
    “不过坤崖岭隶属北翌境内,且距两国边境尚隔着好几个城池的距离,如何将他引至坤崖岭。”
    “所以,我才要让他赢啊!只是当前,尚少了一个让他必攻坤崖岭的理由。”毕竟比起北翌,御长风更恨自己,兵力着重于凤秦也是目前的情况,如何让他倾尽全力攻打坤崖岭,这是个问题。坤崖岭易守难攻,要想御长风舍却凤秦,从而费这吃力不讨好的功夫,还得仔细谋划一番。
    “理由嘛,我有。”风浅柔得意一笑,其实有他这么一能干的夫君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他大事上可运筹帷幄,小事上亦井井有条,有这样一个夫君,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这下好了,他总算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了,事实证明,她也是不可或缺的嘛。
    “哦,柔儿有何高见。”
    “你说对于一个一心想征战天下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来说,什么对他最有吸引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坤崖岭的地下蕴含着大量铁矿,若是把这个消息透露到他耳里,他会是个什么想法?”
    风浅柔曾经到过坤崖岭,那时就对坤崖岭的地势、环境进行了一番了解,那里生长着大量铜钱叶白珠,据说铜钱叶白珠乃铁镍矿的指示植物,再加上花椒、核桃、侧柏、砂地柏等嗜铁性植物,风浅柔当时就猜测坤崖岭下埋藏着铁矿,经过一翻探测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是那时的她羽翼未丰,不敢冒然开采,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引来的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保不准北翌会在其他三国的攻击下灭国,而这并不是风浅柔当初的愿望,她要的是救出父母然后夺位,并不是将北翌陷于危难之中。
    “铁矿?这件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发现这个铁矿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告诉一个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啊,后来我们倒是交心了,但是因为救我父母和夺北翌政权以及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让我给忘记了吗,那个时候又不需用到铁矿。说实话,若是你不提到坤崖岭,我还真反应不过来呢。”风浅柔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辜。
    “好啊,柔儿若是不说,为夫还真不知道你随时都准备着和我成为敌人啊。”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而且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嘛。”
    “我介意的不是铁矿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就你还蒙在鼓里,这件事你真该好好反省反省。”
    “反省什么,只能怪你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你敢说当初抛绣球招亲的事情不是你故意设计的,叫卓宏易容成一江湖所不耻的人来抢绣球,亏你想得出来。”
    “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当初一心想嫁给御长风。”这件事,容少卿若说不介意是骗人的。“说到这儿,为夫又
    。“说到这儿,为夫又找到一条必须除掉御长风的理由了。”
    “行了,理由再多,御长风也只有一个,反正除掉他就是了,现在回到正题……”
    “嗯?”
    风浅柔凑近容少卿,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深吸口气造好势后这才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奖励我啊?”
    等事情解决以后,她一定要带着安安和铃儿去无仙阁总部住段日子,呆在太子府太辛苦了,每天都“劳心劳力”。
    “说到奖励啊……”容少卿略微停顿,把她的神情都收于眼底,尔后接道:“不如就奖励柔儿三天下不了床如何?”
    话落,容少卿拥着顺势她转了几圈,两人一同倒在旁边的床上,抬袖一扫,床帐翩然落下……
    “柔儿想逃离我,看来为夫得好好努力,让你没力气想才是!”
    “救命啊,少卿,我知道错了,唔,唔……”
    时间回到三日前。
    “御长风不可能想不到你爹会在坤崖岭右侧山上埋伏人马,他攻打坤崖岭,若想解决山上埋伏的北翌军队,惟有放火烧山一举。”
    “三日后坤崖岭会下暴雨,想办法引御长风于三日后动手,我会在坤崖岭夹道的入口和左边山脉埋伏人马,另一部分等在右侧山下,等下暴雨后再上山支援北翌军队。”
    “少卿,你竟然能算出三天后会有暴雨?”看不出来他还有这项本领,要知道在现代连天气预报都不甚准确。
    “是啊,为夫上知天文,柔儿下知地理,我们天生就是绝配。”
    “切,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为夫可是在往柔儿脸上贴金啊。我对地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若不了解地势,为夫如何排兵布阵,论这点,柔儿还不如我呢。”
    “好了,你无所不能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出口那边怎么办?入口和两边山脉我们可以等御长风的军队出发至坤崖岭后再行埋伏,但坤崖岭出口就不行了,我们的人马可无法无声无息的到达坤崖岭出口那边。”风浅柔说是如此说,但其脸色却无半分担忧。
    “那柔儿可有办法?”容少卿如是问道,他就满足一下她想在自己面前出风头的小心思吧。
    “右边山脉长着大量侧柏及砂地柏,因其外观秀丽,多被人挖采发卖用作大户做观赏植物栽种,尤其是前行百里开外,那方圆十几里的侧柏及砂地柏造型分外精美,那里因为长年累月的挖采,已形成一片荒地,在整个山上分外显眼,那里土地松软,若是遇上暴雨天气,很容易滑坡。”
    “嗯,为确保顺利滑坡,我派一伙人守在那里,在土壤松动时添一把火,彻底阻了他们的去路。”
    “还有,虽然经你改良的弓箭射程达近三十丈,站在左边山上也能射过十几丈的悬崖,但我觉得还可以改良一下,最好箭杆用电石制作,外包一层防水油纸,不过不用太紧,让箭被发射出去之后油纸能在雨水的冲击下散落。”
    “此举何意?”
    “电石的主要成份是碳化钙,碳化钙遇水形成乙炔、氢氧化钙和氧气,氢氧化钙融于水后会释放大量的热量,能使乙炔自燃,所以,暴雨不仅不能灭火,反而是火的推动者。箭射到他们身上之后还能引起大火,肯定分外销魂。”
    ……
    正如风浅柔所说,一轮轮弓箭射出,被雨水冲去油纸之后,便自行燃烧起来,而箭羽燃烧之时正好落在天齐军队的范围内。连绵不绝的箭雨,再加上赶上来凤秦军队,把天齐军彻底困在这一方角落,前去无路,后退无门,一时间,这一片小小天地间混乱不堪。
    御长风如何不知容少卿之意,他这是要将自己和这二十大万一举歼灭于坤崖岭,若自己与这二十万大军命丧于此,那对天齐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不但损失惨重,而且会造成天齐军心大乱,而容少卿若上乘胜追击,必然势如破竹,到时天齐迟早落于他的手里。
    御长风分清形势,顿时决定放弃这二十万大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必须活着回去主持大局,今日之辱,他日他势必要容少卿百倍奉还!
    只是,容少卿怎会再给他机会……
    对面山上,容少卿将手中雨伞递给风浅柔。“等我。”
    “少卿,小心!”
    容少卿退出伞外,整个人飞身而起,翩翩衣袂舞动,冽冽生风。他身形凌空,十几丈悬崖之上亦如履平地,白衣绝世,施施然落于道上,尔后紧随那抹黑衣飞去。
    暴雨之中,他白衣干洁,身姿如鸿鹄升天,向上飞跃十几米,脚尖点立于一棵松树尖上,与稳立于嶙峋怪石之顶的御长风遥遥相对,杀气,如无形浪潮涌向四周,徒令气温一路直降,寒意丛生。
    “容少卿,朕履履在你手上吃亏,这一笔笔帐,朕记下了!”
    “那便永远记着吧,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音落,他足点树尖,两人同时跃向对方,两抹虚影交错于上空,倾刻间已过了数十招。
    暴雨倾盆,羽箭万千,他们的脚下是数万人的躯体,苍生大计,造就了这苍凉壮烈的一幕!
    御长风广袖横扫,而后身形如利箭般冲向……悬崖对面!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依旧是他再次被容少卿算计,他再次需要——逃!
    对面山上,女子手执油伞,目色定然,她的瞳眸至始
    的瞳眸至始至终能映入的人也就那么一个。而容少卿的软肋,也非她莫属!御长风深知,若想脱困,胁持风浅柔是惟一办法。
    御长风自悬崖上飞跃而来,无数弓箭朝他射去却皆被他震落,然却受不住身后容少卿的紧追不舍,只见容少卿内力如泉涌,一掌掀开透明雨帘击向御长风的后背,御长风身形侧移的同时运功抵抗,可虽卸去了大半力道,却依旧有部分击中背部,内里一阵气血翻涌,他身体有些不稳,紧忙越到崖上以防不慎掉落悬崖。
    与风浅柔隔着几丈距离,虽然人近在咫尺,但御长风却不敢轻举妄动,容少卿那一击让他内伤不轻,若想顺利抓住风浅柔并不容易,须伺机而动。
    而另一边,御长风能上崖是因为他在中招之际就已经靠近崖边了,但容少卿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他身体悬空,这一击又让他对悬空之事顾之不及,导致整个人向崖下坠去。
    风浅柔立即抽出一条白绫,一端向容少卿抛去,容少卿抓住白绫后几个弹跳落于崖边稳好身体。然而,千载难逢的机会,御长风怎会愿意放过?他抓准了时机掠向风浅柔,意在趁她忙乱之际一举制伏她。
    瞧着飞来的御长风,已处于崖边的风浅柔迅速将白绫绕着自己的手转了一圈,确保白绫不会从掌中滑落,而她本人则在御长风扯住她一小截衣袖后顺着他的攻势后退,脚不经意的一崴,使得两人一同掉落崖下。
    崖壁边,风浅柔纵身一跃,偏移身体越过一棵突出的老松树,正好与容少卿隔着几十米距离落在老松树的两边,当然,风浅柔所处的位置明显比容少卿要高,而两人相牵的白绫则套于老松树主干之上。
    两人同处悬崖之中,本该是极其惊险的一幕,却因着他们会心的相视一笑,而显得分外唯美。
    而在风浅柔翻跃的同时,有“哧拉”之声传来,那是风浅柔那小片衣袖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使得被她连累掉崖的御长风在反应不及的时候再次往崖下掉去,当然,御长风反应能力不可谓不快,下落了百米左右他徒手攀住一声岩石,手背青筋暴起,可见他用力之猛,不难想象那只掌心该是血色一片了,不过好在阻止了下落的身体,但尚不等他完全稳好身形,容少卿的攻势已随之而来……
    悬崖峭壁上,御长风攀着石壁翻飞跳跃,那一片崖壁是他的天地,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的,然,那一袭白衣左手执长绫,双脚时而临空,时而借力于石壁上,右手一柄银色长剑时而刚如长龙气势如虹,势如破竹,时而软若银蛇婉转飞舞,燿燿生辉。
    他一招一式皆对其紧追不舍,他身姿如风,飘然如仙,被这样的人追击着,即便那人再气吞山河亦只有一个风采顿失的下场,看上去颇有种狼狈逃窜的滑稽之感。
    风浅柔左手执着长绫,两脚稳稳立于凸出的岩石之上,右手掌心拿着数十根银针,随时准备伺机出手。
    其实,这是他们的计划!
    容少卿身处敌营,夹道上堪称人山人海的天齐士兵,若是他们知道生还无望而不顾性命对他群起而攻之,再加上大火连营,己方千万弓箭,毕竟弓箭无眼,难保不会误射于他,在这种情况下若想取得御长风的性命,着实艰难。而若是将其引至己方所占山脉,山上树木丛生,犹如深山密林,他们虽布有千军万马,亦难免出现意外,一旦他混进林中,其他人未必有容少卿的功夫和警觉将其擒住。所以,惟有将其困于这一方悬崖,让其在他眼皮底下,又无外力阻挠,方可无后顾之忧!
    眼下,下有万丈悬崖,上有风浅柔镇守,当然,更有容少卿的穷追不舍。御长风已受他一掌,若再继续对抗,内伤定然加重,今日,他定要取他性命。五年多前,他将柔儿打下山崖,今天他在崖壁之上夺其命,一报还一报,很公平!惟一遗憾的是此举尚太便宜他了!
    一环接一环,御长风知晓他中了容少卿的请君入瓮之计了,现在想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将自己所有心思了然于胸,然后作出相应的策略,或许,这连日以来攻打北翌时自己所有的战略都在他掌握之中,自己的胜利都在他步步谋划之中。
    今日即使自己顺利脱困,天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既敢铺下这坤崖岭之局,恐怕天齐众城已在自己的大意下尽数落入他容少卿之手了。
    事实上御长风所料不错,先前凤秦对天齐周边城池诸多骚扰却收效甚微,目的也不过为了今日的一举攻破而已,如今天和城及周边几城已被凤秦攻占。
    不行,得赶快脱身!想到此,御长风的攻势突地凌厉起来……
    容少卿的优势是可以依靠长绫而离开崖壁,御长风纵身一跃,长剑横扫白绫,与此同时,风浅柔的银针脱手而出,呈五星之势直逼他的周身,早有防备的御长风就着砍长绫的机会顺势跃向对面崖壁,然而,容少卿对他砍长绫一事视而不见,身形凌空翻跃,倾刻出现在御长风前面,阻住了他的去路。
    御长风虽知他定然砍不断白绫,毕竟他早就看出此白绫乃天蚕丝所制,刀枪不入,他有此举也不过是借此转移容少卿的注意力方便自己越上对面山崖,只是不曾想容少卿反应如此之快,更像是提前预知了自己的下步动作一般。
    措手不及之下,御长风脚尖踮上一根袭来的银针,
    来的银针,借势以与水平面呈45度角之式向上后退。容少卿勾唇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御长风上升至中途时,风浅柔飞向他,而容少卿则从下而上,两人一上一下联合进攻,风浅柔银针发出,直指他身上几处大穴以及——双眼!
    御长风心下大惊,弓身一侧堪堪避开这凌厉一击,却再也挡不住容少卿的攻势,他的长剑从他腋下直捅而上,自肩上伸出,琵琶骨被生生刺穿,这种痛,不身临其境者难以想象,御长风嘶吟一声,低沉而压抑,豆大的汗珠自额角划落。
    这只肩膀——该是废了!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不过眨眼之间,御长风尚来不及跳上崖壁稳住身形,人已在这重击之下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迅速下落,然就在此时,御长风另一手猛地抓住风浅柔的手腕,将她一举扯向自己,今日容少卿逼他至此,他必要他最爱的女人予自己陪葬!
    风浅柔,既然今生得不到你,那便一同赴死吧,既了了自己的遗憾,又能让容少卿痛不欲生,他——何乐而不为?正像容少卿所说的,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千钧一发之际,容少卿抓着白绫的手搂住她的腰,同时另一只伸向她的头顶,取出她头上仅有的一根玉簪,一头墨发尽散随风扬起,发尾飘向御长风的鼻翼,隐隐似有幽香传来,然而不等他细细回味,心脏处突地一振,接着才有剧痛传来。
    尖锐的簪柱,夹杂着浑厚的内力穿透他的心脏,只余一朵清亮透彻的白荷盛放在胸前。
    玉簪刺下,滴血未出,直至玉簪拔出,鲜血才如泉般涌出,转瞬间染湿了那一袭黑衣,就连那尚来不及移开更远的白荷上亦染上了暗红的血液,从容少卿的五指缝隙中颗颗落下,凄凉而炽烈。
    容少卿对人是极狠的,抱着风浅柔紧随而下,直到亲眼见御长风闭眼彻底失去了气息才飞身而起,冷漠地看着他距自己越来越远,飞速坠下这万丈悬崖,这一摔,必是粉身碎骨!
    两人暂时站于一棵矮松上,风浅柔首先看向上面,这才发现原先只百多米的距离,因为刚才为了救自己,又下落了很多,现在距地面绝不少于两千米,风浅柔叹气,为了不再重现当初在往生谷不回之地时的窘迫,她这几年可是苦炼轻功,但轻功这东西于她而言似乎永远不够用。再向下看去,风浅柔才知这悬崖有多深,在他们下落了两千米以后,看到的竟然还是一片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容少卿以手轻轻封住她的双眼后轻道:“别看。”
    天知道在御长风抓了她的那刻他有多紧张,完全是硬逼着自己做出最有力的判断,一颗心仿佛即将跳出胸膛,他既然让自己心颤不已,那自己就刺穿他的心脏。
    “计算出现误差,现在怎么办?”看风浅柔微蹙黛眉的模样,容少卿瞬间放松下来,她还在身边!
    容少卿扬了扬眉,道:“为夫也没办法了。”
    其实若论单打独斗,御长风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若不逃,自己自有办法对付,只是御长风意在脱身,可不是打到即止的比武或是生死相搏,所以才不得已将她拉扯进来。
    “那我们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吧。”风浅柔撇了撇嘴,看他悠闲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担心,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逗她,亏刚才他和御长风打斗时自己还一直为他担心来着。
    “为夫怎可舍得。”
    说罢,容少卿抱着她飞身而起,脚尖轻点石壁,在相隔十几丈的两面崖壁之上呈45度角不停来回,凌空飞跃,八百丈崖壁于他——如履平地!
    两人上崖之后,对面的天齐军队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北翌和凤秦的将士正在清点战场,风浅柔见此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下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披头散发的风浅柔因着这一路飞跃,头发更是凌乱不堪,风浅柔整理了一下,问容少卿:“我的玉簪呢?”
    “早化成灰了,沾染了别人鲜血的簪子怎么可以再戴,等回去的时候为夫送一箱簪子给你。”
    “要你亲自雕刻的。”
    “好。”
    “可是现在这头发怎么弄。”
    “没关系,披着头发虽然丑了点,但为夫不嫌弃。”容少卿含笑道,其实她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不仅不减风采,反而像添了几分仙气,美绝凡尘。
    只是风浅柔不解容少卿内心真正想法,一张脸瞬间黯然下来。“真的很丑吗?”
    若是被别人说丑,风浅柔顶多一笑置之,但容少卿就不同了,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容少卿的看法才是她最看重的。移目看向还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白绫,思索着要不要把它剪短弄个发带,想到便要行动,容少卿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柔儿你扯不坏它的,再说了你什么样子都漂亮,不必麻烦了。”天蚕丝制成的,连他的扯不断,更何况是她。
    “真的很漂亮,你没撒谎?”
    “为夫骗谁也舍不得骗你啊。”
    “还说没骗,你一会说我丑,一会说漂亮,我总不会又丑又漂亮吧,你这不是自相茅盾嘛,还说不会骗我。”
    “……”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白绫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白绫是容少卿给她的,风浅柔当时没注意,现在事情解决了,许多快被遗忘的东西自然就被翻了出来
    被翻了出来。
    容少卿心虚的后退一步。“白绫又没有花色,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事实上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一条天蚕丝织就的白绫,他虽会用剑,但剑拿在身上不方便,只有这条白绫才是他长年不离身的武器。
    “是吗?”
    风浅柔突地扬起长绫,拿着长绫在容少卿身边飞速绕了十几圈,然后满意地看着某人被包成了“蚕蛹”。别以为她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把她缠成蚕宝宝扔在地上的,如今好不容易能报仇,她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容少卿无奈哀叹了一声,就知道她会发难,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作茧自缚,真是报应来了。
    风浅柔一脸兴奋地将“蚕蛹”推倒在地上。当初他两次把她缠成蚕宝宝,她却只缠了他一次(其实只是风浅柔不保证容少卿第二次还会这么配合的让她绑而已),这不公平,要不再打他一拳好了。
    想着,风浅柔坐在容少卿身上,抢起拳头就朝他那张俊脸袭去,可就在拳头离他还有一厘米之际,风浅柔又猛地住手,看着这张倾世无双的脸,她还真下不去手,若是打坏了怎么办?
    “柔儿舍不得了吗?”容少卿勾唇一笑,那一笑如春风拂过,温暖清凉;如白雪初融,清透无双;如百花盛开,芬芳醉人。风浅柔大脑当机:这是赤果果的诱惑!
    “柔儿还想不想揍?”
    风浅柔猛地回神,恶狠狠地道:“揍,怎么不揍。”说是如此说,风浅柔却是收回了拳头。“不过,换种方式‘揍’。”说罢,风浅柔俯下身,吻缓缓落在了他微凉的唇上。
    容少卿眸一亮,微微启口,一副等待被采拮的模样,被彻底诱惑的风浅柔自是顺其心意,小舌滑进了他的口中。容少卿笑得那叫一个得瑟,这小女人现在这么大胆,估计等下回过神来又要羞涩不堪了。
    白绫在不知不觉中散开,他两只手环过她的纤腰,一个翻身使得两人位置调换,吻,越发深入。这边山上的人已全部赶到对面去了,整个山上只剩下这对白日宣吟的小夫妻,被枝桠半掩的地方,两抹雪白身影伴随着喘气声起起伏伏……
    风浅柔拢紧自己的衣裳,一起身就感觉下身的异样,借头发遮掩自己发红的脸颊。“你又诱惑我!”
    美目一瞪,自以为杀伤力十足实则也确实“杀伤力”十足,容少卿被她如此一瞪,浑身血液倒流,顿时就想剥掉她的衣裳再来一次。
    被他明显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风浅柔很不争气地抖了一下。容少卿恨铁不成钢,低头恨恨地在她颈间轻咬了一下,暗暗埋怨:刚才的大胆劲儿哪去了?
    ……
    这一仗,顺利落幕,天齐二十万大军全部阵亡。夜,北翌主帐,坐着四人,容少卿、风浅柔、风涤宇、商乐。
    “爹娘,对不起。”
    风浅柔坐在容少卿身边,两只手不停地缴着裙子,为了今日一局,北翌损失惨重,她虽不后悔,但不代表她不愧疚。
    “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容少卿并未说谎,这一切确实是他的主意,只不过是风浅柔帮了他不少,还是在明白北翌损失的情况下,为了顺利布局,她瞒了风涤宇。
    良久,风涤宇一直未语,还是商乐道了一句:“你们,太草率了!”
    然而商乐也知,“草率”言不符实,她不得不感叹容少卿心思之缜密,为了让御长风及他手下二十万大军命丧坤崖岭,他步步布局,算无遗策。只是,他把北翌也算进去了,北翌可是浅柔的娘家啊。商乐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容少卿心思深沉至斯,即使聪慧如浅柔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有一天,他也像今天这样算计浅柔,这后果,她不敢想象!
    这边,容少卿握住风浅柔的手,阻止她不安的动作,他掌心的温热透过手心传进她的心里,风浅柔顿觉安心不少,调头回以一笑,容少卿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意味顿显。看到这一幕的商乐淡淡一笑,也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风涤宇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向内帐,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个锦盒,上等檀香木,雕龙画凤,单是这盒子已是精致华贵不可言,风浅柔突然有些紧张,是什么东西可用这雕龙画凤的锦盒相装?是什么东西敢用这雕龙画凤的锦盒相装!
    商乐大惊,张了张口,想要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她支持他的决定,容少卿当得起这天下霸主之位。其实只要他是真心爱浅柔的,只要浅柔过得幸福,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商乐和风浅柔的心神不宁不同,容少卿从看到锦盒至现在,脸色没有半分变化。风涤宇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北翌玉玺。碧绿的颜色,晶莹剔透,螭虎半卧,虎虎生威。
    “少卿,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对待北翌的百姓。”
    比起他,容少卿更适合当这个皇帝,相信北翌在他手上更能走向繁荣,况且待他百年之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浅柔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早放手,趁现在年华未老,尚可带着乐儿云游四海,过他们想过的生活,人各有志,容少卿的心智、能力、手段合该是称霸天下的君主,而自己并没有如此宏伟的志向和能力。
    容少卿拉着风浅柔站起身,保证道:“少卿定不让爹失望,不让北翌万民失望!”
    ……
    容少卿和风浅柔离开之后。
    “乐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了无牵挂的浪迹天涯了,前半生错过的日子,我用后半生来弥补你。”
    “我不辛苦,此生有你这个丈夫,有浅柔这个女儿,我商乐已生死无憾。”商乐偎进他的怀里。“不过说到浅柔,她真的没有参与少卿的计划吗?”
    “她参与了,也是她要瞒着我们的。坤崖岭一破,即使今日我不交出玉玺,北翌也迟早要纳入凤秦版图,浅柔肯定想到这点了,但她还是帮了少卿。”
    少卿对浅柔的感情当世无二,他对她的付出亦是天下难再寻,自己一直以为少卿的感情太过浓烈,浅柔并不能给予同等的爱,但现在才知,她对少卿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只是爱情来临时分了先后,付出分了先后,当少卿把付出当习惯时,别人看到的只是浅柔被赋予的幸福,却忘了爱情是对等的,浅柔又何尝没有付出呢?
    ……
    半个月后,凤京。
    成功接掌北翌后,容少卿便与风浅柔回了凤秦,至于天齐,如今御长风已死,天齐皇室再无皇储,有野心的各个想要争权夺位,要收复天齐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次回京,他们是乘坐皇辇大摇大摆回来的,目的就是昭告天下。大道上,御林军重军把守,将百姓阻在两边,任他们激动呐喊。
    然却在此时,一名八旬老者不知为何意外地出了御林军布下的界线,出现在了大道中央并不幸摔倒在地,几番想要爬起却终究有心无力。
    “大胆刁民,竟敢阻碍皇上圣辇,该当何罪。”一名侍卫手执长枪,指着老者的脑袋。
    老者虚发尽白,皱纹横生,身体骨瘦如柴,他颤巍着身体,却并不像是害怕,而是因自己身体情况所致,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四周军人凛凛,他的出现本该是极不和谐的一幕,却因着他那份身处随时会被分尸的场地却不焦不燥的气度而自成一道独特风景,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与担心。
    老者摔地这一幕离皇辇有些距离,但风浅柔却还是听到了侍卫的话语,拉着容少卿一起下辇走向现场。众百姓看到二人亲自下辇,纷纷全部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容少卿不冷不热道。
    “谢皇上。”
    这边,风浅柔亲自将老者扶起来,并掺扶着把他送到队伍一侧,而容少卿而亦步亦趋的跟在风浅柔身后。“老先生,以后万不可如此了,这么多人的队伍,难免忽视了一些事情,万一没看到你,很容易出事的。”
    “谢谢……”
    一声道谢,老者说得很轻,风浅柔也只能勉强听清,却总觉得他似有话未说完。
    看着老者消失在人群,风浅柔这才和容少卿返回。队伍再次启程之时,满地百姓再次齐齐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响亮了不止一倍,而且,因为风浅柔还未被封后,刚才百姓是没有向风浅柔行礼的,至于现在嘛,众人见到他们竟然亲自下辇扶起老者,而皇上虽未动手,却是默认了风浅柔的做法,更是跟在他们后头。
    得民心者得天下,容少卿虽修罗之名在外,但从未滥杀无辜,而风浅柔更是善名在外,现在两人此举无疑更让众百姓尊崇不已。至于风浅柔尚未被封后一事,依皇上竟跟其身后的做法来看,此等荣宠,她这皇后之位如何能跑,所以他们也不怕皇上会怪罪,因而这两句,他们喊得心服口服,喊得真心实意。
    一片高呼声中,那名老者最后一抹目光望向皇辇,随后颤颤巍巍的行远。再见不相识,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我已垂垂老已,而你风华正茂。
    那一日,你笑容浅浅,撞进我的视线,从此寂寞的世界多了一个你,所以,人生末路之时终抵不过内心渴望,再与你诀别。
    “我叫风浅柔。商羽?你就是前辈的外孙?”
    初识你高贵清雅,姿态得体,笑容温和而疏离。浅柔,这世我们有缘无份,下一世能再相逢否?不求执子之手,但求再见你笑靥如花!
    ……
    五日后,凤秦皇御驾亲征,三月后,天下初定,凤秦皇凯旋归来,至此江山一统。再三日后,圣上立后,举国同欢。
    拟旨:朕今日立容门风氏浅柔为后,从此以后六宫虚设,朕惟风氏一后,我容少卿惟风浅柔一妻!
    圣旨初下,百官恐慌,万民惊异。家中恰有待嫁之女的官员一律跪于朝堂之下,请求圣上收回成命,然,大殿染血,此举发起人被容少卿当众斩首,此后,再无人敢有异议。
    从此,百姓茶余饭后多了一个闲谈,那就是当今皇上地皇后感情有多深,为她不惜罢黜六宫,亲斩官员。
    又是十日后,封后大典,举国同庆。百官伏地之时,她一袭正红皇后宫装,缓缓走上大殿高台,将手放于她认定之人的掌心。
    山河冉冉,尘世繁华,千万人中,惟他是她要一生携手的对象,是她愿为之生儿育女、倾尽一切的人!
    夜,长天宫中。
    “柔儿,终于可与你永不分离了。”一盏烛光之中,风浅柔半倚着他的胸膛,只听那人轻若无物的嗓音,平淡而韵味十足,恍然发觉很久以前那个清冽寒凉如泉水的声音早已不复见。
    “犹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
    句话,‘你当你是菩萨下凡吗,还度人向善?’,那毫无起伏的话语,却比任何人都来得讽刺。”
    “讽刺?柔儿是感到愤愤不平了吗?想来柔儿最近是迷上‘秋后算账’了。”容少卿轻笑,他这段日子可没少被她翻旧账。
    “我才没有呢,只是现在想来那些过往竟恍如隔世,原来,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
    “是啊,真庆幸当初遇上了你。”容少卿的目光亦有些悠远,然转而又变得分外诡异。“柔儿已经找为夫‘秋后算账’好几回了,为夫是不是也该找你翻次旧账呢?”
    “翻旧账嘛,本皇后今天心情好,就允许你也翻一次账。”风浅柔傲娇仰头,一副“我就大方的给你一个恩典”的刁蛮娇纵模样,可实则她不过是想仰头将某人看得更清楚而已。
    “嗯,谢过爱妻的恩典。今日我就来翻一翻我们洞房花烛之夜柔儿却让为夫能看不能吃的账!”说罢,容少卿托起风浅柔让其跨坐在他的腿上,邪肆地道:“柔儿能否度人向善为夫不知,但为夫可度你……欲仙欲死!”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脸上、身上,一人出击,一人欲拒还迎,于是寝宫内就传来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你,满脑子都是……都是少儿不宜……的事”
    “春宵一刻值千金,辜负可耻。”
    “又不是大婚,哪来什么春宵。”
    “有你的每时每刻都是春宵。”
    “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随时随地被你吃。”
    “是存在的意义之一。”
    “……”她说的是随时随地被吃,他还真敢接!
    情浓之时,大床上突地传来一段不和谐的对话……
    “哥哥,爹爹娘亲又在给我们生弟弟妹妹吗?”风铃把被子掀开一条缝,眨巴眨巴着眼看着不远处那沉浸于好事之中的男女。
    风铃为了与风浅柔一起睡,提早拉着容浅安在被子里守株待兔,难为两小家伙竟然瞒过了容少卿的耳目,也多亏了某人从头到尾一直热衷于另一件事。
    “不是,爹爹说不生弟弟妹妹了。”
    “不过他们做的是可以生弟弟妹妹的事,青鸾姨说过我们就是这么来的。”
    两人谈话间,寝宫大门一开一闭,伴随着一声悠远绵长的呼叫声,两个小身影呈抛物线直飞天外。
    “你这样会摔到他们的。”
    “不碍事。我们继续。”
    宫门几十米外,容浅安小身子一转,抱着风铃稳稳立于地面。
    “铃儿,父亲不会把娘亲让给我们的。”
    “不行,我一定要夺得主权。”
    “好吧,那你继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吧,我不奉陪了。”
    “哎,哥哥,你别走啊,等等我……”
    两日后,凤京城门处。一辆马车,一匹马,四个人。
    “娴渝,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先和咸鱼回去拜见他父母,然后带她回暗域。”
    “切,说的好听,要是我爹娘不同意呢。”
    “呵呵,有我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天上仅有、地上难寻的女婿,未来的岳父岳母怎么可能不同意。”任箫故作潇洒的扫了下他因为顾娴渝喜欢而特地修剪的斜留海。“再说了,你本来就很难嫁出去了,这下有我收留你,岳父岳母还不高兴的见牙不见眼。”
    “滚。”顾娴渝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任箫故作受重伤的后退两步,一脸你好狠心的表情。
    “我没人要,你不也一样吗!”
    “谁说的,当年喜欢我的人简直可以从现在的凤京排到以前的天齐去了,只不过我一个都看不上而已。”
    “呵呵。”顾娴渝皮笑肉不笑,道:“人再多又如何,浅柔不喜欢你就全部白搭,还好有我不嫌弃你有前科,不然,凭本大小姐的容貌,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顾娴渝本不是介意此事,只不过见不得任箫太过得瑟了而已,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任箫却要解释。
    “咸鱼,我对小风儿已经是过去式了。”风浅柔一直是他心里一个很重要的存在,高于朋友但却不再是爱人,他对顾娴渝是真心实意的。
    “我知道啊,而且我也很感激浅柔,若不是她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拴着你的心,我还不一定能和你修成正果呢。”毕竟若是他喜欢上的是别人,依他的优秀,指不定不用他出手,那女孩子就心甘情愿跟着他走了,自己不就是如此吗?
    “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什么叫有‘几分道理’,分明是很有道理好不。”说着,顾娴渝又想动手,但拳头都伸到了半路又突地顿下,心里暗道: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咸鱼,你怎么了?转性了。”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啊。
    “没事。”顾娴渝风轻云淡,若是以前,凭着他这一句转性,她定然又要给他来上一拳,但现在嘛,呵呵,还是免了吧!
    “怎么可能没事。”
    任箫越来越意外,他们俩能结合,完全是因为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的缘故,他们对对方每一句话所可能引起的后果都有预计,却都心有灵犀的配合对方,这就是他们俩动不动就掐架但一直无伤大雅的原因。而他刚才的话,对别人说他或许无动于衷,但对她而言却相当于挑衅,这样都不动手实在是太奇怪了。
    “浅柔
    “浅柔,你帮我告诉他。”
    风浅柔终于有机话插嘴了,见任箫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娴渝,你没告诉他啊。”
    “什么情况?小风儿,死咸鱼,老实交待,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迷!”
    “哑迷就是:你们两个都珠胎暗结了,任箫你得赶快把娴渝娶回家。”
    “哦,我是要娶她回家呀,啊?!”一个啊字,被他无限延长,而且还是疑问和感叹两种语气。珠胎暗结等于他任箫有孩子了!等于他要当爹了!等于他对收拾容少卿父子一事有了跨越性的进步了!
    “啊什么啊,老实点。”
    “哦。”已被惊喜冲昏头脑的任箫显得分外听话。
    “浅柔,我要回去了,有时间来顾家堡看我哦。”顾娴渝顶着容少卿的千斤压力拉住风浅柔的手。
    “好,我一定去看你。”
    “等等。”回过神来的任箫纠正顾娴渝的口误:“咸鱼,你确定小风儿来顾家堡能见到人?小风儿,你要看也是去暗域看,我们会在暗域随时欢迎你的,当然,你那位就算了。”
    “那恐怕要让任尊主失望了,我与柔儿形影不离,单独接待她这种事就免了。”容少卿自良久以来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真是的,我都要要娶妻生女了,你还防我跟防贼似的,知道你把小风儿当宝,我现在又没跟你抢。”任箫唠叨着与顾娴渝走上马车,声音不高不低,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恰好传进容少卿耳里。
    两人坐上马车,马夫一甩缰绳,马车立即冲出了城门,消失在尘土飞扬中……
    “总算把他们送走了。”风浅柔轻笑道,只是语气中免不了生出几分愁绪:好久不能见面了呢!
    “是啊,他们走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天知道他是耐着多大的性子听他们唠叨完的,任箫走就走,只要不耽误自己和柔儿的正事就行。
    “启程,去哪啊?你今天一直就神神秘秘的,你说的带我去个好地方,是什么好地方啊?”
    “到了就知道了。”
    容少卿搂着风浅柔的腰身,两人一起跃上雪白色的汗血宝马,马蹄声声飞出城门,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黄昏之际,云山山顶。
    天边厚厚的云层开始变红,颜色渐渐加深,由原本的浅红色逐渐演变成火红,而那一片火红之中,还夹杂着金光闪闪,世间最热烈和最灿烂的颜色组成的云团,天生就炫丽无比。
    然而,云团并不满足于此前的震撼,它变化无穷,一片片云慢慢活动,时而变成绵延起伏的群山,幽深神秘;时而如一条腾云驾雾的长龙,神武尊贵;或是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搏击长空;又或是一只咆哮的猛虎,威风八面……
    “这,是火烧云?!”
    激动、惊讶、震撼这是风浅柔的心情,但却不是惟一,对于此刻内心的喜悦,风浅柔难以一一说明。前世就曾听过火烧云的壮丽,却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她爱着的人,却时时刻刻在给自己惊喜。
    “喜欢吗?”
    如画丽颜,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眸一转而清泉流淌,清丽却勾魂摄魄;一笑如春风拂去,荡起他心海浪痕层层;樱唇轻启,贝齿微露,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完美。这样毫无心机,把一切表现在脸上的人儿,向来只表现在他面前,教他爱不释手。
    容少卿从背后拥住风浅柔,脸上是浅浅的笑意,那丝笑,柔和了他清冷的五官;他的眼静静的看着她,舍却了冷漠深邃,柔情蜜意漾于眼中,这样的美,让不经意望向他的风浅柔,只觉得眼前的火烧云纵然炫灿至极,但他亦有跟其一争高下的本领。甚至,他已盖却世间无数,这——便是她爱的人!
    “少卿,千言万语化作轻风吹远,我惟一想说的只是:此生最好的心动便是爱上了你,最美妙的事情便是能与你相守!风景固然美丽,但最美的还是你一颗爱我的心。”
    “总算找到了。”两小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如是感叹道。
    两人望去,却见风铃一手叉着腰,一手作扇轻扇着风,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轻而易举的萌到人心底里去了。
    而容浅安则是难得的咧嘴,露出八颗白闪闪的牙齿,这个连笑都显得含蓄和若有若无的小家伙,第一次露出那般明艳的笑颜。容少卿双目含笑:也许他终于找到浅安与柔儿相似的地方了,那就是他们俩如出一辙的笑容。
    “安安、铃儿。”早就知晓他们俩跟在她和容少卿身后,上云山后容少卿不容拒绝的把两小家伙支开,美其名曰:锻炼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
    “爹爹、娘亲。”两小家伙齐声唤道,而后四只眼睛在天边的火烧云和相依偎着的两人间徘徊几次后又齐齐感叹:“好美的云团啊,不过,爹娘更美。”
    说罢,两小家伙迈着小胳膊小腿走到两人身侧不远处,却是很好心的不去拆开相拥的父母,也许,他们也觉得这幕美得让人不忍破坏。
    风铃坐在草地上,两手交叉放于脑后,上半身一倒整个人仰躺在草地上,容浅安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朵白色的蒲公英,仔细地端详着,然后小脸一鼓,向蒲公英吹去……
    容少卿站于风浅柔背后,左手环过她的纤腰,放在她的小腹上,她的左手则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右手牵过她的右手,与之十指相扣。
    风浅柔微微侧脸,却不知是想看向两小家伙还是看向容少卿,微微勾起的嘴角尽显柔情。恰时,容少卿从旁边伸头,一个吻落在她泛着幸神色彩的脸颊……
    她浅笑!他轻吻!一双儿女,她悠哉游哉,他看着蒲公英扬起,飞远……
    画面,定格!
    ------题外话------
    众位亲们,时至今日,本文正文终于完结,这一路走来,有喜悦,有欢笑,当然也有泪水。每个笑颜,每一次红起的眼眶,都是一种心情,都是一种爱!结局,是一种放下,也是一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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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地主名叫柴和,因长期欺压底下农夫,导致农夫们奋起反抗,追杀他至深山,被一樵夫所救。
    地主: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啊?
    樵夫(扬了扬手里的斧头):砍柴禾!
    地主:砍……柴和!(果断晕倒)
    樵夫纳闷,摸着头走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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