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相会之无赖夫君

第16章


  三人均不做声,屋里安静极了,只听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在空中碰撞,“阿黎,我这些日子在外面累坏了,快过来帮我按按。”徐芊黎坐在床边不愿过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种下人做的活计,世子去找横霜比较妥当吧。”雅各布的声音轻轻,仿若一块石头扔进湖泊,下一瞬便被淹没,却溅起点点水花,打湿了徐芊黎的心。
  徐芊黎依旧低着头不愿开口,手却悄悄握紧了雅各布的,她替自己说出了心中所想。徐芊黎不说只是碍于所处的时代和位置,若是再没有人替她发泄出这些,只怕她会把自己憋疯的。雅各布反握住徐芊黎的手,仿佛在告诉她:别怕。
  “横霜?”世子言语中有些飘忽,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半晌才轻轻开口:“不是早就被遣回家了么?”说完转头看向徐芊黎、雅各布二人,室内视线昏暗,世子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她两人握住的手,表情平淡。
  “什么?”徐芊黎诧异的开口,面容被烛光衬得朦朦胧胧,脸上的妆容淡淡的,眉毛也淡淡的,此时纠结在一起,眼内俱是不敢置信。
  世子瞧着徐芊黎的模样,嘴边荡起一个无奈的笑,“已经是十日前的事了。这几日我一直在忙大理寺的命案,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说完扯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徐芊黎望着世子灿烂的笑,心下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脸上一红嘴边跟着荡起一抹笑。
  徐芊黎依旧坐在床上不动,世子只好喊了句:“你夫君在外九死一生、朝不保夕,今日好容易回了家门,娘子还不过来好生伺候着。”世子的声音本就好听,说起情话来更是动人,这一生“娘子”将徐芊黎多日的委屈和不甘填平,徐芊黎站起身便往世子身边走,边帮他揉着肩膀边娇滴滴的埋怨,“世子还出了王府?我竟什么都不知道。”
  徐芊黎心中却想着,幸好横霜最终被赶走而不是要填房,不然剩下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且不说王府这边,便是国公府的那几位她便招架不来。心下隐隐约约想起了徐国公那句:母凭子贵。
  雅各布坐在床上看着世子和徐芊黎两人的你侬我侬,也觉得再呆下去已是无趣,“阿黎,我改日再来找你。”说完站起身理了理裙摆,看向世子和徐芊黎,“记得你还欠我一夜。”
  徐芊黎愣了下,脸上立马挂了抹笑,轻轻柔柔回了句:“当然记得,我的好妹妹。”说着走过去送她至走廊尽头,言语间尽是感激之意,雅各布耐心听着,却始终不曾表态,徐芊黎有些摸不透雅各布的心思,交代婉玲将她看好才肯回去。
  世子见徐芊黎欢欢喜喜出去,却期期艾艾回来,吃了口茶才懒洋洋开口,“怎了这是?”
  徐芊黎抬头,拧着眉头看向世子,嘴巴开开合合,像是苦恼极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什么,女儿家之间的事情罢了。”说着走过去继续帮他揉肩,“我今日……好像惹得雅各布不开心了……”
  徐芊黎的手法轻柔,世子又是多日不眠,现在歪在她怀里,酥香软玉,没一会儿便有了困意,听徐芊黎这么说便漫不经心的答了句:“公主嘛,都是喜怒无常的,娘子就不要瞎猜了,过两天说不定她自己就好了。”徐芊黎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徐芊黎按了会儿,胳膊有些酸痛,只好停下,“横霜,怎么会被遣回家?”
  世子强打起精神回答,声音已是疲惫不堪,“她得罪了公主,哪里还能在王府呆的下。我总不能为了一个丫鬟,放弃硅父丹的支持。”
  徐芊黎垂下眸子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世子,他面容憔悴,眼下一片青色。徐芊黎虽还有无数的问题要问,一时间竟不舍得打扰,只好拍拍他的肩头,“累了便到床上歇着吧。”世子勉强睁开眼睛,“嗯,好。”说着站起身歪歪扭扭走到床边脱衣,徐芊黎望着世子的身影,面上凝重。
  半月前,世子为了横霜与雅各布激烈争执、势同水火,随后却将横霜遣送出府,理由竟是不愿为了一个丫鬟得罪硅父丹,真是荒唐。
  雅各布今日表现也疑点良多,难以捉摸。不仅没有同世子针锋相对、老死不相往来,言语间竟还互相打趣,主动出击,帮世子清除误会。一边增进了与徐芊黎之间的亲密关系,一边消除了徐芊黎与世子间的芥蒂,可谓是一石二鸟、事半功倍啊。
  徐芊黎坐在圆桌旁,手中捧着一杯茶,眉头舒舒展展,叹了口气,世子究竟在下一盘怎样的棋?
  
  ☆、第二十一章 是旧相识
  徐芊黎正在描着自己手里的小样,娴静雅致,玉莲在屋里进进出出,忙活的满头大汗,两幅画面出现在一个屋子里,偏偏觉得没有任何违和之感。徐芊黎画到一半扔下手中细细长长的毛笔,“玉莲!”
  手中捧着一副字画的玉莲吓得身子一抖,“王妃怎了?”
  徐芊黎看着纸上难看的字迹和歪歪扭扭的线条,“有没有笔尖硬一些的毛笔?”玉莲闻言端着字画走到徐芊黎身旁,先将字画轻轻放在红木桌上,人才走到徐芊黎身旁,“让奴婢瞧瞧。”
  玉莲只瞧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玉莲指着纸上的一只尖嘴小物,手上还残留着几块污迹,许是刚刚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碰到的。徐芊黎顺着玉莲的手看去,“你说这只啊?”徐芊黎心虚的抿了抿嘴,“这个叫做企鹅。”
  “啊?”玉莲转头望向徐芊黎,眼里充满了疑惑,好像还有几丝好奇。
  徐芊黎本想糊弄过去,望着玉莲期待的眼神又有点不忍心,只好轻轻开口:“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书上说我们所住的地方是一个球,球上有海洋还有陆地。陆地就是我们所站的位置,海洋就是虾啊、鱼啊的栖息之地。而我们所在的国家,又是在北纬……在球的北半部和东半部这么一块儿。”徐芊黎看玉莲听得专心,顿时觉得成就感满满,也来了兴致,一边讲一边在纸上画了个球,并标上她们所处的位置。
  “而陲边城呢,却只是一块很小的地方。你想啊,我们这边的陆地上有人有国家,是不是其他地方也有人有国家呢?”徐芊黎鼓励的看向玉莲,玉莲懵懵懂懂,犹豫的点了下头,一张小脸染上了呆萌气息。
  徐芊黎笑了笑,索性将地球上的七大洲画了出来,“看到没,这一共是七个大洲,我们就在这——亚洲的东南部。而在其他的六大洲上呢,有一个大洲是没人居住的,就是最下面的这个南极洲!”
  玉莲看的认真,适时应了句:“这是为何?”
  “这就要涉及到赤道和黄赤交角了,哎呀,讲起来可就麻烦的狠了。”徐芊黎有心向玉莲解释清楚,却又觉得太过麻烦,干脆大手一挥,“你只需晓得这个球的中间部分是很热的,越往两头便越冷就好。”
  玉莲半晌才应了声:“哦。”显然已经不及刚开始时感兴趣了,徐芊黎却兴致高昂,“就因为越往两头便越冷,所以最下面的这个洲的温度是不是就已经很低了?”
  “嗯,它最冷了。”玉莲重新眉开眼笑,徐芊黎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卖力授课。
  “正是它的温度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它成了七大洲里发现最晚的一个洲。可是不适合人类居住,却有可能适合其他动物居住啊。喏,就是它咯。”徐芊黎说到最后一句,指了指自己画在纸上的两只企鹅,看到自己画作之后又有些心虚和愧疚,感觉自己误导了玉莲对企鹅这种动物的认知。
  “人不能在上面住,这小东西却可以?还真是有意思,我瞧它长得有些像鸡又有些像鸟,王妃,你说鸡和鸟是不是也能住在上面!”玉莲用手轻轻描摹着徐芊黎画在纸上的南极洲,眼神之中尽是向往,脸上虔诚的表情刺激的徐芊黎愧疚感猛增,“玉莲,这幅图我只是画了个大体轮廓,你要喜欢,赶明我给你画个像的。”
  “真的?谢王妃!”
  “还有,鸡和鸟虽然和企鹅长得很像,却不能呆在南极洲上,因为它们已经习惯了陲边城的生活环境,突然换一个地方,它们应该会水土不服的。而且南极洲那么冷,这些鸡啊鸟啊的,我猜会被冻死吧。”
  “长得这样像都不行么?”玉莲惊叹一声,徐芊黎闻言脸色却沉了下来,她的企鹅虽然画的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和鸡长得那么像吧!
  “先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桔。”徐芊黎接下来准备发表一些感慨,这种时刻一边说一边走路应该更有气势些,便放下毛笔在屋里转起圈来,“这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同一物种尚且分南北,人岂可不辨东西?”说到这停下来偷笑了下,这本是句拿来损人的话,如今她却拿来讲道理,“加以类比,动物亦是如此。”
  玉莲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徐芊黎,听到最后竟开心跑过去抓住徐芊黎的手,“小姐,你懂得事物可真多!大小姐一直自诩饱读诗书,还时不时收藏典籍,可我觉得小姐您比大小姐懂得多多了,您才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徐芊黎一开始没听明白“大小姐”是指谁,后来才恍悟,原来是在说徐芊姿。徐芊黎听到这话甚是高兴,却装作大度之士,谦虚一笑,“我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徐芊黎看着玉莲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听声音自门口传来,“王妃何必过谦,在下认为,第一才女之名您当之无愧。”
  徐芊黎和玉莲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却见门口站着两人,一人是世子,另一人似曾相识,徐芊黎赶忙对着门口两人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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