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下的那抹阳

一大早，客厅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笑，又似乎有什么重物叮当的声音。
    欧阳拍了拍脑袋，努力坐起，闭着眼睛，清醒了些。
    披了件外套，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想看个究竟。
    “妈，一大早的怎么那么吵。”
    客厅里的三人同时看向睡眼惺忪的欧阳。
    姚淑琴撇着嘴角，“你看你什么样子，就不能收拾下再出来。”
    一旁的顾萧然掩嘴轻咳，“妈，其实比这更邋遢的样子，我也见过。”
    姚淑琴似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哎，还真是难为你了啊，萧然。”
    顾萧然轻笑：“哪里哪里，自己老婆嘛。”
    揉了揉双眼，倏地清醒的欧阳，打着哈哈，立马藏身于顾萧然身后。
    余光偷瞄着母亲大人的脸色，“妈，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求饶。”
    姚淑琴轻叹，“萧然啊，阳阳以后还得你多担待啊。”
    顾萧然一把抓着覆在他腰上的小手，轻轻搓了搓，眼睛对着姚淑琴。
    “妈，都是我应该做的。”
    欧阳撇嘴，小声嘀咕：“妈？顾萧然，你叫的也太顺口了吧。”
    顾萧然胳膊一扬，将人拉入半怀。大人们都在，实在不敢造次。
    眉角轻扬，压低声音：“顺口，不好吗？”
    她垂眸，表示沉默，自动过滤掉他一大早不经意的色/诱。
    那样的眼神，实在太有杀伤力。
    余光瞥见地上的一堆营养品，“顾萧然，你今天好歹作为女婿第一天上门见丈母娘，也太镇定了吧。”
    双手握成拳，复又松开，努力清除手上的汗渍。
    谁说他不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的有多快。
    揽过她的腰，转头看向姚淑琴：“妈，客厅冷，我带她进去多穿件衣服。”
    姚淑琴心里感慨，果然是个好女婿啊。
    咧着嘴：“去吧去吧，妈出去买早餐。你们吃完再走，要不是因为还要上班，真想让你们多住几天。”
    顾萧然轻笑：“妈，放心，还有十几天就放年假了。到时候啊，我跟欧阳一定在这多陪陪您。”
    “那当然是好啊。”
    脸上一直堆着笑，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卧室，姚淑琴还在自顾的内心感叹。
    转头看向一旁还有些生气的某人，推了推他的肩膀。
    “走，赶紧的，出去买早餐去。”
    欧致远冷哼一声，“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能不打声招呼就把我家闺女给抢走了呢。”
    姚淑琴哭笑不得：“那他打声招呼，你会不同意吗？”
    欧致远摇头，“那当然不会，这小子，人还是不错的。对咱们家阳阳又好。”
    姚淑琴拿起桌上的钱包：“那不得了，如今啊，我们当老人的好好享享清福，准备哪天抱外孙子就行。”
    “外孙”一词果然奏效，欧致远眼前一亮。
    胸口的闷气一下烟消云散，紧锁的双眉，也顿时舒展开来。
    满脑子都是自己带着外孙玩耍的画面。
    拉起自家老婆：“走，她姥姥，买早餐去。”
    那动作，要多欢快有多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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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欧阳余光中，总觉得驾驶座上的人嘴角一直上扬着。
    侧头，果然。
    撇嘴：“有这么开心吗？一直笑个不停。”
    顾萧然眼睛看着前方，抬起右手，随着余光捏了捏她的脸颊，“很开心！”
    她装作很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嘴角憋着笑。
    好吧，她好像也很开心。
    前方长长的车流，减缓了行车速度。
    漫长的红灯，让他再次踩了刹车。相反车道上醒目的迎亲车队，让他的思绪飘回早上。
    前一夜，辗转反侧，想着自己也是很淡定一人，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一大早，他等着超市一开门，便买好了上门的礼物。
    早早的来到欧家，又在门口踌躇了半晌。
    姚淑琴打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有些吃惊，却没有很意外。
    客套的寒暄过后，局促不安的坐在客厅中间的椅子上，接受着对面二老的审视。
    手掌不停的搓着，终于开口：“阿姨，叔叔，其实，我和欧阳的关系，嗯，不止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姚淑琴和欧致远相视一眼，接着都笑了起来。
    姚淑琴：“我就说嘛，你们俩绝对有问题！”
    顾萧然本以为等着自己的是一顿询长问短，如今这反应，实在莫名。
    姚淑琴：“哎呀，萧然啊，你能看上我们家阳阳，阿姨别提有多开心了。放心，我和你叔叔都支持你的。”
    顾萧然挠了挠后脑勺，鼓起勇气：“叔叔，阿姨，可能我没说清楚。其实吧，我和欧阳，”
    顿了顿，直视对面的两人，眼里尽是认真，“已经领证了。”
    对面的两人脸上同时一僵。
    姚淑琴面部扭曲，实在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而身旁的欧致远，却渐渐收回笑脸，由惊讶转为微怒。
    欧致远：“你们俩太不像话了，怎么能不跟大人打招呼就把证领了。有没有把我这个家长看在眼里。”
    姚淑琴试图拉住他欲抬起的胳膊，却还没想好该如何接话。毕竟，这个打击，着实有些大。
    顾萧然并拢双腿，垂着双眸，该来的总会来的。
    “对不起，叔叔。是我太冲动了，是我考虑不周，您要是想发泄就冲着我来吧。”
    欧致远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本以为两人只是恋爱关系，没想到竟然连证都领了。
    姚淑琴转念一想，反正也是奔着结婚去的，如今领了证，倒也踏实了。
    清了清喉咙，努力打着圆场，“萧然啊，既然这证已经领了。阿姨也就不说什么了。”
    手指捏了捏一旁生闷气的欧致远的后腰，“你们这把证领了，总比那种跟阳阳好了之后，又甩了她的好。总之啊，你能保证以后好好对她吗？”
    顾萧然连连点头，“您放心，阿姨，我一定会好好对她。”倾这一生，好好待她。
    姚淑琴轻笑：“行，我相信你。只是，这口，总得先改了。”
    思索片刻，恍然，咧着嘴，笑得灿烂。
    “是，妈——”
    姚淑琴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会意，冲着侧身对着他的欧致远，“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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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后的鸣笛声唤他回了神，轻踩着油门启动了车子。
    微侧着头看了看副驾驶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人儿，抬手关掉了车里的音乐，又将空调的出风口移了个方向。
    眯了眯眼，冲着她的侧脸，留了个灿烂的笑脸。
    睡醒后的欧阳，习惯性的翻了个身。
    只感觉身子下面软绵绵热乎乎的，好不舒服。
    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浅咖色的毛衣。
    熟悉的味道袭来，满满的安全感。
    手不自觉探在他的腰间，往前拱了拱，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太过舒服的姿势，加上太过温暖的空间，砸吧了几下嘴，又睡了过去。
    前一晚失眠，早上起早又开了几个小时车的顾萧然，此刻也累得浑身瘫软。
    刚才把她抱进卧室，自己也只是随便脱了外套，便进了被窝。
    被她的动作弄的脖间发痒，微微转醒。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怀中人，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拂去遮住她双眼的碎发，低头在她的额头轻点一下。
    目光溜向窗外。
    远处灯火阑珊的夜景，预示着天色已不早。
    终是不舍的松开了怀里的人，替睡梦中的人紧了紧被角，披了件外套，便出了卧室。
    天色已晚，一天也没好好吃东西了。
    一会醒来肯定又要喊饿了，得去做点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