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蓝颜1

97 【随意&指使】


想想家里,想想母亲,想想宇成哥,宇成哥曾因为工作失去过一段手臂,虽然两段分开过的手臂已经复合。
    母亲和宇成哥都在辛苦而努力地工作,为了使家里过得更好,为了使我能够无忧无虑地上大学。
    母亲年纪大了,还在为钱而奔波劳碌,宇成哥到了结婚的年龄,却因为没车没房,娶不到媳妇。日盼夜盼,盼着抱孙子的母亲,盼到头发都白了半圈,我怎忍心又怎能再增加家里的负担,增加他们的压力。
    我早已,早早已,不再是一千多年前那个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公主,我现在的家庭不是皇室,要金有金,要银有银,永远用不着为经济上的问题而烦恼。若是回到一千五百年前,我会像今天这样狼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会像今天这样任由人所欺负而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会,绝不可能会!我会住在比这里大上千倍,比这里好上千倍的皇宫里,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即便受到欺负,也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不想活了。
    回到一千五百年前,昊宸尧早被我父王命人拉去砍脑袋了,敢欺辱他的宝贝女儿,帝巫国的长公主,他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被人摄魂了。
    梦里、幻想中才会出现的现象,说太多也无益,人终究要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暂且忍一忍,暂且留下来,我不会也不能另外支出一笔经济开销,在外头租住一间公寓,除了经济上的问题,安全也是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孩,独自在外头住,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只要还清了债务,只要学校寝室一有空床位,我就搬回去。
    因为一条裙子,一双鞋子,我付出的代价大得出乎我的意料。那条裙子,那双鞋子,虽然漂亮昂贵,我也只穿过一次,委实不值得我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意”的。嗨,人世间,又有几个早知道。
    我不理他已经站不住脚,但我可以继续保持沉默,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我一离开床褥,昊宸尧就迫不及待躺了下去,活像是我占有了他的床而不是他霸占了我的床。
    “我睡会儿,做好了直接送到房里来。”他说,闭上了眼睛。
    我走了出去,用力把门带上,发泄我隐忍了许久的一肚子的怒气。
    晚饭做好了,照他所说的,划出一份送到房间里去,起初,我叫昊旭尧——他放学回来了——给送进去,他不肯,只顾自己坐下来大鱼大肉,责说我有手有脚不去送,让他小孩子家送,是虐待。
    他哪里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儿,他若知道也能理解我面对他哥的愤恨及尴尬,或许便不会说那“风凉话”了。
    有时候看起来,昊旭尧对他哥的关心不比我这个外人多多少,但有时候看起来,昊旭尧对他哥的关心较之对自己又多很多。怪,两兄弟都怪。
    打开房门,我把分出的那份晚餐送进去,搁在桌上,转身要走,被昊宸尧叫住,他醒着,或者说一直没睡过。
    “等等”他说,“把窗关小点,窗帘拉上一半。”
    我照做了。
    窗户和窗帘都是我午后打开的,一直保持着通风透气的状态,傍晚滋生寒气,关小窗户无可厚非。我走到门口,又被昊宸尧唤住,心里不由得抱怨他事儿真多,是个比皇帝还难伺候的主儿。
    “等等”他道,“不开灯,我怎么吃。”
    我按亮了灯。
    未及举步,他又道: “你走了,我怎么吃饭。我是个极度虚弱的病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连筷子也拿不稳,我自己怎么吃饭,嗯?”
    昊宸尧真能装,明明生猛如虎,力气过人,却生生把自己说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不,残忍点,应该说是苟延残喘、行将就木之人。
    不就是感个冒发点小烧吗,而且打过针吃过药之后也好得差不多了,至于吃个饭都吃不了?存心要人喂他吃饭,这演的又是哪出?况且,电脑关了,视频没有了,心爱的人儿——Angela不在,他演给谁看?
    搭理他才怪!爱吃不吃。
    我走了出去,故意地显得很有礼貌地轻轻地把门带上。
    晚上,宇成哥打电话过来,他说他再三思虑,忖了很久,忖不明白,才打电话过来。
    他倒打得恰是时候,仿佛知道我昏睡,又知道我醒来的时间。他对他那神奇般愈合的手耿耿于怀,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完好如初,有一段时间保持着亢奋而激动的头脑,不能理智思考,只知道他的手能活动自如恢复原样了。等他那股亢奋劲儿过去,他开始觉得奇怪,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被截掉的手,一觉醒来,却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感觉仿佛在做梦,梦又是如此真实,教人不得不信。他找医生来解释这离奇得可怖可喜的现象,医生连连叹稀叹奇,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医生唯一知道的是有人问他要走了那截断臂,那个人就是我,宇成哥开始怀疑到我的身上来。
    很明显,我留下了证据,那个装断臂的玻璃箱及里头的药液,我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待我想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忘了将其丢弃,没有它,别人对我的怀疑几乎为零。
    宇成哥打电话来,目的只有一个,问他的手是不是我给接好的,一切现象都表明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或者说神人。
    我否认,我说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那么大的能量,使一个人已断却的手再生,我不是医生,更不懂得医生,这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跟他说,我也是从母亲口中才得知发生在他身上的玄乎其玄的神奇事件,我高兴坏了,其实当时自己心知肚明。
    “不管如何,手已经好了,没必要再纠结于它怎么好的又怎么可能会好这个问题。我哥是个大善人,佛不是说吗,善有善报,冥冥中有神明庇佑你呢。何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最后,我说。
    宇成哥还想继续与我纠缠,我敷衍了几句,挂却电话。
    补习完功课,昊旭尧回房睡觉了,偌大的大厅只剩我一个人,今晚,我被迫在沙发上过夜,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灯熄灭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七年前,作为一个,人看不见,摸不着的魂魄,寄居在别人的公寓里,这个别人现在正躺在原本归我休息的床上睡大觉。当时的我,每天晚上均像现在这样就寝于厅外的沙发上怀着惧怕的心理度过漫漫长夜。
    兴许一个月的时间让我的睡眠严重充足,充足到驱走了今晚的睡意。我睁着眼躺在沙发上,向黑夜张望,在沉沉黑夜的笼罩下,我做回了原来那个自由自在的魂魄。
    我翻身坐起,趿鞋走到阳台,四面张望,今晚没有月亮,有的是大城市夜景下的灯火阑珊,无可看之处。
    吹了一下夜风,反而更清醒了,失眠着实是件痛苦的事情,黑洞洞静悄悄的夜仿佛就你一个人醒着,一个人像鬼魂一样在黑夜中漫游,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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