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蓝颜1

98 【同床&共枕】


时光倒退,回到我初醒之时,发现自己身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南极,那个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独自一个人蜷伏在一个冰山洞里,怀着极度的恐惧,坐等天明,那种苦熬时间的流逝与现在相差无几。
    摸索着返回沙发,刚刚躺下,听到门把的响动声,我假装熟睡。
    有人走出来,轻微的脚步声引指的是我所在位置的方向。
    脚步声止,那人就在我面前。
    我感觉他俯下身来,接着用手轻柔地触碰我面颊的肌肤,引起我全身一阵痉挛,他是在帮我捋去散乱在我脸上的一绺头发,惹得我周身不自在。
    我不打算佯睡下去,我想醒过来,可是未来得及,眼睛才睁开一缝,出其不意地,我的身子离了沙发,他径直把我抱进房间,不磕不碰,像极了专在夜间出行的蝙蝠。
    昊宸尧,他要做什么?!
    我心里惶恐、害怕、羞忿,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挣扎、反抗,然而,鬼使神差的,我没有实际行动,我选择继续装睡。
    也许是不想惊醒任何人;也许是不愿把事情闹大;也许是认为不该大惊小怪;也许是……不知道。
    我静静地躺在他的怀,让他轻轻将我放躺床上,也许相信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熏心之人,无来由的相信,令我也感到莫名其妙。
    为我覆上被褥,他停留了有那么一会儿,然后,脚步声再行响起,轻轻地,悄悄地,远去。接着关门声,再接着,轻微的布料摩挲的窸窣声,最后悄然无声,寂寂地,只剩下黑夜在吐息。
    我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惶恐消退后产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具体概念又夹带喜悦因素的惶惑,也许还有感动,谁知道呢,复杂得很。
    思想在头颅里磨蹭大半夜,深更时分方渐渐有了睡意。
    当眼皮垂下之时,进入了梦想,当睫毛翻起之时,梦断而醒,天亮了。
    不经意地一侧头,我几乎叫出声来,确定不是做梦,一声本能的“啊”还是喊了出来。
    在瞳孔中放大的是昊宸尧那张讨人厌的脸,他睡得正香,听到我的叫喊只是懒懒翻了个身。
    我从床上弹了起来,手盖住额头,搞不清楚这事怎么回事儿。
    明明我睡在沙发上,不对,明明他去睡了沙发,怎么一觉醒来,他又出现在床上了。
    啊!他睡到半夜,在我睡熟的时候,溜了进来。防不胜防,我应该在他离开后悄悄把门反锁的,我太大意了。
    “你——你——你跑到我床上来做什么?!”我朝他嚷道,声音气得发抖。
    昊宸尧“腾”地从床上坐起,半睁着眼,倦意怠怠,厚脸皮地说道:“我一直睡在床上”
    倏然,他睁全了眼睛,伸脖,凝视着我,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他耍赖么?或是故意的?或是自以为我一无所知?或是他患有暂时性的遗忘症?又或是他有梦游的习惯?就算他有梦游的习惯,他也应该游回他自己的房间,而不是侵犯别人的房间!
    “喔,同床共枕了?My fiancee.”
    这种语气,这种话,轻轻松松地就从他口中说出来了,明显是第二种,故意的!
    “你——别乱说!”气得声音更抖,“明明是你——”
    敲门声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我的嚷叫把昊旭尧吵醒了。
    “地震了吗?我听到尖叫,吵死了。”
    我开了门,愤愤走出。
    昊旭尧追在我后边问:“心青老师,你怎么在里面?你昨晚不是睡沙发上吗?你和我哥他——”
    “打住!”我停步,转身盯着房间,仿佛冒火的目光能穿透墙壁,直燃到里头那个厚脸皮的浪荡子身上,最好燃到他在地上打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现在需要冷静!”,意思就是,别来叨扰我。
    ******
    “你今天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怎么了?”走出教学楼,苏亚妹问我,“是不是照顾帅哥太殷勤,累着了?”
    这是什么话,玩笑来得让人恼火。
    “搬出去是个错误”我说,“我希望,非常希望,十分希望能搬回学校住。”
    “怎么了,有帅哥陪伴左右不好啊?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你要,送给你好了。”
    转一个弯,我们走进了林荫道。
    “哪是什么帅哥,简直是头披着羊皮的危险的狼。”
    想起被夺走的初吻,想起今早醒来直击到的震惊,气真真不打一处来。
    “怎么,气成这样,是不是被吃豆腐了?”
    苏亚妹停了下来,不再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她凝着我,神色严肃,眼神里隐隐喷射出愤怒的光芒,她是关心我。
    我微微一笑,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一面缓步而行,一面安慰她道:“安啦,我怎么会被人吃豆腐呢——”
    “想入非非的,吃你豆腐的人都的去了,怎么不会?”苏亚妹不信,“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不允许有人欺负我的好姐妹。”
    苏亚妹加快了脚步,拖着我往前赶。
    “亚妹,你干嘛?”我松了她的手,驻步,“你没听我说完,我生气不是被人吃豆腐,是昊宸尧脾性古怪,喜欢为难人,惹人烦躁。”
    话,半假半真罢了。
    “是么,照我一个月对他的了解来看,他除了待人冷漠了一些,也没见他脾性有何古怪呀。他对你很是关心体贴哩。”
    刚刚还一副找他算账的架势,转眼间却替他说起好话来了,真搞不懂我的这位好姐妹在搞什么名堂。
    “你——苏亚妹,我的好姐妹——”我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麻烦你,能不能不被某些人的外表所迷惑,你总是这样,很危险的,外貌控。”
    “得得得,听你的总没错。”她轻轻拂开我的手,“亏得你这一蒙,我窥测到你内心去了。”
    “什么?”
    “你内心告诉我”
    “什么?”
    “昊宸尧,你满心想的都是他。”
    “你别胡诌!”
    “呐呐呐,”苏亚妹双手捧着我的脸蛋,“脸红了不是?”
    “那是给你气的!”我粗鲁地格开她的手。
    苏亚妹笑得更欢了,嘴里喃喃:“否认即是另一种方式的承认。”
    我气极,追着亚妹打闹。跟她在一起,那样轻松,那样自在,那样无拘无束,更无所谓什么淑女形象了。她说的话,只能当她打诨,逗我玩儿。
    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别人无礼,还想别人对他有礼貌到哪里去。
    昊宸尧,能不理则尽量不理,能避开则尽量避开,他在我这里得到少有的好脸色,一连几天如此。
    他病愈,正常上班。该说话时说话,该打招呼时打招呼,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如既往,悠游自在,处事自如,倒显得我小肚鸡肠,耿耿于怀,萦系于心。
    昊旭尧变得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两位当事人皆绝口不提的事,他这个旁观者时不时就提醒你一句。
    “心青姐,我哥的病能好得那么快多亏了你,你是大大的功臣。”
    “心青姐,你牺牲足够大,我会叫哥加你工资的。”
    这家伙,小小年纪,脑子里想的竟是些不正经的东西,学习的时候不见得他有多用心。有其哥必有其弟,都是难缠的主儿。
    有一次,我会在不经意间经过他们房间,绝不是特意的,听到他们哥倆的对话,对话内容似乎与我有关。
    “哥,你知道妈让我上你这儿来的目的。”
    “呃,监督我。”
    “我的任务完成了”
    “然后呢?”
    “你喜欢她,她没有勾引你,不需要再监督了。”
    对话结束。
    他们这里所指的“她”,让我那个晚上为之失眠。我想太多了,“她”所指之人不可能是我,怎么会是我,最适合“她”的人是Angela。
    长睡醒转后,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我神经兮兮的,在公寓里,说话也减少了。以前,生气的时候,敢与制造生气根源的人对视,宣泄我的不满,如今是避之唯恐不及。他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有时候会瞥见他唇角扯出一丝不讨人喜欢的玩味的笑。
    他弟弟则跟我说:“我哥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干嘛这样怕他。”
    如此明显的避之唯恐不及,有谁看不出来。
    我迫使自己恢复常态,躲避不是办法,况且为什么要躲避,我又没做错事。
    慢慢的,我恢复如常。
    昊宸尧除了那几天没来由的反常,其他时间一如既往,没再对我做一些不入格的蛮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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