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弱水

68 戳破


弱水联想起自己近来少突然少去的魂魄和蛮洪找回的本体,她直想给自己脑袋一棍子,平日里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可到了关键时候却卡壳。
    她手换到忘川的领子上,将他拉得更近:“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蛮洪要干什么?”
    忘川咬着牙,不敢多说什么,深怕多说多错。
    可饶是如此,弱水也不打算善罢甘休的,将他放开:“你不说也行,我直接去找蛮洪问个清楚就行了。”
    说着,她真的就要走了,可刚走一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裙摆被拉扯住了。
    忘川捏住了她的一角裙裾,低着头:“你真的就那么在乎他吗?”
    弱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忘川说的他是谁:“对,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不是轻易能断的,我是如此,他亦如此。”
    “那我呢?”
    那我呢?这三个字落在弱水的耳朵里,她的心脏微微一顿,好像有些塞塞的感觉,可是她很快就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她不能对忘川心软,她和他根本就不适合,她的心软之于忘川只会有害。
    “你会找到一个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人的。”
    忘川头抬起来,目光真诚:“可是你就是我想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人。”
    “我们不适合。”
    不知为何,自打忘川对她告白以来,每当忘川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不敢直视忘川的眼睛,这是一个她也不知道的迷。
    而对于忘川来说,明明这话他已经听过不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听她说还是会很难受。
    不过今天他邀她出来,还是想要清楚一点的知道,自己到底于她是怎样的位置,而且既然她已经看出端倪了,他也不打算继续隐瞒蛮洪的事情。
    “蛮洪有办法让你活下来,你不愿意吗?”
    弱水怎么说还是有些岁数的,忘川一说这个,她就猜到了蛮洪到底要干嘛:“他打算要用那个冒牌货来代替我是吗?”
    “对。”
    得到了验证,弱水整个人都快要喷火了:“合着是我一厢情愿的想着和他一起消失,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忘川沉默了一会儿:“早就知道了,只是之前没想要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是和我有关的,我自己会选择是生是死!”
    忘川:“我知道你会直接选择死亡,但是,这不是我想要你活着,蛮洪也想要你活着。”
    这件事对于弱水来说十分难以接受,自己要死还是要活不该是自己来选择的吗?结果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一起合着伙的瞒着她,做不是自己想要的事情,只差美名其曰,“为你好”。
    “忘川,这不是想不想要活着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无法避免的事情,人都说神仙不死不灭,怎么可能,万事万物有生便有死,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干嘛要执着。
    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我苟活下来,那蛮洪会怎样?我或许可以用什么方法活下来,可是他呢?我不敢想象没有他的世界是如何的。”
    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还伤人呢?
    忘川的手攥得更紧了:“那我呢?没有你的世界我该如何?”
    或许是时间点不对吧,在这个时候听着忘川说这句话,弱水不自觉的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给撞了一下,可是,她已经认定了的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她将忘川的手掰开,看着他带着些渴望的眼神:“对不起,我们的时间错了。”她不带任何情感的抱了抱忘川,在他的耳旁说,“我们之间隔了太多,时间已经将我塑造成了固有的模样,我是为了蛮洪哥哥而活着的,所以注定了我不会爱上你。”
    说完,她消失在忘川的面前,留下忘川孤独的身影和一桌冷清。
    弱水一路快行到了蛮洪府中,临来前,她特意施了隐身的法术,她倒想看看蛮洪现在在干什么。
    进了重华宫后,她沿着上次来这里时的路往明珠阁而去,可还没到明珠阁,她就听到了一阵埙声。
    那曲子是她很熟悉的调子,这小调其实是非常欢快,曾经蛮一起常用小皮鼓给演奏给她听,可今日换了埙来吹奏却变了一个味道。
    埙声呜咽,如泣如诉,若不是她对那曲子熟悉,恐怕都难以辨别出那是曾经那曲小调。
    再走近些,便看到蛮洪斜坐窗沿,低首吹埙。曲罢,他向着弱水河的方向望了会儿,便关窗回房去了。
    听了他的曲子,弱水到还是庆幸自己没有误解蛮洪,可是心头的气还是消不了,不单是气他的欺瞒,还气他不愿与自己一起承担灾祸,更气他的是这么些天来居然对自己不闻不问,到头来还得自己来找他。
    虽说对他愤然,但蛮洪到现在还没有对自己说清楚事情,她偷偷的进到明珠阁中。
    刚一进去,她就闻到这里面充斥这各种奇异的味道,有腥味,也有清香,若仔细点还能从中嗅到什么臭味,可就是这些味道混在一起居然还能让人觉得还不错。
    越是往上走,那味道就愈发浓郁,弱水顺着味道很快就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门前。
    透过薄薄的窗纸,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在里面来回走动,一会端着像是盆状的东西,一会儿拿着什么草一样的东西,反正弱水在这里看了没多久,就已经看到蛮洪在里面摆弄了不少玩意儿了。
    已经到了这里,弱水也不怕他不让自己进去了,立马撤了隐匿身形的术法。
    刚一撤开,立马的身影就像木头一样的呆住了,还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过这并没有维持多久,蛮洪就在里面开口了:“你还来干什么?快回去吧。”
    弱水不回答他,而是一脚就将门给踹开,进去后只能看到蛮洪的背影,她用近乎冰冷的声音质问蛮洪:“你还想骗我道什么时候?”
    这还真是弱水第一次子啊蛮洪面前发这么大的火,以往蛮洪都是比较顺着她的,而且弱水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白痴,很多时候任性些也都是有节制的,所以两人很少有什么大的矛盾,很多时候所谓的发火,都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抱怨一些,像现在这样直接踹门的情景,还真是蛮洪第一次遇到。
    多年相处下来,两人还是有默契的,蛮洪自知自己瞒不住她了,便将手头的东西放了下来,和她坦白:“我本不想骗你,可是你实在是没有活着的打算,所以我不得不满着你做这些事情。”
    “那就该找个冒牌货来让我生气吗?”
    在蛮洪的预演中确实有想到弱水会知道这些事,但是他没想到弱水会这么早就知道了,现在一切都没有准备好,他有些担忧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他在心头打算先稳住弱水再说其他:“我只当可以瞒住你,却不想你这么早就知道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当初我说了要同你一起接受天道毁灭,为什么你要丢下我独自离开。”
    说道这里,弱水有些激动了,蛮洪见状,想要上前去安抚她,却被她一巴掌把手给拍开:“我之前就等了你数万年,我已经独自过了那么久,为什么你现在还要让我孤独一人?你借口着想要我活下来,可是,你可知我自己的选择?”
    蛮洪如何不知她的选择,可是他又怎么忍心看着她消亡,若是她没有机会活下来还好说,可是自己是有办法让她活的,他怎么可能会任由天将她毁灭。
    蛮洪不顾弱水的反抗,上去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耳旁呢喃:“你不该如此消亡,既然你已经独自生活过,那就证明你是可以在没有我的世界里活得好好的,选择活着,好吗?”
    听到这话,弱水在蛮洪怀里死命的挣扎,眼圈也开始泛红:“什么叫没有你还是能好好的,你就是如此看待我为你的等待吗?我们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为什么面对生死时,你说斩断就斩断,凭什么不来问我!”
    蛮洪双臂将弱水锁在怀中,不让她离开:“你倔得像是一块顽石,问过你意见什么都不可能做成,再者说,你让我如何来面对你的消亡?”
    一直在弱水眼中打转的泪珠,终于崩塌了:“既然你知道难以面对消亡,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能不能承受你死去呢?我已经受过一次锥心之痛了,受不了第二次的。”
    说起这个,其实蛮洪最怕的就是若是他死后,弱水会有一些激进的做法,所以他才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忘川和杜康,一起是弱水身边没有其他人,现在既然有其他可以照顾、关心她的人,他才敢瞒着弱水做事。
    可是说到消亡,蛮洪却有其他的看法:“我并不会真正的死去,忘川难道不是另一个我吗?而你是不同的,你这次若是被天道毁灭,那就是真正的死去,魂魄都会化尘为土,甚至像凡人那样的轮回都是没有的。”
    这中看法在弱水的眼里就是诡辩,她从来就没有把蛮洪和忘川当成一个人,连同那个拥有着自己本体的明珠,也被她当成冒牌货,她怎么可能会认忘川是另一个蛮洪这种说法?
    “忘川是忘川,你是你,我认的是我的蛮洪哥哥,不是一抹魂魄,若是我认这个,我何苦在天界等你那么久?”
    遇到这种钻牛角尖的,你几乎是无力招架的,弱水就属于这类,她认定的就不会被别人更改,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借口或狡辩。
    蛮洪面对这样一个纯粹的人,真不知是该庆幸她不会认错自己,还是悲哀于她的死脑筋?
    他任由弱水在怀里沾湿衣襟,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我的明珠,何苦为难自己,你不该拥有这样的结局。”
    弱水抽噎着说道:“该与不该我自有定论,哪怕你是蛮洪哥哥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后,弱水双手将蛮洪的腰环住,好像这样就不会和蛮洪分开。
    可就像是弱水对死亡的执着一样,蛮洪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蛮洪抱着弱水的手更紧了些,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带有她身上芳芳的空气,像曾经说情话时一样在弱水的耳边印下一吻:“我的明珠,对不起。”
    说完,蛮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后撤数丈,弱水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只觉周围一阵光芒闪过刺得眼睛睁不开来,而当她能够看到周围的时候,一道屏障将她和蛮洪分割开来,任由她如何施法,那屏障就是那么牢固的伫立在面前,而这时她也才看到蛮洪背后碎裂的屏风后是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的人正是那个冒牌货。
    只见蛮洪看了她一眼后,重新端起之前的药材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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