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时光之名

8 站在山顶呼吸


安静的品尝
    放在角落里的白色收纳箱在时间里似乎褪了一些颜色,坐在榻榻米上的女生背着光看了一眼箱子,伸出的手缓缓放在盖子上,接触的瞬间她的眉皱起又缓慢地舒展。
    “你们依旧安然么?”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动过,翻开盖子里的内容物正安静的享受时光,覆盖的薄薄灰尘在阳光里扬起,飞舞。久久盯着摆放整齐的礼盒们,脑袋里确实熟悉却远去的画面。
    “这些就是你想要的!”
    端坐的老太太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几个银器盒子,示意站在旁边的男人离开。
    “秦小姐已经把全部告诉我了,”
    游南嘉虚弱地抬头看向老太太的眼睛,那双锐利而冷酷似乎是阅尽世人的昏黄眼睛正注视着花瓶。
    “有自尊心的人早就放弃了。游小姐,你觉得你手上的筹码还剩什么?”
    心撕裂般的浸到了盐水中,咽下的眼泪化成了血水。明明知道的结局,手拿起了红色绸缎装饰的长方形盒子,一个散发着暖光的银质手镯一不小心掉落在木制的地板上,沉闷的声音中她拾起,微笑着抚摸那藏在背面的纹路,其中的含义已经忘记了吧。停留的时间越长,心反而像是走出了一片荒漠,渐渐淡漠了曾经的炙热。
    放回去盖上盖子,南嘉整理了其他的盒子后把他们依次装进一个银灰色的旅行箱。
    压在箱底的红色盒子绣着一朵梅花,南嘉想起生日时周鹿笙的眼睛,看似平静的湖面却是幽深难以捉摸的孤冷和傲慢。手指打开盒子又合上,应该还给他,这样的拒绝他应该会明白。
    轻轻捶打了几下自己的后背,南嘉站起来把箱子拉到窗下。它的旁边已经站立了两个红色箱子,南嘉看了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杨佑荣,这是什么味道呀?”
    拖着鞋穿过客厅赶到小小的厨房,“房东太太一会儿就会拉响警报,大哥你饶了我吧!”
    杨佑荣瞅了苦瓜脸一眼,淡定地把锅放在她鼻前,“不必担心。”
    绕过站在门口的女生把锅放在餐桌防烫垫上,“盛饭呀,傻样。”
    她叹了一口气,打开面前的柜子拿出瓷碗和碟子,咬着下嘴唇出现在餐桌前。男生拉开她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的手艺应该和以往一样优秀!”
    南嘉不想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最爱吃的土豆分量很足,美食能够暂时堵住她的嘴巴,门铃也按时的响起。南嘉像看客一样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去开门。”
    一抹嘲笑滑过他的嘴角,不过他眼睛里的疑问倒是难住了她。
    “你……好。”
    声调由高直线下降,站在门外的女生尴尬的从上到下扫描了陌生人一遍。怯怯地问,“你好,这里原来住的人搬走了么?”
    “既是曾经,那就是你认为的事实。”
    “哦”
    林禾晕乎乎的准备离开,脑袋还是不相信游南嘉会不通知一声就搬家。
    “不要关门,对不起。请问你知道之前的住户搬去哪里了么?”
    “你不要闹她了。”
    南嘉拉开门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热情的欢迎林禾进门,南嘉拉着她坐到餐桌前,“有口福了,尝尝我们杨大厨的手艺。”
    盛了饭南嘉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杨佑荣,蓝白条纹短袖似乎在哪里见过。坐在中间的客人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地拿起筷子。
    “怎么样?”
    还在咀嚼的人咽下食物,叹了一口气,“有点咸。”
    “哦”
    似乎没有听到应有的评价,男生快速扒了几口饭后退出客厅。
    两个女生慢悠悠的吃完饭,林禾憋了太久,如愿的提问,
    “南嘉姐,这么高冷你也能hold住。”
    南嘉愣了一下,继续收拾碗筷。
    “还不快坦白。”
    “我之前就邀请你来玩了,你不都拒绝了么。”
    关掉水龙头仔细刷洗着,南嘉不再管林禾的疑问。好奇的女孩独自一人走到客厅,“与之前相比,变了好多。”
    环绕着沙发踱步到窗前,开着的窗扇外河水静静地流淌。内心被注入了一丝气体,林禾把手放在玻璃前的窗台上,盯着盛放的花朵轻轻摇摆的弧度。
    “有心事?”
    端着两杯咖啡走到林禾身旁,“尝尝味道。”
    “谢谢”
    “雨后的天空真的很美,我们不会知道它出现的时间,尽管可以停下。”
    突然生出的感慨,弥漫在南嘉的咖啡里。林禾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眼睛失神地望着天地。
    “我爷爷……一直坚持的等待终于破碎了。”
    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情绪,南嘉听周鹿笙说起过那个故事。那些凡是带了岁月印迹的传奇,南嘉只能静静隔着时间感受残存的气息。
    “昨天,邮局送来一封信。爷爷收到后坐在柜台前看了一上午,封面上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上个世纪的。”
    空气似乎都在下沉,南嘉僵硬地盯着咖啡,红色的长裙并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原谅我的父母,他们那么心安理得地生活。也许这本就是一个不该有的开端,我不应该偷看爷爷的信。”
    南嘉扫了一眼窗台上的花,转身靠在墙上。林禾的背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孤独,自己只能是个安静的倾听者。
    “生存本来就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何况爷爷独自一人把我养大。”
    风擦过林禾的脸颊,几缕发丝轻轻扬起。
    “既然选择原谅,就不要为难自己。”
    林禾拿起抽纸不停地擦着发红的鼻子,“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不应该成为没有爸妈的孩子,他们为什么抛弃我?”
    “如果你要理由,任何人都可以总结一百个一千个原因告诉你,你只能成为这样的你。林禾,也许对你来说现在会是一种更好的生活。”
    “谢谢你安慰我,我只是想找个人放肆地哭一次。”
    南嘉拿那种话安慰别人,心里的苦似乎又一次想要压到黑暗里。孱弱的笑躲进嘴唇里,回去的时间似乎又靠近了一点。
    笔记本翻过厚厚的页码,她有些失神。电话按时地开始震动。
    “南嘉,我是妈妈。”
    “恩,妈我累了,今天不想讲电话。”
    “注意身体,那我挂了。”
    叹了一口气,南嘉按掉电话。
    救命
    咽下几口水,她的身体开始下沉。似乎是回到了梦里,那种窒息的痛感由肺部慢慢冷却。这种再也不能感受冰冷的懦弱和虚无掺杂着南嘉的无力,直到有一双臂膀拉住了她。
    “你差点就死了。”
    那可能是她唯一的一句话。南嘉趴在桌子上盯着棕色的本子,“你差点就死了。”
    游泳池边,秦白令带着哭腔说出的那句话,南嘉记得很清楚。跪在旁边的男生看她睁开了眼,长长叹出一口气。
    一切的纠葛就在那个时间点开始的吧,南嘉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似乎围住的人群很快就散了,秦白令背向他们坐在岸边。男生扶她坐起,“你还好吧。”
    也许他不该说话,也许自己就不应该去学游泳。相遇的阳光都充满着玫瑰的芬芳,睫毛上的水珠像泪水一样流落红尘。南嘉想着,纯真的年纪应该拥有的炽热从一开始他冰冷的唇就点燃了,那些本不会跨越的空间。爱恨随着长河汹涌澎湃淹没他们只能装下一个小世界的心,滋长着嫉妒欲望像雨后的春笋势要顶破底线,而他们谁也没有例外。
    拿起笔
    原谅,过去时的东西越容易被铭记,走过本该携手一生的旅途,看过那个人眼中的世界才发现自己心里的乐园。也许,不该要求太多。也许,是自己期求太多。或许,那就是一次体验生命漂浮的记忆。疼痛过后才能回到起点,找到原来的位置。
    深呼吸一口气,继续
    曾经说的誓言,都是由心生地真挚。一个人去实现,去承认经历的孤独疼痛心碎,我才会长大去坦然面对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的目光。
    扶着桌子站起来,环顾这本就空旷的房间,此时只剩下有些褶皱的棉被和原本的家具。这才是属于它的颜色,自己的东西早就掩盖了它的本色。她继续写道,
    如果没有你给我的时间,两年实在太过漫长。你母亲的话我已经选择遗忘,而你再也不需要解释,你离开的原因。我的坚持与固执,终于明白距离不是我们的拥抱,你的手是我的幸运,是放弃的理由。
    南嘉按下台灯的开关,那个本子被装到了白色的袋子里,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握在手里的沙
    回国的飞机穿过云层,星星点点的天空暗的压抑。半躺的女生闭着眼,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坐在旁边的黎夏秋正襟危坐,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到。红色的格子连衣裙分外鲜艳,她俯身拾起。白色封面上醒目的不是标题,黑色签字笔留下的名字激起了波澜。
    黎夏秋心里的疑问全写在脸上,突兀地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笔记占据空白位置。
    离开,我不舍得。站在那里,看着你的背影,我能承受,这并不是一种失败。但最痛心的是,你的眼泪。
    她翻开下一页,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转身。如果这样的筹码都不能留下你,就只剩下没有你的世界。太晚,连一个靠近的理由都能成为你厌恶的眼神。我还能做什么?
    她合上书默默放到旁边,偷窥别人悲凉的看客,安静的闭上眼睛,等待时间冲走藏着的伤。
    朦朦胧胧中被人摇醒,梦里还是那些纯真的玩笑。
    “这些图片里的风景,我要亲自感受。”
    他放下手里的书,坐在她的旁边。
    “我可以当免费的导游,在最美的季节最正确的时间,去感受唯美。”
    男生有意拿过她手里的图片,“这张,你会拍得更美。”
    秦白令扫了一眼南嘉的表情,尴尬地离开座位。
    局外人原来早就被判定,秦白令优雅的站起来,提着白色的大包离开。
    “秦小姐,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在再这样长途颠簸,回医院吧。”
    黎夏秋下机后接到指示,秦白令的自由马上要被剥夺。面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还是与以往一样光彩照人。
    “你的工作结束了,谢谢你。”
    黎夏秋不得已找理由迫使她回去,急中生智说道,“汤先生现在在医院等您,秦小姐还是先见一面吧。”
    停在原地等她说完,秦白令脸上变换的表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起伏还在期待什么。嘴角的嘲笑掩饰落寞,“做好你自己的事,你明白吗。”
    要是他愿意等待,有太多的事早已清楚。有了伤口就以此为凭据要挟别人,实在是可笑卑鄙。白令快步走出机场,她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目的地。
    “对不起,护士长。秦小姐已经独自离开。”
    “你还能干什么!她有说要去哪吗,……好了,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先回来报到吧。”
    电话里严肃的声音即刻挂断,黎夏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干嘛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真是倒霉。”
    慢吞吞走出机场,她拉着巨大的行李委屈地寻找朱静恩的车。
    “静恩,恩,这位是?”
    “我帮你把行李放后备箱吧。”
    驾驶座上的男生推开门,走到车尾。
    黎夏秋僵硬的把行李给他,坐进车里。
    “静恩,不要告诉我这是新的助理。”
    补妆的人收好粉饼,看了一眼后视镜。
    “认识一下吧,欧浩文,欧先生。”
    朱静恩拉住刚坐进车里的男生,“我的姐妹,黎夏秋。”
    “你好”
    替女生绑好安全带,浩文回头看向黎夏秋,“静恩经常提起你,一路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
    “我妈专门为你做了一大桌子菜,你有口福了。”
    “阿姨太疼我了。”
    车子平稳地驶上高速,朱静恩侧头看向窗外,眼睛不自觉地闭上。轻音乐降低了声音,黎夏秋靠在椅背上,思绪里全是在异国他乡的见闻。
    别人的恩怨情仇似乎都是很新鲜的话题,那个成熟的男生是绯闻女主人的男朋友,那他就是汤晨予,可是发生那种事还能复合,也算是一种真爱。但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总是那样轰轰烈烈?普通平凡的自己,就注定会被淹没吗?黎夏秋叹了口气,也许,幸福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不一样的吧。
    “浩文,陪我去公司签合同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转醒的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欧浩文眼睫毛动了一下回答“好”
    “小秋,小白升职了,你也该考虑一下他的追求。”
    涉及到感情,黎夏秋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隔了好长时间才回了一句话,“哦,我再考虑考虑。”
    “随便你吧,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畏缩,至少尝试会让你逐渐看清你的心。”
    “唉,你不要操心我的事了。”
    “好了,我就多嘴这几句。”
    黎夏秋拿起震动的手机,护士长那张中年妇女凶悍的脸让她心情更加沉重,“喂,”
    “黎夏秋,马上过来。”
    “发生……”
    手机被挂断,护士长总是以这种口气说话,真不知道是真发生什么事还是把自己当垃圾桶。
    “对不起,能把我送到医院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
    浩文停在十字路口,等候红灯。
    “我只能祈求老天爷。”
    朱静恩憋着笑,“浩文,你作为前辈,应该给夏秋一些建议。”
    “难道欧先生是护士!”
    噗嗤一声笑出声的女生不想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无辜的看向欧浩文的侧脸。
    “那欧先生改行做助理也算是一种解脱,尤其是像我碰上这种奇葩的上司,简直是把上辈子的霉运带到了今天。”
    “好好学习,总有一天会时来运转。”
    叹了一口气,夏秋不再作声,车子里又恢复安静。沉寂着车子停到医院门口,黎夏秋下车看着没有变化的天空,瞥了一下嘴巴回头看向副驾。
    “估计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你先去忙吧。”
    朱静恩摆摆手,车子离开她的视线。
    “祈祷,不要更糟糕。”
    糟糕的情况是什么,对于每个人又有怎样的境遇才能被打倒。不能回答,心里的坚强有时脆弱的像一碰即乱的画沙,呕心沥血的塑造最后只不过是风里的云。
    站在急救室外,她还不能相信只不过是分别几小时的人,已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快去换衣服。”
    护士长从她手里夺过数据表,急匆匆离开。空荡荡的走廊又只剩下浓重的消毒水味,转身离开,红色的裙子已不再鲜艳。
    “不要,我妈妈还活着,求求你,救救她。”
    医生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已经不再对生死有更多的感觉。
    红了的眼眶躲进杂物间。过去这么多年,最后的场景还是那么清晰。摆脱不掉的卑微与表面的坚强只能在阳光里展现。
    “不要这样,我不可以这样。”
    擦着眼泪,黎夏秋深呼吸,“我可以做到。”
    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跑过。站到走廊上,看着他的背影。黎夏秋呆呆地寻找着熟悉的气息。
    “南骏?”
    转角,男生回过头看向站在阳光里的鲜艳。光线太强烈,南骏眯着眼睛也辩不清她到底是谁。也许是认错人了吧。
    静静看着他离开,黎夏秋失落地去服务台报到。
    翻看着通讯录,南骏最终还是拨通了远方的电话。
    “姐,你还好吗?”
    睁开迷茫的眼睛,南嘉迷糊的问,“你还好吗?”
    “不好,我快疯了。”
    “发生什么了,告诉姐姐。”
    定住神,她起身拉开窗帘,夏日的阳光光芒刺眼。转身背向阳光,“南骏,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没关系,既然你要做,我绝不拦着!”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心意在如此时间告诉她,真的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南嘉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这是我喜欢的女生,我一定会保护她,为什么最后伤害她的还是我!”
    那么脆弱的哭声南嘉难以忘记,她踌躇着。
    “一切都太迟了,姐,你快点回来吧。”
    接到医院发的短信,正在上课的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病危’,骑车匆忙赶往这里,冷冷清清与这夏日的雨急匆匆席卷世界一样,慢慢都会安静下来。
    “南骏,”南嘉深深吸了一口气,“秦白令,你喜欢她就守护在她的身边吧。”
    南骏没想到姐姐会这么温柔的提起那个名字,他不知道再求南嘉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姐姐早已原谅秦白令,今天的请求会不会太伤姐姐的心!
    “对不起。”
    南嘉停了很久,“弟弟,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姐姐相信你。”
    挂掉电话,她凝神看着桌子上的盆栽,白色的小花飘着淡淡的香气。伸手整理了一下绿叶,仔细端详着整体的造型。
    门外的男生敲了几下门,“南嘉,今天的聚会你快迟到了。”
    屋里没有一丝动静,张佑荣推开门,“喂,说你呢。”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神游到那了呀?”
    南嘉看着他推门进来默不作声,小小的空间里冰冷异常。杨佑荣敏锐的神经小心察看南嘉的脸色。
    “我煲了粥,要不要尝一尝?”
    试探着说出口,南嘉叹了一口气,“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进女生的房间,你是流氓吗?”
    重重关上门,南嘉耳朵里还是他的声音。
    “什么流氓,我任劳任怨,早起给你做早餐。你竟然没有一点感激,真是太对不起我了。”
    “大早上的,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
    换好衣服洗漱完,她坐下来吃了几口粥,抬头看向他,“杨佑荣,我已经定好机票了。”
    “恩,这个我知道。”
    “是今天的机票。”
    “这么突然,为什么?”
    “我有一种感觉,我必须回去,不然我可能会后悔。”
    手上的包子重新放回碟子里,杨佑荣端正做好,“有信心面对风起云涌的世界吗?”
    南嘉看着他认真的眼,“这三年来,如果没有你,也许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这个叫游南嘉的女生,佑荣,习惯会让人学会依赖,我想时间也许到了。走出阴影并不代表着可以再次承受流言蜚语,但是越不去触碰,就会更胆怯。”
    他伸出左手,“相信你。”
    握在温暖的手掌里,南嘉心里的愧疚层层涌起。
    “佑荣,我答应你的,都会一一兑现。”
    “随便你吧,我现在很饿。”
    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冒着热气释放热量,南嘉低头继续喝粥。
    彼此明白的伤痛藏在心里的最深处,说不出口的疼惜脱落后的真实颜色,是离别与距离的无奈。
    “我去送你吧。”
    “你今天不是有约了吗?”
    南嘉看了一眼日历,“一年后见。”
    “帮你把行李搬到楼下。”
    “谢了,兄弟太好了。”
    楼道上回响着他的嘲笑声,“上辈子积德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保姆,搬……”
    “小心。”
    她提着小行李箱走到楼梯口,戴着墨镜男人摘下眼镜,朝她微微一笑。
    “你,怎么,好久不见。”
    南嘉瞅了一眼黑着面孔的搬运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周鹿笙,杨佑荣。”
    “晦气,我还饿着呢,路上小心,走了。”
    他们认识?游南嘉转过身看着他走回去,朝她摇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麻烦你了,林禾呢?”
    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周鹿笙帮她打开车门。
    “她怕自己会泪奔......如果她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连一句再见都不说。”
    “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
    “南嘉,这么匆忙回国,发生了什么事吗?”
    转移话题,周鹿笙微笑着问她。
    “没有,只是觉得迟早要离开,那么就今天回去。”
    “和我记忆里的人还是一样的脾气。”
    车窗外,飞速后退的画面慢慢模糊。初到这里,接她的人是周鹿笙。陪她实现诺言的人也是他,那个陪在身边度过最艰难岁月的男人确实要故意陌生疏远了。
    “谢谢你”
    “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就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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