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杨胖子说多了,专替他家的母老虎辩护。你知道今天请你为啥事?”
《改制》五十八(2)
“不就是庆祝一下报纸发表的文章嘛!赢得民心,换来社会的信赖。”
“我才没这么爱出风头呢,吃饱撑的,用洋话说,叫沽名钓誉,真这样,我还不如去钓两条大鲩鱼过瘾。今天,我想听听你农村包围城市的想法,不对,官话叫大政方略。”郎士群说完,又抽起雪茄,透过烟雾望曲萍的脸。
曲萍被他直射的目光看得脸热,低头望转杯子的手,沉思一会儿,说:“新时期农村包围城市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企业多挣钱,多培养技术工人,他们回农村可以带回先进的思想,技术,自主创业,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现在做的就是这一阶段;第二层次是去农村投资,修公路,建厂,让农村企业化、城镇化,真正富起来,跟城市比比高低;第三层次是培养农村后代上学,其实城乡最大的差距是文化差距,如果农村人都具备高等学历,有宽广的视野,钻研的精神,可以跟城里人一决高下,在大都市决一雌雄。人只要有本事、勤恳能干,无论政界、商界、司法、教育、文化界,不愁他不露脸。至于农村户口,只是张废纸,这隋唐时期建立的户籍制度,早该寿终正寝了。”
郎士群听她一番话,眼直冒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话放她身上正合适。他反复打量曲萍,别看这娘儿们身上瘦干筋,嘴里吐出的全是肉,正因为往外吐多了,才不长膘。曲萍说完,看着郎士群,见他火辣辣地看自己,对她的话无动于衷,也许又对牛弹琴了。郎士群见曲萍盯着他,随口说:“好哇,好哇。”又端起酒杯,跟她一饮而尽。
曲萍觉得他只对眼前的事感兴趣,对长远没那么多考虑,现在企业家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急功近利,现实利益高于一切。曲萍借着酒劲,又说:“凯粤改制的事,我跟倩文探讨过,你手上不是有陈凯志重复抵押的证据吗?只要稍给他点儿提示,他会缴械投降的,就像一堵墙快塌了,再点上一指头,它会轰然倒地。倩文还让我告你个好消息,那批凯粤酒店出来的员工,已拿到赔偿金了。”
郎士群望着曲萍,见她两片红晕飞上面颊,眼中放出痴迷的光,让人舒心。这女人真不简单,如果换了欧阳倩文,就更好,又漂亮,又聪明,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对陈凯志这条咬钩的大鱼,遛得差不多,该收线了。他连声赞美道:“好招,好招,我给你和欧阳律师敬一杯。”郎士群主动站起来,斟满酒杯,递到她手上,曲萍直勾勾看着他,慢慢喝下去,喝完后,她脖子红了,喉咙一动一动的,酒马上要跑出来,她手勾起郎士群脖子,头歪在他肩上,嘴里直吹酒气,说:“你――这黑――衣人,懂什――么叫浪――漫吗?”
郎士群对服务员招招手,掏出钱扔在桌上,搀扶起她。他脚站不稳,像也醉了,说:“我最――懂什么――叫浪――了。”
郎士群把曲萍搂在怀里,俩人一歪一扭向门口走去,曲萍指头点他脑门一下,说:“你真――笨,连浪――漫都不――懂。”说完,“哈哈哈”嘲笑他。
郎士群搂紧她,在她耳边说:“女――人浪,男――人才――漫呢,不――对,男――人要――快才――对。”
他搂着曲萍走到别墅门口,柯慧琴开门,他说声,这是我家小保姆。曲萍像没听见,眼闭着,头依在他肩上,身子软软偎在他怀里。俩人走上楼梯,进到卧室,开亮灯,来到床边,郎士群一松手,曲萍身子倒下去,在床上颠了几下,横躺在床上,脚耷拉在床外,闭着眼嘴喃喃地,不知嘟囔什么。
郎士群站在床边,脱去她的平底鞋,嘴里唠叨,高个子女人,不穿高跟鞋,她还挺会打扮的,要不然,不像根电线杆才怪。然后,郎士群脱去她的衣服,解开她的塑胶海绵定型乳罩,她乳房跟小笼包似的,像没发育成熟的小女孩,这大奶完全是假的嘛!郎士群继续脱去她的裤子,见她胯下穿黑色的T型内裤,一条细布勒在裆下,白白的屁股蛋全露出来,上有一个小红胎记,窄窄的裤头上镶有漂亮的花边,挺时髦。他呼吸急促了,快速扒光自己衣服,俯下身去……
《改制》五十八(3)
第二天早上,郎士群醒来,曲萍仍搂着他,他轻轻扒开她的胳膊,穿起衣服,走到阳台上练杠铃。练了一会儿,汗水顺他的额淌下来,迷了他的眼,他放下杠铃,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这时,曲萍开门探出头来,说:“小保姆怎么不见了,连早餐都没做,太不像话了。”
郎士群看都不看她一眼,双手掂起杠铃,说:“她不在,你做不就得了。”曲萍忿忿地说:“我可不是你的小保姆。”
郎士群举起杠铃,口喘粗气,眼睛泛绿,板起脸说:“去去去,少在这儿罗嗦,又不是啥大姑娘,还什什么架子,都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昨晚吃饱了不是?你不吃,就饿着去吧!老子告你说,牛奶面包都在冰箱里。”
曲萍脸一红,“咣当”把门关上,心里憋气。这大男人,什么东西,真难伺候,还是小男人好,又温柔又体贴,这家伙不会把女人当工具使吧?她气鼓鼓挎起包,手扶栏杆走下楼梯,她“噔,噔,噔”的脚步却越走越慢,光滑的楼梯栏杆,像人体的肌肤,她心里腾起一团火,烧得脸火辣辣的。想起昨晚的激情燃烧,她腿发软,骨子里透着酥麻,生当嫁人杰,优秀的男人谁没毛病呀!她来到楼下,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一头钻进厨房。
郎士群锻炼完,冲个澡,闻着餐厅的香味走过来,抓起煎鸡蛋就往嘴里塞,“啪”曲萍在他手背打一巴掌,说:“真不讲卫生,筷子放着也不用。”郎士群仍不松手,煎蛋塞进嘴里,“咝溜,咝溜”地吸凉气,狼吞虎咽吞下去,说:“真烫,告你说,手抓饭才香呢。”
曲萍嘴一撇,讥讽道:“你呀,真没出息。”郎士群坐在椅子上,手拿起小面包,说:“你认为没出息的男人,才有大出息,不信,咱们走着瞧!”
曲萍喝口牛奶,说:“你怎么跟孩子似的,老跟人打别呀。”郎士群一口吞下个小面包,向她招招手,她把头伸过去,郎士群指指手上又拿起的小面包,神秘地说:“你的东西怎么像小妞,长得还没面包大?”
曲萍脸红了,说:“你真不要脸。”遇上这脸皮厚的男人,一点儿脾气也没有。曲萍伸手去打他,拳头雨点般落在他宽厚的背上,他根本不当回事,竟朗朗地笑了。曲萍也被逗笑了,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在他脸上亲一口,曲萍打心眼儿喜欢这样的男人。
这时,郎士群的手机响,是欧阳倩文打过来的,说:“郎总,凯粤公司重复抵押的事,材料已起草好了,马上要给陈凯志送过去,你要不要先过过目?”郎士群听着一愣,随后表态道:“你办事,我放心,不用啦!”手机在手心快速地转,他斜眼看曲萍。曲萍已回到椅子上,跷起一条腿,得意洋洋的,昨晚上厕所时,她已通知了倩文。
郎士群反复打量她,眼前的瘦女人果然不简单,效率比自己还高,眼光还敏锐,手段还毒,是块经商的料。
《改制》五十九(1)
陈凯志遭遇黑色的星期五。
他看见金鑫公司的催款信,心彻底凉了,重复抵押的内幕,摧毁了他顽抗到底的意志。咳,这次让郎士群钻了空子,没想到钱是借这小子的,真是棺材铺拜神――想人死死嘛。
公司借金鑫公司的五千万已到期,如再不还钱,他们要依据合同,拍卖酒店还账,一纸去了法院,利息、违约金,不把公司压垮才怪,那可是笔高利贷啊!违约金按百分之十收取,每天滞纳金千分之一,咋还得起呢?他当初的设想,全叫潘家寓这兔崽子给搅黄了,他催钱跑得挺快,一天来好几个电话,一直追着还。可问起银行能否开信用证,潘家寓说,今年压缩房地产投资,国家贷款卡住,你账上又没多少钱,违规的事不能干。服装厂的债主也拿着法院判决,堵住门要账,真要把人逼上绝路。陈凯志坐在办公桌前忧心忡忡,捶酸疼的腰,眉心皱着,一下老了好几岁。
公司官司一单接一单,仅迟交楼官司就七八十件,连办完房产证的也来凑热闹,没完没了,传票呀,答辩呀,开庭呀,公司天天研究到深夜,简直不像经营单位,倒有几分律师事务所的味道。陈凯志精力全耗在官司上,找来的律师,头梳得溜光,钱一个劲要,辩护词让公司代写,上庭不知材料在哪儿,庭上辩论前言不搭后语,法官对他缺乏基本信任,就是占理,也没两个官司能赢。他后悔撵走欧阳倩文,这小女人,脾气倔点儿,但精通法律,工作也上心。
盗窃案的官司判了,假画的风声越传越远,评估也出来了,公司资产一下少了好几亿。公司股票暴跌,完全无反手之力,死死趴在跌停板上。股民们失去对公司的信任,纷纷抛出股票,并要求惩处公司违规经营问题。证监委点名凯粤公司被集团占款,隐瞒信息,欺骗民众,要严肃查处。
看来股票增发要泡汤了,如果再戴上顶ST的帽子,公司前景不堪设想。春节将至,年关是老百姓的好日子,是企业的鬼门关,付工程款、发奖金、请客送礼、还贷,事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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