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子大改造

远处，忽然来了一群少女，少女们中间，一位一米八几的男子赫然醒目，不是别人，正是令扬。
    少女们穿着统一的服饰，众人身后，还来了一群记者。
    静初有些奇怪，令扬带来了那么多女孩子，是来做什么的？
    一群少女蜂拥上来：“墨墨给我签名，就写给沐沐！”
    “墨墨我要扉页上画的那只宠物兔子！”
    静初忍不住问：“小妹妹，刚才那个大帅哥，是他带你们来的吗？”
    “对呀，他是我们的会长！墨墨粉丝会的会长！定期给我们发贺卡和小礼物的！”小姑娘说。
    ……
    卫默面色铁青地走到令扬的面前，一言不发，怒视这这个笑得温暖的男子。
    “小默，你来了啊。你看，静初今天的签售会效果不错！”令扬说。
    “辛苦你了。”卫默说。
    “小默你别误会，她是我小姨……”令扬说。
    “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有血缘关系吗？”卫默打断道。
    “小默……”卫默未等令扬说完，就已转身离去。
    静初抬头时，只看到一个负气的背影。
    令扬追了上去：“小默你回来，你表白完，把小静一个人放在那
    里算什么？你既然打定主意选择她，就不要像之前那样胡闹了好吗？
    二十八岁的人了，你难道还小吗？”
    卫默继续大步前行，下了电梯，去取车，车里本来还有另一份惊
    喜，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给她。
    “小默，你回来！”令扬一把逮住卫默。
    卫默转过身来，拿丹凤眼看着令扬：“你呢？为什么不敢面对你
    的心？”
    令扬温润地笑：“小默，从我见她的第一刻起，她就是我的小
    姨。后来，我知道我和她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啊，母命难违，我
    既然答应过母亲大人，自己这辈子都不再以宋家子孙的身份出现，我
    和小静就永远都是外甥和小姨的关系。我做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
    什么，我更希望你们两个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也许在将来的某一
    天，她会成为我的弟媳，我希望，你们将来会更顺利，仅此而已。”
    令扬说完，拍着卫默的肩膀，鼓励道：“所以，小默加油，我只能帮
    你们到这里了。”
    卫默莫名就生出一种想要抱住令扬的冲动，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他欠他哥哥这个拥抱欠了几十年，他终于有勇气这样做了。从这个人
    第一次给他做饭时开始，从他打篮球受伤，这个人第一次背他去学校
    235
    的医务室时开始，从这个人放弃了自己的文学事业，二话不说为了他
    学习制作巧克力时开始……
    卫默很多次都想开口唤他“二哥”，却羞于启齿。他也很多次都
    想感谢他的照顾，可话到唇齿间，却全成了挖苦。
    “二哥。”卫默郑重地叫道。
    这一次，不是挖苦，不是冷嘲热讽，他打算，之后也要这样叫
    了。
    “别这样叫我，我不想与你们宋家人扯上关系。”令扬说，“你
    就当我是你的高级打工仔，当我是星空集团的副董事长就是。”
    “你做梦。”卫默说。
    卫默送给静初的第二个礼物，是一幅画 —— 《罗纳河上的星
    夜》，就是当初静初画给老外的那幅，他花高价将其买回。
    签售会结束时，静初看到那张她曾熬了两个通宵画出的油画，激
    动地搂着卫默的脖子又蹦又跳。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那份不舍，最
    多只是引以为豪地拍下来拿给自己的父亲看。
    “你怎么会知道我舍不得！谢谢你，谢谢你！”静初激动得双颊
    通红。
    卫默说：“我当然知道。”
    ——不然，你又为何会有清晰的照片，照片里你的落款，又怎么
    会成为我当初证明自己清白的有力证据呢？
    “ 我那时候那么胖，也不漂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呢？”静初十分好奇，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卫默回答。
    ——其实，你根本不丑。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这样认真地画画，
    236
    这样认真地生活，又怎么会不被人注意呢？话题终于回到了之前最难以逾越的地方。静初的大眼睛忽然黯淡了下去：“你现在是宋氏集团的掌舵人，
    还做得这么出色，我觉得自己还是配不上你。我希望我是更优秀的，这样才不会被你抛弃。”
    卫默轻轻拍了一下静初的脑袋，说：“我已近而立之年，你就不怕我另娶他人？”
    静初笑得辛酸：“如果我真的配不上你，你离开我是正常的事，你娶谁又关我什么事？”
    卫默思忖了一下：“为此，你打算怎么办？”
    静初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卫默不解：“一个月？”
    静初说：“是的！”
    卫默又问：“一个月之后呢？”
    静初说：“就等一等嘛。” 卫默再问：“在此之前呢？”
    静初说：“在此之前，请看着我进步！”
    卫默果然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看到了静初的进步。她的漫画书销量十分靠前，她也成为了畅销书作家。她开始连载一部新漫画，这部新作品将她的漫画事业推向又一个□□。网友们反响强烈，一次又一次要求画中的男主角接受女主角。可是，卫默依旧不知道静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想让我看到什么？你只剩下半个月了。”卫默忍不住问。
    237
    “到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静初说。
    两个人开始约会了。
    两人约好去看《超能陆战队》。这一次，卫默没有包场，而是像
    普通小情侣一样订好位置，在白胖的机器人大白出现的时候，他指着
    屏幕说：“快看，你出现了！”
    两人约好去看艺术彩绘车展，静初在车上彩绘凡·高的星空和向
    日葵，受到所有人的一致好评，并获得了彩绘活动的特等奖奖品——
    一辆车。卫默奇怪：“你所谓的一个月，难道只是这个？”
    静初笑说：“当然不是！你看，我现在也是有车一族了。但我不稀罕车，地铁其实挺快的，这只是前奏！”
    静初将自己的两幅油画贴到了自己的微博上，是卫默从来都没看到过的油画。网友或褒或贬，可是，叫价却越来越高，甚至有位老外愿意出价三万美金，想要将她的画带回美国画廊展出。静初把喜讯告诉了卫默：“虽然三万美金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可是，对我来说，这不但是一大笔钱，更是对我的认可！”
    卫默却说：“这就是你一个月的成果吗，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你新买的漂亮衣服。”
    静初黯然地说：“在你心中，我还是那么不优秀吗？”
    卫默说：“不是。” 她一直很优秀，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开始，他惊诧于她的画
    技，心疼她被老板呼来喝去，为此，他推掉了一单价值可观的生意。
    第二次见面时，她更是破窗而入，午后的阳光和她黑亮的双瞳绘成了
    他心中的罗纳河畔闪耀的群星。
    238
    两人在星空咖啡馆的露台上看夜空，这夜无星，只有夹着樱花芬
    芳的月亮，月夜美得像诗。
    忽然间，樱花的气息不见了，又是一股熟悉的烟火味道。
    “糟了！起火了！”静初大喊一声，忙去找灭火器。
    “快走！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卫默拽着静初便跑。
    两人跑了几步，却见千荔哭着跑来：“卫默你看到扬叔了没！我
    刚才炖汤忘记关火！他好像还在那边休息！”
    “没事炖什么汤！你们快走，我去救他！”
    静初吃惊地望着卫默，只见他面色煞白，唇色如雪，漆黑的双瞳
    却充满了凌厉与坚定的目光。
    “不，我要救扬叔！”
    “不，我要救外甥！”
    两个女人，同样的死心眼。
    “都给我走！”卫默拉住静初和千荔的手，生生将两人拽到一
    楼，几人终于逃出去的那一刻，均是双眼含泪。
    卫默脱下外套，看了静初一眼，想要再次赶往浓浓的烟雾中。
    静初死死拦住了他：“你不是说逃不掉了吗！难道要我看着你去送死
    吗！”
    “我不管，就算死也要一起死！”黄千荔哭道。
    那个人，就要这样被烧死了吗？他才三十一岁，那么英俊又那
    么温柔。他还没好好谈过恋爱，说话的时候还总被大家打断。他这
    辈子，似乎总是为了别人而活，帮助卫默，帮助静初，再次帮助卫
    默……
    “二哥！”卫默忽地像丧失了理智一般，再次想要往楼里冲，却
    239
    被两个女人死死抱住。
    “令扬！”
    “扬叔！”
    三个人正呼喊着，却见背后站了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大包可可
    豆，非但安然无恙，甚至还一副丝毫未受烟熏的样子。
    “小默，你怎么哭了？你现在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少了一家咖啡
    馆，我们再装修嘛。小静你怎么了，还有千荔？你们该不会……”令
    扬一头雾水。
    “浑蛋，你吓死我了！”千荔扑上去，紧紧搂住令扬。令扬拍着
    她的肩膀，好生哄劝：“不哭不哭，我怎么会在里面呢？我在里面的
    话，早就把火给灭了，你说是吧，乖！”
    静初和卫默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 “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
    的？”
    千荔嘻嘻笑道：“就是昨天！还要感谢静初的漫画呢！”
    原来，静初这个月新连载的漫画，是以千荔和令扬为原型创作的
    故事。令扬每次看到连载，便为千荔的感情感动一次。静初前几天发
    起了一个投票，号召男女主在一起，看来是起了作用。
    尾声
    卫默牵着静初的手，来到江边。他拍了拍手，只见一群工作人员迅速拉起了大屏幕。音乐响起，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小动画。
    在凡高《罗纳河上的星夜》背景下，两个长得像静初和卫默的人徜徉在河上，配乐是《tell  laular i love her》。不过，配乐中的名字全部改成了静初。
    这个场景，让静初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时她做的那个梦。梦中，两人徜徉河上，卫默用口琴吹着这首古老的曲子……只是，她不知道，原来真实的场景，竟会这般令人感到幸福。
    “我会让自己变得更优秀！”静初说。这一刻，春风中有香气扑面而来。
    “你已经很好。”卫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