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走不可?”月神清冷的声音中透出淡淡的哀伤。
素雪伸手抚摸宏伟冰冷的赤金宫门,默默点头。
月神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我知道这里面已经没有你可牵念的人了……”不知从何处飞来几片粉白相间的樱花残瓣,悠悠渺渺,在她们面前打了个旋儿。月神伸手捉了一片递给她,她只愣愣地看着,任它模糊在视线中。
“放不下就去找他,又何必枉自伤感!”月神一松手,樱瓣颓然坠地,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惊起。
与直线下落的樱瓣相反,素雪的视线慢慢升高,明澈的眼眸中涌起冰蓝的火焰。
“嫱姐,珍重!”她用力抱了抱月神,也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挤干最后一汪泪水,然后转身向前,拉起玉阶旁的侍女,二人绝尘而起……
月神目送着那两个翩然远去的背影,看不见了还久久立在原地。
“放不下就去找他,又何必枉自伤感!”
她嘴角忽然一动,牵起一个自嘲的冷笑。说别人时那般清醒,轮到自己却……
一袭水墨长衫下文质彬彬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腼腆到有些柔媚的笑容,还有软弱无力散发着花香草香的手指……
季春的风如此燥热,吹得她心里也烦闷起来,仿佛不甘被冰冷坚硬的银色护甲禁锢一般,滚动着炽烈的鲜血膨胀膨胀再膨胀。她的双瞳炯炯,碧青的火焰蒸腾,分明映在太阴戟锋利的刃上。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愤怒。她恨自己怎么会如此无用如此懦弱居然真的让一个弱不禁风婆婆妈妈的男人住进了心里,也恨自己爱上了又不愿承认总用最恶毒锋利的字眼刺伤他柔软的心,更恨自己心碎后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敢向天父天母言明只能听任他们安排婚事。
“雷神哥哥仪表堂堂,孔武有力,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实在是天造地设……”素雪看到月神的眉皱起来,目光也黯淡了不少,忙住了口。
“你说的没错……只是……”
“哦,你打不过他怕以后受委屈?”
“当然不是!”月神看着她眉眼俱笑、食指划腮,不禁也笑了一下,伸手点在她深贮的梨涡。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还小,别问了……”
“嫱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的心事难对人说,可我明白,因为我与你一样矛盾一样挣扎一样痛苦……”语声渐弱,她的视线也不由得移向旁侧。
雪不紧不慢地落着,仿佛并不着急为一切盖上晶莹的素色。
幽静的正殿也依然幽静,好像安稳地沉睡在簌簌雪声中,舍不得醒来。
月神心下一片错愕。这样忧伤又静穆的素雪使她觉得十分陌生,颊上泛起的绯红与眼中荡漾的湖蓝说明了一切。
“他是王叔啊……”
“我知道。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素雪的手紧紧按在胸前,颀长的手指毫无血色。“我也没有非分之想,只希望看着他好好活下去,不再受任何伤害。为了他,哪怕失了仙资、堕入凡间历尽痛苦折磨我也无怨无悔。”
她的眼神如此坚定。月神痴痴地盯着她仿佛冻结的湖水般平静的瞳仁,心中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比起素雪飞蛾扑火般绝望的爱情,自己毕竟还是有机会的。想到此处,她忽然觉得灵台清明,心境开阔,仿佛眼前的景致又重新变得井井有条、亲切熟悉了。瞬间灵光一闪,她在万丈绝壁间看到了一线光明。
“原本是来陪你散闷的,没成想倒让你开导了我许多……”回过神来,月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嫱姐,天庭虽广,姊妹虽多,可说到底我只有你一个知己,自然希望你能万事安好,遂心顺意。你又何须跟我客气?”素雪拉住月神的双手。那双手明明那么美,却又那么冰冷那么坚实。
从小她就很心疼月神。
幼时的她,每每看到月神英姿飒爽地驾着独角兽划空而过,都会歆羡不已。可羡慕之中不知为何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那次被太阴戟所伤,她对月神又多了些惧怕和疏远。直到潮崖王说起那夜月神曾飞下来细细查看,疯了似的搜寻她的痕迹,搜寻不到也不肯离去,呆呆地蹲在墙边抚摸地上深邃的裂痕,过了大半夜才走,误了天明的时辰,被天帝责骂惩罚。
她的心中微微撼动,以后再看到月神冷酷的表情,总觉得这个风光无限、法术精湛的姐姐其实是那么的寂寞、脆弱以及可怜。
后来她走火入魔、险些丧命,月神碰巧发现、及时相救,在熵泉看到了她肩上的伤痕,两人不仅误会冰释,而且相交莫逆。
从那时起,她开始渐渐走入月神心里。
月神的心是至坚至寒的殁阴石所铸,这就注定了她应是这世间最无情的神。所以能见她一笑都成了奇闻。
第一次,月神的嘴角上扬、朱唇轻启、皓齿微露,勾出弦月一般精美的弧度,眉叶弯悬,明眸流转,香腮霞蔚,艳羡桃花。
“要紧吗?”素雪却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一把拉住芹芝仙的袍袖。这么晚了,药神又下界云游,医阁中只有后院种植仙药的荼蘼院还有一个并不熟识的年轻司植在翻看典籍。他气定神闲又温和谦恭的仪态令她觉得莫名地信任,于是不由分说拉起他就飞回了月宫。
芹芝仙的眉皱了一下,想笑又忍住似的摇了摇头。
“只是……中了毒,”他顿了一下,感觉袖上的力道猛地加大了,赶忙又说:“不要紧,很好解。”
留下绛红色的琉璃瓶,他快步走出了婵娟殿。
他还是第一次来月宫,抚摸着镌刻精美浮雕的铜绿色廊柱、看着庭中兀秃瘦削的桂枝,想起方才月神纤长绒睫下清澈得仿佛贮满水的眸子,以及瞳仁间悸动的灼灼青焰,连眉心的一抹月印都显得那般妩媚柔情,不禁面红过耳,心绪不宁。
不过又很有趣不是吗?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女神,谁成想竟然着了*的道。细查这药效虽猛却效力极短,用量也不大,多半是捉弄她一下看个笑话罢了。
在月光柔和的凝视下,芹芝仙带着温柔的微笑向着自己的荼蘼院翩然飞去。
再见之时,月神又回复到正常的冷酷神情。
冷酷中又透着些烦躁与别扭。
“多谢相救。”明明是道谢,语气却如此生硬冷淡,好像是咬碎了牙齿才挤出了这四个字。
“臣分内之事,公主客气了。”芹芝仙儒雅地躬身曲臂,肃然行礼。
月神的眉锋微微一挑。她并不喜欢被称作“公主”,毕竟“公主”只说明她的身份,而“月神”才是能力的象征。
“这个还你。”月神将琉璃瓶递到他手里,眼神越过他的左肩直看向药圃中的玉兔,冷不防触碰到他的手指。
被电到了一般,二人同时收了手,尴尬地定在那儿。
“兔儿,回去了!”月神一声厉言,毫无预兆地侧身一跃抓起玉兔,头也不回地飘然腾飞,转瞬消失在流云之间。
呆立的芹芝仙仰头望向迷离的秋月,感觉那硕大的圆月离自己那么近,可又心知是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模糊得恍若幻影。
食指指节分明残留着淡淡的寒意,以及微微的桂枝香气,细碎的痛痒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让他过了很久都没发现身侧药圃中翻倒的几株仙草。
那是珍奇的浣葛草,玉兔不知,月神却了解。
可她管不住这毛茸茸的爱物。
只要它耷拉下双耳、抽动起鼻尖、嗫嚅着三瓣嘴却一副想说说不出的滑稽表情,她就只能皱着眉软绵绵说一句“下不为例”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连累你被药神责骂了……”
玉兔满足地卧于芹芝仙腿上,在他的抚摸下连耳朵都服帖地顺到了背后。
“你别宠着她,该管管啊!”
“你是它的主人。主人都不管,我为何要管?”芹芝仙笑起来,抬头看向月神,眼中依然满是温柔和宠溺。
“我又不是玉兔!”月神忽然觉得无名火起,一掌向他劈去。他竟然避闪不及,整个人向后仰倒,后脑着地,双手却死死护向怀中的玉兔。
月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忙伸手捂在唇间,别过脸去。
“看在我替你养兔子的份上,请手下留情啊!”芹芝仙边笑边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玉兔却趁机溜出了他的掌心,蹦了两步,蹲在月神脚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歪头看向他。
“若不是看在兔儿面上,你刚才必然破相。”月神弯腰看着玉兔,玉兔也仰头看向她,那三瓣嘴愈发像是在笑了。
“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好看。”
“你摔糊涂了吧!”月神绷起脸,向他投去冷箭般的目光,抱起玉兔站起身。
“我不喜欢你刻板严肃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只能远远地仰视,不敢靠近。其实你何须如此戒备如此小心?人间尚有真情在,天庭亦然。会有一个人走到你身边,同你甘苦与共,相守白头……”
“够了,我不需要!”她愤然转身,决然离去。
“是嘛,她居然没有计较你的失礼、没再给你一掌,就这么走了?!”潮崖王笑得连玉盏都握不稳,点点清茶沾湿衣袖。
“看来嫱儿的心,也并非坚不可摧万年不化啊……”
芹芝仙的头抬了起来,惊喜地看着潮崖王。
“你可知,月神的心是殁阴石所化,她并非无情,而是无法有情……”潮崖王叹息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悲悯。
“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为了让长女成为法力卓越又忠心不移的臂膀,永生永世不死不灭独掌月宫……
芹芝仙感到一阵心寒。觉得父女之情竟是如此可悲又可恶的羁绊。
风起了。潮崖王轻嗽两声,裹紧了雍容的集靥裘。
“那王君你是不是也……”自知不妥,生生咽下半句,芹芝仙羞怯地低下头。他心中很早以前就有了答案,又何必非要逼当事人自己道出呢?
“这次的丹药长进很大,已经快赶上药神了……”潮崖王努力不露出惋惜的神色,但心头隐隐的痛感还是弥散到整个胸腔。
明明是天赋异禀,勤勉好学,兢兢业业,却因为以凡人之身得道成仙又在天庭为奴为仆千余年而备受冷落与欺压,若非与药神交好相托照看,只怕他也活不到今日,更不会有神职。
“让你司植药之职实在屈才……但我能力有限……”
“王君于我有救命之德、知遇之恩,何出此言!况且能培植药草、炼制灵药,稍解您的病痛,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
潮崖王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温和地拍了两拍,赞许地点头。
木樨落尽,满院萧疏。
月神白净的手指在铜锈色的廊柱上起起伏伏,百无聊赖地轻敲浮雕上繁复精致的花纹。
花儿落了,草儿枯了,蟾儿睡了,兔儿又跑了,从没觉得月宫竟是如此空旷寂寞。
从前不是吗?这几千年光阴流转,一直是这样独居月宫,遥瞰天庭,连宫女都不需要,更鲜有人来访。
很盼着有人来吗?
还是,忽然思念起某个人?
想到他温柔和煦的笑容,想到他修长柔软的手指,想到他身上清幽淡雅的药香……以及他闪耀着诚挚光芒的瞳仁……
“我愿做你永远的依靠,让你不再寂寞不再伪装!”
忽然,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再度响彻脑海,激起层层汹涌的波涛。
寂寞吗?伪装吗?我?月神吗?
笑话!
那一刻她恨不能一掌劈死眼前这个文质彬彬弱不禁风又胆大包天口出狂言的家伙。她知道自己一定眉镌入鬓、碧目如燃、狂发斜飞、遍身煞气,可那人却岿然不动,施施然用一双墨色眼眸平视着她。那漆黑的眸子仿佛黑洞一般,吸噬着她的戾气与怒气,让她手中的太阴戟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堂堂月神,天帝长女,竟然输给了一个法术低微的文弱小仙!
她的尊严被灼得火烫,燎得整颗心都要爆裂。可眼中流出的却不是火,而是清亮的泪。
刺痛她的不是芹芝仙的“无稽之谈”,而是她惊异地发现那些“无稽之谈”竟是如此真切如此真实,仿佛从自己肺腑间掏出的一般。
她的确感觉到了寂寞。
芹芝仙的药草和花香不知不觉慢慢融化了她精心铸就的屏障,让她蓦然回首看到了蜷缩在坚实冰壳中瑟瑟发抖悲泣不已的心。质密柔软的云裘暖不了它,坚不可摧的铠甲护不了它,犀利霸道的法术也救不了它。
于是,她就只能软弱无力地哭泣了?
“兔儿在这儿……”芹芝仙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微笑着放下手中药杵。多年冤家,分分合合,打打闹闹,他已然习惯了。
“唔……”月神干裂的唇硬生生覆上,让他只发出了一声惊诧的闷哼。
“不!不行!”他一个激灵推开她,自己却不由得连退了几步,面色惨白,喘息不定。她的面颊却是绯红一片,腮上泪痕犹在,闪着点点寒光。
“由不得你!”
唇齿相交,灼痛异常。麻痒拨动心弦,放松了最后一根紧张的神经。他的手自然地环过她的背,紧紧扣住。
去他的理智!我本就不是辛苦克制之人、本就不想受这些条规法框约束、本就向往人间自由自在的爱恨情仇!我喜欢你温柔软弱又怯懦的外表,喜欢你倔强执拗又勇敢的内心,更喜欢你说你要永远做我依靠这样可笑的话。我一向自命不凡,孤绝傲世,其实也只是个寻常女子。清素月宫,寂寞婵娟,我早已待够!凭什么我就要守着苍白的尊严苦度一生?千年万年又如何?都抵不过这一瞬来得痛快!
没想到压抑已久的情感突然迸发竟是如此剧烈,仿佛心脏都被撕裂开来,痛快地喷涌热血。
钵盘坠地的碎裂声,被夺门而入的风送到耳畔。怎么,有这样刺骨的寒意……
的确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芹芝仙忽然感到唇间的温度消失了,胸口的压力却陡然加大,还嗅到一丝腥甜,急忙睁开眼睛,只看到月神涣散的瞳仁、苍白的面颊和凄美的微笑。
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渗出,很快殷成一片。他慌忙翻找出止血的药散,却不知该洒向何处。
潮崖王临行之前托冥神捎给他的锦囊,一直随身带着,此时却忽然频闪微光。
“天后”
锦囊中只有这两个字,却如一道霹雳震醒了慌乱的芹芝仙。
他抱起昏迷不醒的月神,跨上温驯的独角兽,一跃冲向天后的齐偕宫……
“难道你对我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难道我失去了仙身做不成月神你就没了兴趣弃若敝履?”她习惯性地挥起右手,却颤抖着缓缓放下,在泪水滑落之前转身跑开了。
他不由得向前一倾,脚步却终于停滞在原地。
月神的血、天后的泪、天帝的厉言,还在削割着他尚有些混沌却充斥着痛苦的心灵。
坚不可摧的殁阴石碎了,碎成齑粉,再也无法复原。天后将自己的右眼安放在她的胸膛,左眼流出了浓稠的血泪。
本来日神月神就是她的眼睛生出的,不过他们各自有了灵石之心,也就用不着她的了。只是以石为心,天帝到底是爱护他们,还是单纯的利用?她心中一片茫然与悲凉。
月神只在她面前彻底地哭了,在外面,还是一副高傲冷漠的神情,任凭众仙背后甚至当面如何议论揣测,她都目色如凝,面若冷月。
“好在素雪醒来了,一切,是不是能恢复如旧呢?”
天后的右目也流出了泪。但与左目不同,这假眼流下的泪是冷的。
当右目的泪终于变暖时,月神也终于要走了。
天后的心似是已经痛到麻木,唯有泪水可以恣意宣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死时她强忍着没有哭,因为那是光荣的阵亡,是他们荣耀的谢幕,她要笑着向他们致敬。素雪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因为她知道那孩子是不能留在天庭的,自由是更好的归宿,她为她感到高兴。
可月神也要走了,而且走得如此决绝。她已经多留了她五百年,知道这一次是留不住了。
这孩子,就是大胆又莽撞。幸好没有当着众仙,可直接拒婚,天帝与雷神的面色都甚是难看。
月神将太阴戟郑重地安放在婵娟殿的供桌上,最后一次掩好殿门、最后一次抚摸庭中桂树、最后一次跨上独角兽。
通向人界的涵洞幽暗窈冥,闪着变幻莫测的锐光。月神目送独角兽飞远,转身走向洞口。
“嫱妹!”雷神的声音低沉又浑厚。
她略站了站,又向前迈了一步。
“你就这般厌恶我吗?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留?”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
“你的心就这么狠,丝毫不念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还是没有停步。
“你果然是为了那个稗仙!那个懦弱胚子!”
她冷笑了一下,跨步迈进了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洞口。
与此同时,雷神的掌风擦肩而过,硬生生劈碎了洞口旁影壁上硕大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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