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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到时看是男模组还是女模组里哪个我们比较中意好了。」
  阿响一脸向往地说著,修说不出话来,他又想到什麽似地叫著。
  「啊对了,你想当父亲还是爸爸?乾脆现在就来决定好了。」
  「父亲还是爸爸,不都一样吗?」修苦笑了一下。
  「不能这样说,有的家庭很在意这种事呢,虽然我也觉得显不显性根本没差,但有人就是觉得当父亲的,孩子以後会跟他比较亲,谁知道。」
  阿响笑了笑。他躺在修的膝上,满足似地闭起眼睛。
  「我在想,我们头一胎孩子,叫做『想』怎麽样?幻想的想。」
  修笑了一声。「想的话……对男生而言,是不是太娘了点?」
  「那如果选的是男胎,就叫『休』吧,休憩的休。」
  阿响张开双目,伸手抚住了修的颊侧。「和你的名字同音,这样我叫著他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想起他是我和你的结晶,这样多好。」
  修咧开一丝唇线。「这样可糟了,我会不知道你在叫我,还是叫孩子。」
  
  「放心,等孩子长大,我们成了父亲和爸爸,我就叫你『喂,孩子的爸!』你也可以回我:『什麽事,孩子的亲亲!』或是『怎样,小休休的爹?』,绝对不会搞错的。」
  修静静听著阿响描摹的远景,不知为何眼眶跟著湿润起来,他想自己肯定不只是高兴,而是太多的情绪。自己走到这一步,甚至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背後抛弃了什麽东西、又遗失了什麽东西,恐怕是连自己也弄不清的。
  他只知道,他真的逃不掉。连续剧上那种毅然决然、抛家弃子的男人女人,终究只存在戏剧里,不是人生该有的选项。
  他开始不再回许愿的简讯,任凭许愿再怎麽打电话给他,他都置之不理。他甚至计画申请一个新门号,彻底摆脱和许愿间的关系。
  没问题的,他没问题的。修告诉自己,再一个星期就要结婚了,只要再忍耐一星期,结婚之後,有了孩子之後,这些犹豫和痛苦全都会消失。
  他会长大,会变得成熟,变成一个为家庭和子女负责任的男人。
  但是天不从人愿,星期一的时候,修听说阿响出了车祸。
  在实验室接获这个讯息时,修的心跳简直停止,整整有三秒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直到打电话来的小童忙补充说,阿响只是开车去客户家时,和转弯车有了小擦撞,但因为没系安全带,右手肘擦到挡风玻璃,有点小骨折,其馀并无大碍後,修才像是从地狱被呼唤回来似地,蓦地回过了神。
  他立刻抓起钱包,连公事包都没带就跳上了电车,直奔小童告诉他的医院。
  到医院时,阿响所有的朋友几乎都来了,小童也在那里。修冲进病房时却没注意到小童,一眼就望向病床上的阿响,右手肘包著绷带,悬挂在床头的支架上。
  修胸口还在喘,整个人却扑上了床去,伸臂就将阿响抱了个满怀。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真的只是小伤而已。」
  阿响好像很无奈似地,语气里却带著宠溺。
  修猜想他应该被很多人大惊小怪地探望过,听说阿响的伤势,有一度还传成重伤,害得他店里的师傅们全抛下工作,带了鲜花蔬果就杀进医院里。
  事实证明阿响的手确实没什麽大碍,车也还可以开,只需花上两三万的修车费。但婚礼势必得延期,毕竟让新郎倌右手打著石膏拜堂,这种景象怎麽样都算不上光彩。
  「也会影响到洞房花烛夜吧?」小童在旁边坏心地说。
  本来婚期就订在下个星期天,帖子都已经发好了,修也和老家的双亲通过电话,确定他们能够出席。
  但阿响却摇了摇头,「我不要延期。」
  「喂,你该不会真想以这模样去结婚吧?」小童惊讶地问。
  「这模样就这模样,我抱不动修的话,修来抱我不就得了。重点是我和修,只要我和修都在,婚礼就足够了。」阿响执拗地说。
  大家见阿响说得坚持,他还有伤在身,也不好再劝,小童说了两句笑话,便敷衍过去。修看著响吊在病床旁的手臂,心头沉甸甸的。
  但阿响不能离开病床,倒给了修意外的自由。
  阿响的伤势复元得比想像中慢,到了婚礼前夕仍是动弹不得,甚至身体也出现异状,即使顽固如阿响,也不得不在医生的严令下,把婚期往後延了两个礼拜,专心养伤。
  修每天都去医院探望阿响,他的厨艺没有阿响好,但三明治什麽的还是会几招。有时阿响醒著,他就在病房里留下来,边吃著三明治,和阿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有时聊到有趣的地方,还会一起开怀笑著。
  有一次陪阿响到夜深,修替熟睡过去的阿响盖上棉被,自己到走廊上去透气。医院规定深夜只能留一位家属,因此其他探望的朋友都回去了。
  修一个人閒著无聊,现在回家去也太晚了,打算就在医院里就寝。
  但修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信步在医院里乱走,蓦地看见生育科的指标,医院的生育科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特别是宝宝子宫室,以方便双亲随时来检查孩子孕育的状况。
  他见子宫室前的警卫打著瞌睡,就掂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开了门,走进白净一片的子宫房里。
  子宫房外全是单面玻璃,修曾经陪几个朋友看过宝宝几次,一群双亲把眼睛贴在电子仪器上,透过透析镜,观察宝宝成长中的状况,一边看一边兴奋地和枕边人讨论,这种温馨的景象无论电视还广告中都很常见。
  远处有一对双亲也正专心地看著他们的宝宝,修随便挑了一具子宫,把眼睛凑到透镜上。那是一个即将出产的宝宝,大约已经满九个月了, 手脚都长全了,眼睛怯生生地紧闭著,蜷缩在天下最安全的子宫里,静静等待著出生的那一刻。
  没来由地,修又想起了许愿。
  他想起了她的样貌,她说想要他孩子的神情。小孩如果在女人体内长大,也会像这样子,看起来既幸福又安详吗?
  一定不是的吧?修茫茫然地想,在那个又阴暗、又潮湿,充满著鲜血与体液的洞口深处,缩著身体住上十个月,光是这样想著,修就为宝宝感到难过起来。
  许愿……
  「孩子很可爱,对吗?」
  修吃了一惊,他循声回头,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影。
  许愿仍旧戴著她喜欢的那顶猎帽,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走进了子宫房的长廊。她越过修,把眼睛凑在其中一副透镜上,专注地看著。
☆、愿 十六
  仍旧戴著她喜欢的那顶猎帽,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走进了子宫房的长廊。她越过修,把眼睛凑在其中一副透镜上,专注地看著。
  修颤抖地看著她的侧颊,黑暗里,许愿的脸颊仍旧苍白,许久不见,这女孩似乎变得更娇小了些,彷佛全身都充满著力量。修无法想像这样的身体,有一天会住进一个孩子,孩子在里头成长茁壮,夺走母亲所有的一切。
  「许愿……」
  「我辗转听说你未婚夫受伤的消息,想说到医院里来的话,或许有机会可以见到你。」
  许愿安静地说。她忽然从透镜前转过头来,黑暗里,修看见她脸上已满是泪痕。
  修不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只知道自己什麽也没法想、什麽也看不清。
  他只记得他蓦地拥住了许愿,他的唇吻上那张哭脸,冲动地像初次接吻的小伙子。许愿回吻他,一切就失控。
  他们相拥著踉跄地出了子宫房,差点吵醒熟睡的警卫。许愿拉著修随便进了一间没锁的病房,也不管里头有没有人在,许愿压著修,很快变成修压著许愿,他们枉顾呼吸地亲吻著彼此,像野兽一般啃咬著彼此。
  许愿跪坐在床上,把套头毛衣拉过乳房时,修就整个人扑了上去。他用指尖抚触著许愿光裸的上身,许愿浅浅吐气,把唇凑进修的耳边。
  「修,把我绑起来,我要你把我绑起来。」
  修不明白许愿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只知道那个时候,就算许愿要求他一头撞死自己,他也会照办。
  他扯下旁边隔帘的绑带,把他系在许愿纤细的手腕上,蓝紫色的静脉衬著绿色的绑带,格外有种性感的意味。
  修吻著许愿被绑住的地方,把女孩压进床搨间,他扯下许愿的牛仔裤,一路硬扯到膝盖以下,用脸颊贴著许愿的私处,许愿轻轻喘息,小腹随著修的舔舐起伏。
  她随即反击,手被绑住不能动,她就用脚尖滑进修的睡裤,搓揉著修失眠的阴茎。修很快招架不住,卧倒在许愿半裸的跨下喘气,许愿直起身来吻他,用趾尖磨擦著他的硬挺,低声说:「进来。」
  修拉下许愿所有的遮蔽,进乎粗暴地。那里潮湿得像片沼泽,修在里头迷失了方向,他在里头放肆地奔走,横冲直撞,直到听见许愿呼唤他的声音。
  「修……修……喜欢你……」
  接近清晨时,修筋疲力尽,许愿也筋疲力尽。缚住的手腕早因激战而散开,许愿抚著手腕上醒目的红痕,吻住修赤裸乾净的胸膛。
  「你没绑住我,所以我要逃走了。」她轻声说。
  她说著,还真的套上了毛衣,重新拉好牛仔裤,轻手轻脚地下了病床。但修一手扯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他没经过大脑就冲口而出。
  许愿拉上牛仔裤的拉鍊,拿起掉落在床下的猎帽,回眸对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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