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21、
    就算知道那不是你，却忍不住想是你，是你——回来了吗？
    ——司肇旋
    进入宴会厅，发现晓玫的手臂一直在自己臂弯中，他不着痕迹地抽开手。
    他走向餐桌旁，拿起一杯红酒喝着，想着刚才那个女孩的神情。
    像，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知道小颖已经死了，那活生生就是小颖站在他面前。
    刚才他否认她就是他的前妻，他看见她眼里那复杂的情绪，有种释怀，也有种怅然若失。
    直到江氏财团董事长江守业上台讲话，才将他的思绪拉回，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投来的目光。
    是她？有些微愣，没想到她竟然是江雪凇的未婚妻，未来江氏财团的女主人。
    在舞台上那个笑容，是那么熟悉，那么让他心醉。
    当江雪凇把她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他没有多话，礼貌性地点下头。
    直到江雪凇因为有事离开，她的朋友肖琳闯入，才让他们之间的氛围起了微妙的变化。
    那一曲舞，他们是那么贴近，近到他能闻见她身上的花香味，让他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这时她突然开口叫他‘司先生’。
    不假思索，他脱口而出，让她叫他的名字，没有想过后果，只是她那么叫他，他很心安。
    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却唯独对她和小颖没有抵抗力，所以他又忍不住问了很多问题。
    刚问出口，他有些后悔，但是却特别想知道答案。
    看见她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回答的表情，他竟有些想笑，多久了，他没有从心底开心地笑过了。
    舞曲刚结束，她就落荒而逃了，好像他是怪兽，追着要吃了她。
    最后一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他，其实对他而言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得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而她不但长的像，表情像，动作神态就连性格也特别相似，要说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那么相像，他肯定不相信，但现在，他信了，她根本就是小颖的翻版。
    如果她是小颖，那么他……
    他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是小颖。
    虽然她人离开他的身边，但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看见她不住地灌自己喝酒，他竟有些心疼，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真实觉得心里还有感觉。
    他想上前去拉住她，却因为她身旁的男人而却步，她是他的，他竟然忘了。
    她有了未婚夫。
    可是她为什么喝酒，是因为他的无理吗，还是她心里其实也别有想法。
    回到家，小宇已经睡下，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走到客厅，“吴妈，你回去吧，明天不用过来了。”
    司肇旋来到阳台，点了一根烟，没有抽，一直夹在手指间。
    小颖，是你回来了吗，是你觉得我太寂寞，让她来到我身边的吗？
    不知为何，自从见过她，他心里有了温度，起了波澜，让那死气沉沉的心房有了活力。
    江雪凝，我不管你是不是小颖，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放你走。
    这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弥补心里的遗憾。
    嘴角向上扬起，司肇旋心情大好。
    冬日的晨光，虽不温暖，却很明亮，照在室内，暖洋洋的。
    送完小宇上学，来到公司。
    “司总早。”
    “你们早。”问司肇旋早的公司员工异常惊讶，因为他们这个司总从来都是点下头就走，从不开口说话，今天可真是破了天荒了。
    察觉到好友心情的单迪声凑了过来，“肇旋，今天有大生意吗？”
    “都签了江氏这么大订单了，你还要什么生意？”他突然觉得，与江氏合作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的确，他遇见了她。
    “迪声，这两天我想休息，没特别的事情别找我 。”
    什么？他要抛下他一个人去休假，这是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每次可都是他去度假的。
    “喂，肇旋，你说真的？”
    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单迪声，司肇旋留下一句“走了。”
    结果他真的走了，单迪声瞪大眼睛看着司肇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再瞅瞅空荡荡的办公室，无声哀叹。
    22、
    司肇旋，你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我不明白，非常不明白。
    ——江雪凝
    痛，痛，痛，头快要裂了。
    江雪凝慢慢地从床上起身，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已失去了大半记忆，不知道她和司肇旋跳完舞后发生了什么。
    用手扶着额头，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把脸埋进手里。
    太丢人了，她竟然喝得烂醉。
    都怪那个男人。
    简单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她准备出门去花店。
    “小凝，不吃早饭吗？”方舒跟在江雪凝后面询问。
    “妈，我去店里吃。”江雪凝刚要走，又回过头问，“呃，那个雪凇哥已经去公司了吗？”
    “是呀，公司有点急事，他先走了，还嘱咐你好好吃饭呢。”
    “他没有说别的？”她昨天喝成那样，雪凇哥为什么都没有话要对她说？
    “没有呀，怎么了？”方舒并不知情，昨夜江雪凝喝多了酒。
    “哦，没什么，我就问问。”江雪凝快步走了出去，随即飘来一个声音，“妈，我走了。”
    方舒宠溺地摇摇头，小凝这孩子性格虽然温柔，但有时也风风火火的，还有点倔脾气，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走在大街上，江雪凝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以至于没有注意道旁边缓缓跟着她的轿车。
    到了花店，打开门，她暗自庆幸，幸亏昨天上午已经把花预订好了，不然以她昨天那个状态，今天的生意就得开天窗。
    有个开门的声音，拉回她飘远的思绪。“欢迎光临。”甜甜的声音，看到来人戛然而止。
    是他，他怎么会来？
    “有白色的百合花吗？”
    “司先生，有的，请问……”她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肇旋，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需要我提醒你吗？”司肇旋开玩笑地语气却蕴含认真。
    江雪凝说不出话来，总感觉她怎么说话都是错的。
    “怎么，哑巴了？”
    “你……”他总能挑起她的情绪，他到底要干嘛。
    好吧。“肇旋，请问您要多少支白色百合呢？”
    没有回答，他来到满天星旁边，那不起眼的小花，在花群中特别不引人注目，但他却看见了。
    “司肇旋，你到底是不是来买花的？”江雪凝微怒，竟忘了她性格是温柔可人的。
    他打听过这家花店，开了快三年，所有顾客对她的评价都非常好，从未见她发过脾气。
    不过他竟然错过了这三年，在这么近的地方，有她在。
    拿起一支满天星，递给江雪凝，司肇旋开口，“给我九支白百合配上满天星，包得漂亮点。”
    什么？满天星配白百合？他到底有没有审美观念，这大白花配小白花哪里好看啦。
    “对不起，我不会这样搭配。”
    他知道这样会显现不出百合的白，也显不出满天星的小巧，但他就是喜欢这样搭配，她最喜欢的百合和给他带来幸运的满天星，然后让他遇见了他。
    “这样拒绝客人的要求，好吗？”
    叹了口气，江雪凝觉得，她这一辈子要生的气都要在今天爆发出来了。
    好，顾客是上帝，他要什么，那她就满足他。
    一会功夫，“给你。”她将花递给司肇旋，“慢走，不送。”她用她的话语来表达她的不满。
    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他总是那么爱笑。
    “小凝，谢谢。”
    司肇旋转身要走，江雪凝却愣了神，她没想到他竟这么亲密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不过司肇旋在走出门口前，又留下一句炸弹性地话语。“我爱你，不论你允不允许，从现在起我正式开始追求你。”
    啊？他到底要干什么，一会说他是她前妻，一会又说不是，现在更扯，他竟然说他爱她，他们才见过三面而已呀。
    现在她的脑袋彻底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