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7、
    幸福其实很简单，你做顿饭，我等着吃。
    ——司肇旋
    远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石桥，冷风呼啸，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今天是周末，小宇去了爸妈家，他自己在家，早上没有吃饭，他准备出去买点东西吃，虽然现在已经快中午。
    随意穿了一套休闲服，他出门上了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他准备下去，却看见对面有个女人抱了一大束粉色玫瑰花进入电梯，看不清样貌，被整个花束盖住。
    忽然她手一松，一个没拿稳整个花束向下坠落，还是他反应快在花落地前抱在了自己怀中。
    那个女人连忙说谢谢，他竟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自从那天订婚宴后，他们就没有再遇见，今天算是偶遇吧。
    他把花微微移开了点距离，他看见了她。
    记得第一次他们相遇时，也是隔着一大束花，那天他认错了她，而她应该被他吓得不轻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为她把花搬到送花的地址。
    忽然她问他，“你在这住？”
    看他这身打扮和平时上班不同，很容易就能猜到。
    他点点头，接着她又问，“吃午饭了吗？”
    他不好意思地说，“早饭还没吃呢。”
    好像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电梯按在了他家楼层的下两层位置。
    “小宇呢？”下了电梯，她在走廊里问他。
    “他去了他爷爷奶奶家。”他跟着她下了电梯，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这么跟着她走了。
    忽然她走到一扇门前，刷了卡，对他喊了一声，“进来吧。”
    这是她家吗？上次见面她还住在酒店，这么快她就找了间公寓。
    里面干净整洁，没有太多摆设，他在沙发坐下。
    而她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就叫了他过去。
    “你早上也没吃饭，先喝点汤吧。”她将盛完汤的碗放到他面前。
    是那种熟悉的味道，和念颖还有之前她做的一样。
    “思颖，你不恨我吗？”他想知道她的想法，虽然上次她没有说，但他还是担心。
    “我为什么要恨？”好像很疑惑，她抬头反问他。
    “因为念颖她……”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肇旋，你知道吗？一个结果，不一定是由一个原因引起的，也许这个原因是你，也可能是我，或者我们都有原因，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虽然念颖的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也很遗憾，但是我们不应该纠结过去，不是吗？”
    是啊，他就是太纠结，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直到她的出现。
    “不过最近我总做一个梦，梦里很真实，念颖对我说她不会原谅我，还让我救救她。我在想，也许伤害她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说完她低下头，放下碗筷，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责。或许这就是这次她回来的原因，也是他一开始所看不懂的心思。
    她劝他说的轻松，放到自己身上却没有想的那么容易释怀。
    “你刚才不还说不要纠结过去吗？”
    “肇旋，其实我只是想知道过去，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一切太巧合，之前我没有发现，最近问你我才知道，我和念颖是在同一天遇到了意外，而且都是在海里。她死了，而我失了忆，你说这跟我可能没关系吗？我本来想找爸问清楚的，可是我却找不到他。”
    听起来，好像一切都有所关联，他当时也弄不清为什么突然念颖会自杀，因为他以前一直都是冷眼相对，没想到却偏偏选择了那一天。
    可能是太过悲痛，他只能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思颖，你确定你要找到答案吗？”
    “是的。”
    “如果答案是最不好的那一种呢？”他怕如果原因真是因为她，她会承受不起。
    “那我也想要知道。”
    看着她的坚定，他会帮她找的答案，这样也可以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那些他一直都不敢碰的东西。
    8、
    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会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可能是想救赎你，也想救赎我自己。
    ——程思颖
    那是一个周末，她接了个订单，客户需要送货到家，一看地址竟是自己新租住公寓的那栋楼，所以她跟琳琳说她送完花，就直接回家。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电梯上遇见了他。
    他帮她解救了她的花，还为他送货到了门。
    听到他没有吃饭，她就带他回了家。
    也许是为了表达感谢，更多的是因为担心，她做了饭给他吃，他们边吃边聊。
    在她离开后不久，他就搬到了这里，他说是因为面朝大海，风景特别美，而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了这里。
    后来他们说到了他的伤痛，说到了她的梦境，也说到了念颖，仿佛一切都是有所关联的，所以在他面前，她没什么好隐瞒的，或许是因为信任吧，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他。
    他们都是因过去而无法放下的人，也许知道了过去的种种，会让他们都释怀。
    那天之后，肇旋没有再来找过她，相反她想知道的某些事是从雪凇哥的嘴里吐露出来的。
    还是每年都过却每年不同的圣诞节，她去了江氏商场帮忙布置花束。
    结束后，雪凇哥约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没想到却跟了两个拖油瓶。
    “思颖，来尝尝这个。”江雪凇将剥好的龙虾肉放到她的盘中。
    而对面那两个人也效仿，“迪声，我的龙虾肉呢？”
    看着他们这对活宝，真的会让人哭笑不得。
    “我听妈说你问她你失忆之前的事情，是吗？”
    “是啊，因为我觉得我一直都和念颖在一起，包括她自杀那天也是，或许会有什么联系吧，不过妈知道的不多，或许我爸会知道吧。”提到程虚，她特意说了我爸，是为了区别江守业。
    “其实有一点我也没想通，妈说那时候她从来都没见过你，但是她却见过程虚和程念颖，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你和念颖一起念高中，怎么可能会不相识，如果认识为什么当初要替程虚还钱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在想是不是他们故意隐瞒你的存在，至于原因我不确定，也许是不想让妈找到你，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雪凇哥的话她有些糊涂，她在孤儿院不是秘密，为什么妈会不知道她一直就在念颖和爸的身边。
    那她那个时候究竟在做什么？难道跟她离开孤儿院有关？
    那个时候她不是告诉关阿姨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结果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饭桌上，这头讨论着她人生经历的大事，而那头在打情骂俏。
    “琳琳，虾。”
    “乖，自己上一边吃去。” 单迪声扒了只虾夹给肖琳，却被她嫌弃地又夹了回去。
    看来她是想起那次的医院之旅，到现在还有阴影。
    单迪声自讨了没趣，转而开始向她进攻了。
    “思颖，你知道肇旋最近去哪了吗？他一声不响地留下一句他有事，就这么消失了，他是想累死我吗？还有啊，他连北京公干也没去，还真是死皮赖脸地推给没家没口的小刘了。你跟他说说，让他回来吧。”
    “他走了？”最近他是没有联系她，可是她的确不知道他离开了这里。
    “你也不知道啊，他不会是和谁私奔了吧。”
    头被狠敲了一下，单迪声大喊一声，让邻座的顾客也望向他们这一桌。
    而琳琳这个罪魁祸首却微笑着对他们说着抱歉，一点也没有肇事者的心态。
    吃完饭回到家，今天忙一天实在有些累，她早早上了床。
    半夜她忽然惊醒，一个可怕的镜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海边，她和念颖一起掉入了大海。
    这是她的记忆，还是梦？
    或许因为她猜想她和念颖一起出的意外，她才做的这个梦，可是梦境的感觉很真实，会让她错以为这就是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