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5、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的不同可能是眼里多了一份他看不懂的深沉。
    ——司肇旋
    那天迪声告诉他思颖回来了，他以为他们不会那么快碰面，没想到，却在一场订婚宴上看见了她。
    她和肖琳来到现场为女方送服装，他因为生意缘故被迫来参加，而就在举办酒店的门口，他们四目相对。
    他想也许这不是巧合，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吧。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回她没有避开他，而是直直地看着他发呆，眼睛里有种他似曾相识的情感。
    是爱吗？他也不知道，但就这么看着她，他也觉得很幸福。
    还是肖琳和迪声打破了他们的暗波流动。
    “你们要这么看到什么时候？”迪声拉着他往里面走，可是他的眼光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看不见为止。
    在宴会现场，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他只听到她说了一句，“是她。”
    他不知道她也认识这场婚宴的主人。
    其实这是邱氏和何氏的联姻，他早有耳闻，他们也算梅开二度了，第一次，女方逃婚，婚宴被迫取消，时隔一年多之后，两人又重新举办了订婚宴，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定数吧。
    婚宴结束，迪声和肖琳离开的速度之快，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们竟然又要故技重施，非要让他们独处。
    “我送你。”
    “好。”她竟没有拒绝他。
    为她开了车门，他也上了车。
    “肇旋，你还好吗？”
    这是她那次离开家之后，第一次这么问他。
    他不好，因为爱她，他哪有一天好过，可是他只能说，“挺好的。”
    “对不起。”
    他有些不太明白，总觉得她这次回来怪怪的。
    “思颖，你怎么了？”
    他看见她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然后装作无所谓地说，“天太冷了，我有些不适应。”
    “冷吗，我把空调再开大点。”他只她怕冷。
    “肇旋，对不起，我知道这会让你伤心，不过能为我讲讲念颖的事吗？”
    她又说了遍抱歉，也是第一次开口求他，让他告诉她他和念颖的过往，现在他真有些弄不懂她了。
    不过只要是她的请求，他会办到，尽管会让他遍体鳞伤。
    往事慢慢回到脑海中，他慢慢道来。
    很奇怪，这次想起来已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像一种讲着别人故事的感觉。
    她一边听一边哭，他看着心疼。
    她应该会恨他吧，在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毕竟是他的原因才让念颖有了轻生的念头。
    可是他却想错了，她只对他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很辛苦？”
    她在为他担忧吗？知道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才会如此吗？
    之后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了小宇，问了他的工作，好像他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想知道。
    他愿意把她离开他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讲给她听，尽管没有什么特别，但就这样聊天，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样。
    将她送到酒店，他很奇怪，她为什么不跟肖琳一起住。
    她只是回答他，“不太方便。”
    是啊，他忘了迪声有时候会和肖琳在一起。
    临走前，他想留住她，因为他怕这一面是最后一面，可是他没有勇气对她说出任何要求，但她突然回过头看他，然后他的电话响起。
    是他不认识的电话，他接起，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而她却说，“这是我的新号码。”
    他笑了，为了她能不再抗拒他，也为了迪声竟然到处宣扬他的电话号码，不过这一次，他得表扬他，做的好。
    他之前有个电话号码，不过很少用了，那个号码他只为了她留着，现在好像真的用不到了。
    回家的路上，他一面开车一面想，这次虽然她来到了他身边，却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行为，她好像有很多心事，但他却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6、
    他真的好吗？这些年他怎么可能会好，在她又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程思颖
    这次回来她本不想立即工作，但琳琳却给她找了一个活，让她务必要陪她一起去。
    到了她才知道这是一个小小的阴谋，为了能让她遇见他。
    这是一场订婚宴，婚宴的女主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记得一年前，她们也是在一场婚宴上有所接触，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真的和她的未婚夫订婚，她一直以为她爱的是别人。
    不过那也是别人的事，她也不好干涉。
    在婚宴现场单迪声为了一年前对她说的重话向她道歉，他说他不应该以一个局外人的观点来判断她和肇旋的事，但她知道他只是太关心肇旋了。
    随后她还碰见了谢语岚，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记得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是啊，她没有忘，或许和她想的不一样，但她的确是有私心的。
    婚宴结束，肇旋送她回了酒店，在车上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念颖的事，他们的相遇，结婚的过程，直到念颖的离世。
    原来，她竟然有那么多隐情都不知道，她对程虚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没想到他那么过分，怪不得肇旋会把怒气发到念颖身上，而他这样会更难受吧，她为他心疼，也懊恼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气问清楚，不能在他最难过的时候留在他身边，还要再伤害他一次。
    她想弥补，但是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她打了之前迪声留给她肇旋的电话号码。
    他冲着她笑了，就仅仅因为她把号码给了他。
    躺在床上，她安心睡下，这也许是她这一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有些事情明了了，比憋在心里强。
    第二天，她去了中介公司，她想租一个房子。
    她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她能待多久，但是昨天晚上，她已经决定她不走了，至少近期内不会离开。
    她去看了很多地方，有一个面朝大海的小公寓特别合她的意，和房东签订了合同，她就去了肖琳的服装店。
    一开始琳琳还以为她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找她算账，都没敢接她的话。
    不过她是有求于人的，她还是想借用琳琳店铺的一角，作为她的鲜花根据地。
    这下才让肖琳放下心来，害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中午两人吃着披萨，还一边聊着天。
    “你和他怎么样？这次回来会不会和他复合呀？”肖琳的八卦本色不改。
    “琳琳，我知道虽然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但是我也知道你和迪声之间也没有秘密，而迪声和肇旋之间可能更不会有秘密，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次她认定了，打死不说，说出来就会成为人尽皆知的话题。
    不过她这种不上不下的回答可急坏了肖琳，她拉着她的手臂不停摇，可是这回她是铁了心绝不会透露半点，因为她不想让她的什么决定成为他的负担。
    “思颖，我觉得你出去这一年可学坏了不少，以前你都不会瞒我的？”肖琳那声情并茂地描绘着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状，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琳琳为了探听消息，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但是她还是只有那一句话，“不说。”
    看问不出来什么，肖琳放弃，而是转到另外的人身上。
    “那江总呢，你和他怎么样了？”
    “我欠他太多了，恐怕还不起了。”说到雪凇哥，她欠了太多债，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反正还归还，只要不是用你自己还就好了。”
    她笑看着肖琳，她以前一直很喜欢雪凇哥的，什么时候跑到肇旋的阵营里了，难道是因为迪声。
    她只能说爱情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能让一个女人改变想法不容易。
    而她似乎也改变了当初那不切实际又不着调的想法。
    那个时候她让自己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不过现在她却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作为当局者来从容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