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眼泪

第三章（5）
    永无止境的悲伤，会一直蔓延至轮回之前的那一瞬间。
    “嘀嗒——”心跳测试仪一直持续着呜鸣，朵惟看着赵稀，面如土色。
    “嘎——吱—”门被推开，是方芷若，手里还提着散漫水蒸气的粥盒。
    “朵惟，吃点东西吧？你看你们的脸上都一样的！别总这样对待自己成么？！”方芷若把粥递给了朵惟，声音轻而柔，像是怕惊醒睡梦中的娃娃一样的小心。
    “我不想吃。”
    “你忍心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朵惟！你不要这样！他离开的时候你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那他死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去？！”
    “不要讨论这些。”朵惟镇定的仿佛不是她了，对方芷若来说，这样的她，很陌生，这样的陌生。
    “朵惟你他妈中邪啊？！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吃得下饭？！赵稀不可能也不可以这样一直睡着的，你在这之前吃点饭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以吗？！”方芷若生气了。
    “我知道，你回去吧！”朵唯的声音冰如铁，方芷若用力的将粥扔进了垃圾桶，怒看了朵惟一眼，离开了病房。
    朵惟懊恼的捂着眼睛。她刺伤了朋友，刺伤了爱人，同时也刺伤了自己。这样的习惯，朵惟，你到底还要持续多久？一辈子？乃至一世纪？
    “唔…呜……”笨重的声音和冰冷的手指唤醒了朵惟。朵惟下意识的看了看赵稀……微微睁眼？！
    “你醒了？！赵稀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去叫医生！”
    赵稀看着朵惟，我在你跟方芷若吵架的时候我就醒了，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你。可是睁开眼看见的还是是这样悲伤孤独的你。朵唯，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在我最迷失自我的的时候爱上我。”赵稀想坐直身体，却发现除了右手臂，其他部位根本无法动弹。他拼命的想要起身，却一次次倒下。
    直到朵惟跟医生的到达。
    “赵先生，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四肢要通过复建来恢复行走的功能。时间一年为上限，如果四肢老化，你跟老人也没什么分别了。”医生凝重的表情，似乎是在跟赵稀说：这就是事实，我并没有欺骗你。
    “会演变成植物人？”
    “有这样的可能性，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跟家属聊聊吧。”
    医生看了看赵稀，推了推朵惟。然后离开。
    朵惟把赵稀搂进怀里，轻抚他的发丝：“赵稀，我陪你。我陪你复建，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我都会陪着你。”
    “陪一个废人做什么？你时间太多？”赵稀推开了朵惟，他死命的低着头，不让朵唯看见他的脸。
    “我不介意！我可以养你啊！”
    “为什么要养我？我是你的仇人啊，我是赵稀。我是伤害了我你，伤害了我们的宝宝的罪人啊！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应该要一直埋怨我，直到我赎清我的罪。”
    朵唯被吓着了，脚麻木在原地。
    她看着赵稀，傻傻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瞪大了的眼睛似乎溢出了什么，模糊了她的视线。
    “朵惟。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应该只剩下赎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