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而后

重重这才想起，陶苏应该是早就认识他的。
    “哦我忘了，你们是认识的。”
    程莫及没承认也没否认，用对待叶芮的态度跟陶苏礼貌地问候着。在叶芮的一再催促下，陶苏终于放弃继续坐下来和他叙旧的想法，很是不愿地被叶芮拉了出去。
    重重疑惑着看她离开的背影，又转身盯着一脸如常的程莫及使劲瞧，“你们俩，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他弯起手指，不客气地给了她两个“板栗”，说道：“脑子里都想得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帮她把书都装好，拉起还若有所思的人，“回家！”
    一路上，她越想刚才陶苏的表现就越觉不对劲，还有明明早就认识的两个人，他干嘛装作初识的样子？
    “你俩肯定有问题？”她斩钉截铁地下着结论。
    程莫及失笑，任凭她在旁边煞有其事地分析种种“有问题”的迹象，没有搭理。
    “都怪你，魔爪都伸到我室友那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啊？还有，明明我就说不跟着你去，现在可好，我怎么有脸见她啊？”
    程莫及听她越说越离谱，趁着红灯，转过头严肃地说：“没有关系，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在发动车之前，他轻飘飘加了句，“如果有，也是她一厢情愿。”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重重觉得自己更没立场面对陶苏了。
    第二天，她进宿舍前心里还惴惴不安，生怕里面气氛因为自己变得不和谐。她深呼吸几口气，轻声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
    “重重回来了？”陶苏听到她的声音，一跃从书桌前跳起来，跑到她面前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和莫及哥在一起了还瞒着我？”
    对她突然而来的热情吓得不知作何反应，她放下手上的书包，小心地解释，“也才开始，所以还没来得及说。”
    “他人挺好吧？之前跟他出去玩，他都不像我哥他们疯起来没度又没风度，只是坐着安静地喝酒，就够让人觉得不一样了！”
    和朋友，谈论自己男朋友如何如何，这事还是挺怪异的。她呵呵笑着，算是回应。陶苏似挺满意她的反应，拽着她坐到自己身旁，一件件细数她和程莫及之间的交集。
    “陶苏！你和重重说那些干什么？一会还有课，你要不去我们还要去呢！”一直坐着沉默的叶芮，终于忍无可忍，出言喝止。
    “我不是听到他们在一起了，替重重高兴嘛！”她垮着脸，委屈地望着重重，“重重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不过我确实得去教室了。”
    “昨天我们走了后她就一直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起先我只是以为她是太惊讶，没想到刚才她……”她确定性看了眼重重的脸色，“你也别太介意，她这段时间确实情绪不太好。”
    重重笑了笑，让她宽心。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和陶苏刚才的对话，有些不舒服。
    关于她去家教的事，一开始她是准备瞒着程莫及的，但还没来得急实施，下个周六她就被堵在了校门口的公交站牌。
    “为什么不告诉我？”
    重重嗫嗫嚅嚅，含糊其辞。
    “说实话。”
    “怕你不让我去。”
    程莫及好笑，“这就怕我说了？怎么睡懒觉、吃零食时不怕？”
    听到这，重重就知道好像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在金钱方面，她没想过要依靠他，不跟他说，只是怕他会说要给自己钱什么的。
    “去可以，但由我来送。”
    只麻烦他一个人的事，她当然求之不得。
    临近五一，程莫及却因为公事去了国外，在电话里他特意叮嘱重重没事就早些回家。本来是没事，但叶芮知道程莫及没在，她要一个人呆着时就极力怂恿她，和她一起去看流星雨。
    “我大一认识的同乡，他们天文社有组织那样的活动。本来我以为你生日会跟他一起过，现在既然他没在你当然要跟我去啊。”
    近两年在网上看过无数XX座流星雨的新闻，就是从来没真的见到过，所以对于他们这次的活动，重重还是持怀疑的态度。不过闲来无事，就当去野营也挺好。
    重重和叶芮提前去超市选购了两袋零食和各种调料，他们晚上会带简易烤炉在山顶烤肉。
    下午天文社成员和她们两个外来人员，就安全抵达山顶，搭好帐篷后就各自分工开始烤肉前的准备。
    “要是今天真能看见流星雨，在S大的四年也就圆满了。”肉类她们是直接在超市买的肉串，但是蔬菜还要自己串上竹签。
    “你想好毕业回家了？”叶芮家离S市有些远，每次放假回家都是大难题，像五一这种三天的假，也是没办法回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只想离家远，现在就想每天能回家吃饭。”
    重重遗憾地道：“那以后见你就难了。”
    “你就好好跟他在一起，我们嘛，有空见面没空想念，也挺好！”
    重重生来对烹饪就没多少天分，她就只能在熟练撒着盐的叶芮旁边，时不时给她递个调料瓶。
    天一黑，山顶的温度就骤降，她摸摸□□在外的半截手臂，对蹲在炉边的叶芮说：“我要去拿外套，你要吗？”
    叶芮无可无不可，“行，把帮我把牛仔衬衣拿来。”
    之前一到就开始忙碌，她的手机放在书包里，一直没拿在身上。拿了两个人的衣服，她顺便也把手机揣在手里，边走边看。
    未接来电，12个。
    都来自同一个名字。她赶忙把电话回拨过去，“你打电话了？刚才在忙，我没带手机。”
    程莫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没有丝毫异样，“现在在哪？”
    “现在吗？山上，跟叶芮他们出来看流星雨。”
    程莫及的车停在大马路上，因为她突然回过来的电话，只能紧急靠边停。
    “我来接你，你提前跟她说好。”
    重重大为吃惊，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这么晚，我明天再回去好了”，晚上上山也危险。
    “挂了电话，把实时定位发我。”
    她没法，只得硬着头发把叶芮拉到一边，“他说一会来接我……”
    叶芮反应了一会，才想到她口里的“他”是谁，“那你先去收拾东西啊，还站在干嘛。”
    “那就得留你一个人了。”
    叶芮把她往帐篷里推，“什么就我啊？还有那么多人呢！你就放心去吧，你不来我还不是自己。”
    叶芮在她收拾东西时，跟其他人也说明了情况，所以在程莫及找过来时，他们都很热情地邀请他一起玩。
    “下次吧，谢谢你们照顾重重。那你们，晚上注意安全。”
    重重低着头努力赶上他的步伐，也不敢开口，怕他不高兴。
    “怎么沉默了？这么想看流星雨？”
    她连连摇头，“没有……”
    程莫及把她拥到怀里，“下次再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