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话

陆尽然跪得有点慌了，一心想娶回家的女人半天没反应，也不说拒绝也不说答应。
    要说刚才想嫁给他的念头，那是七分感动拌三分冲动。可这会面对他实打实的求婚，丁柠当真是措手不及。以往相爱的每一个日子里，也不是没幻想过这一刻，可真的到来了，脑子里的神经元全烧坏了，一点都不管用。
    还是站在门口的丁妈妈看不下去了，最终出了声：“答应他吧，你爸和我都同意了，小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就连躺在病床上的奶奶，也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小陆……好……好孩子。”
    丁柠是真心实意地咧着嘴笑，边把左手伸过去，戒指从指间缓缓推进。之前两人逛商场时就一起挑好了戒指，简约奢华，是当下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款式。
    她扶着他站起来，忽然有些害羞，不敢看他，半恼怒道：“你怎么不提前支会我一声，我刚才哭成傻逼似的，一定丑爆了。”
    陆尽然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吻，漂亮话说得得心应手：“我柠柠怎么样都好看。”
    房里的一对父母看着黏糊的小情侣，相视一笑。
    丁爸爸端出严肃的样子，低咳了一声，终于咳散了两人黏黏腻腻胶着的目光。
    陆尽然这时候才知道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谦逊地叫了声“叔叔阿姨”。
    丁妈妈乐呵呵的，“还叫叔叔阿姨呢？”
    他立即心领神会，站直身子，响亮地喊道：“爸、妈、奶奶！”
    丁爸爸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眉开眼笑应着：“好好好，我们柠柠看着乖，实际上可不安生，往后你要多受苦啦。”
    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父亲这样损女儿的？她一定是捡来的吧！
    丁柠瘪了瘪嘴，瞥了他爸一眼，娇嗔道：“爸！”
    陆尽然握紧了丁柠的手，眼中再也藏不住笑意，“甘之如饴。”
    这晚，累了好几天的两人一躺上柔软舒适的大床，浑身的骨头都软了下来。
    黑暗中，手腕好像被套上一个什么凉凉的东西，陆尽然举起一看，原来是一串紫玉珠子。
    “灵隐寺买的，据说开过光，能保平安。”
    陆尽然翻了个身，把她抱得更近，亲亲她的眼睛，浅声说：“谢谢老婆。”
    丁柠故意忽略后面那个称呼，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耳边，心里挣扎了一下，扭昵道：“……你累不累？想睡了吗？”
    “嗯？”又是这种勾人的语调，他好像永远都知道怎么诱惑她。
    衣料一阵悉悉簌簌的摩擦，她已经翻身坐在他腰上。一头长发垂挂在他头部上方，双手撑在他肌肉饱满的手臂旁，鼻尖相抵，嘴唇相距不过一手指的距离。她今晚穿的睡裙，没有吊带，只在肩膀那里有一圈松紧带，经过一番动作，此时已经香肩半露，伸手一拉就能整个脱下来。
    只听她贴着他的薄唇柔声道：“想要我吗？”
    身上的人吐气如兰，身娇如玉，陆尽然只觉下身一紧，一股血劲直往脑门上冲。她一主动起来，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陆尽然抬手将她的睡裙扯下来，刚要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就被她推倒，丁香小舌描摩着他的唇，继而向里探去，如愿以偿地勾到他的舌头。
    战火一触即发。
    “进来。”
    他将她的臀往上抬了抬，对准，逼着她坐下，一阵难耐地喘息。两人舒服地停了停，感受彼此的温度。
    她的主动似一点星火，无意间抛落草堆，掀起一场滔天业火，烧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细着嗓子难得唤出的那一声声“老公”，简直让他恨不得就这样弄死她。
    陆尽然红着眼睛将丁柠摆成趴跪状，贴着她单薄的脊背，从后面再一次进入了她。以前怕她放不开，一直不敢解锁这个姿势，现在做起来，两人都有跟以往不同的快感。
    他掰过她的脑袋亲吻她的泪，她的唇，噬咬着她背部光滑的皮肤，挺着腰一下一下地占有她。
    一室都是发酵的情/欲味道。
    饶是再怎么意乱情迷，陆尽然也不忍索取无度累坏她，大汗淋漓地做了两次，意犹未尽地抱她去清洗。却在灯光下看到她满身的吻痕，似乎在昭示着刚才那场性/爱有多激烈，欲/望再次蠢蠢欲动。
    他爱上的女人，简直是个妖精。一想到当年坐在他前面，穿着洁白校服的清纯少女，多年以后赤/裸地躺在他身下呻/吟，他几乎每一下、每一下都进到最深。
    除夕临近，奶奶终于经过医生的允许，在全家人的陪护下出院回了家。
    这几天陆尽然都陪着丁柠回家吃晚饭，今天也不例外。
    “妈，明天除夕夜，我想……带柠柠回那边。”餐桌上，他蓦地说了一句。
    丁柠皱眉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丁爸和丁妈均是不语，虽说早把他当成女婿看，可丁柠毕竟还没过门，上人家家里过年，也是说不过去的。
    见二老沉默，陆尽然又不紧不慢道：“我爸妈都很想念柠柠，我也想带她见见其它的家人。”
    一阵尴尬后，丁爸爸才叹口气，“行吧，明天中午我们过年，你们俩早点过来帮忙。”
    他赶忙应下，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床开车到楼下，跟着丁妈妈上菜市场。
    带着这么个气质不凡、年轻帅气的女婿上街，丁妈妈倍有面子，凡事认识的买菜大叔大妈见到都会问一句“这帅小伙是谁啊”，这时她只用不咸不淡地回答一句，“我们家女婿呗，非要跟着一块来”就准能吸引一片艳羡的目光。
    大娘熟练地捞起一网血蚶，朗声道：“大妹子，你这看女婿的眼光可真精，零头我给你抹了，回头也给我们家闺女介绍个好的！”
    丁妈妈笑眯眯地看了眼拎着两手菜的陆尽然，心情愉悦应着：“好嘞！”
    二人回来时，丁柠也从新家那边过来了，挑挑这个袋子挑挑那个袋子，摩挲着手掌，兴奋得不得了。一年里，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过春节，就算读书走得远了，每逢过年也一定要回来。
    九点来钟的时候，丁柠的表妹朵朵也来了，“大姨，听说你们家来了个表姐夫，新奇得不得了，我求了我妈好久她才让我来的！”
    朵朵边说边偷偷大量了陆尽然一眼，陆尽然也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丁妈妈刀下飞速切着姜片，“这孩子，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中午来我们家过年！”
    “嗨，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来蹭顿饭，别理他们俩了！”
    朵朵今年上大二了，性格开朗，长得也好，一点也不怕生，上来就缠着表姐夫噼里啪啦说她姐一大堆从小到大的糗事，被丁柠追着绕着圆桌跑了两圈才闭了嘴。
    陆尽然也不阻止，一边帮忙剥着豆壳，就看着她俩瞎闹。
    “陆尽然，你也不帮帮我！”
    听到这个名字，朵朵愣了两秒，神色诧异地看向自家表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朵朵使眼色，朵朵成功地躲过丁柠的阻挠，拿到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开心地递到嘴唇叭叽亲了一口，喊的无比响亮：“谢谢姐夫！您简直比亲人还亲！”
    丁柠气呼呼地瞪着两人，被从厨房出来的妈妈一通教训：“过了年就二十六了，还乍乍乎乎的，都让你爸给惯的！”
    丁爸爸不乐意了：“又碍着我啥事啊，怎么不说小陆给惯的？！”
    陆尽然抬头笑：“怪我，怪我。”
    被这么一闹，丁柠和表妹两人都安生了，乖乖坐在一旁。
    “姐夫，你高中的时候英语是不是特烂啊？”
    陆尽然闻言转头，瞥了丁柠一眼，凉声道：“你怎么知道？你表姐跟你说的？”
    丁柠连忙摇头：“草民冤枉！”
    朵朵噗嗤一笑，“还真不是她说的。就是以前有一次，她让我往你卷子上写错题解析，我就看到了，60分，我最差的数学都没考过60分，哈哈哈！”
    丁柠憋得脸通红，陈年往事被揭穿，她简直想挖个洞往里钻，“陈朵朵！你闭嘴！”
    “哈哈哈！没想到我记忆力这么好吧，我们文科生当年可是政史地课本倒背如流！表姐，你那点心思……”
    见丁柠又要打她，朵朵连忙钻到陆尽然身后，“我姐恼羞成怒了，姐夫你可千万帮我拦着！”
    陆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丁柠，勾唇笑了笑，“别怕，留着我来收拾。”
    经过一个早上的忙活，终于在十二点准时开饭。
    陆尽然以橙汁代酒和丁爸爸碰了一杯，说了几句新年祝词，一家人乐呵呵开吃。丁柠因为害羞，全程都不敢多看陆尽然一眼，连吃着他夹来的菜，心里都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