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蔷薇花开

第9章


  我想了想,说要借两百。
  胖子在裤兜里摸了一下,拿出三百递给我,淡淡说着:“都是哥们,不用客气。”
  我想起古谚语,仗义全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胖子虽然不是屠狗辈,却是仗义之人。以前老是要胖子请我吃东西,今天我要请胖子吃东西,我搭在胖子的肩膀上,笑嘻嘻:“胖子,今天我请你吃东西吧。今天有钱了。”
  胖子眉开眼笑:“我一直以为你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今天怎么想要请我吃东西。”
  “先说明,我只请你吃30块钱,多余的钱你自己掏腰包。”
  “嘿,刘涛,我刚刚都感动地流眼泪,你现在说了这话,我会觉得你真不够朋友。”
  我一哼鼻子:“不够朋友?你认为不够朋友的话,就不要跟过来,自己去吃自己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
  胖子喊冤:“我不就随便说一下,你就当真了。”
  我很胖子一边走一边吵,胖子眼尖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就喊了一声:“什么人?”
  一个人从树影下转出来:“好巧啊!在这里看见你们两个。”
  “是贺正呀!我们两个想去吃夜宵,你要不要去呀!”出于同学之间,我问了贺正。
  “好呀好呀!”贺正竟然像一个小女孩似的轻拍手掌。
  胖子蹙起眉头,一路无语。
  我有时候发现贺正有一点像女孩子,说话柔柔的,走路姿势颇有回风舞柳,手爱捻着兰花指,在我面前蹦蹦跳跳,一路问东问西,从我的生日到爱好,家人到朋友。有一些问题,我不想回答,碍于同学的情面,只能敷衍。这一路好辛苦啊!我从不知道男生也如此舌多,吵得我耳朵嗡嗡叫,他再吵一句,我就把他宰了,然后直接送进猪肉铺里去。
  吃完夜宵,贺正坚持买单,胖子比他更坚持不肯,我看他们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还是胖子以体积占了优势,买了单。
  回去的路上,我笑胖子,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买单。
  胖子说了一句让我高中三年都不敢忘的话:“贺正有断袖之癖。”
  我一怔,我当然知道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暗自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胖子说了一句更吓人的话:“我跟他以前认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我惊恐说道:“我不喜欢男生。”
  胖子一脸奸笑:“你的桃花运还真是旺,不管女生还是男生,通杀。”
  我切了一句,心想,以后离那个贺正远一点,不对,是越远越好,最好是,再也不见。
  第 9 章
  我用胖子的钱买了一点东西,人走到刘涛的寝室下,心中犹豫要不要上去,最后想了想还是不上去了。看见一个男生走来,我喊住他,问他住在哪个寝室,我一听就在刘涛寝室的隔壁,请他吃一个苹果,让他把东西提了上去。他没有问我的姓名,我也不想让刘涛知道。刚转一个走廊,就看见一个人在侍弄几盆花草,一边看他铲土,浇水,一边听他骂骂咧咧:哪一个兔崽子把我的花都偷走了。我一眼扫过去,其中有一盆花长的格外美丽精致,心中想了想,再过几天我也要当一回偷花贼了。
  一群男生在篮球场上打得火热,奔跑,抢球,起跳,扣篮,汗如雨下,真正地体现了男性力量的美。我看着十分有趣,就走到树荫下的石凳子旁边,坐了下来,慢慢欣赏。这时不知是什么东西击中我的后脑勺,哎呀,我惊呼。回转过头看见一个白衣白裤戴着运动帽的女孩子坐在树上,晃荡着双腿,一头短发闪烁着细碎的光泽,手里拿着一个梨子,“嗨,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哦,让我挪一挪。”以前,我也喜欢爬上树去摘桑葚或者掏鸟窝之类的,我心中一点疑惑,比如她是谁,为什么坐在树上。走到另一个地方坐下,重新看着球赛,没有多久,又有一个东西打中我的脑袋,我有一点恼怒了:“喂,我坐在这里应该不会挡着你的视线。”
  “不是,你没有挡着我的视线,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吃东西。”树上传来女孩的声音。
  “不吃,谢谢,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一声啃梨子的声音。
  “你是谁,是哪一个班的?”我问道。
  “我叫宋冰,不是那一个班的。”声音懒懒的。
  “不是哪一个班的,那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很好奇了。
  “我家在学校里面,我爸妈在食堂里工作。”宋冰解释着。
  “喔,知道了。我叫刘涛。”我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有上学啊。”
  “不想上学了就不上学了,上学很累的,老师跟念经似的。”她晃了晃手中的梨子,“你不觉得不上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嗯。”我很赞同,我就不想天天上学,上学纯粹是逼得,但我也想不清楚,是谁逼得?是老爸,是学校,是社会,又觉得好像都不是。
  “你要不要上树来。”宋冰提议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宋冰一个女孩子在树上都有人窃窃私语,我一个男孩子如果和她一同在树上,肯定会引来围观的,到时候我怕会有人说闲话的。阮玲玉的死就告诉我人言可畏。
  “有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
  这是什么,女的邀男的去她家里做客,难道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宋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就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宋冰脱下鞋子向我砸过来,“收起你那下贱的表情,你只是和我一个哥们很像,所以才邀请你去我家。你不想去就算了。”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哥们,一个女的竟然会称男的为哥们。我想了想,笑着说:“这名字不适合你,我可以叫你假小子吗?”原以为宋冰会拒绝。“可以,以前跟我认识的男生都叫我假小子。”宋冰竟然一口答应了。
  “嘿,假小子,你今年多大?”我捡起她的鞋子扔过去,宋冰一手接住,边穿边说:“15。”
  “喔,比我少一岁。”
  “我现在要回家了,以后记得要来找我,不对,还是我来找你吧。”说完,宋冰就跳下树了,挥了挥手,“再见。”
  我微笑着摆了摆手,这个年头还有如此可爱有趣的女生,真的很难得,比熊猫还稀少。
  好想好想去找欧雨晴,又不知以什么理由去找她,我总不能看见欧雨晴就说:衣服洗好了没有。这看起来有多幼稚啊!而且,这还会大大地破坏我在欧雨晴心中的形象。有啦,我可以这样说:感谢你帮我洗衣服,我想请你吃饭。对了,就这个理由。
  我去56班找,没人,找人问,说不知道。我饶了饶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打道回府了。回到教室,就看见胖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胖子绝对是睡货,因为胖子用自己的行动完全诠释了春困夏乏秋盹冬眠这句话的意思。
  我看到贺信偷偷摸摸看着一封信,一边看一边笑,我看着他的一脸傻笑,估计,钟玉这朵牵牛花插着贺信这颗大蒜上了。从此以后,我就倒霉了,学校不准早恋,所以他们之间的恋爱只能在地底下进行,我当他们红娘,天天帮他们传字条,一天传几十个纸条,少到一个字,多则几百个字。胖子就成为他们的看门人,一旦老师来了,就咳嗽。
  钟玉经常来我们的寝室,刚开始还有一点顾忌,后来越来越大胆,当着我们全寝室的人,亲热喊着贺信:小信子。这我们理解,然后说了一句:乖乖,叫一声。贺信马上一脸幸福:汪汪汪。把我们男生的脸全丢了,等钟玉走了,我们集体殴打着贺信,骂他:为了女的,不顾全世界男性的尊严。雷阳说了一句:“还是古人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贺信振振有词:“这话虽然没有错,但是,手足可断,衣裳不能不穿。”我们听了这话,大骂贺信重色轻友。
  李平看着我们打闹成一团,好心告诉我们:“现在很晚了,你们还是早一点睡吧,不然,等一下查寝的人会骂人的。”
  “不会,不会,不用管那个大叔,我们继续玩我们的。”
  “管他呢。”
  “他是个什么人呀,学校拿我们的钱,他拿学校的钱,说到底,他还是拿我们的钱呢。”
  “应该没有那么早。”
  “你们是哪个班的”一个男声打断我们地谈话,“你们的谈话,我全都听到了,你们都给我出来。”
  我们极不情愿地出来了,赵庆淡淡对查寝室的大叔说了一句:“这事跟李平和刘涛没有关系,他们两个没有参与谈话,就我们四个。”
  我一愣,李平没有说话是实话,我可是讲的最大声的。随即一想,就明白了,是因为温雨婷。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下了床,跟着他们出来了,站在走廊上,等大叔走了以后,雷阳抱怨了一句:“这该死的人。”黑暗中,我看着赵庆,淡淡说了一句:“跟我说说你跟温雨婷是怎么回事?”赵庆沉默一会儿后:“我以后再跟你讲,现在这里不方便。”我想了想,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误会。五个人看着漫天的星辰,周勇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一个人,他开始问我们问题,然后,说到天南地北去了,我们又聊开了。查寝室的大叔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之人,回来看见我们聊得正开,一张脸气的紫红,刚开始时,我们要站两个小时,现在,我们要站一夜了。我们全打算等到查寝室的大叔回去睡觉,我们就回寝室睡觉,谁知,这个人和我们杠上了,硬是守着我们到凌晨3点,我们五个人全撑不住了,打哈欠的打哈欠,点头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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