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愿雪入狂华,再见当年人
雪色满园。
佳丽们拥着狐氅貂裘,踏着落梅积雪,好不热闹。
“你们快来看,”女子娇软的声音惊喜响起,“这枝梅花开得好特别啊。”
闻言,女子们都拥了过去,一番观赏后皆出声赞叹,唯有那红衣如火的女子不为所动,傲然地站在原地。
“炽月,快来看啊,”脸儿冻得通红的女子唤她,“你会喜欢它的。”
“死物一支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诶,怎么能说是死物呢?”女子揉了揉脸,“你看它开得这么好,冰清玉洁,傲然雪中,多好看。”
“好看吗?”炽月不屑一顾,“再好看的花,开在这宫闱里,又能如何?人皆赏花,无人怜花。独抱枝头,受尽风雪,它又开给谁看?”
“我们看啊!”
“你们?你们只是惊叹它一时的美罢了。倘若冬去了,梅暗凋,又是春色撩人,你们早只顾得赏遍地姹紫嫣红去了,又有谁为这曾与风雪相伴的花驻足?谁为它叹惋?”
众多女子开始嘟囔起来,“炽月,开心一点嘛,在这重重深门中,若无此花,又何以慰廖嘛。”
“果然它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呵。”
“炽月,你今天是怎么了?非要与这花过不去么?”
旁边有人轻拍了一下问话女子,笑道,“炽月素来心气儿高,也不怪乎今日与这梅花置气了。”
“是啊,姐妹们赏花开心就好了,没必要闹得不愉快嘛。”
“这话儿对,其实炽月不是与这花过不去,我们炽月是在替这花打抱不平呢!”
“是呢……”女子们都笑将起来。
“是该怜花,它谢了,便不再是从前的它了。”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众女子回头,一袭素衣映入眼帘。
女子素衣映雪,雪拂素衣,清丽无双的脸透着淡淡的,温婉的悲伤。
“咦,你是何人?又怎会来这深宫?”
“长安,花葬。”
“长安?”又是那个脸儿通红的姑娘惊喜地叫道,“你是长安人?”
“正是。”花葬笑道。
“我叫枫别雨,”女子羞涩一笑,“取自‘二十四桥枫别雨’,我,我是江南人氏。”
“江南啊,”花葬眸中漾进一丝水光,“江南是个很美的地方呢。”
“是啊是啊,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枫别雨脸上露出一丝惆怅。
花葬略征了一征,回不去了么。
又怎能回得去。
枫别雨又道,“这位花葬姑娘,诶,好麻烦,我,我今年十七,我可以与你姐妹相称么?”
“我大你十岁啊,”花葬略垂眸,“你唤我姐姐即可。”
“没事儿!”枫别雨道,“弘安的选妃制度没有严格年龄限制,花葬姐无须担心!”
“选妃……”花葬皱眉嘟囔,“我可不是来选妃的。”
“不是选妃?”炽月忽然出声,“那你为何来这深宫?”
“漫漫红尘,只得一人相随罢了。”
“相随?”炽月嗤笑,“你与谁相随?在这寂寂深宫,还会有谁人?陛下可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花葬淡淡笑了,“这位姑娘说笑了。陛下不是托付终身的人,但是北归尘,却是。”
“又是一个痴情女子。”炽月道,“他能给你什么?”
“他不需要给我什么,”花葬忽然垂眸,“只需要懂得我对那人之情便足够了。”
“……那人?”炽月黛眉长敛,“你不要命了么,你为谁入宫?”
“不知道呢。”绵长的叹息。
枫别雨四下瞅了瞅,急急道,“既然来了,就都是一家姐妹。花葬姐,宫里是不是有你意中人?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呢!”
“帮什么?你怎么帮?”炽月狠狠白了她一眼,“你帮她送死么?”
花葬抬眸,缓缓道,“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为谁而来。”
“那行行,陛下有没有替你安排住处?若是没有,你可以同我们住在一起。我,我住在疏雨楼。”枫别雨又揉了揉脸。
花葬唇角绽出苍白的笑,“多谢。我初来乍到,对这宫中地形不熟,你能带我去狂华殿么?”
“狂华殿!”众女子惊呼,“那、那不是禁地么!”
“狂华乃帝都禁地,你去那里做什么?”炽月拧了秀眉问。
花葬有点吃惊,“禁地?他并没有告知我。他让我暂住那里。”
“弘安三十八年冬,先帝流光驾崩。陛下登基,后命人建造狂华殿,此项工程历时百日,据说狂华殿外观古朴雅致,内部高贵华美,不过这内部究竟有何洞天,也无从得知。狂华殿建成后,也就是三十九年,陛下下旨将其封锁,一直到今日。”
“如今是——?”
“弘安四十八年。”
“十年了啊。”花葬怅然,“北归尘在位已经十年了。离开那人,也已经十年了啊。”
“花葬姐,什么十年十年的,你说的话都好奇怪呐!”枫别雨一脸的迷惑。
“我七岁那年,长安发生巨变,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有人知道弘安国史么?”花葬问。
“七岁,”炽月沉吟,“距今已有二十年,弘安那时是二十八年罢。”
“那时是先帝流光当权?也就是说,弘安的统一,是流光完成的?”
炽月摇头,“并不是。先帝流光在位只有二十年,在这之前的八年,是由明珠帝统治的。”
“嗯,明珠帝推翻了永乐王朝,改国号弘安,定都永寿。这些,弘安志上都有的。花葬姐,你爹娘肯定也知道。”
“爹……娘?”花葬笑了笑,她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来自爹娘的温暖了?自那人出现,一切的温暖,都离她远去了,剩下的,只有冷涩的流年。
——除了与那人相伴的时日。
“是啊花葬姐,你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国事,你应该多多留意嘛!”枫别雨埋怨道。
“我也想要多多留意啊。”花葬喟然长叹,她岂是不关心国事?在那人身边十年,她是完全与世隔绝的。之后在长安隐居的十年,她却只顾得捕捉关于未央街的讯息了,到头来,却是什么也不曾得知。从来不存在的未央街,连不上的事件。
“北归尘是如何登基的?”她突然问。
女子们都有些为难,炽月挑眉,“为何突然问这个?”
“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罢了。”
“陛下的登基,”炽月略略思索道,“要从长念皇后说起,弘安三十八年,先帝流光重病不起,也是,自二十年前风荷苑失火一事起,流光帝就一直抱恙,三十八年冬,先帝病重,弥留之际低唤清潋皇妃以及归尘皇子之名,长念皇后不忍,隧张皇榜于帝都,找寻与归尘皇子相似之人,到底天下为大,长念皇后果然找到了与归尘皇子眉眼极为相似的人,就是现在的陛下。”
“有没有可能,”花葬眼底涌上墨色,“或许如今的陛下就是二十年前的归尘皇子?”
“没有可能,”炽月摇头,“风荷苑虽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但是那场大火是诸多宫人有目共睹的,他们确实看到了清潋皇妃一身火衣,护着归尘皇子,直到最后都倒在烈焰之中。”
“……都只是看着么?”花葬眸中墨色又深了几分,“没有人救火么?”
女子们忽然沉默,细细的雪落了下来,掩着素白的梅花,寂寂无声。
“史书上可是记载那场大火是无意之为?”花葬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略带讽刺地问道。
仍是沉默。
枫别雨突然出声,“花葬姐,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况且那掌灯宫女也已被长念皇后赐死,死无对证,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
“哦,是么。”花葬突然颓了心,“这就是所谓的人性么,无疾无苦的永寿,竟连一点人情也是没有的。”
“花葬姐,不是这样啊,”枫别雨嘟囔,“你不能这样看永寿啊。宫人们既然入宫,性命都是在别人手中的,太多身不由己嘛。”
“既入深宫,万事小心。”炽月蹙眉道,“祸从口出。”
“是我来错了罢,”花葬低低道,“何为世间冷暖。”
话出,即是良久的沉默。
满园的雪色映着女子们的寂寞,深深浅浅地氤氲在重门深院之中,难以洗掉的苍冷,何以致温暖。
“花葬。”男子低沉带着细微笑意的声音凉凉响起。
大雪忽然疯狂而下,万千乱红纷扬。
梅花骤然盛开地犹如多年前的记忆。
花葬怔怔抬眸。
只一眼,即流离了不清的纠缠。
他的衣上开满了妖冶的红花,身后,是大片大片炽烈的火焰。
朵朵素银点缀在他的发上眉间,倾世的男子。
是时光终于肯眷顾她了么,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岁月隔着雪雾杳然地看不清眉目,但是那还是那人风华呵,不变的容颜,深深烙在她的眼里心上。
天地寂静,唯有乱雪,间以红花。
只有她和他。
那一瞬她的心里溯过了亿万年的洪荒,她温柔地唤他,带着悲戚,
“薄情。”
那人眸中漾开一丝细微的波动,旋即恢复平静,掩了上万年的冷寂入骨。
那人就那样看着她,眉眼清晰地竟不似真实。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人在长安雪中这样看着她,只是,那目光太过清冷,带着洞穿红尘百态的淡然如水。
而那人的目光,氲着微笑,掩着哀凉,缠着悲伤。
谁人抚琴流年诀,诀别瞬息浮生雪。
那人轻启了薄唇,喑哑的声音里尽是温柔肆意,却又分明是生生的绝意,“花葬,人间岂有冷暖。”
她忍住眼框的酸疼,“既然人间无冷暖,为何令我蹉跎此间?”
有滚烫自眼中滚落,灼伤那人的眼。
薄情凉凉笑了,“若不经历这些,你又如何能埋葬执念。”
“那么你呢?”花葬的泪大颗大颗落下,“你岂能忍心我如此?”她自嘲地笑了,“也是,你本薄情,岂能怜我?何况你早说过那句话,只是我太不知好歹。”
“我说过的话……”那人笑得悲伤肆意,“我自己都不愿再记起呢。”他拂去衣上落雪,“花葬,你究竟执念是有多深呢……”他低了声去,“珠沙,放过她罢……”
花葬的眉间沾了细雪,月华一样的清冽。
男子低低叹了气,翩然落地,宛如惊鸿,他轻揽她入怀,抬指拭去她眉间雪,动作间尽是温柔的苍冷。
她迷离着潮湿的眼,她唤他,声音迷醉,“薄情,薄情。”
他臂间又用了几分力,似要拥抱他毕生的信仰。
她不知,当她的泪滚落之时,大雪被烫伤,那人,也已百孔千疮。
“花葬,别再哭。”
她闭眼,那人眸中掠过不忍,修长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眉睫,雪光闪动,今日之事,她再不会记得。
她沉沉睡去,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很累了。
轻抬指,他的身后已是茫茫的弱水和杳杳的青山。
他疲倦地似柯上木叶,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离枝头,归入春泥。
然而白衣优雅倨傲地伫立在天地皓月中,纷以素雪,扬以红花。
——他不肯倒下,颜倾六界的男子,又怎可如此轻易服输。
他的眸中是浅浅的笑意和深深的悲伤,万种风情,尽在其中。
“薄情,我早说过,爱惜你自己。”慵懒苍凉的声音自彼岸传来。
那人没有回眸,“我不记得了。”
眸若青玉的男子缓缓移步过来,如那人那般的高贵优雅。
无心叹息,“你还是那样做了。”
那人唇角绽出烈艳的红花,“此局,我不放心。”
“无关风月,”无心看他,“何以如此。”
“是呢,”那人笑得悲怆,“我所布之局,又有何纰漏。”
无心却转移了话题,他蹙了修眉,“薄情,你累么。”
男子的笑意逐渐褪去,他迤逦行至花海之中,背影挺直。
良久,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响起,
“从未。”
红花在风中散将开来,凄迷的悲伤。
“……不累便好。”无心沉声。
薄情,若你累了,自有我偿你一世清欢。
“无心,”男子凉凉开了口,“你看,月光,冥界的月光变暗了,冷了。”
无心移开眸子,嗓音喑哑,“薄情,”他踏了红花,衣角碎了大片银华,“薄情,别看。”
花海中的男子背影修长挺秀,他笔直地站在长风中,白色的发带忽然脱落,泻了三千青丝。
“无心啊,何以慰寂寥呢……”
无心缓缓走过去,俯身拾了花上发带,哑声道,“有我。”
男子淡淡笑了,眉目流转间足以倾倒众生,“多谢呢。”
奈何桥上的老妇漠然地望着弱水岸。
“婆婆定是生气了。”
无心没有接话,他的青衣如玉,身形同样挺拔,他站在那人身后,目光越过那人肩头,望着远处的山。
月光破碎,大雪流离,红花暗淡,铜铃忽起,青灯肆燃。
白衣男子微微有点失神,他伸出修长、如瓷的手,指节轻轻移至眼前。风情潋滟的双眸里流转着悲伤的光芒,惹了满川的红花。
“无心,胸口处撕裂一样的疼——是什么?”
半晌,无心低低道,“是执念。”
“执念呢,”男子凤眸上挑,不掩优雅,“知我者,莫若于你。”
“看到了么。”无心忽然问。
那人闲闲拂了脸际墨发,声音中尽是苍凉的笑意,“是流年诀。它竟然捕捉到了她的气息。”
“隔了亿万年,却依然如此执着。”无心抽出青玉箫,“怪不得那丫头也是这样。”
那人白衣拂却,一把古琴浮于半空,他悲伤地笑了,身形一转,白衣在长风里起舞,尽是优雅。
古琴缓缓落下,他坐在了红花海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琴弦上,随时准备起弦一场风雅。
琴面古拙典雅,焦尾雕花。
白花忽然在他手腕上妖冶地似前尘旧事。
按弹得音,第一声古意自他指尖溢出时,又有一管清冽的哀凉和了进来。
月光突然变得明亮,大雪骤停,红花瞬间萎谢,只剩了一地一地的残枝。
“亿万年了,你终于来了。”那人扬起唇角。
无心撤去了青玉箫,眸光复杂。
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弱水上凌波而来,弱水何其烈,却半点也伤不了她,甚至连她的绣鞋也没有溅湿。
她微微颔首,迤逦而来,落步无声。
她抬眸,女子的温婉清丽瞬间摄住了男子心神,她轻轻道,“忘川?”
良久,又一声古拙响起,男子笑着,“冥界之主薄情。”
那一声碎了女子眸中的悲伤,“……薄情?”她仍是轻轻地道,“多少年了。”
“你流离世间,”男子淡淡道,“上万年。离开那人,亿万年了。”
“是么。”女子不改温婉,“我只是一缕执念罢,是他安排的罢。”
“是,”男子的笑意在月光中透明地令人心惊,“你是一缕执念,是我的执念呢。”
“是他的意思罢,”女子声音轻柔,“他竟然会选择你来渡我呢……”
“天意罢了,”男子笑着叹息,脊背挺直,“你我都无从逃开。珠沙,放下罢,你太悲伤。”
“不。”她摇头,表情认真,执着,竟让他心中一阵抽痛,“薄情,你不会懂……你无法渡我。”
“焉知呢。”男子仍是笑着,眸中透着哀凉,“你在这里——”他抬手,一串白花在他腕间盛开如记忆。
她目光接触到它,眉目间瞬间涌上苍凉,就像是经年的伤,再次被横刀切开,血污狼籍。
她慢慢抚上心口,清丽绝世的容颜上尽是悲怆,然而她眸却亮如月光,晕着素华,没有一滴眼泪。
那人指尖不动声色地抖了抖,他微微蹙了眉,沉声唤道,“无心。”
青衣男子抱臂走上前来,微微点头,箫音再起,大雪疯狂落下。
女子轻启朱唇,声音温婉,悲伤,苍凉,“忘川,忘川……”
远远地伫立着一袭素衣,朦胧地看不真切,他的指尖开着一朵红花。
“珠沙,回去罢。”薄情对她露出悲伤的微笑,“那人也想你回去呢。冥界已然轮回,你又何必留恋呢。”
她慢慢地靠近薄情,裙踞拂过地上残花。
薄情凤眸流转,看着她笑。
她温柔地俯下身形,曳地长裙开出白色的花,她颤抖着指尖,触上他腕间白花,“珠沙……”
白花倏忽泣泪。
薄情仍是笑着,掩不住凉意,“珠沙,回来罢。”
他的声音温柔沙哑,带着致命的诱惑。
良久,珠沙缓而坚定地摇头,她优雅站起,没有再看薄情一眼,“除非他出现,否则,我不会回去。”
薄情凉凉笑道,“他早已轮回。”
“那我便等他回来。”
“这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呢,”男子拨弄着古琴,“你又如何等得到他。”
“一直一直等。”
薄情再无对答,古琴与青玉箫同时止音,无心看了珠沙一眼,没了流年诀的依托,女子逐渐透明,直至再次消失在漫天的飞雪里。
薄情起身,笑道,“她不肯回来呢。”
一道低沉自那袭素衣伫立处传了来,“她会回去的。”
薄情淡淡笑着吐出两字,“忘川。”
素衣褪去。
或许,那袭素衣,只是流年诀自己创造出的意象。
又或许,是从未存在的。
月光再次冷了,暗了,雪大了。
然而那些红花,却还没有再开。
是要等一千年以后罢,等这场罪孽彻底地过去。
等所有的执念,烟消云散。
------题外话------
薄情终于抱了花葬,T^T,我的薄情T^T珠沙终于出现了,还有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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