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恋长安雪

第二十三章:归尘何归尘


二十三°归尘何归尘
    华胥。
    十里擒梅林。
    青色的墓碑覆满潮湿的回忆,一身缟素的女子跪在墓碑旁,素手万般眷恋地抚过石碑湿凉的表面。
    “我知道我杀不了那人了。”她的眼神悲戚。
    “我甚至,连那人的容颜都未曾见过。”
    “也许当日陛下与花葬姐说的话,都是对的罢。”
    “仇恨,不是使自己强大的理由。但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是么。”
    “是我错了。”她低低敛了眸,“是我害了陛下。可他不是你的良人。他说,他早已心有所属。你又为何执着。”
    “我怎么就信了公子孤息。”
    “别怕,我就来陪你。”
    “杀不了那人,我就陪你黄泉碧落,一起说此生因缘错。”
    “只是,从此,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人把你记起?”
    “不会有了。”突然有女子冷淡的声音响起。
    枫别雨没有回头,“炽月姐,我就来陪你。”
    她起身,“你果然来了。”
    女子冷冷道,“我不杀你,自有人取你的命。”
    “为什么。”她的声音凉寂。
    “我说过,”紫衣依然冷若冰霜,“那人杀人,从来没有理由。”
    “炽月姐也是被你口中的那人所杀吧,”她淡淡道,“也是没有理由罢?”
    紫衣不语。
    枫别雨又道,“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本想亲手杀了那人,却连那人面都未曾见过。如此死去,我岂能甘心。”
    “你很快,”女子道,“就会见到他了。”
    枫别雨回眸。
    “记住,不要有太重的执念。”女子冷定道。
    “这是何意?”枫别雨皱眉。
    “若你还想转生,”紫衣祭出了此生剑,“最好不要有执念。”
    否则,就是炽月一样的下场。
    魂落弱水,永不超生。
    “你是在帮我?”枫别雨反问。
    “我从来不帮任何人。”紫衣冷冷皱眉。
    “为何告诉我这些?”
    “不想你死得太惨。”
    枫别雨哀哀笑了笑,再次蹲下身去,“心都已经死了,还会在乎别的么。”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紫衣不解。
    “你不会明白的。”枫别雨凉凉道。
    “还是说,你……”紫衣有点不能理解。
    枫别雨摇头,“不。她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紫衣默然。
    枫别雨闭眸,“你还不动手么,晚了那人可不会放过你呢。”
    紫衣凝眸,“你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枫别雨笑道,“还是说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子母蛊?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竟糊涂了,你是那人身边的人,你又怎会不知。”
    紫衣道,“我也是刚刚醒悟。”
    “动手罢。”
    “此生剑不会让你有痛觉。”紫衣恢复了冷淡。
    “嗯。”她淡淡应声。
    紫色的剑气凌厉划过,女子伏在了墓碑上,唇角开出了世间最明媚的微笑。
    炽月姐,我来了。
    紫衣转身,正欲离去,却听身后有人说,
    多谢姑娘。
    她的眼眶不觉一红。
    白梅纷落。
    她收了剑,身形消失在漫天的雪中。
    倏忽有红花四起。
    白衣的男子撑着竹伞,踏雪而来,眉目间风情流离。
    他看着墓碑前的女子,轻启了薄凉的唇,“二十四桥,枫别雨。”
    他腕间白花美艳无双。
    永寿,帝都。
    男子眉宇间尽是君王的尊贵与轩昂,明黄色的衣袍上龙纹重重,更添他君临天下的恣意与霸气。
    “仪式开始之前,朕有一事,想要请求公子孤息。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陛下但讲无妨。”孤息拱手。
    北归尘眼角斜飞,“朕曾听闻,在朕还很小的时候,公子孤息曾为清潋皇妃所局风荷苑题词,公子,可还记得此事?”
    孤息笑道,“确有此事。那是弘安二十四年的事了,我还记得是先帝流光亲自为清潋皇妃挂上那牌匾。”
    “大胆!陛下面前,你这平民也敢以‘我’自称?”立即有宫人斥责道。
    孤息勾唇淡笑。
    “四大公子经六朝,也岂是你这小小奴才可呼使的?”玉冠束发的男子道。
    正是寄晚书。
    “这位公子说得甚是有理,小小一宫人都可以对四大公子呼斥,那这可是打我四大公子的脸了!”寂息冷冷道。
    宫人立即伏地,“奴才该死,奴才并无此意,大人明鉴。”
    寄晚书略抬手。
    宫人起身,偷看了一眼四大公子所在方向,却直直对上一道如雪的目光,说不上冰寒,但是清冷异常。
    宫人忙垂眸。
    北归尘眸中闪过一丝暗沉,“能记得弘安二十四年的事,公子记忆过人。”
    “陛下过奖。”孤息笑得风轻云淡。
    “今日,朕也想求得公子一块牌匾,公子意下如何?”
    “既是陛下吩咐,”孤息仍是笑着,“我自当尽力。”
    “好!”北归尘恣意地笑,花葬方才到了灵台,便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了,说不出的霸气,仿佛又回到最初的相见那刹。
    最初,最初。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是不知陛下此次想要什么题词?”孤息再次笑问。
    “烦请公子以‘狂华’入字,可好?”
    狂华,花葬心下一颤。
    “天际狂华炽月,”孤息笑道,“定不负陛下期望。”
    北归尘眸底涌上墨色,他很快将它压制了下去,“来人!笔墨伺候!”
    “是。”
    宫人们呈上了紫檀木的空白牌匾以及狼毫浓墨。
    “公子请。”
    孤息笑着点头,墨绿长衫一甩,移步到案前。
    他微微蹙眉,提笔斟酌,日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打在他身上,他修长的眉,他墨色的眸,他微薄的唇。
    这个男子,五官俊挺,轮廓分明,尽是英气。
    花葬有点痴怔,她记得她好似在哪里见过他。
    似乎又有点点的柳絮飘了开来。
    执扇的男子笑着道,你知道么,你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
    是谁……?
    她记起那日泛舟湖中,坐拥江山的男子也这样对她说,你很像一个人。
    那几页弘安志又浮现在眼前。
    她蓦然抓紧了身侧的衣裙。
    男子挽袖,饱蘸了墨汁的狼毫略略一转,苍劲的字体登时浮现于牌匾之上。
    狂华二字成形,字字锋芒,尽是恣肆洒脱,浑然的奔放不羁蕴含其中。
    花葬正沉浸于思索中,忽闻众人惊呼,“陛下!陛下!”
    花葬骤然抬眸。
    北归尘忽然吐血倒地。
    几乎是同时,灵台上忽然长满了红色的花,一朵一朵,舒展着花瓣,像是向苍天祈祷的手掌。
    没有人知道,在宫城禁地,那个唤做狂华的地方,那些满地的残枝,突然鲜活起来,开出妖异的花。
    如果,如果这些花真的能令苍天听到它们的祈祷,那么,就让它们对上天说,他愿意,以一生,换她百载清澄,以一命,偿那人那年使他火海逃生。
    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但他还是笑了。
    花葬,回去罢,回去长安,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总是听你说起长安的雪,它应是极美的罢。
    只是,这长安雪,不知它比起那年初遇时的那一场,又何如?
    那人,他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他早该想到他今日的下场,可他无悔,因了曾于红花禁地偷窥的流年诀,他也该以今日来偿还了。
    这很好,他解脱了。
    二十一年日夜不休的业火,终于可以寂灭了。
    他终于可以说,他解脱了。
    没有仇恨。
    没有霸业。
    没有浮名。
    不再孤冷。
    母妃会原谅他的罢。
    他这样想。
    之前的那些算计,其实到最后,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无比的轻松。
    冥冥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彼岸。
    他伸出手,努力想要触摸那一方青山连绵。
    他终于连心都不再跳动。
    听闻彼岸是灵魂最后的归途,只要踏上那方红花艳烈,前尘牵扯,即轰然如烟,消散。
    若是他踏上彼岸,花火瞬间燃亮他双眸那刹,他会不会看见那个白衣优雅的男子风情地伫立在红花丛中。
    倘若真是如此,他会说,薄情,我解脱了。
    我不想杀你了。
    你,也不会输了。
    此场赌局,到此为止罢。
    这些,就够了。
    寄晚书疾步上前,赶在北归尘倒地前一刹将他扶在怀中,“陛下!来人!传御医!”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孤息缓缓搁下笔,“陛下,匾已成。”
    寂息皱眉。
    淡紫长衫的男子容颜若雪,“不是他。”语毕,男子轻轻咳了两声。
    均息眸光淡然如水。
    “等等。”女子冷静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花葬一袭素衣,迤逦而近,她俯身,轻轻道,“归尘,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么。”
    寄晚书恭谨而疏离地道,“无须叨扰姑娘。”
    花葬看了一眼寄晚书,“陛下已殁。”她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灵台。
    寄晚书皱眉,“请姑娘注意言辞。”
    花葬突然笑了,那样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悲戚,“我注意言辞?你们这些人,也不看清楚!北归尘已经没有心跳了!天子已殁,一群所谓的忠臣却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永远都只是一句传御医!”
    “请姑娘冷静。”寄晚书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来人,拖出去!”突然有男子低沉不乏磁性的声音传来。
    男子红衣流纹,墨瞳黑发。
    尽是风华。
    群臣面面相觑,回过神后皆叩首,“恭迎国师!”
    寄晚书眸色暗沉,“臣——恭迎国师。”
    (国师梨落者,桐州人也。弘安建国后,明珠帝躬请于桐州,不就。帝再请,经熟虑,明日乃就。
    相传国师极具治国之才,通天下之事,又怀兼济天下之心,能文能武,又颇通音律,实乃全才。
    无人知国师经几朝,国师先后辅佐明珠,流光,流光帝逝世后,国师身披缟素,静跪于皇城三日,如石如山,任雨打风吹,不为所动。三日后,国师悄然无踪。市井传国师乃隐于桐州无欲山,百姓闻之,俱惊,赴无欲,请国师归,未果,泣下而还。
    国师虽经数朝,风华犹不改,似四大公子者。——《弘安志。国师列传。梨落传》)
    见男子,禁卫颔首,至灵台,欲拖花葬下去。
    花葬冷冷看着禁卫,“我自己会走。”
    寄晚书皱眉,“这位姑娘是陛下亲近之人,国师三思。”
    男子点头,上前,“既是陛下敬重之人,本座自当慎重。”
    禁卫退去。
    寄晚书道,“当务之急乃查看陛下情形,国师……”
    “不必了。”男子拂袖,“归尘帝已殁,准备后事罢。”
    “国师!”寄晚书拱手,口气无丝毫波动。
    “请国师慎重!”群臣高呼。
    男子凌厉一笑,大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诸位卿家告诉本座该如何?”
    “这……”群臣哑口无言。
    寄晚书颔首。
    花葬冷冷道,“早告诉过你们北归尘已经死了,就算他没事,你们这样磨磨蹭蹭,恐怕,他也没命了罢!”
    男子看了一眼花葬,“送这位姑娘回长安!”
    寄晚书只得领命,“是。”
    一旁宫人立即上前,将北归尘从灵台上抬回清心殿。
    寄晚书拱手,“姑娘,请随在下走一步。”
    花葬看他,“他死前都没有交代过你什么么?”
    “没有。”
    花葬低低道,“小女子甚是佩服禁卫首领您这般的冷静沉着呢。只是可惜了陛下对您的敬重。”
    寄晚书略颔首,“姑娘请。”
    花葬转眸看了一眼红衣男子,旋即大步走远。
    寄晚书拱手道,“臣,告退。”
    男子笑着点头。
    他二人离去后,男子才转身看向那一群仍跪在地上的大臣。
    四大公子齐刷刷地立在树荫下……
    男子走了过去,“公子,别来无恙啊。”
    “梨落国师。”孤息拱手笑道。
    梨落亦是笑着,“多年未见,四大公子风华犹似当年。”
    “国师谬赞。”寂息冷冷道,“我四人怎及国师风华。”
    “寂息,”均息清冷开口,“瞬息身体欠安,你随他先行回去,我与孤息稍后离开。”
    “怎么,”梨落笑道,“我才刚与诸位公子碰面,均息你却要他二人离开,是在嫌弃我么。”
    均息若无其事地拂去肩上落花。
    寂息冷冷瞥了一眼梨落,“瞬息,跟我回去。”
    男子容颜若雪,微微咳了两声,水意涟涟的双眸中晕着淡淡的笑意,“嗯。”
    群臣开始额上冒汗,“国师,老臣体力不支,国师……”
    “哦,”梨落仿佛才反应过来,立即回身道,“众卿家平身罢。本座今日穿了这红衣,是不是吓着众卿家了?难怪众卿家如此吞吐跪了这半天才说。”男子略略感伤,“自本座离开永寿也有二十九年了,难为众卿还记得本座。”
    那是因为我们普遍长寿……群臣暗暗吐槽。
    “老者未去,新者未添,”孤息道,“帝都的大臣一直都是这些人罢,永寿是时候该广招贤才了。”
    “公子言之有理,”梨落道,“我此次回帝都,正有此意。”
    “国师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孤息闲闲把玩着一支毛笔。
    梨落眸色暗了暗,转头道,“你们退下罢。”
    “可是陛下之事……”群臣语梗。
    “陛下命不该绝,”梨落脸色凌厉,“都退下罢。”
    “是。”群臣纷纷告退。
    孤息笑着看群臣走尽,乃道,“国师似有话要讲?”
    梨落轻轻一笑,逼近身来,“公子可知为何陛下命不该绝?”
    “就算知道,这又与我何干?与国师何干?”孤息笑道。
    梨落负手,“均息?”
    均息清清冷冷道,“国师有话但讲无妨。”
    “果然是公子均息,”梨落道,“话无多余。”
    孤息:“均息话多不多与你何干?”
    梨落:“莫非与你有干?”
    孤息:“我可没说。”
    梨落:“我也没说。”
    孤息:“你言下之意正是如此。”
    梨落:“哈?你是说我多管闲事?”
    孤息:“再见。”
    梨落:“站住。”
    孤息:“国师这是要以权制人?”
    梨落:“我可没说。”
    孤息:“国师言下之意正是如此。”
    梨落:“哈?你是说我在摆架子?”
    孤息:“再见。”
    梨落:“站住。”
    孤息:“你看。”
    ……无限死循环。
    均息平静地看了他二人一眼。
    (均息心声:常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孤息:公子你思想超前了。
    均息:嗯?没注意。
    孤息:……)
    孤息缓了过来,“国师还是有话请讲罢。”
    梨落似是并不着急此话题,“你如何看?”
    这哪是不着急,这分明是直奔主题好么!
    孤息更是不着急此话题,“陛下向我求得二字,国师以为如何?”
    梨落看都没看,“天际狂华炽月。”
    均息道,“国师之意,此事与我四大公子有关?”
    梨落点头,“虽不是直接相关,可公子敢说与你无关么?”
    “公子并未参与此事。”孤息暗了双眸。
    均息抬手,眸光清寂,“国师晓天下之事,四大公子所知,国师皆无不知。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告诉国师,陛下虽死,可如国师所言,他命不该绝,自有人替他续命。”
    “古来万事,皆是一一相抵,公子认为若是陛下苏醒,需何物相抵?”梨落笑问。
    “拿什么相抵,”孤息道,“那就要看替他续命的人如何了!”
    “所言极是,”梨落道,“只是这场赌局,最后,会是谁输谁赢?”
    孤息拱手,“国师多想了。”
    “我想,你现在一定知道了为何你还未出手,陛下便已身亡的原因?”
    “国师既知,何须再提。”均息淡寂道,“只是徒添烦扰罢了。”
    梨落道,“我不怕烦扰。”
    “那么,国师究竟想说什么?”孤息笑道。
    “因为那人想要杀北归尘,所以枫别雨死了。因为那人想要赢此局,所以北归尘才会死。”梨落如是道。
    “你错了。”孤息笑道。
    “错?”梨落反问,“我岂会错?”
    “因为那人本意是不留孤息。”均息淡淡开口。
    “没错,北归尘的死,既是自愿,亦是必然。因为他介入了此局,妨碍了那人,所以他才会死。”孤息道,“而我,则是与那人下赌局的代价。”
    梨落道,“不可能。北归尘的死怎会是自愿?”
    “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禁忌罢。”均息淡淡闭眸。
    “公子何出此言?”梨落问道。
    “因为北归尘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孤息笑道。
    “长安花葬?”梨落问。
    “梨落啊,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孤息笑着,“你有兼济天下的大爱,却无儿女情长的小爱,你不懂人间情爱,又怎会明白这一切?怎会看透这场赌局?”
    “果真如此么。”梨落微微失神,“我以为我已经看的很透,我以为天下之事我皆可运筹帷幄,却,连这场赌局,都未看透?”
    “知天下,不是好事啊。”孤息拍了拍他的肩,“知道太多别人的事,又有何益处?况且若是知道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那岂不是更痛苦?”
    梨落抬眸。
    “浮生本一梦。”均息口吻清寂,树荫下男子的白衣更显绝尘,清冷,疏离,却又令人沦陷。
    “所以,”孤息道,“何必太纠结于事情的脉络走向。”
    “尽人事,听天命?”梨落问。
    “那就看国师如何理解了。”孤息笑道。
    男子微微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好看,“梨落受教了。多谢二位公子今日指点。”
    均息淡淡点头。
    “我想知道,”孤息道,“国师遣花葬回长安是何意?”
    梨落笑了,“你果然还是有迷惑之处。遣花葬回长安,是陛下的意思。”
    “你二人何时……?”
    “公子以为?”
    “竟是我糊涂了,”孤息笑道,“看来今日之事,国师早有预料,这一切,都只是国师在演戏罢?”
    “不全是,”梨落摇头,“最起码与你二人的那番对话不是在演戏。”
    “国师好谋略。”
    “公子过奖。”
    “多年未见,国师可否愿陪在下饮一杯?顺便讨论一下这场赌局?”
    “喝酒是没问题。不过你放心,花葬无论在何地,只要她对陛下还有感情,她就一定会设法见到那人,公子的赌局,依然会向前运转。”梨落笑道。
    “国师知道这些,可北归尘却不知。”孤息微叹,“一个女子的真心,岂能说败就败?”
    “公子明理。”梨落道。
    二人渐行渐远。
    (啊喂!你俩忘了均息了!这位才是公子好么!国师你不要乱称呼啊喂!)
    白衣的男子眸光清寂地看了一眼清心殿的方向,旋即转身离去,白衣绝尘。
    有朵朵白梅落了下来。
    均息忽然停步,眸光看向青树翠蔓掩映下的亭阁。
    那里,立着两个人影,一抹青衣如玉,一抹,苍蓝似海。
    ------题外话------
    好久不见⊙▽⊙我爱梨落〒_〒我爱梨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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