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难忘

  “下车，我送你上去吧。”车子停下来之后，黎辛提醒她。
  “不用了，已经很晚了，你回家吧。”苏幕翎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一个人上去静一静，你路上小心。”
  “你一个人静一静？你想怎么静一静？”黎辛问她，“你是去静一静，还是去胡思乱想，你觉得我不知道？”
  “我……”苏幕翎无言以对，黎辛的确足够了解她，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爱胡思乱想，尤其是在今天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情况之下，她指不定怎么乱想。
  “行了，别让我再多说了，我送你上去，陪你呆一会儿，然后就回去。”黎辛为她解开安全带，朝着车门努了努嘴，“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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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翎蜷着腿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想象着战骋和靳汝在一起的样子，想他会不会像以前对她一样对靳汝，他会不会用吻她的力道吻靳汝，会不会和她一起过生日，会不会精心为她挑生日礼物。
  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她没有听清楚黎辛问她的话。
  “我就在你旁边坐着，你都能走神走成这样？”黎辛对她的表现无可奈何，“苏苏，你太在乎他了。”
  “我刚才没听清楚，要不然你再说一遍吧……”苏幕翎低低地对他说。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没听清楚就算了。”黎辛说，“不过，你记住，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得不到。所以，你还是把心放宽吧。”
  “那……你对颜尤也是这样么？”苏幕翎问他，“你已经和她结婚了，还有什么得到得不到的。”
  “我们是结婚了。”黎辛笑，“但是，你能想象我老婆每天在我怀里叫别人名字，背着我去和别人见面，和别人上`床，我是怎么样的感觉么？”
  “她……”
  不等苏幕翎质疑，黎辛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个别人，还是我表弟。”
  “我发现我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苏幕翎也很同情黎辛，因为她是看着黎辛和颜尤结婚到现在一路走来的，开始的时候黎辛对她有多在乎，现在就有多无所谓。
  一个人如果受伤害的次数太多，最后就会麻木，然后，赋予自己伤害的人，也开始变得不再重要。
  “已经准备和她离婚了。”黎辛摸摸她的头，“苏苏，等我和她离婚了，你和我在一起吧。”
  “……你别闹了。”苏幕翎摇了摇头，“我宁愿和颜颐在一起，也不要跟你，别人会以为我是第三者。”
  黎辛听完她的话，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唔，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和颜颐在一起多好，一棵树上吊死不是个好习惯。”
  “……我试试吧。”苏幕翎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给出了他回答：“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习惯除了他之外的人。我尽量试一试。”
  “你这话说得可真没出息。既然你都说了是习惯了，就是能改变的。只要习惯还没有变成本能，那就有得是改变的机会。”若不是今天晚上和她谈话，黎辛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说出来之后自己都有些感慨。
  如果有一天，他能把颜尤这个习惯改掉，那么，也算是一种解脱了。爱而不得，实在太过痛苦。
  黎辛陪苏幕翎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他走了之后苏幕翎也困了，累了一天，晚上又哭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连澡都没有洗，她就躺倒在床上睡着了。
  睡觉有时候是一种很好的疗伤方法，什么伤口和苦痛，在睡着的时候都没有疼的感觉，做一场好梦，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
  **
  第二天，江婉再见到苏幕翎的时候，她已经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了，这样大的反差，让江婉觉得，前一天哭得那么撕心裂肺的人根本不是她。
  “你……没事了？”江婉坐在她对面，试探性地问了她一句，“看你今天心情不错。”
  “嗯，是啊，心情不错。”苏幕翎笑着说：“我准备考博了，我们导师给我挑了英国的一所学校，这几天开始准备了。”
  “你要考博！？”江婉一听这个消息就激动了，“你不知道现在女博士好多都嫁不出去吗？”
  “那是我们国家的情况，在国外应该不会这样的。”苏幕翎说，“如果能考中的话，我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就因为战骋吗？”江婉恨铁不成钢，“就算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不用用考博这种事情来逼自己忘记他吧？你爸妈同意吗？还有……黎辛同意吗？”
  “我不是因为他。”苏幕翎和她解释道：“我准备和颜颐在一起了，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走，那以后我和他一起留在那边就好了。”
  “苏苏，如果你真的能忘了战骋，那这个选择是不错，我会支持你。”江婉顿了顿，“但是如果你是因为想忘记战骋才这么做，我真的不能认同你。”
  “……”苏幕翎被她说得无言以对，慢慢地低下了头。
  还好这个时候颜颐过来了，才将她从窘境中救出来，今天是苏幕翎主动约颜颐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他自己要跟他在一起。
  “哎，江婉也在啊。”颜颐很自然地坐到了苏幕翎旁边，然后笑着和江婉打了个招呼。
  老实说颜颐的长相一点儿都不比战骋差，只不过是比他少了些气质在。江婉看着他，觉得他和苏幕翎在一起，也还算得上般配。
  至少他能照顾她，不会像战骋一样平白无故地丢下她那么久。
  三个人刚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苏幕翎看见江婉脸上的笑倏地凝固住，刚想问她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已经站到了他们旁边。
  战迟的目光在苏幕翎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旁若无人地问江婉；“她就是让我二哥要死要活的人？”
  “关你屁事。”江婉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哦，对。”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战迟，“我是过来找你的。”
  “婉婉，他是……？”苏幕翎刚才听到他说‘二哥’，就觉得这个男人和战骋有关系，但是她之前没有见过战骋的兄弟们，也不能判断。
  “苏苏我先走了，你和颜颐聊吧。”江婉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拉着战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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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说吧。”江婉离开后，颜颐开口了，“怎么今天约我出来了？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么？”
  “我、我想听一次黎辛的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导致苏幕翎说话的时候有些期期艾艾，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关系，颜颐还是能听得懂。
  果然，听完她说这句话，颜颐就已经有些兴奋了，但他还是按捺着，继续问她：“你要听黎辛的什么话？”
  “就是……让我和你在一起这句。”苏幕翎顿了顿，“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让我想清楚了很多。”
  “你和我在一起，我当然是求之不得。”颜颐目光灼灼，“但是，你介不介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想清楚了？我得过去感谢感谢当事人。”
  “我不想隐瞒你，那样对你不公平。”苏幕翎对他解释，“我等了三年的人，现在有了未婚妻，他们已经准备订婚了。我不想再守在过去，他能开始新的生活，我也可以。所以……”
  “所以你来找我了。”颜颐接过她的话，然后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对她说：“我还是很庆幸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苏苏，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忘记他。”
  “……谢谢你。”苏幕翎和他道谢，“不过，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说。”
  “……我准备考博了。”苏幕翎看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在国内念，你眼睛别瞪那么大啊。”
  “你不知道女博士很难找男朋友么？”颜颐笑着逗她：“所以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你才找上我的吧？可是我还没想过我的女朋友比我学历高……出去之后这不是让我抬不起头来么？”
  “我不想太早工作，所以才考的。”苏幕翎说，“不过念出来确实是有点儿老了，但是我还是想念啊。”
  “你还是不要念了吧。”颜颐劝她，“女孩子念太多书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啊，这个再说吧，反正我还有大半年才毕业。”苏幕翎转移话题。
  “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颜颐倒也没再继续说。
  “嗯，走吧。”既然决定要和他在一起，自然是要在方方面面都接受他，苏幕翎对这种事情一直持有比较严肃的态度，就算她对颜颐暂时没有感情，也不会觉得他对自己好就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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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靳汝准备什么时候办订婚？”战骋刚到了战弦的办公室，他就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靳汝倒是没有催过他这种事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听他的，男人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女人对他们的顺从，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被摆在最高处。
  “现在还太早。”战骋想了想，“等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吧。”
  “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怪。”战弦看着他，“所以，之前大学时候的女朋友现在是彻底不要了？”
  “是她不要我了。”战骋无所谓地笑笑，“现在，被甩的是我。”
  “你不想提那咱就不说这事儿了。不过既然你决定了和靳汝在一起，就别再想之前的事情了，好好对她。听见了没？”
  “大哥，我觉得你快成情感专家了。”
  “……我本来就是。”战弦很坦然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