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之人

第24章


本是不该问这些,师父若是……
  襄墨阳忽然又打断她,抬眼看向院子外面,提醒:“人来了。”
  青杳杳还没反应过来襄墨阳说的是什么,便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太子长琴正微笑的站在门外看着她。
  襄墨阳站了起来:“封印之事还需等到晚间。”再顺手把酒提起来,头也不回道:“这酒我就先带走了。你们晚上自己去那里就好。”
  看着襄墨阳离开,青杳杳捧着脸,手指敲击脸颊,悠悠的,挫败的叹了口气。
  “这些是你做的?”走到她身后,太子长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饭菜。
  青杳杳叹气,回头对他诉苦:“本来想打算套师父的话的。”她腾出一只手绕头发,瘪了瘪嘴角:“不过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
  太子长琴明白了:“却是因为那绫罗姑娘?”
  她“恩”了一声,复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师父不肯说,我也不能三番四次的提,只得暂且对不住绫罗了,待我想到合适办法再行动。”顿了顿,又换了一只撑下巴,侧头看着他问:“诶,你说,我师父喜不喜欢绫罗?”
  “……”太子长琴沉默片刻,摇头:“我与绫罗姑娘未曾见过几面,不敢妄下定论,况且感情之事本就常理不可推测,外人如何得知?”
  青杳杳“哦”了一下,笑意盈盈,如今的看着他的眼睛如潋滟秋水。再没有之前所的藏匿与犹豫,只剩下毫无抑制眷恋,如浓得化不开的蜜糖:“我想也是。”她似有所指,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轻轻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太子长琴对着她的视线,手覆在她的脸颊,笑的温柔:“……此生能遇杳杳,是长琴之幸。”
  “师妹!”恰巧,有人一把推开门。太子长琴的手恰好还停在青杳杳脸上,门外的韩晏自然看到,目光游离了下,别开来,咳嗽道:“虽然不该再此时打搅你们……不过我们应该出去了。”
  青杳杳脸红了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转移话题:“天不是还没黑吗。”
  韩晏提步往前走:“道士越来越多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早点下去为好。”路上,他一边递避水珠,一边有心的躲着那些道士,一路都走僻静角落,不一会儿,便见着了站在岸边的襄墨阳。
  若说原先不知道太子长琴,青杳杳或许会听师父的话,解了封印便离开,然而如今既已知道,她必然会想尽办法,跟着一道下去。怎么说有一个外挂摆在面前,又有三人为之涉险。她怎么能一个人置身之外。
  四人租了一道船,划直湖中央时便弃了船跳入水中。
  手中拿了避水珠,周身的河水如被一把刀刃切断,所经之处便露出一道只供一人走的窄道来,水底平稳,人走在上边如履平地。
  襄墨阳一边走,一边交代:“听闻封印里面有一处地,若被卷入,则会陷入幻觉,或是往日噩梦或是心中执念,所以,我们若一旦踏入,需得知道,看见的一切都可能的假的,切不要被幻境所迷。”
  青杳杳点头,表示明白。
  韩晏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点什么,反正你呆着不能进去。”
  青杳杳不理他,眼睛四处转了下,发现已经都在一处奇怪的地方。周围立着青石柱子。边上缠了水草,看着还有些熟悉。
  只是到底哪里见过?她还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襄墨阳忽然不再往前走,沉声道:“到了。”
  眼前是一个通向深处的青石台阶,里面黑的看不到底,也不知到底这路有多长、
  青杳杳心中疙瘩一下,她想起这里了。
  分明是先前那个奇怪梦……还有,那个呼唤她的声音。
  然而现在站在外面却是静悄悄的,里面并未传出什么奇怪的声响。
  她努力侧耳倾听,但是除了河水流动,却再也听不见其他。一时之间有些奇怪,看了看台阶,有回头看了看石柱。一脸苦恼的模样。
  四人在外面站了好一阵子,才有襄墨阳带头往里走。门框有些矮,需要略微低头弯腰才过的去,青杳杳才迈出一个步子,手忽然被人牵住,太子长琴走在她前头,柔声道:“不怕。”
  青杳杳面上红了红,又握紧了他的手,感觉到有温暖透过掌心传入,竟也再不觉得周围的河水阴寒。
  即使,太子长琴似乎误会了什么……
  青杳杳本不打算解开这个误会,但很快又人替她说了:“她会怕?我可是听说她才学了一年的术法,就敢去找老虎精干架。”
  见韩晏如此不给面子说出来,青杳杳气的踢了他一脚,却被韩晏险险避开,又添油加醋道:“噢,不只老虎,黑熊你也找过。”补刀之后,朝襄墨阳求证:“是不是这样,师父?”
  青杳杳:“……”
  襄墨阳回头看了一眼,见青杳杳低着头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又挑眉笑的促狭:“自然。”他缓了口气,又回过头,慢悠悠的接到:“后来输了,找为师哭了半天,最后还是让阿绿给她上的药,虽然伤的不大,但是包的整个结实。”
  青杳杳:“……”记得那时候她刚刚学术法,定魂珠也与魂魄融合的不是很好,自然会受伤。后来她无论怎么打,都渐渐的看不见血了,所以后来就有了个对自己术法造诣很深的错觉。
  这委实是一个大大的错觉,只是她对一些术法免疫了而已。
  太子长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犹豫道:“……杳杳你的兴趣之一原来是找人切磋么。”
  ……如果她心血来潮找自己切磋,该不该答应?
  青杳杳立刻反驳,诚恳道:“哪里,哪里,那是年少无知的事情,后来我就在房里下下棋,绣绣花。”
  “对。”襄墨阳点头,对此表示认可。但是复又道:“下棋想尽办法悔子,明着都让为师一局让为师让十子八子。暗着不知换过几次。至于绣花么……他斟酌了下:“……比绫罗好些。”
  青杳杳气的快哭了:“不要说了……
  襄墨阳继续往前走,疑惑道:“为师不过说了实话,莫非是你心仪之人在这,你不好意思了?”顿了顿,他看起来又叹息扼腕:“可是你本来就是这样子,早知道晚知道有何区别。”
  青杳杳停在原地,扶额,看着襄墨阳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太子长琴也停了下来,柔声道:“……我从未想在你身上强加过什么。”。青杳杳放下揉眉心的手,忍不住抬起来看他。太子长琴拂过她的眉眼,微笑道:“杳杳只需像现在就已是极好的了。”
  青杳杳“恩”了一声,小声道:“……我以后会快点长大的。”
  “……不需要为我做任何改变。”他声音轻柔,落在心上,宛如拂过一片羽毛。顿了顿,忍了忍笑,他沉吟着:“……咳,毕竟揠苗助长,适得其反。”
  青杳杳的笑容僵住了,抽了抽眼角。
  太子长琴看着她,终于轻笑出声。
  “师妹,长琴,快跟上。”前头的韩晏似乎找到了什么,招了招扇子:“封印就在这里。”
  第十一章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石门,上面的纹路复杂繁琐,伸手触及又凹凸不平的纹路,锈迹斑驳。想是尘封已久。自从靠近石门以后,这一带再也没有看见任何鱼群,甚至也植物也无,只在脚下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碎石。
  青杳杳仰头看去,发现这石门高的看不见边际。不知有多沉重,若是把他强行推开,底下的水会不会顷刻一涌而出,如当时弱水一般,祸延岸际。
  她正站在门边思忖。便感觉到水底一整动荡,很快有个暴怒声音传来:“磨磨蹭蹭什么,还不推门!”
  其他人对着声音至若微闻,青杳杳才想提醒,周遭便是河水翻卷,甚至有股力量将声音都隔绝。无法抵抗这巨大的吸力,青杳杳被这水的推力一下子趴到了门上。慌乱之间,似乎摸到了什么机关。耳边传来砂石簌簌落下的声音,是这扇沉重的石门,被无形的一双手缓缓打开。然而却只打开一跳经供一人通过的小缝,便再无动作。
  青杳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石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
  这么容易就打开了么?
  眼前的三人似乎看着石门忽然的打开也有些吃惊,只是对方才的声音无动于衷,仿若真的只有青杳杳一人听到。石门里面里面晦明难辨,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动作。青杳杳小心的四处看了一圈,悄悄的提了提衣角,像是随时准备冲进那条缝隙。然后这个念头才起,忽然觉得衣服一紧,被人凌空提起。韩晏像提着一只猫一样提着她,叹息了一声:“就知道你要冲进去。”
  青杳杳挣扎:“放开我。”她指着眼前的石门,一本正经道:“我感觉到有人在呼唤我。”
  韩晏噗的一下大笑出来。啼笑皆非的看着她,正想调侃她几句,襄墨阳却若有所思的对着韩晏吩咐:“阿晏,放下她。”
  韩晏有些错愕,却还是提着青杳杳:“师父?”
  襄墨阳看了看石门,淡声道:“这里面指不定还有别的封印,带着她进去也好,到时小心些,只是杳儿在里面千万小心些,别走丢了。”
  襄墨阳既如此说,韩晏也不得不放了手。青杳杳连忙拍了拍裙子,退到太子长琴身后,离着他远远的。
  石门在他们踏入之后,便又是一整砂石簌簌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在缓慢合上。然而光亮却未被隔绝,里面的草木都发着莹莹的的蓝绿色的光,仔细看去,脚下竟然都是累累尸骨,因为零散的太厉害,也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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