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慢来

    度过了一个充实的寒假，池瀚和祁曼又开学了。
    两人去学校之前，在池瀚的强烈反对之下，池爸爸终于撤走了他俩身边的保镖。
    祁爸爸亦同。
    对即将来到的新学期，池瀚充满了期待。
    因为也不是第一次去学校报到了，所以这一次没有家长陪同。
    下了飞机后，与池瀚结伴来到学校，祁曼看着接送他俩的车子开往经管院，以为是要先送池瀚回寝室，心里也没什么疑问。
    谁知道最后车子在经管院女生寝室楼下停了。
    池瀚先下了车，绕到另外一边去给祁曼开车门：“你的新寝室到了，下车吧曼曼。”
    祁曼不明所以，满头问号地看向池瀚：“什么新寝室？”
    池瀚对着她神秘地一笑，伸手拉住祁曼，护着她下了车：“你上去了，就知道了。”
    祁曼还在云里雾里，但想着池瀚也不会害自己，就听从地随着他往经管院女生寝室楼走去。
    司机从车上拿下祁曼的行李，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寝室楼下，池瀚转身接过司机手里的拖杆箱，向寝室楼的宿管大妈打了个招呼：“阿姨，我帮女朋友搬行李上去，一会儿下来。”
    开学季，对于这样的事情宿管大妈是见怪不怪了。
    而且还是池瀚祁曼这样一对长得英俊漂亮的小情侣，大妈毫不犹豫就放行了：“欸，好的，你们上去吧！”
    池瀚应了一声，收了拖杆，拎起了祁曼的行李：“曼曼，我们走吧。”
    这回祁曼更懵了。
    亦步亦趋地跟在池瀚身后上楼梯，祁曼满腹狐疑地问：“池英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宿舍不是这儿啊，我住桃园那边的啊……”
    “没错！我怎么会把你住哪儿都搞错呢？”池瀚说着，扭头对祁曼咧嘴一笑，“你也别问了，这是个大大的surprise！到了寝室你就知道啦！”
    祁曼：“……哦。”
    ————
    爬了一楼爬二楼，爬完二楼是三楼。
    池瀚一口气没喘地爬到了五楼，终于停了。
    放下行李，拉出拉杆，池瀚转头对祁曼说：“前面，507，就是你新宿舍。”
    “呃……？”
    祁曼满头雾水。
    “走啦！”
    池瀚催促着，推着祁曼往走廊里面走去。
    祁曼心里直犯嘀咕，跟着池瀚一起走到了507门口。
    旧旧的黄色的木门上贴着寝室人员名单，“祁曼”两个字赫然在列。
    而跟在她名字后面的专业和班级，是——
    “数理金融1班”。
    数理金融一班，不就是池瀚所在的班级吗？
    祁曼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太够用了。
    这时候，池瀚敲了敲门，里面有女生问是谁，他又看了祁曼一眼，回答：“我是池瀚，我送祁曼过来。”
    这宿舍里住的都是数理金融1班的女生，她们是认识池瀚的。
    不一会儿，就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过来给开了门。
    往池瀚和祁曼这边看了一眼，那女生眯着眼睛一笑，特可亲地问池瀚：“池瀚，这就是你刚刚转到我们班的女朋友吧？”
    池瀚承认得可干脆：“是的，她就是祁曼……你们以后多多帮我照顾一下她。”
    “好嘞，包在我身上！就是……贿赂可不能少哦池瀚同学~”
    “小意思啦，我池瀚什么人1班的同学都知道的！”
    在池瀚和这女生你一句我一言地聊得正好，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祁曼突然开了口：“池瀚森，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
    小时候的全名从祁曼的嘴里说出来，池瀚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目光之中带着质问的意味，祁曼看着池瀚，又问：“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宿舍变成了这儿？”
    曼曼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池瀚心里开始慌。
    赶紧从自己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池瀚地给祁曼：“那个，我帮你把专业转到我们数理金融了，这学期你就是我们经管院的学生了……”
    看着祁曼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池瀚一紧张，说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你当初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第一志愿就是我们专业么？再说了你和我一个班也好啊，我们就不用学校两个方向来回跑，上课步调一致见面也方便，很好啊！还有我这个专业是大的王牌啊！以后读研的方向也多啊！出国也容易啊！还有……”
    长篇大论地将转专业的好处一口气说完，池瀚忐忑地看着祁曼，等她回应。
    过了三分钟，祁曼消化完了池瀚的话。
    “你说完了吗？”
    祁曼问，脸色很不好。
    池瀚磕巴了一下，赶紧补救：“没没没！还有！”
    “还有什么？”
    “…………”
    池瀚摸不准祁曼生气的点，一脸吃瘪，答不上来。
    “看样子是没有了？”
    祁曼说着，从池瀚手里拿过拖杆箱，拖着掉头就走。
    池瀚愣了愣，赶紧追上去：“曼曼你生气了吗？你别生气我错了对不起啊……”
    池瀚一路道着歉，紧跟在祁曼身后来到了楼梯口。
    看着祁曼收了行李箱的拖杆准备拎起来，池瀚连忙抢着去帮她拿：“我来我来，这个太沉了！”
    祁曼一巴掌打掉了池瀚伸过来的手，提起了行李箱就下楼。
    可走了两级台阶她又打住，把行李箱放在台阶上，抬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池瀚：“你说你错了，那么你说说，你错在哪儿？”
    “…………”
    池瀚再一次吃瘪。
    祁曼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池瀚的回答，复又拿起箱子往下走。
    池瀚怔怔地看着她走到了楼梯拐角，咬咬下唇，迈开长腿一步三台阶走到了祁曼跟前一把拦住了她：“等一下，难道你生气是因为转专业的事？”
    祁曼双唇紧抿，看着池瀚的眼中有生气，也有委屈：“是！”
    听到这个答案，池瀚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沸腾起来的是怒火还是无奈：“这……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数理金融这个专业不好吗？！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还进不来呢！为了你我费了好大的劲到处跑关系，最后还是学院卖了我外公面子才让你免试转过来……我为了你好你还生我气？！”
    说到这儿，池瀚越发觉得自己这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气得在楼梯的铁栏杆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无辜的铁栏杆顿时发出了“嗡”的一声，往楼上楼下两头一路抖动着嗡鸣而去。
    “为了我好，就可以不用问我的意见吗？”祁曼气不过，声音也跟着拔高起来，“为了我好，就可以直接替我决定我的未来吗？池瀚森，这是我的人生，你有什么权利插手？！”
    “我有什么权利插手？？”池瀚气急而笑，口不择言，“祁曼，以你这个蜗牛的思考速度，等你想好了要转专业了我们都毕业了！既然如此让我来帮你提前规划不好吗？！我又不是在害你，你和我气个什么劲？！”
    祁曼被池瀚一番抢白说得脸色直发青。
    瞪圆了眼睛横了池瀚老半天，祁曼才撇下一句“我不想和你说话”，提溜起行李箱又下楼。
    池瀚气得直咬牙，跺跺脚，又追上去拦祁曼：“你说，你是不是想留在数院，好和耿易继续发展感情？！”
    等池瀚这句话过完脑子，祁曼简直要被他气死：“这又关耿易什么事？！能不能好好吵架别扯别人？！”
    “……祁曼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吵架？！”
    “池瀚森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人是你好吗祁曼同学！我费心费力地帮你办好了转专业的事，你不感谢便罢反而还来怪我？！”
    “谢谢您了池瀚森同学，请您以后别为我的事操心了，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说着祁曼在池瀚胸口上狠狠一推，“让开！我要回数院！”
    池瀚被祁曼这话气得头顶都要冒烟。
    “你当我乐意陪你玩儿呢？！我告诉你祁曼，以后你怎么样我可不再管了，你爱谁谁吧！”
    怒气冲天地搁了狠话，池瀚迈开大长腿，抢在祁曼前面三两步直接下到了四楼，然后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呆呆地看着池瀚离去的方向，祁曼抬腿，却迈不出去。
    手上的行李箱变作了千斤重，重得她再也拿不住。
    手指一松，祁曼手里的行李箱“碰”一下砸在台阶上，继而噼里啪啦地沿着台阶摔下去，摔到了四楼狠狠地撞到墙上，躺尸。
    祁曼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难过和委屈，抱头蹲下，眼泪夺眶而出。
    “池瀚森你这个……混蛋……”
    ————
    拖着箱子回到数院，祁曼马上去找辅导员，说要把自己的学籍从经管院调回来。
    为了这事，祁曼自己一个人去跑，忙乎了两个星期。
    她没有求助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池瀚一人所为，背后肯定有祁爸爸在支持他。
    一向以来，祁爸爸都是这样独断专行。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违抗长辈，那便只能逃离他的控制。
    可谁又想得到，换了个环境以为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却又有另外一个以为她好的名义替她做决定的人出现。
    还是她认识了那么多年，以为彼此相知甚深的池瀚。
    这让她感到心寒。
    ————
    数院的人就算神经再粗壮，也发现了直升机事件中的男女主角祁曼和池瀚吵架了。
    池瀚这都快三个星期没有在数院出现了！
    祁曼都是和同寝室的姑娘一块儿上课下课吃饭的！
    天啦噜，这对模范情侣……该不会是……
    分手了吧？！
    ————
    在众人正揣测祁曼和池瀚的关系时，耿易同学看到了机会。
    虽然对池瀚炫富这事还心有余悸，但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总归不吃亏吧？！
    心思活络了的耿易同学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祁曼生活之中。
    上课帮忙占座，放学陪着去图书馆自习，三天两头地帮忙打个热水送个水果什么的，十分殷勤。
    祁曼正被和池瀚冷战这件事闹得心烦，又加上下学期多出了两门专业课，功课吃紧，她也顾不上耿易这些小动作了。
    就这样，又是半个月过去。
    校篮球赛火热上线。
    数院和经管院一向是夺冠热门，两边的比赛打得是如火如荼。
    祁曼的室友被耿易收买了，一有院里的比赛就扯着祁曼一起去看，还美名其曰是为院队加油。
    祁曼反射弧原本就长，一开始场场都到，还被耿易强拉着帮忙看包递水来着，到后面反应过来了，就开始推脱。
    数院篮球队一路气势如虹，打进了半决赛。
    半决赛的对手，正巧是实力也不容小觑的经管院。
    因为半决赛比一般比赛远有看头，所以学校将之安排在周六下午，体育馆的室内篮球场。
    周五晚上，祁曼的室友又是轮番上阵，磨她去看次日的球赛。
    “周末就应该放松一下嘛曼曼！还是我们院的半决赛呢！要有集体荣誉感啊！”
    “对啊对啊！对殴的还是经管院啊！经管院和我们数院是多年宿敌！听说他们今年院队进了不少厉害的新人，没准我们经管院就滑铁卢了没得看了啊你一定得去！”
    “呸呸呸！乌鸦嘴！我们院怎么会滑铁卢，我们院全大最吊好吗？！”
    “可是经管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那也不许说他们好话！”
    劝说祁曼的室友一言不和就开始吵架。
    眼看着这俩姑娘越闹越认真，大有要干上的趋势，一直沉默着的祁曼终于开了口：“半决赛……是和经管院打吗？”
    姑娘A微微一怔，马上回应：“是的是的！曼曼你要来吗？！”
    祁曼咬了咬上唇，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跟你们一起去。”
    ————
    其实在和祁曼闹翻了的第二天，池瀚就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让一切重来。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池瀚也有偷偷跑到数院去找祁曼。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地躲起来，就像做贼一样。
    他知道自己应该上前去，向她道歉，请她原谅自己，和好。
    可是……就是拉不下脸。
    他池瀚长得这么大，就没对别人低声下气过，他没有经验。
    心里也排斥有这样的经验。
    拖着拖着，一转眼就一个多月过去了。
    校篮球赛开打了。
    池瀚是经管院篮球队的前锋。
    在刚刚开赛的时候，池瀚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也许祁曼会像高中他打比赛的那时候一样，站在场边，为他加油。
    可是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下来，他心里一直期盼着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还有几次出现在别人的比赛场上，替别人加油、递水递毛巾。
    ……那个别人还是耿易。
    心塞。
    池瀚心好塞。
    ————
    在数院和经管院的这一场比赛上，祁曼终于出现了。
    纵然整个体育馆一楼二楼都站满了人，然而池瀚还是在茫茫人群之中，一眼认出了祁曼。
    池瀚的心跳禁不住漏了一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她三个室友簇拥着，拥到耿易身边。
    “咔——擦——”
    池瀚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将手上的签字笔折成了两段。
    帮忙着登记的人傻眼了：“诶诶同学，你签个字也就算了，干嘛要把我的笔折断啊？！”
    多大仇多大怨啊这是！
    站在池瀚身边的正好是他同班同学**。
    对于池瀚和祁曼分手了的这事**是有所耳闻的，顺着池瀚的目光一看，看到耿易正兴奋地同祁曼聊着天，**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无名火所来。
    “同学你别生气，他就是要比赛了紧张的嘛！回头让我们队的助理陪你一支新的啊！”
    **赶紧替池瀚向这位登记员道歉，然后帮他签了到，拉走了他。
    ————
    这一场球，池瀚打得粗暴又凶残。
    尤其是对耿易，就算隔着半个场观众们都能感觉到池瀚对他的滔天怒火。
    “蓝队的17号和红队的23号有什么仇啊，瞪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知道啊，大概是23号抢了他女朋友吧。”
    站在祁曼身边的观众随口瞎聊着，让正在喝水的室友A被水给呛到了，咳嗽咳得惊天动地的。
    要不是祁曼在一旁，室友A真想给这位神机妙算的观众竖个大拇指。
    神啊！这都让您猜对了！
    而祁曼好似对旁人的揣测充耳不闻，目光追逐着场上那道蓝色的身影，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两队实力相当，比分一直死死咬着，比赛紧张而激烈。
    就在上半场即将结束的时候，蓝队的后卫传出一个球，被红队的前锋一记弹跳击中，似陨落的流星一下飞快地砸向观众席。
    然后……
    “啪——”地一下，狠狠地砸到了……
    祁曼的脸上。
    鼻血长流。
    祁曼的反应跟不上，她只感觉到视线里一粒红点迅速放大，然后脸上猛地一痛，脑袋“嗡”的一声响，自己整个人就往后面栽倒。
    “曼曼！”
    眼睛被球砸到了，祁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蓝色影子冲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就往门外冲。
    “池瀚你干什么？！比赛还没打完！你给我回来！”
    “教练你换个人上吧！我得先送我女朋友去校医院！”
    “池瀚你给我站住！池瀚！！”
    祁曼整个人还是懵的，但是这个熟悉的怀抱，让她本能地去依靠。
    歪头，靠在这火热的胸口上，听着里面那急速和强健的心跳声，祁曼安心地合上双眼，一头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祁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
    盯着头顶上的白色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愣，祁曼才想起来扭头，去看旁边的情况。
    一动，就看到了自己枕头边上，熟睡着的池瀚的那张脸。
    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
    是苦涩，又是甜蜜。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池瀚的睡脸，祁曼从被子里缓缓地抽出手，去摸他额头上的皱纹。
    祁曼手指才触到池瀚的肌肤，就把他给惊醒了。
    打了个激灵，池瀚快速地睁开眼。
    在看到祁曼的那一刹，池瀚还有片刻的茫然，继而马上反应过来：“曼曼你醒啦？！我去叫校医！”
    说完，池瀚风风火火地就杀了出去。
    只留一点温热在祁曼的指尖。
    祁曼保持着碰触的动作，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手放下。
    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校医给祁曼好好地检查了一下，再三向池瀚保证她没事了，池瀚才放下心，领着祁曼出院。
    两人牵着手走出校医院，默默地走在校医里那一条长长的又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上。
    走了没一会儿，池瀚沉不住气，停下了脚步。
    祁曼又傻傻地往前多走了两步，才被池瀚拉住。
    “嗯？”
    祁曼看向池瀚。
    池瀚好看的嘴唇几番张合，最后还是紧抿了一下，才一脸别扭地开口：“……曼曼，我们俩……别冷战了吧……我这一个月里，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太难受了。”
    说完了，池瀚的目光在祁曼脸上停留片刻，又不好意思地移开，低头去看地上人行道上的方砖。
    这时候，市已经进入了初夏。
    高高的榕树上，知了声声，唱着夏天的歌。
    微风习习，带着几分夏日的薄热，却不让人讨厌。
    池瀚和祁曼在树荫里，面对面地站着，像两座沉默的雕像。
    在池瀚以为，他大概要被祁曼拒绝了的时候，祁曼终于开了口。
    “好。”
    祁曼轻声回答。
    “……呃？”
    答案在意料之外，池瀚吃惊地抬头。
    然后就跌入了祁曼秋水一样清澈的眼波之中。
    那眼波流动，似有隐隐泪光。
    池瀚心头一刺，想也没想，就抬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对……对不起。”
    池瀚低声地，在祁曼耳边说。
    “池瀚森你这个……混蛋……”
    祁曼哽咽了一声，自暴自弃地抬手，圈住了池瀚的腰。
    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湿润，池瀚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拽住了一样，痛。
    “曼曼，对不起、对不起……”
    池瀚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用力地抱着自己所爱的，失而复得的人。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