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老江湖亲授野狐禅小夏莲勇斗白眼狼
听君一席言,
胜过十年寒,
腥雨洗牺牲,
功成血也干。
最近明仁学校里不太平,有学生因为食堂饭菜太差,而且多拿多占、不公平严重,串联着其他同类有问题的学校学生闹事呢,已经小打小闹几次了,这回准备闹大了,还要去教育局请愿。
明仁一向胆小,而且青松打电话来关照:当心秋后算账影响毕业。明仁记起有名人教导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名言,故此趁大家没心思上课之际溜到姑妈单位玩耍。
这招待所如今也扩建了,先是造了一幢酒店,还准备扩建别墅楼、花园、停车场等辅助设施,秀梅见那些原来的职工年龄都大了不说,其中老油条居多,就打报告获批召了许多年轻人,因为招待所交通不便,许多人就住了宿舍。
明仁常去玩就结识了春杏(游春杏)、秋萍(左秋萍)、夏莲等几位姑娘,其中这秋萍尤其爱有事没事地招惹他,搞得他心中痒痒。这天临时溜过来,先向姑妈说明情况,秀梅也听到学校闹事的风声,也任由明仁这阵子过来瞎混。
到了下午,明仁知道秋萍、夏莲今天轮着休息,春杏正好晚上有事要回家,也早早回宿舍收拾东西,便凑到宿舍里约了她们打牌,明仁和秋萍坐了一对,夏莲、春杏面对面合了伙。
期间,明仁仁因为胡思乱想打了几副臭牌,把秋萍的好胜心吊了起来,弯月似的眼睛变成了圆月一瞪,数落了明仁几句,明仁心一烦,出牌时带出几张牌飘落钞桌下,明仁低了头去拾,一抬头却看见秋萍裙子底下两段粉藕般大腿间小短裤包着圆圆的凸起,不由头皮一麻。
“快点啊。”秋萍将粉白的小脚跟在地上磕了几下,明仁一震,急忙抬头,脸不由烧得绯红。秋萍也似乎注意到了,换了换口气说:“又不是赢房子、赢地,随便出嘛。”
四人各怀心事鬼混了一阵,春杏便说要等车要回家,郊区的车可是间隔时间长,晚上末班车也结束得早。夏莲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进食堂去吃饭,晚上准备替春杏的班。明仁笑着挽留夏莲说:“镇上刘阿强那小饭店味道也不错,一起去?”
夏莲看了她俩一眼说:“我可不当电灯泡!”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明仁觉得脸又发了红,秋萍也不整理桌上那些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见宿舍里就剩她和明仁两人,脾气倒好了起来,拉了明仁的手问:“吃饭去?”
明仁心里一阵紧张,血有些上涌,也不敢直视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低头不语。
“瞧你那样,呆了?傻了?”说着便在明仁胳膊上拧了几下,见他还没反应,就坐在明仁边上了,明仁闻了有些香味飘入鼻中,原来秋萍见他呆着,就拉开床边桌子小抽屉,拿出香水喷了两下,正想再拿口红时,明仁见四下无人,就大着胆子一把搂住秋萍纤细的腰,一股喘息的粗气喷动到秋萍耳边,秋萍似料到的一般,仍将口红扔还到小抽屉里,两人嘴对嘴狂吻了一番,秋萍撒娇地推着他说:“也不去看看门关好没有,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哪有什么人呢?她们两个都在单位呢,春杏回了家,以前那些老的都嫁了,不回家抱孩子还来这干吗?”
“还有看门的郝阿姨呢。”
明仁一听看门的郝阿姨,倒是觉着要防着点,那老女人虽说和秋萍关系不错,可惯会传闲话的,便走过去将门反锁了,返身回来时,见秋萍斜依在床头,短裙也不整,叉着两条白晃晃的腿正斜眼看着他,不由心里一动……
明仁和秋萍也不知在房里磨叽些什么,等他俩下楼时,郝阿姨正升了煤球炉在做菜,明仁当她面,在她值守的小房间里给秀梅拨了个电话,说明天学校还有课,他直接去学校了,住到周末再来,然后听秀梅关照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两人出来时,借了宿舍的两辆自行车,绕路往镇上骑去。
到镇上时,已经华灯初照了,两人找到了刘阿强的小饭店,见店堂里有几桌王昌厂子里的工人围坐着,面前都有倒了啤酒的搪瓷缸子,后来明仁进了这厂子才知道,这些工人是上晚班溜出来喝酒的,而且倒还遵守规矩,因为正上班,所以用这缸子计量,一人最多只许喝完两缸子,要想喝多,其中有威信的人就会收了缸子提醒。此时同他们彼此也不认识,明仁就和秋萍捡个靠窗位子坐下。
秋萍不时拿眼睛飘着四周,有好几个小伙子的眼光都不时朝她们这边扫来。
“阿直,(钟直出现)听说这两天有学生到你们门口动员你们上街?”
“吃饱了撑的!如今赚钱的事有人飞奔着去,谁管这些烂事呢?”(国家大事也是烂事?)
“对啊,有空玩两副麻将,斗斗蟋蟀,小老酒喝喝,管它什么贪污、挪用。”一个长着水泡眼的人接口道。
“那些学生也是,反正早晚都是他们管事,非官既商的,如果将来换了他们管食堂,恐怕贪得更厉害,还去闹什么事?”旁边一桌一位眼布红丝、满脸横肉的家伙转身打趣,接着又高举茶缸子叫到:“兄弟们!人关键要过得潇洒,为潇洒来一回,干杯!”
众人一听,也就一起起哄,举杯大口喝了起来。
刘阿强的老娘阿芬早就看到明仁他俩,只是正忙着端菜,只得口头招呼了。等这会空了,就和蔡梁一起过来。蔡梁笑着说:“你们那儿饭菜不好吃么?”
“换换口味么,蔡姐就挑你拿手的做几个就行,不点菜了。咦,阿姨你怎么也过来帮忙了?”
“我们生产组关了,我岁数也大了,又不会什么,只能帮帮儿子,混口饭吃。”站在一边的阿芬简单说了,将和后来那丈夫又离了婚的事瞒了没说。原来那后夫本就有吃喝嫖赌恶习,单位不景气了,闲在家里就整日里对阿芬非打即骂的,阿芬吃不住,索性离了,小儿子留给了后夫,又知道前夫也没了,刘阿强和蔡梁在此开店,便搬来和儿子一起住,顺便还可照料孙女。
阿芬、蔡梁见明仁陪着秋萍,也就识相地各忙各的去了。
“这菜的味道确实不一般呢,不比食堂里那范大厨差。”秋萍尝了几个菜,就夸赞起来。
“她父亲的菜式还要嗲,这不过只是些皮毛而已。”明仁得意地说。
两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付费时,阿芬还要客气,明仁坚持全部付了账,两人骑了自行车回宿舍。明仁送她到门口时,郝阿姨正拿了一堆衣服准备去洗澡,见明仁送秋萍回来,就让秋萍替她看会门,秋萍也知道,她不仅洗澡,还要洗一大堆衣服呢,就答应了。
等郝阿姨再捧了一堆洗完的衣服出来时,见明仁已不见了踪影,秋萍一本正经地在看报纸,郝阿姨谢过秋萍,自己准备晾晒衣服去了,秋萍也推说要去洗澡,今天困了想睡了,也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之际,郝阿姨为省钱不愿交费吃食堂,就挎了篮子出去到镇上买菜去了,门也没锁,就虚掩着。她前脚刚走,隔了会儿,就先有一人开门出来探头看看四下无人,就侧身让另一人出来,那人快步向车站走去。
明仁回了一趟学校,就觉腿脚酸软、眼冒金花,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傍晚,才被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搞醒,揉开眼一看,就见肖百鲢和同宿舍其他同学推门进来。
肖百鲢气呼呼地问:“你上哪了,到处找遍了,你小子临阵脱逃么。”
“成功了?闹成了?爽快了吧。”
“闹是闹爽了,可差点挨揍了,幸亏我跑得快。”
“我们是钻的快!”边上一满脸黑痕的同学笑着说。
“哼,那些当头的不投降,我们就绝不收兵。”然后肖百鲢就气呼呼地往明仁床边一坐。
明仁见他人都出去洗漱去了,就悄悄地跟肖百鲢说:“你别去闹了,跟学校作对还有好下场?前两天还有人跟学校上层反应,你管的学生会账目不清不白呢。”
“反映些什么事?”肖百鲢有些紧张。
“就是办报纸、搞活动、买胶卷等等零零总总的经费高得太离谱了。”
“那不是我们哥们吃喝用的钱嘛,总不见得开吃饭发票,只能多开些胶卷发票冲账么。”肖百鲢有些蔫了。
明仁见又有人进来了,就不说了。
明仁在秋萍那儿尝了甜头,得知这周学校里还未完全复课,过了一晚又趁机早早溜了回来,想想一人在家无聊,便来到了招待所,借机可以找找秋萍。
谁知今天正是秋萍当班,明仁只能坐在秀梅的办公室里翻看闲书,到了下午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明仁正看到书里描写学生们上街闹事,军队镇压这段时,一个头发染得乌黑也盖不住顶上有些秃的脑袋探了进来,明仁一看是老邻居白向仁,赶紧让了进来,又给他倒了茶。
明仁知道他要找秀梅时,便起身要去找,却被他拦住,说:“也没什么大事,你好久没上我家去玩了,我那个孙女檀檀总叨叨:你怎么不去看她?现在我们正好聊聊天,秀梅忙完了自会来的。”
明仁想想也有道理,就陪他坐下了。
“白胜大哥是不是厂里也给分了新房?”
“做主任了么,他们领导特地照顾,不过原来那鸽子笼似的房子还得交出去,如今还没到手呢,到手也得一阵子装修呢。”白向仁掏出了烟盒,在手中玩弄起来,又说:“小阿弟,你可多学着点你白大哥啊,将来踏上社会才不会吃亏呢。”白向仁见秀梅还没来,将窗开了条缝,重新坐下,翘上了二郎腿,点了枝烟又说:“小阿弟会抽烟么?”
明仁摇摇头,其实他也在学校偷偷抽过,只是没有上瘾。
“会喝酒么?”
“苦苦的,没什么好喝的。”明仁摇着头说,其实明仁喝过些啤酒确实觉着没什么好喝。
“小阿弟,你还嫩啊,如今这花花世界已经铁定了,吃吃喝喝为了什么?为了广交朋友,如今在这社会上混,一靠后台,二靠朋友,其实我倒觉得这朋友还要重要。”
“才能、学问、技能不重要么?”
白向仁瞧着明仁笑了:“小阿弟你问得对,这才能么,重要!可到了一定的工作圈子,大家都有才能,领导为什么提拔你呢?”白向仁见烟蒂灰长了,想弹掉,可找不到烟灰缸,明仁从墙角搬来了痰盂。白向仁弹了那截烟灰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这才继续说:“如果领导觉得你亲,像亲戚、朋友一样呢?有技能么,固然是好,可以当个好工人、好驾驶员、好建筑工,利用业余时间也能赚点,可一辈子辛苦,将来老了,你可跟孩子介绍说:我当了一辈子好工人,你们也继续沾沾光,接我的班?”
明仁听了这些奇谈怪论,心头倒是一震。(如雷贯耳)
“至于学问么,我听说有学问人的圈子里更复杂了,找靠山,站对队,明争暗斗,当然,脑子读书读坏的也不少……反正么,朋友少不得,想做大事,黑道白道都得交,都得懂一些。小阿弟,等你毕业了,我带你出去逛逛,长长见识。”
两人沉默了。
“说到学问,有个事倒问问你。”白向仁首先打破了沉默,明仁也往前靠了靠,白向仁又深深吸了口烟说:“前几天,我到新来的那几户职工家去家访,出来时,走差了路……”说到这,白向仁见烟快抽尽了,便索性掐了,扔痰盂里。然后向明仁面前凑来,说:“经过一座破庙,我就知道走错了方向,这时就见庙里有一白衣人影晃过,庙里似乎还有歌声传出……”
这时明仁见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的眼神,心想:白向仁一向好喝酒,肯定是到人家留了吃晚饭,出村时走差了路,眼花了出幻觉了。
“本来他们是送我出村的,可去了几次,熟了,这次没让他们送,谁想……”
“会不会是那家钉子户?”
“应该不会,那里现在只有一老头,又断水,又断电的,早睡了。”
明仁又不能直接了当地说他喝酒眼花,只能装着糊涂听他说。
“我壮着胆看了看,也不敢进去,后来也就走对了方向,回来了―那天我值班么。”
明仁越听越糊涂,心想就这么点破事,请教我些什么。
白向仁咳嗽了两声,这才转入正题:“晚上我睡着了就做梦,梦见来到了一个大花园,细节反正醒来也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又大,又美,逛也逛不够。后来我又来到一座庙里,墙上都挂着画,又有供桌,又有香炉,一位白衣尼姑背对着我,又是诵经,又是念诗,我也记不得许多,醒来就只记了一首,倒是忘不了,我记得是:镇山有虎春常在,一江财源滚滚来,秀郎抽身犹未晚,顽石倾倒天门开。你给我详详,这四句诗是什么意思?”
明仁平时倒也看着古典小说,有些古文基础,当然也不过是半瓶醋而已,明仁想了想,刚想发表意见,有人一推门,秀梅进来了。
“老白,找我有事?”
“嗯。”白向仁见了秀梅有些得意,屁股稍稍欠起,算是打招呼。
“小明你出去会儿,我跟老白有事商量。”
明仁知道秀梅谈正事时不喜欢旁边有闲人,于是起身走出了门,刚跨出门槛,就听白向仁在屋里说:“也没什么大事,我接了个单,昨晚碰到老王——王昌,最近他们开班组长会议正急着找酒店呢,我就推介了这里。”
“好到是好,可刚装修完,开张仪式还没举行呢。”
“那些不过是班组长,他们无非找个地方开个会,吃一顿而已,以前不是他们借我们食堂也办过会餐么?”
“好吧,什么时候?”
“我想还是快点,就本周末,明天么,万一下周其他领导提出其他地方来,就不好办了。”
秀梅想想最近正为上级加强经济考核头疼呢,反正这钱不赚白不赚,就爽快地答应了。秀梅行事喜欢雷厉风行,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充分准备,说完连忙出来,见明仁还没走远,就说:“你今晚跟我一起下班,你姑父今晚回来吃饭呢,我订了老饭店的菜呢。”
明仁勉强点点头,眼里露出惆怅的目光。秀梅也没心思研究他的表情,就去动员秋萍、夏莲明天加班。
明仁见雨势渐渐大了,本想出去逛逛的心也收了起来,正准备回秀梅办公室,却见秋萍从楼上下来,就轻声问:“我姑妈可能找你呢,你怎么在上面呢?”
“老白让我写份东西,我交了,这不下来了?”秋萍见明仁盯着她看,见周围没人,就轻轻柔柔地问:“你姑妈找我有事么?”
“可能明天要安排你们加班呢。”明仁就将刚才听到的简单给秋萍讲了讲。
“那你还进来?”
“嗯。今晚我得回家去了,一家子吃顿饭。”
“你可好,回家团圆。明天白天你可别找我了,一搞大筵席我可没时间了。”秋萍低着头噘着嘴,不时偷眼看看明仁。
明仁刚想张嘴,却听见楼上白向仁咳嗽的声音,两人像约好了似的,秋萍继续往楼下走,明仁回了办公室。
下班,秀梅只让驾驶员绿萝送她和明仁到了石船镇,然后两人下了车叫了出租前往老饭店。原来这秀梅对这辆车的使用管得挺严,既然是配给她和老向公用的,她就做出榜样绝不私用。只要明仁来玩,则他们只搭车到石船镇,然后自己转车回家,即便这样,秀梅认为这也是破例,害得白向仁背后常对绿萝发牢骚:“看看公司里哪个领导和驾驶员不是公车私用的,这小孩子搭个车算什么?她思想也太古板了。”
再说,秀梅和明仁紧赶慢赶地到了老饭店,郑虎早已到了,菜也点好了。郑虎笑着问秀梅:“坐了公交车过来的?”
“这倒没有,叫出租了,明天还得加班,老王那厂开班组长大会呢,今天都得布置妥当么。”
“你这事必躬亲的,还不累死,你得物色一得力助手帮帮你。”
“助手倒有,不是若兰么?”
“算了吧,我还不了解她?你给她做助手差不多,她是搞外交动嘴的,我看还是竹君能干些。”
“唉,竹君能干是能干,可心太直、又粗心,管大事行,(一个办公室秘书能管什么大事,看样子早晚得跳槽)可细枝末节的事到了她手里,准忘!”
“物色年轻人么,象我那秘书秦羽,办事利索,头子活络……”
“吃饭吧,你是三句不离工作。”秀梅夹了一片苦瓜放进郑虎碟子里:“吃一片,清清火。”
郑虎笑了,也给明仁布菜。明仁见碟子里都堆满了自己喜欢吃的荤香鱼腥,便埋头吃起来,只剩了个耳朵听她们讲什么。
“说到车子,你们怎么不再申请一辆,你和老白按规定,一人可以有一辆的,那老王厂子里的总共才五个厂级,六辆车都不止,连驾驶员都快凑成一个班了。”
“嗨,他们马上要扩建现代化大厂,那么多领导、那些车子也是要的,我一个小小的招待所所长也太招摇了吧。”
“小小的招待所?你那大酒店不是盖起来了么?那些旧楼一改建别墅,加上花园、停车场再一扩建……严莉那里已经改称‘国际大酒店’了,马上什么‘国际度假村’、‘国际会议中心’也要挂牌了,你这还能再叫‘招待所’?你们这儿可是我分管这块改制的重点之重呢,你可得跟上形势啊。”
“那你快换跟得上形势的能人来吧,我还是管管酒店餐饮、花园绿化得了。”
“那可不行,你可别以为这都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这可是集体讨论决定的,你还得挑大梁呢。”
秀梅知道郑虎以前强压给她东西,她不答应时,就会用上级、集体这个法宝来压她,便虎着脸搁了筷,不吭气了。
郑虎后悔又说漏嘴了,沉默了一会儿,就主动把话题岔开,开始表扬起明仁来:“你这两天回来还是很明智的,王昌的哥哥王国调过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事,他手条子辣,看着吧,对那些捣乱分子不秋后算账才怪呢!”
明仁也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他们工作上,正想着别的心事,也没怎么注意听他,反正郑虎说一阵,他就胡乱点点头,谁想郑虎看秀梅又开始吃东西了,明仁又似乎很认真地听他教训,便得意地问:“明年你就毕业了,你想去哪呢?”
“我父亲倒是跟我正二八经地谈过一次,他认为还是托托杨叔叔,进供应公司得了。”
“你自己不出去找找工作,倒会托关系、走后门?”秀梅严厉的目光开始扫了过来。
“我倒觉得明仁和他父亲有见地,这熟人多了好办事,将来明仁升个一官半职也容易得很,省得去那些私企、合资的企业受气。”
秀梅扫了一眼郑虎,眼光不是犀利而是茫然,对他突然有了陌生的感觉,十几年的印象一下全消失了,为了避免争执,秀梅嘀咕了一句:“也可以继续留在学校里深造么,你瞧瞧前几天来和我告别的那学生刘洋,如今被外事局公派了留洋去了,他从小就喜好读书……我倒喜欢你读个硕士、博士什么的,真是胸无大志。”
“啊呦,秀梅,今天的菜还对胃口么?”正在明仁低头无语之时,蔡大厨不失时机地出现在她们身后,见明仁在座又问:“啊呀,大学生也在,想吃什么尽管说。”
秀梅指着几个光盘说:“好吃不好吃,你看么?”明仁仍在一边着头。
蔡大厨轻声说:“加你们一个甜品,马上就上,我翻的花样。”
郑虎给蔡大厨点了支烟,蔡大厨连忙谢过,深深吸了一口,找了座顺便坐下。
“如今你们这生意大不如前了?”郑虎问。
郑虎就笑着说:“隔壁美食一条街一开,我们还有什么生意?”然后又看看四周无人,便凑近了轻声说:“那承包的老板抠得要命,不仅裁了许多老人马,进了许多业务不熟但人工费便宜的农民工,食材质量又下降,连老客户也越来越少了,还不如不承包呢,我看这里也没几年了,我也要卸甲归田了。”
“那会呢?你要卸甲归田,我就来三顾茅庐,再不答应,就来个王老虎抢亲,把你抢了去。”秀梅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这时一个肤色黝黑的姑娘端着菜过来,蔡大厨指着上来的甜品说:“吃的时候仔细外皮,有些烫。”众人的视线便转到这道甜品上,只见六个金黄色圆筒形的油炸果子放在一个长白腰盆里,果子上撒着白色的椰丝,周围又用猕猴桃切成圆片做铜钱状点缀。蔡大厨接着介绍说:“这叫堆金砌银,财源滚滚。”
郑虎笑着说:“亏你想得出,好口彩,吃!一人来一个。”
郑虎、秀梅非要蔡大厨也尝一尝个,蔡大厨一边推托,一边只得夹了一个,轻轻咬了一口,便埋怨起那个姑娘来:“装盆太慢,走的太慢,这都凉了怎么吃!”说完,将筷子一撂,虎起了脸。郑虎、秀梅、明仁也正咬了第一口,也没吃出什么毛病来,这会儿只得将果子停在嘴边看着他,旁边那女孩低着头,一声不敢言语。
秀梅放下筷,笑着来打圆场,蔡大厨见她们都停下筷来,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没事,没事,你们趁热吃,凉了,那皮子更不好吃了。”
明仁见咬开的皮子里的冰激凌正往外流,觉得可惜了,听了这话赶紧用嘴嘬了起来,又将炸果子沾了面前放的甜酱,一口气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看着盘里剩下的两个出神。蔡大厨夺了明仁的筷又替他夹了一个,说:“趁热吃,吃得下那个也吃了。”
秀梅只吃了半个,听了这话,关照道:“小明,你可少吃些。”又将脸转向蔡大厨说:“他肠胃不好,吃多了拉肚子呢,这个让这姑娘吃吧,怪可怜的,你看把她吓得。”
“这乡下来的就是呆,叫你吃呢。”说着,蔡大厨就将筷子交到那女孩的手中,那女孩哆哆嗦嗦地接过筷子,蔡大厨这才笑着介绍说:“她倒是我远房亲戚的孩子,家里也没钱让她上学,我就给她介绍到这里先混着再说。”
秀梅看那女孩虽长得黑,面色却很红润,五官长得端正,细看倒也不蠢,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蔡紫薇。”紫薇拿了筷子夹了果子吃了一口,见秀梅问她名字,又赶紧放下了。
“快吃吧,不然凉了。”秀梅见她胆小老实,就仍将脸转向蔡大厨说:“孩子体格壮实,名字也挺秀气的,这么好的名字可不像农村来的。”
“他父亲哪取得出这么文雅的名字,她原名不叫这两字,因为农村里小孩叫惯了小名,打那场吃饱了撑的仗的那年要她报户口,他父亲胡乱给她起了个大名,男不男、女不女的,太难听了,今年给她上临时居住证时,我请李嫂给她改的,音同字不同,这农村孩子发育早,又能吃,所以长得壮,其实还小着呢,连年龄都改大了,要不怎么来上班?哎,紫薇,叫人啊,阿姨,爷叔,大哥哥。”
果然,紫薇怯生生地一一叫了过来,秀梅嘴里答应着,又眨了眨眼说:“我怎么看怎么就像你的另一个女儿。”
“我哪有那么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让我头疼,不是你关照的话,大的如今不吃牢饭才怪呢。”
“老蔡,不要这么说,你呀就是老眼光看人,如今你大女儿和那位看着不顺眼的女婿开饭店可红火了,比我那儿生意都好,听说都要借门面开酒店了,你不去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小混混还能干出什么正经事来?”蔡大厨话虽如此说,秀梅注意到他说女儿、女婿的口气比以前软多了,从前是提都不愿提的,即便提到不是祖宗十八代地骂,就是脸红脖子粗地愤而离开。
“你即便不去看看他们,那孙女总是你的,那孩子很可爱啊,那天逗她玩,居然叫我好婆,小脸圆圆的,和你女儿一个模样。”秀梅故意提他的外甥女,顺便替他们拉拢拉拢。
这时明仁注意到从秀梅、郑虎后面走出一位瘦的像蛇精似的人来,探着围了马鞭粗金链的细脖,招着戴了几个福字方头金戒的细手,一脸不悦地叫着:“老蔡!小蔡!你们俩像什么话,店里的规矩都废了吗?!”
蔡大厨抬眼看了一眼,也不多话,抬着身子慢慢起来,笑着对秀梅说:“我知道你的心思,顺其自然吧,哪天想外甥女了,就去看看吧。”
秀梅往身后望去,见来人有些面熟,一看他那双有些斗鸡的眼珠,不由想起似乎是王昌厂子里的记名职工尤榆,原来是不务正业的典型,赶上了翻身的好年代,不知哪里发了一注财,这才承包了这个饭店,搞得风生水起,最近听说还要掺和承包供应局各个单位的食堂呢。
尤榆看着秀梅眼熟,再绕到正面一看郑虎也在,马上阴转晴,换了张笑脸:“啊呀郑局长也在啊,我……”
郑虎看看明仁、秀梅都搁了筷,转脸对紫薇说:“付账吧,尤老板,我们吃完了,蔡大厨不过来问问菜品如何,你可别难为他们。”
“哪能呢,抽支烟再走吧。”
秀梅、明仁也站了起来,紫薇想先去账台拿账单,郑虎却说:“不用了,我们跟着一起过去吧。”
尤榆将紫薇往后一拉,陪着笑说:“我来陪吧。”
郑虎他们也没人与他啰嗦,一起来到账台,尤榆看他老婆在打账单,刚想关照几句,郑虎将他老婆撕下的账单抢先拿到手里,看了金额,就付了。
尤榆脸皮有些抽筋,连声说:“你们走好,有空再来啊!”秀梅朝他笑笑,拉起明仁的手一起出来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明仁非要和秀梅一起进单位,两人坐了公交车赶到单位,明仁依旧静静的在秀梅办公室看书。
秀梅赶到新楼,秋萍、夏莲她们都早早地在大堂里忙开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上楼走到三楼的小会议室,想跟王昌他们打个招呼。原来这会议室有两个门,门上都有小窗,秀梅经过的那扇门正好关着,秀梅透过玻璃窗往里看了会儿,见王昌和几位厂领导正襟危坐地坐在另一头,王昌正戴着老花镜在发言,讲话声透了出来:“……再谈谈第二点想法……”
“老滑头,老是有想法没有行动。”秀梅心里暗笑,又往后排那些组长坐的地方望去,大多数人都有些认识,等目光扫一个到经常来找刘阿强、白杨叫柳华(溜滑)组长时,不由痰气上涌,“呸”出声来,原来秀梅前几天吃了小红带来自家种的桃子,觉得甜糯可口,特意跟小红定了许多,桌上放了好几盘,这柳华没捡熟的,却挑了个半生的大红桃儿拿在手里,不停地用那只黑黑的拇指去抠桃子缝儿,直到抠出水来,引得周围几个组长捂着嘴偷偷窃笑……秀梅恨恨地咳了几声转身回了办公室。
中午时分,白向仁找到秀梅,死乞白赖非要一起去敬酒,秀梅想想也没法,只得跟了他一起又来到新楼底楼大厅,不想走进门,又看着那个柳华对着来敬酒的王昌口沫四溅地说:“……什么时候老领导也带我们到外地的兄弟单位参观参观、考察考察,潇洒走一回。”他的说话又引得周围那些组长一阵起哄,王昌只得一边应付着,一边在众人的监督下将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的。
秀梅见里面闹哄哄的场面,不知怎么地一阵恶心,索性对白向仁说:“昨晚我吃坏了,肚子不舒服,你先应付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他答应,转身跑了。
明仁看看吃午饭时间了,就到小食堂打了菜吃了起来,正看着秋萍、夏莲来,夏莲看着明仁正在安稳地吃饭,就说:“家里有歇不歇着,你今天来凑什么热闹?没看我们忙得够呛呢。”
“我看书呢,又没来烦扰你们。”明仁视线转到了夏莲身后的秋萍。
“那也不行,我今天看见空闲之人就烦心,要不你也来帮忙?”夏莲转动着小眼珠。
明仁见盘里的饭菜吃得也差不多了,就将碗筷一推,大方地说:“说吧,帮什么忙?”
“搬酒呢,也不知这帮哪里来的饿死鬼,猛灌了多少黄汤。”秋萍见周围没什么人,走近了明仁旁边,轻声抱怨。
秋萍一张口就有一股酒气向明仁脸上吹来,明仁低声问:“你喝酒了?”
“吴所长也不知上哪了,老白拉我顶呢,灌得肚子涨涨的。”秋萍嘟着小嘴索性往明仁对面的座坐下了,夏莲一看也一屁股坐下了。
这时小红急急忙忙地跑来,见她们坐着,就喘息着说:“好姐姐,快拿酒吧,我们领导和那个王领导见没了酒,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到处找你们呢,再去晚了小心又要罚酒呢。”
一听罚酒,秋萍、夏莲不情愿地慢慢站了起来,秋萍顺手拉了一把明仁,就听夏莲在说:“唉!本想他们吃完饭,去你们后面池塘逛逛,谁知他们这么能喝,灌马尿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还长,耽误本小姐玩呢。”
“下着雨,地上滑不拉几的,有什么好玩的?”秋萍同她们一边一起往食堂库房走,一边又说:“还不如回寝室打牌呢。”
“雨停了,这小雨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雨我们农村孩子根本不当回事呢。”小红昂着红扑扑的圆脸不以为然地回答。
一听到“农村的”之类话,秋萍马上沉默了。明仁听她们下午要去村里池塘边玩,倒来了劲,说:“等空了,下午钓鱼去吧。”
“算了吧,你钓过鱼吗?”夏莲正开着库房门,听明仁也赞成去玩,自己的劲头又上来了。
“钓龙虾吧,我在学校钓过好几次呢,钓得可好呢。”明仁凑在夏莲身后,脸却转向秋萍、小红眉飞色舞的说道。
“那池塘如今也没人养鱼了,说不准就是龙虾多呢,你们去的话,我请你们吃新鲜的蔬果。”小红圆脸上流露着一脸真诚。
“还不知干到几点,我可腰酸腿软了。”秋萍撇撇嘴,声音似乎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大家进了库房,夏莲又像自言自语,又像问众人:“再拿多少酒好呢?”
“按这帮大牯牛的量计算,我看至少得两三箱才够。”小红用一食指抵着下颚思量着说道。
“天哪,靠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可不得累死?”夏莲拍着腿,大声嚷嚷道。
谁想这一嚷嚷倒喊出一位大汉来,那人探头探脑地往库房里看看,正巧被明仁认出:“阿强,帮帮忙吧。”刘阿强一脚踏了进门来。
今天刘阿强和白杨正当班,两人聊了半天,不知怎么白杨上个厕所跑开了,就再也没回来,刘阿强哪是坐得住的主儿,便四处来找,他也不知新楼里有王昌厂里开会的事,只以为白杨这家伙偷鸡摸狗的大概钻了食堂里来了。
刘阿强听得明仁喊,只得进来帮忙,几个人抬的啤酒格,他一下抬了一格就前面走,明仁、夏莲、小红抬了一格,秋萍只得拿了几瓶跟在大伙身后。这一行人刚走到新楼门口,就见秀梅带了管泵房的组长钟心等着,钟心赶紧上前帮了小红他们抬了,小红、夏莲边走边搓着勒出印痕的手,明仁又替秋萍拿了酒瓶,秋萍拖拉着跟在明仁边上,大家一起进了门。到了大堂门口,明仁见春杏、钟心已经带了人在里面忙碌,白向仁和王昌正勾着背热闹地说些什么,其他那些主任了、班组长了都东一堆西一堆地坐着,也有酒量不支趴桌上的,见刘阿强进门,他们就如众星捧月一般围了上来,也轮不上服务员动手将刘阿强、钟心格子里的啤酒一分而空,也有和刘阿强熟识的,硬拉着他要坐下喝一杯,谁知这刘阿强见秀梅在场,又加自己是上班时间,赶紧仗着自己身膀子壮,半软半硬地从人群中分出身来,出门的时候见明仁、秋萍、夏莲踌躇在门口没进门,就朝他们笑笑,说:“你们看样子还得去拿这些数的酒才摆得平这些人。”说完就溜了。
明仁看着秀梅进去被王昌他们围住了,便朝秋萍、夏莲使使眼色,两人刚想转身,却见白杨从里面出来,眯着眼睛,走路也不是很稳,对秋萍说道:“我爸让再拿两三格啤酒来!”
明仁刚想开口,夏莲抢先冷冷地说:“我们可还饿着肚子呢,又淋了雨,浑身没力气呢,要拿,你去拿吧,我给你开门。”
白杨脸色一变说:“怪得大家说你懒,果然不错,你拿了工资不干活么。”
“谁懒了,你说说清楚,你倒是正经活儿不好好干,跑这里灌黄汤来了呢!你有什么权利支使我?!”
那白杨平日里还没有几个人敢当面顶撞他,今天借了酒劲就想冲上来打夏莲,明仁往夏莲前面一横,想去拉白杨的手,谁知白杨手快了半拍,明仁没抓住反被弹了回来,明仁被自己的手重重撞到眼镜框上,一下满目冒金星,只得闭了眼喊:“别打了,我眼睛睁不开了!”边喊边弯着腰横在夏莲面前。
夏莲挨在明仁身后喊叫起来:“‘白眼狼’打人了!”
声音传到里面,秀梅正被王昌他们围着灌了一杯,听外面有声音,正好找着借口和钟心出来,见明仁捂着眼睛,秋萍正隔在夏莲、白杨之间劝架,连忙上来,让钟心将白杨拉开,白杨还在不依不饶地口吐脏话,却不防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正想发作,抬眼一看是自己父亲——白向仁,白向仁一边愤愤地数落:“不争气的孬种,叫你不要受他们的敬酒,你却偏要贪杯,又不是我们单位搞活动,你这么起劲干吗?还不快滚回泵房去!”白杨愣了愣神,闭着嘴,悻悻地溜走了。
秀梅赶紧上前搂了明仁看他的眼睛。明仁听着众人都到了,这才直起身,放下手,睁开眼。秀梅见他眼能睁开,只是眼眶上有些红印痕子,放心了。秀梅对夏莲和秋萍说:“你们去歇歇吧,这里人手也够了。”转脸又对明仁说:“你也去吧,天也晴了,玩玩去吧。”
明仁得了秀梅这话,心里高兴起来,跟了秋萍、夏莲就走了。
秀梅找了钟心,又到食堂找了范韶开了库门,拿了两箱啤酒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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