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嘛英雄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语冰努力地想要推开巽芳，却连抬起手臂都觉得疲惫。
  巽芳笑着摇头，“姐姐……蓬莱有新的王了。就让我任性一次，我只想——和姐姐一起。”
  苏语冰红了眼睛，喝道：“笨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巽芳平静地笑了，“这是天罚，对吧，姐姐。”
  “你——”
  “姐姐，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最开始那些年吗？对着那些孩子，我不能哭，可是，我……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姐姐。姐姐不是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吗？已经食言过一次，还想再抛下我吗？”
  “我说过，我根本不是你姐姐！”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是我姐姐！难道那么多年都是骗我的吗？如果是这样，你必须继续骗下去，否则，我立刻死给你看。”
  “……你何必……来自寻死路……”
  “因为我想要和姐姐在一起。”
  苏语冰闭上眼睛，回抱住巽芳。
  “对不起……”
  巽芳瞬间绽开笑颜。
  “巽芳最喜欢姐姐了，一直都是。”
  耀眼的雷光从天而降，映出了姐妹二人相拥而笑的温柔场景。
  白光覆没了一切。
  雷云过后，天朗气清。
  衡山青玉坛一派就此没落。
  东海之滨，蓬莱族人祭祀他们逝去的女王巽芳，连祭七日。
  空无一人的控制间内，透明的大屏幕打出一行字。
  玩家“苏语冰”失去游戏资格。
  下一秒，整个房间分崩离析。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苏冬至脸色骤变，拔剑指天。
  “——你这混帐——！我早就说过，你会害死她——！”
  【她自己想死。】
  “想死的是你吧！‘——’，你在天上坐稳了，等着我来找你算总帐——！”
  【……想用整个世界给她陪葬？】
  “世界与我何干？我早就说过，我只要——”
  ——完——
  ☆、洪荒
  女娲出关后几人出外寻制琴所需材料，天南地北几乎走遍了洪荒，天材地宝搜罗了不少，制琴所需的木头已经找到，正是昔日凤凰停过的梧桐木，唯独弦所需材料尚缺，苏语冰几次想说你随便找匹马剪了马尾搓个弦算了，看到伏羲女娲非常认真地表示若不制成宝器绝不敢用以回赠之后，苏语冰也只好被两人拖着到处跑。
  女娲看到苏语冰道法烂到比修炼不多久的小妖不好多少的地步，终是忍不住，问过她如何修炼后，直接揪了她耳朵，告诉她应该先从梳理感应灵力开始，而不是一心背诵咒文，在女娲的讲解和督促下，苏语冰终于渐渐地摸到了道法的边。
  ——简单来说就是以前鸿钧讲的全都是“进阶高深篇”，她需要的是“基础入门篇”……
  三人这样在洪荒游荡许久，伏羲忽发奇想，决意用三十三重天的星辉做弦，三人这一改了路线，恰好遇上了帝俊、太一两兄弟。
  伏羲、女娲亦是妖族出身，几人俱是妖族大圣，又同在紫霄宫听道，寒暄几句便要离开，不想帝俊忽道，“我若立天庭，令兄妹可会到场？”
  伏羲笑道：“帝俊道友好大的口气。”
  太一接道：“天地众妖久无首领非为善事，巫族有十二祖巫，其志不在小。”
  女娲牵着苏语冰的手笑道：“既是妖族盛事，我二人自会到场恭贺。”
  贺的是妖族盛事，而不是妖皇。
  在场几人自然听得明白，太一皱眉便想说话，帝俊目光一闪，拉住太一，笑道：“如此甚好，绛霄道友届时可能到来？”
  苏语冰没想到对方会点到自己的名，顺口说：“有空再说。”
  “紫霄门下如此狂妄。”太一冷笑，长袖一拂，金色的火焰飞出，向着苏语冰和女娲相握的手飞去。
  苏语冰看着烧到面前的太阳真火，挥手一道疾风，火焰并未被吹散，反而更加炽烈，她立刻挣开女娲的手往旁边飞离。
  女娲大是不悦，“太一道友未免欺人太甚。”
  说话间便要上前相助，不料伏羲拉住她微微摇头，女娲不解。
  苏语冰拔出腰间系着的白鹭霜皇笛，对着太一就是一指“芙蓉并蒂”，让他老实几秒钟再说，随后放出风雪冰天，冰雪不敌太阳真火，缓了一缓又到眼前。
  先天之太阳真火，苏语冰可不想试试会被烧成什么模样。
  她咬了咬牙，左手伸出，一道金色光壁将太阳真火拦截在外，不得寸进。
  太一没想到对方竟有这种本事，再次催动太阳真火，轰得一下爆开来，燃起满地火海。
  苏语冰将光壁变作球状护住自己，却也知道这不是长法，不由得暗恨自己没有强力的攻击武器。
  如果有的话，她早先一定把总是雷劈她的“上天”给捅个窟窿！
  “原来紫霄门下便是缩头乌龟？”
  “三条腿的鸟有什么可得意的！”
  帝俊太一本是太阳星上三足金乌所化，此刻被苏语冰这么一骂，太一登时大怒，帝俊也皱了眉。
  太一拿出一个小钟，正要摇晃，忽听得一声长啸，一道光由远而近，站定化为一名形貌清俊的白衣道人。
  “诸位可知紫霄宫如何前往？”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此人前来之时席卷的狂风仍未止歇，直接将太一的火焰吹散，苏语冰趁机逃出，回到了女娲身旁。
  太一不禁有些不悦，“请问道友如何称呼？”
  白衣道人上下打量太一一番，揖手作礼。
  “贫道云光，方才远远看到此地日光灿烂，只道太阳星换了地方，却原来是帝俊、太一二位道友。贫道听闻再过百年紫霄宫再度开讲，请问诸位道友，紫霄宫在何处？贫道若不早去，恐怕又来不及进去了。”
  苏语冰忍不住说，“……还有百年，你也去的太早了吧。”
  “道友此言差矣，前次讲道，贫道来晚一步便被关在门外，前面那摔进去的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位置。此次定要早些前去占个座位。”
  云光话才说完，在场几人全都笑了。
  “诸位道友，为何发笑？”
  太一收回火焰，指了指苏语冰。
  “趴着进去的就是她。”
  云光走到苏语冰面前，仔细打量她片刻，忽而笑道：“道友听道三千年只有如此修为，看来是上次没有好位置吧，不如我们结伴前去，也好找个靠前的座位。”
  苏语冰暗暗磨牙，发现连女娲都在低头闷笑之后生气地哼了一声。
  “不劳烦道友。”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绛霄。”
  云光不由得变了脸色。
  “绛霄……你就是紫霄宫门下的绛霄？”
  “还有几个绛霄？”
  “传言不虚，绛霄道友果真奇人。”云光一本正经地向苏语冰行礼，驾云离去。
  太一大笑不已，也没有再打下去的心情了，跟着帝俊走了。
  苏语冰看向女娲，“女娲姐姐，外面有什么关于我的传言？”
  女娲只顾着笑不说话。
  伏羲清了清嗓子，“紫霄门下有绛霄，别人听道她睡觉。”
  “……”
  女娲笑了半晌，开口说道：“那个云光道人倒是有些奇怪，方才急急赶来问路，眼下飞的方向半点不差。”
  “他现在去了也进不了门，师尊不到讲道不开门。”
  “绛霄妹妹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是特意来帮你解围的？”
  “我看他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采集到了足够的星辉之后，伏羲开始制琴，女娲每天拿泥土捏小动物玩，苏语冰继续鼓捣机关小人、养蚕缫丝织布染色，等她给女娲做好第二十套衣服的时候，伏羲捧着一具琴出现了。
  “绛霄道友，幸不辱命，此琴回赠道友，可否聆听妙音？”
  苏语冰接过琴，立刻发现里面蕴藏的力量非比寻常，琴身华美异常。
  “此琴何名？”
  “自是由道友取名。”
  没有取名天赋的苏语冰对着怀中的琴沉默了。
  女娲见状笑道：“凤翔九天，星落九霄，此琴为梧桐木所铸，凝星辉作弦，不若叫做‘九霄’？”
  苏语冰脱口而出，“我已经有一把‘九霄’了。”
  “那么‘凤来’如何？”
  “女娲姐姐莫非希望我弹琴引来凤凰？怕是没有这种本事呢。”
  “你便是有此本事，天地间也没有凤凰了。”
  “凤来……凤来便凤来吧！”
  “不瞒绛霄道友，制此琴时，确见凤凰起舞……同一块木料我尚制成二琴，既然此琴名为凤来，二琴便作‘凰来’、‘鸾来’如何？”
  “兄长此名甚妙，我迫不及待想看见那两把琴了呢。”
  伏羲取出另外两把琴，和凤来琴的样式完全性相同，不过一者取了西方之金作弦，一者取了北方之水作弦。
  这段时间女娲早已经和苏语冰学了弹琴，拿到鸾来后急不可待地抚琴一曲，伏羲抱着凰来坐下抚琴相合。
  苏语冰拨了拨弦，因琴声动听，忍不住也加入进去，弹着弹着忽然想起，其实三把琴的名字可以统称“鸟来”……她才刚刚这么一想，手中的琴立刻抖了一下，琴弦梭破了手指，鲜血沁到琴身中。
  伏羲笑道：“绛霄道友在想什么？凤来竟和你抗议了。”
  “我在想，其实这三把琴的名字都是‘鸟’来……”
  争的一声响，苏语冰吮着手指大力拍打琴身，含混不清地说：“你还要梭破我手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