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中的机器人

第17章


请问问他,他是否同意立法委员会视察他的研究院,看看他是否成功地研制出类人机器人。如果他坚持认为他们已经在装配线上成功地生产出类人机器人,甚至,如果他只要说,他们已经设计出了制造类人机器人的图纸――或者只要拿到证据,说他们至少解决了制造类人机器人的理论问题,并且同意把这一切向委员会公布,我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我只得承认,我的调查毫无结果。”他说完屏息等待着议长的反应。
  议长看了看阿曼蒂罗。这时机器人学大师的笑容消失了。
  阿曼蒂罗说:“我承认,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制造出类人机器人。”
  “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贝莱深深地透了一口气。“如果阿曼蒂罗博士向法斯托尔弗求教,那他就能获得一切有关的资料。但法斯托尔弗博士在这方面不愿提供任何合作。”
  “不,我决不会在这方面与阿曼蒂罗博士合作。”法斯托尔弗应声说。
  “但是,议长先生,”贝莱接着说,“并非只有法斯托尔弗博士一个人知道设计和制造类人机器人的秘密。”
  “不止他一个人?”议长问。“那还有谁?连法斯托尔弗本人对你的话也深感吃惊呢,贝莱先生。”(议长第一次没有用“地球人”一词称呼贝莱。)
  “我真的深感吃惊,”法斯托尔弗说。“就我所知,我是唯一能设计和制造类人机器人的人。我不懂贝莱先生的意思。”
  阿曼蒂罗噘了噘嘴说,“我怀疑贝莱先生自己也未必懂得他自己的话。”
  贝莱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围困之中。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知道,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一边。
  他说,“事实是,任何类人机器人都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提供设计和制造的方法――但他本身又包含着有关设计和制造的全部资料。这一点难道还不明显吗?如果有人对一个类人机器人提出恰如其分的询问,他就会提供全部资料。根据这些资料,就完全可以设计和制造新的类人机器人――简言之,任何机械结构只要经过仔细研究,就没有什么设计秘密可言了。”
  法斯托尔弗似乎开窍了,不禁大为震惊。“我理解你的意思了,贝莱先生,你说得很对。我自己从未想到这一点。”
  “尊敬的法斯托尔弗博士,”贝莱说,“我必须直率地告诉你,你与所有的奥罗拉人一样,有一种特殊的个人自豪感。你认为自己是最杰出的机器人学家,是唯一能制造类人机器人的机器人学家,并为此而自我陶醉。这样,对最明显的事实,你也会视而不见。”
  议长宽慰地笑了。“他可抓住了你的弱点了,法斯托尔弗博士。你一直坚持唯有你本人才有能力毁坏扬德尔。对此我一直感到迷惑不解。看来你宁愿在政治上受损,也不愿使自己的名誉受损。”
  法斯托尔弗明显地有点恼怒了。
  这时,阿曼蒂罗皱着眉头说:“这与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贝莱说,信心显然大增。“你不可能迫使法斯托尔弗博士说出任何秘密。你的机器人也不可能伤害他,折磨他,迫害他,以使他交出秘密。你自己本人也无法伤害他,因为他有自己的机器人保护着。但你可以使一个机器人孤立起来,让其他机器人把他抓起来。这时,尽管旁边有人,但这个人因身体不适,无法采取适当的行动来阻止你的行动计划。昨天事件的全部实质是,你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抓获丹尼尔的计划。当我坚持要来研究院看你时,你感到机会来了。要是我没有坚持让我的两个机器人先走,他们也许早已落入你的手中了。最终你将获得设计和制造类人机器人的秘密。只要你仔细分析一下丹尼尔的机械结构和反应就可以了。”
  阿曼蒂罗说:“议长先生,我抗议,这种恶毒的诽谤真是闻所未闻,这完全是痴人说梦话。我们不知道――也许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地面交通车是否真的被破坏了?如果真的被破坏了,那又是谁破坏的呢?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是否有机器人追踪贝莱先生,并对他说过话。他只是层层推理。他所说的事件,只有他一个人是见证人。而且,那时他已吓得半死,神经错乱。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法庭上都无法成立。”
  “这儿不是法庭,阿曼蒂罗博士,”议长说。“我的责任是听取有关问题的一切意见。”
  “这些与我们讨论的问题毫无关系,议长先生。这是毫无根据的推论。”
  “但这推论听起来有点道理,我不认为贝莱先生的逻辑是毫无根据的。如果贝莱先生确实有过如他所说的遭遇,那他的结论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阿曼蒂罗博士,你是否否认他所有的指控――破坏交通车,追踪贝莱先生,企图抓获类人机器人等?”
  “我否认,我断然否认!他没有一句话是有根据的。”此时,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地球人可以放我们整个谈话的录音,并会毫不犹豫地指出,说我谈话冗长,说我邀请他参观研究院,说我请他留下来吃晚饭。而所有这一切,他可以指责我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但是,所有这一切也可以解释为我的好客和好意。也许,我太同情地球人了,因此,好心反而不得好报,真是可悲之至!我否认他的推理,他的话没有一句经得起推敲的!我的声誉可以证明,地球人的这些无端的指责是不可能成立的。我决不像他所兑那样是个恶毒的阴谋家!”
  议长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说:“当然,我不会仅仅依据这个地球人的话来指控你的――贝莱先生,如果你要说的话就是这些,那倒挺有意思的,但根据不足。你还有什么实质性的话要说吗?你如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要说,我就不想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贝莱说:“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谈谈,议长先生。你也许听说过嘉迪娅・德尔马拉――或叫嘉迪娅・索拉里亚。但她只喜欢称自己嘉迪娅。”
  “是的,贝莱先生,”议长说。“我听说过她。我也看过超波太空剧。你们俩是剧中的主角呢!”
  “她与类人机器人扬德尔有关;他们生活在一起至少好几个月了。事实上,到后来,扬德尔成了她的丈夫。”
  议长开始是不悦地看着贝莱。听到这里,眼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瞪着贝莱问:“你说扬德尔是她的什么?”
  “她的丈夫,议长先生。”
  法斯托尔弗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显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议长严厉他说:“那是非法的。更糟的是,这太荒唐了。机器人不可能使她怀孕。他们不可能生孩子。只有允许生孩子,男人和女人才可结为夫妻关系。这一点我想地球人也是知道的。”
  贝莱说:“我知道,议长先生。而且,我相信,嘉迪娅也知道。但她说的‘丈夫’,并非就法律意义而言的,她只是就情感而言。她把扬德尔当作丈夫看待。她对他的感情就像对丈夫的感情一样。”
  议长转身问法斯托尔弗:“你知道这事吗,法斯托尔弗博士?扬德尔是你的机器人啊!”
  法斯托尔弗博士显然大为尴尬。他说:“我只知道嘉迪娅很喜欢扬德尔。我不怀疑她会利用杨德尔满足她的性欲。至于这种不合法的事,我以前一无所知。刚刚贝莱先生提到了我才知道。”
  贝莱说:“她是索拉里亚人,她脑子里‘丈夫’的概念,不同于奥罗拉人的概念。”
  “那当然不一样。”议长说。
  “但她对别人从未提起过此事,议长先生。她从未跟任何奥罗拉人提起过此事。她只是在前天才告诉我,因为她希望我能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她不知道我是地球人的话,她也决不会用‘丈夫’一词,因为,她知道,只有地球人才能理解她‘丈夫’一词的含意。奥罗拉人是绝对不会理解的。”
  “很好,”议长说。“算她是这么回事吧。你要谈的就是这件事吗?”
  “是的,议长先生。”
  “那样的话,此事与我们讨论的问题毫无关系,我们根本不必考虑!”
  “议长先生,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一下。只有一个问题。没几句话,先生。问完我就结束我的谈话。”贝莱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是最后的一次赌注了!
  议长犹豫了一下说:“同意你提最后一个问题。”
  “好的,议长先生。”贝莱真想高声叫喊,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他既没有提高嗓音,也没有用手指点阿曼蒂罗,只是平静地问:“阿曼蒂罗博士,你怎么知道扬德尔是嘉迪娅的丈夫?”
  “什么?”议长扬起白眉,大为震惊。“谁说他知道此事?”
  既然议长问了问题,贝莱当然可以继续讲话了。“问他自己吧,议长先生。”
  贝莱又一次低声说:“问他自己吧,议长先生。他似乎有点坐立不安了。”
  议长说:“这是怎么回事,阿曼蒂罗博士?你知道机器人杨德尔是嘉迪娅丈夫这件事吗?”
  阿曼蒂罗张口结舌,动了动嘴唇,可又说不出话来。他始而脸色煞白,继而又涨得通红。他说:“他这种毫无意义的指控,真令我大吃一惊,议长先生。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我可以解释一下吗,议长先生?非常简单扼要地解释一下,行吗?”贝莱问。
  “你最好解释清楚。”议长严肃他说。“如果你能解释,我乐意听听。”
  “议长先生,”贝莱说。“昨天下午,我与阿曼蒂罗博士谈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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