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柄闯江湖

24 再回王府


二姐和慕容嫣都离开了梅家堡,我一个人甚是没意思,幸好这种没意思持续了也没多长时间,刘赦的书信就传回来了。
    当为首的黑衣人抱着信鸽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坐在窗前嗑瓜子,跟夜寒雪比赛谁磕地更快。
    “郡主,王爷的书信来了。”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把鸽子放进笼子,把一张小纸条递给我说,“王爷命属下务必带郡主一同回京。”
    我又磕了一个瓜子,对着夜寒雪说:“我磕了整五百个了,你磕了多少了。”
    夜寒雪一笑,拿过我的一只手,把手中的瓜子全部放进我手里,说:“自己数吧。慢点吃,一口气都吃完了,路上就没得吃了。”
    我看着手中磕好的一粒粒瓜子仁,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说:“我可没说我一定会去啊。”
    “去吧,看看京城的别样风光,正好我也有几个故人要好好聊聊。”夜寒雪说地风轻云淡,可我却总感觉话里好像历尽沧桑。在绝地山时觉得夜寒雪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一出了山谷迅速长成了阅遍人生的老人了。莫非这家伙什么时候也穿越了?
    我看向黑衣人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黑衣人有些为难的说:“王爷并没有说其他人可以一同前往。”
    “那他有没有说其他人不能一同前往啊?”我问。
    “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说。“你主子都没多事,你干嘛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啊。管我和谁一起过去呢。快去准备马车吧,我在这闷地都快长蘑菇了。”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一路上马车走的飞快,幸好我也不是个娇弱的人,在颠簸中度过了四天三夜,总算是到达了京城。我被黑衣人直接送进了摄政王府。
    王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大叔也实在忒懒了,也不知道闲来无事把院子好好整整。我轻车熟路地走进竹韵轩,屋子里的摆设和我走之前一般无二,我摸了摸桌子上的梳妆镜,上面一尘不染。
    “小姐!”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我之前的丫环小梅。“小梅,你怎么在这?”
    小梅激动地上来拉着我的衣服左看看又看看,喜不自胜地说:“小姐,真的是你啊。”说着小梅像个八爪鱼似的整个人都缠在我身上哭起来。
    “哎呦唉,你见到我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哭成这样。”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梅从我身上扒下来。
    小梅擦擦眼泪说:“奴婢是高兴地哭,高兴地哭啊!”
    “我说小梅啊,咱高兴就多笑笑,老哭啥来。”
    小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姐,奴婢已经不叫小梅了。”
    “改名字了?改啥名了?”我问。
    “李三丫。”
    这,好有封建主义特色的名字啊。我一头黑线地说:“李三丫同志,关于你改名字的事咱能重新商量下不?”
    李三丫同志一脸正色地说:“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奴婢的名字不好听?可是这是奴婢原本的名字,是奴婢的生身父母留给奴婢最后的东西了!”
    原来这是人家的本名啊,那倒是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好听,好听。”我违心地说,“挺接地气儿的名字,就叫李三丫吧。”
    “小姐你又在编瞎话骗人了。当初老爷说这个名字土气,才给奴婢改名叫小梅的。”李三丫扁着嘴说。
    我呵呵一笑:“‘小梅’就不土气了?咱们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土人,土气点好,土气点好。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李三丫听我这么一问,眼框又湿了:“小姐一出嫁,老爷就把我们全都打发了,奴婢原本是到京城来寻亲的,没想到亲人没寻到,盘缠也用尽了,幸好遇上了王府招工,就把我招来了。前几日听说小姐要回来了,奴婢原本还不信,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小姐。”
    “王爷呢?怎么院子里空荡荡的,都没什么人?”
    “王爷一大早进宫去了,这会子也快回来了。”李三丫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扶我坐下说,“小姐一路上辛苦了,我刚刚在厨房做了点心,这就去给小姐端过来。”
    李三丫做点心的手艺还是我教的呢,至今依然保持着难以下咽的水平,不得不说李三丫在厨艺这方面的天赋比我二姐差远了。
    我手里拿着点心,看着李三丫一脸期待的模样,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吃下去,外面家丁来报,王爷回来了,请我去听涛阁。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容地放下手中的点心,来到听涛阁。
    刘赦手里握着一份卷宗,眉头紧皱,正为什么烦心事苦恼不已。听到我的脚步声,刘赦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丫头,你回来了。”
    “嗯。大叔。哦,不,大哥。”刚说完,我立刻想起二姐的一番话,好歹是我大姐的老情人啊,叫大叔可就串辈儿了。
    刘赦眉头轻挑:“你知道了?”虽是疑问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十分的笃定。
    我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赦也有那么一时的失神,气氛一时静默下来。
    我望着刘赦手中的卷宗说:“大哥在看什么呢?”
    刘赦把卷宗向前一抛,说:“军中大小官员的调查记录。按照你之前说的,我让他们把有泄密嫌疑的人都调查了一遍。”
    我拿过刘赦抛过的卷宗,随意的翻看,说:“是不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不,恰恰相反,要说可疑似乎每个人身上都有疑点,可若说不可疑,这些疑点似乎也的确算不上什么疑点。”刘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之人。我刘赦一向自认为对得起兄弟,都说用人不疑,现在却偏偏叫我去怀疑自己人,呵呵,这倒是真把我难住了。”
    刘赦笑得苍白无力,让人看了心疼。
    我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卷宗,忽然想起之前谍战片里常常出现的一句话,看起来最无辜的人往往就是最可疑的人。
    “大叔,哦,不,大哥。”我一时叫顺了口,竟然不太好改。
    刘赦看我窘迫的样子说:“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不过是一个称呼。以我的年纪,也当得起你一声大叔了。”
    我不好意思笑笑说:“这些调查里面有没有资历完美,一点怀疑都找不出来的?”
    刘赦想了一下说:“好像有一个。”
    刘赦拿过我手里的卷宗翻看了一下,指着一个叫赵恒的说:“这是我先锋军的一个中郎将,跟随我十多年了,父母早亡,也不曾婚配,孤身一人,十日里有九日都是呆在军中,身上没有任何疑点。”
    “大叔,你觉得他孤身一人,没有牵挂,所以没有疑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人假扮于他,倒也是最容易的。”我说。
    刘赦听闻一愣,随后拿起卷宗仔细查看,这一看竟是脸色大变,立即冲门外大喊:“来人!”
    “王爷!”一个属下应声而来。
    “传我手令,立即将赵恒拿下!”
    “是!”没有多余的语言,属下领命而去。
    刘赦走到我面前,在我肩膀上重重一拍,说:“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一路上累坏了吧,这几天你在府中好好休息。”
    之后的几天,刘赦一直忙得不见人影,为了避免再次吃到李三丫做的点心,我带着夜寒雪参观了京城的各大小饭馆酒店。
    这一日傍晚,我和夜寒雪吃饱喝足,忽然想起了万花楼。俗话说酒足饭饱思□□啊,这回咱也去红灯区消费一回,顺便看看以前的老朋友。
    我拉着夜寒雪来到万花楼,门口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无比风骚地拉拢着来往的顾客。刘妈妈这是怎么经营的,我走那时候万花楼生意可是蒸蒸日上,金卡银卡都是限量发放,每日里都是保镖堵在门口,以防有人浑水摸鱼,怎么这才一年多的功夫,又走上这条四处招揽顾客的老路了。
    “两位公子,进来玩啊!”正想着,门口的小姑娘向我们发出邀请了。我和夜寒雪大大方方地走进门。
    “两位公子可真俊俏啊,都是头一回来吧?”一个姑娘一边娇笑着,一边拉着我的胳膊往里走。
    “你们刘妈妈呢?”我问。
    “哟,原来是常客呀。”姑娘说着,向楼上喊,“妈妈,有位俏公子点了名让您陪啊!”
    “呸,你个死丫头,不好好待客,想偷懒还赖到我头上。”刘妈妈笑骂着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却是止住了脚步,脸色一变,“你,你,你是——”
    “妈妈,我是秋叶啊!”我赶紧向刘妈妈打招呼。这一年多不见,刘妈妈见到我怎么是这幅表情。莫非我走了之后,大叔还对她做了什么。
    刘妈妈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伸手引路说:“两位楼上请。”
    莫非她知道了我明诚郡主的身份?难怪做皇帝的都喜欢微服出巡呢,这恭恭敬敬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我看了旁边的夜寒雪一眼,他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恭敬。
    刘妈妈把我们引进天字一号楼。刚进门,刘妈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属下拜见楼主!”
    呀,这怎么还跪上了,我正欲去扶刘妈妈起来,却听旁边的夜寒雪淡淡地说:“起来吧。”
    靠,什么情况?
    我张大了嘴巴,看看刘妈妈,又看看旁边的夜寒雪,这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继续说道:“属下无能,未能在出事之前收集到有效情报,致使风满楼遭受重创,还请楼主责罚。”
    “风满楼遭受重创?她说的不会是康王府那件事吧?”我问夜寒雪。
    夜寒雪一抬手打开扇子,边摇边说:“好像就是那件事。”
    “那不是我们干的吗?”
    “嗯。”夜寒雪点点头。
    这回轮到刘妈妈吃惊了。
    夜寒雪说:“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今天我只是跟着小影子来找乐子的,去叫几个姑娘来吧。”
    “是。”刘妈妈答应着,弯着腰后退到门口,这才直起身把门关好离开。
    我坐在椅子上咋么了一下刚才刘妈妈与夜寒雪的对话,忽然跳起,一把夺过夜寒雪手里的扇子:“你是风满楼的人?!”
    “是。”夜寒雪回答。
    “你是风满楼楼主?”
    “是。”
    “你把自己的风满楼给灭了?!”
    “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
    “还有一些残部没收拾干净。”
    我静默了一会儿,复又跳起,拽着夜寒雪的衣领:“当初我要嫁的人就是你?”
    “对。当初我被困在绝地山,并不知道娶亲之事。”
    我想了一下,我被胡须儒士丢进万花楼的事情好像确实怪不到夜寒雪头上:“好吧,这件事情就先不跟你算账。现在你就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事。”
    我松开夜寒雪,在凳子上坐好,眼睛瞪着夜寒雪,大有随时上前扯他衣领的冲动。
    夜寒雪一脸无辜的说:“我虽然是风满楼的楼主,但是却一直是康王在操控风满楼的一切,我一直被他们困在绝地山,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该向野兽一样,一直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度过。”
    “是什么人把你困在那个山洞的,你和康王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操控风满楼?”我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夜寒雪收起平日里的轻松,凝重的看着我说:“康王是我的亲哥哥。”
    我吃惊地说:“你也是皇子?”
    “对,我曾经也是皇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皇子。”夜寒雪仿佛在回忆什么,语调忧伤而无奈,“我和康王是双生子。双生子在皇家是不详之兆,原本我一生下来就要被活埋的。是母妃拼死保住了我的性命,做了康王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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