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在哪里

午夜手机又响了（2）
    经过一整夜的折磨，尽管那声音到了一定时候就住了，但那些让人恶心的对话对于单纯的玲玲来说实在是一种摧残，最后，她脑子里只剩下麻木的喃喃自语：
    “真是见鬼了……”。
    又带着疲惫的神情，玲玲来到了公司，大家从大眼睛兰兰那里得知玲玲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年轻人，要的实际上不是礼物，而是那种分享礼物的气氛。兰兰一见玲玲就惊讶地到：
    “怎么一夜间史香云变成林黛玉了？”。
    兰兰接过玲玲手里的包，玲玲有气无力地说：
    “上面都写了名字，你替我分吧。”。
    大伙都诧异地看着她：
    “太见外了吧？！我们实际上是想你，难道还会为白得的礼物攀比吃醋？”。
    玲玲打着哈欠：
    “伙计们，让我休息一会儿，待会再聊。”。说完，便爬在办公桌上开始睡了，大家仍忍不住兴奋，在低声地分着礼物：
    “大概是出差的劳累还没缓过来，我们自己动手吧。”。
    玲玲的礼物是照着每个人的心愿买的，当然，不会太昂贵，大家也不会那么要求，重要的是玲玲想着他们，他们拿着各自的礼物相互炫耀着，这是对玲玲为人处世的最好褒奖，但玲玲一句也没有听见，她真的睡着了，这又让大伙担心起来。
    男孩子对兰兰说：
    “你过去摸摸玲玲姐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兰兰用手背轻轻地挨在玲玲的额头上：
    “好象没有，把我的外套拿来，给她盖上，反正今天的活不多，我们帮她。”。
    大家同意兰兰的提议：
    “当然，她平时可没少帮咱们。”。可惜，这种友好和谐的氛围玲玲享受不到。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玲玲被兰兰摇醒：
    “睡美人，该吃午饭了！”，
    玲玲揉揉惺忪的眼睛：“几点了？”，这时，宫经理来了，她对兰兰说：
    “大眼睛，把你的玲玲姐借我一中午行吗？我们到外面谈点事。”。兰兰显然不愿意：
    “是不是给玲玲姐介绍对象呀？那我可得做参谋，况且是经理大姐请客。”，宫经理显然是非常喜欢这个大女孩的：
    “鬼丫头，真没出息！不是对象，就是吃，凯凯还没让你欺负够啊？！好了，别闹了，我们真的有要紧是事要谈。”，兰兰做了个鬼脸便走了。宫经理对玲玲说：
    “去补补妆，我们到咖啡厅去。”。
    玲玲收拾好后，二人便乘电梯下了楼，由宫经理开车，来到了一家较为安静的咖啡厅。她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要了几份甜点和两杯咖啡，宫经理端起咖啡杯：
    “玲玲，先喝几口，醒醒脑。”，玲玲轻轻地喝了两小口，放下杯：
    “宫姐，那种声音又来了。”，宫经理冷静地放下咖啡杯：
    “不是又来了，是还在那里，我们都忽视了一个细节，你在外面没有那声音，证明那不是你的幻觉，而现在的事实恰恰证明了它的存在。我们现在需要认真分析，寻找声源，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玲玲无奈地摇摇头：
    “我想换房，或是把房卖了。”，宫经理不同意：
    “只要那声音存在，你换了房人家还会来找你换回去，它不害你还会害别人。”。
    她们做出的最后决定是，宫经理陪玲玲住一阵，玲玲感到很愧疚：
    “宫姐，这太麻烦你了，公司那么忙……”，她的话被宫经理挡住：
    “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我要对你姐姐有个交代，不能再让你往医院跑，因为我坚信你没有病。”，玲玲的眼里充满了感激，她们约定好，晚上宫经理把孩子安顿好就到玲玲的住处。
    下班后，玲玲回到小区，到物业管理处去打招呼，说是表姐要来住一阵，对于这种尊重他们管理工作的业主，物业处是非常信任并友好的：
    “玲玲，你可真是个有教养的好姑娘，表姐来住几天有什么不行的？需要帮忙尽管说！”，玲玲道了谢，又到门卫上打招呼，大刘正和白班做交接：
    “玲玲，没问题，要帮忙喊我一声。”，交班的小李也说：
    “玲玲姐，难得你能看得起我们这些乡下人，还主动打招呼，只要是你的忙，我们没二话。”，玲玲首先从心理上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慰。
    晚上，宫经理来了，是被她的丈夫开车送来的，这让玲玲很意外：
    “姐夫，你怎么来了？”，姐夫是个非常明事理的男人：
    “你宫姐说了你的事，我想这不是小事，我们必须帮你，你那个小绣房肯定只有单人床，我来给你们解决问题。”，他从车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折叠钢丝床，大刘过来了：
    “玲玲，你表姐来了？”，玲玲点点头并介绍着：
    “这位是我姐夫。”，大刘憨厚地对姐夫点着头，并接过钢丝床：
    “力气活，让我来。”，宫姐得意地看着玲玲：
    “我们玲玲人缘不错嘛！”，大刘轻松地提着钢丝床在前面：
    “玲玲可是个好姑娘，她可没少帮我们这些乡下人。”，
    姐夫说到：“这很好，我也是从乡下来的，看得起你们就是看得起我。”。
    不久，电梯到了六楼，大刘把床放到606门前：
    “我先下去了。”，玲玲邀请他：
    “大刘哥，进来坐坐吧？”，大刘红着脸：
    “不了，你嫂子和孩子在下边，来人也不敢多问。”，宫经理和姐夫同时谢着：
    “大刘，谢谢你！”，姐夫望着大刘的背影：
    “真是个厚道人啊！”。
    三人进了玲玲的房间，姐夫帮忙把钢丝床支好，喝了杯茶便告辞了：“你们姐俩，有事勤来电话，别自作主张？！”，在这个魁梧高大的男人面前，两个女强人都显得那么弱小和具有依赖性。
    宫姐带来了笔记本，二人在网上查了一些客户资料，又打开电视看了会，然后她们在共同等待着那个不愿听到的声音的到来，而这种刻意地等待更是让人忐忑不安。
    不久，宫姐感到困倦了：
    “玲玲，我困极了，我先眯一会儿？”。
    玲玲便打开宫姐的笔记本上网，虽然笔记本没有台机的网速快，但这更能消磨时间，也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打开音乐盒，听着舒缓的《西城男孩》，渐渐被音乐所打动。
    她已经暂时忘记了自己不肯睡去的目的，也不去想临近钢丝床上的这位成熟的女性在白天作为她的上司是怎样的需要威严和风度，玲玲在那些富有磁性声音的男孩的歌声中渐渐沉入了对生活的遐想……
    “老公老公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好景不长，这种氛围很快被时间的到来打破，那可恶的声音又魔鬼般地闯入了，她开始独自忍受着，不久，宫姐醒了：
    “玲玲，是这种声音吗？”。
    玲玲痛苦地点着头，宫姐拉开窗户，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可毫无结果，她仔细地听了一会，感到非常气愤：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别说是你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就是我听了也感到恶心！”。
    声音在继续着，直到对方达成了所谓协议。宫姐开始兴奋了：
    “玲玲，还是我说的，回避不是办法，关键在于找到声音的来源，彻底消灭它！我们的态度越是消极，解决问题便越困难。”，玲玲仿佛没有一点信心：
    “这种事连医生都不相信，我们怎么解决呢？”，宫姐似乎充满了信心：
    “有装鬼的，就有打鬼的。我不相信正常人有什么幻觉，除非真的神经有了问题。你一个人听到了没人信，我听到了就多了一个相信的人，听到没听到不是关键，而是要找到。”。
    她们开始分析声音的出处和那两个声音的距离，似乎离得很近，但又不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就没必要打电话了。
    她们根据电视剧情节又分析到：男的似乎很年轻，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女人显得较老，似乎是个很寂寞的妇人，他们经常会提到那个“他”会不会来，一定是这个女人的老公或和女人有直接关系的男人，而女人的经济来源可能就靠那个“他”，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在夜间出现过？而女人为什么总是提起“他”？
    如果“他”总也不来或者根本“他”就不存在，那女人为什么不和这个年轻男子直接住在一起，而是要天天打电话约呢？这一男一女的真正职业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只有玲玲的房间能听到他们的手机声？难道他们周围的邻居都是聋子或压根就不得不忍受？……
    这一系列问题，是宫姐到来之后，和玲玲作出的共同分析，这在没有结婚的玲玲是无法独自完成分析的，不管事情有无结果也不论结果是好是坏，起码有了解决问题的念头和开始，当然，她们也要采取一定的对应措施，在声源未找到之前，她们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去寻找。有了这样的决定，玲玲不再痛苦，而是积极地做着调查，当然，首先要把工作精力恢复好。
    宫经理住进来一个星期了，每晚午夜，那个声音照样飘进来：
    “老公老公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于西安市中心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