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情深

第37章


而后叹了一声,怅然道:“你所谓不懂,不过是你活在别人的世界里,看着别人的戏折子,始终不曾入戏罢了!”
  萱绯大笑,连眼泪都笑下来了。
  我挑眉,转身将目光投向天空。萱绯从身后抱住我,头轻轻地放在我肩侧,轻喃:“你不是我,你又怎知我未曾入戏!”
  我惊愕,下意识要缩开身子。她已抓了我的手,贴在心口,嗓音带了丝温和:“你听听,我的心跳是不是如你一般鲜活?”
  我抖了抖身子,他附在我身上,拿着我的手掌贴着我肉身的心口,我能听出甚来!狐疑回头,却撞进一双清亮温柔的眸子,我错愕,眼前的人,长着一张萱绯的脸,却是高眉阔目,器宇轩昂并不见半分女气。
  “你……?”
  他朝我勾唇一笑,凑到我面前,带了三分狎昵,呼出的热气全喷在我脸上。我不自觉后退一步,与他拉远距离。他轻笑一声,将我捞了过去,贴在我的耳旁,轻笑:“时歇……”
  脸颊落下了一个温热的吻,我浑身一僵,脑中闪过一句话:“好……好一个……不要脸的花精……”
  他轻喃一声:“再见了……”
  那一瞬间,我心往下掉了一掉,这一切终是要结束了。感受身后的怀抱渐渐消失,我抿唇,抬眸望着空中打斗的隐沉和阚自珍。
  两人越打越激烈,红白二色灵光纠缠相撞,我凝神观望,却见阚自珍逐渐落了下风。不出片刻,隐沉手中的利剑飞到半空中飞速旋转。利剑越转越快,像是一轮红色血月挂在天空。紧接着,红色的月亮猛地升高,瞬间射出大量的剑影将阚自珍淹没。一声闷哼传来,只见阚自珍从空中坠落在地,“嘭“地一声砸在地上,惊起漫天灰尘。浓烟四散后,见阚自珍手中的长剑插\进地面,支撑着身子半跪,脸色煞白,气血翻涌间喷出一口热血。
  隐沉落在地上,朝我伸出手,我微笑上前将他的手牵住。
  阚自珍将唇边的血迹擦净,哈哈大笑:“好!好!好!你赢了!”
(四十二)
  当我和隐沉再次回到地府小茅屋,看着艳丽的彼岸花心里生生涌出一股沧桑萧索之感。
  与隐沉重逢这百来年,日子精彩到让我惭愧!
  我偏头笑看着他,心满意足的说:“如今咱们可算真真儿的在一起了。”
  隐沉亲昵地点着我的鼻尖:“你再给我生个娃我就满足了。”
  我灵台一清明,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两个鬼如何能生娃。
  至少我在地府呆了一千年从未见过有鬼生娃的,我沉吟片刻,笑看着隐沉:“师兄,你想师傅吗?”
  隐沉与我对视一眼,立马懂了我的意思,遂点头道:“可想死师傅他老人家了,当年若不是他,你怎么心心念念记了阚自珍上千年之久!我太想念师傅了!”瞧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是对师傅得有多深沉的爱意呀?。
  我笑吟吟地凑到他面前:“为了咱们能生孩子,咱们去九重天看望师傅他老人家好不好?”
  隐沉笑的很开心:“妇唱夫随,咱们家你做主!”
  这番话说的我热泪盈眶,旷了千年如今终于成亲啦!
  说做就做,我和隐沉当即挖了我埋在彼岸花下的酒,再去集市买了些地府特产,找秦广王走了后门,让他带着我和隐沉上了九重天。
  秦广王见我和隐沉手拉手的模样,有些唏嘘:“时歇呀,当初你师傅来地府,你还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模样,如今你靠着本事做了地府一霸,这是要带着夫君华丽丽的去省亲?”
  我笑:“得亏了您照顾我才有今日,我心里一直铭记您和秦桑的好呢。”
  一般有要事求人需得惺惺作态的寒暄几句方才作罢,提起秦桑,秦广王又牵着袖子抹了把泪。一言三叹的叹了又叹,方才收了泪对我道了句见笑!见笑!
  我见师傅的心切,便含糊回了几句,一而再的提醒他带着我们去九重天。秦广王又用手抹了把泪珠子,一左一右地拉着我和隐沉架着黑漆漆的云朵上了九重天。
  曾几何时,我的执念便是跟着师父上九重天,学了乾坤大挪移去以前找心上人。我偏头含情脉脉的望着隐沉,如今我如愿携着心上人上了九重天,这个中酸楚的滋味只有自己明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为我舍了满身修为又世世短命的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察觉到我的目光,隐沉颔首对我笑了笑,波光潋滟的英俊模样瞧的我心里那头活了千年的老鹿蹦了又蹦!
  我握紧他的手,小声喊他:“师兄!”
  他应了一声,我又喊他:“师兄!”
  他又应了我一声,我又连着叠声不停的唤他的名字,他在我鼻尖轻轻一点,含笑轻柔的一一应了。
  霎那间,我便觉得心里百花怒放。从未如此的虔诚地感激上苍有好生之德,让我在有生之年能与他纠缠不休的作了几生几世。
  我心里缱绻不以,张开手与他五指交缠:“师兄,你说你前面几世做甚去了?为何我从未在奈何桥上见过你?”
  大约没想到我会如此问,隐沉愣了一下,眯眼看着远方苦笑:“前几世太丑,就算在奈何桥上对你一见倾心也不敢贸然来勾搭你。”
  我撇嘴反驳:“我从不以貌取人!”
  隐沉一本正经的问:“那你会爱上一只蟑螂或者老鼠么?”
  我摇头。
  他又问:“再不然苍蝇也成。”
  我又摇头,他喟叹:“瞧,你接受不了,其实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皮囊如何能来污你的眼。”他伸手揉揉我的脑袋,温柔道:“师兄之于你,唯愿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遇见你!”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捉着他的手摇了摇:“师兄,师兄!”这就是我爱的男子,他一面自尊心作祟,一面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捧在手心里。我何尝不愿在年华最美的时候遇见最英俊的他,唯有这般方能不负真爱。
  我两柔情百转,有调不完的情。
  却忘身旁还有个了险些被我们挤下云头的秦广王,他忍了又忍,才清咳一声,红着一张老脸说:“年轻人浪漫有情调是好事,可如今我们到了南天门,你们两是不是装也要装出一副严谨肃穆的模样?莫要丢了我们地府的脸!”
  隐沉朝秦广王拱手行礼:“多谢前辈提点。”话落,用拇指在我掌心勾了勾,一本正经的站在我们身旁。
  好在袖子宽大,遮住了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过了蓝天门,秦广王径直带着我们去寻师父。
  我心里有着激动,不晓得没了我们这些乖巧的弟子陪在师傅身旁,师傅他老人家过的可还滋润?有没有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望月长叹,怀念我们这些弟子?。
  事实证明,我想的太多。
  当我见到师傅时候,师傅正用银锁攀膊帮着袖子,手里拿着碗一边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四处跑,一边叫道:“祖宗,小祖宗求求你吃一口,就一口,吃了才能长大。”
  那小丫头躲在我身后朝师傅做鬼脸,这一幕瞧的我胆战心惊:“师傅,你何时又背着我和羡央师姐收了个徒弟?”
  师傅看见我和隐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翘着白胡子骂道:“这是你师娘。”
  我震惊,颤着声儿:“师傅你老牛吃嫩草,好不要脸!”
  师傅跳脚:“这是我养的小白龙,你以前见过,她的名字叫祥瑞!”
  祥瑞?。
  我恍惚记得刚拜在师傅门下的时候,他有条很宝贝的宠物龙。
  只有拇指大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七天都在昏睡之中。听羡央师姐说这是师傅的心上人,因早年师傅要同师妹成亲一怒之下和师傅的师弟私奔。正在拜天地的师傅得知这个消息,拔剑就追,待三日之后回山只带回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白龙。而师傅也一夜白头,从九华山男神成了九华山老伯。
  我好奇不已,这条龙怎的能成人了?记得羡央师姐说过,这条叫祥瑞的小白龙失了神识。若不是师傅以命换命,早就化作一堆尘土了?想来这又是一桩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吧!
  师傅看祥瑞的眼神充满爱意,这让我抖了几抖。
  我说:“师傅你快快收起你的眼神,真是恶心死了。”
  师傅气急甩袖,却把祥瑞吓哭了。师傅心疼不已,连忙和颜悦色的抱起祥瑞柔声哄道:“祥瑞莫哭,大哥哥吼的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失忆徒弟。”
  我抽抽嘴角,祥瑞却扯着师傅的白胡子抽泣,软糯可爱道:“骗人,骗人,你分明是老伯。”
  师傅身子一僵,一脸哀伤的望着:“为师真的很老?”
  我点头,隐沉笑:“师傅你有能力变好看,为何还要做出这老态龙钟的模样?”
  师傅扭捏:“习惯了。”
  隐沉走到祥瑞面前,轻声问:“你喜不喜欢俊俏的小哥?”
  祥瑞点头:“喜欢。”
  隐沉看着师傅,沉痛无比:“师傅你变回来吧。”
  师傅看看祥瑞,良久以后才点头。只见一阵光华之后,我面前站了个眉目舒朗的英俊男子。
  我咂舌,师傅真好看!
  师傅白净的面皮一红,看着祥瑞忐忑不安的问:“我好看么?”
  祥瑞啪叽一口亲在师傅脸上:“大哥哥真好看。”
  师傅笑的像朵怒放的花儿,见我们都默默看着他,师傅不自在的哼了哼:“找我有何事?”
  隐沉说:“师傅我和师妹成亲了,想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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