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有明天

就在蒋东珏出差的这段时间，我嫌屋子太过安静，便搬回了蒋家和她们住在一起。
    每天，蒋念就像个陀螺一样，有使不尽的精力。
    蒋妈妈会陪她骑‘马儿’叠积木……看得我都忍不住劝道：“妈，您小心点……注意腰。”
    蒋妈妈‘诶’了两声，转过头又继续逗着蒋念玩。
    有时候，蒋爸会坐在一旁看书，便会笑着对我说：“你妈就爱这样，别管她。”
    ……
    每天都看日历，看新闻。
    看还有多久回来，看意大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家里，似乎就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大惊小怪’。
    蒋妈妈只顾着蒋念倒是把自己儿子忘干净了，有一次我还忍不住问。
    老人家是这样回答的：他是大人了。
    然后呢？
    她回我：没然后……
    反正，在蒋妈妈的影响下，我逐渐放下心来。
    慢慢的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但多少还是会想念。
    不过，有蒋念在的日子……这份想念很少有时间会记起来。
    随着时间，她又长高了。
    性格更加跳跃了。
    脾气还是那样，不见收敛。
    我开始了每个妈妈都要做的事，教导她。
    从吃饭……洗澡（这个免了，我完全搞不定）到上厕所……睡觉，学说话等等。
    礼仪方面，我一定要抓起来。
    可蒋妈妈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孩子还小……
    “可……妈，就是因为孩子小才从小教育，这样才好。我也是这样的，东珏他说过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看我不够重量，还是拉上蒋东珏这座大山安全点。
    可蒋妈妈笑吟吟的说：“那怎么一样呢，念念是女孩子，得娇养。我疼都来不及呢……”
    我继续据理力争，说：“娇养和你疼她……都和我教导她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完全剥夺了她玩耍的时间呀，只是合理安排。现在可是从早到晚都是玩……礼仪这教育就得从小抓。”
    她说：“你和东珏这代可以这样，但念念这代就不需要这样啦。现在，不是提倡要给孩子童年的快乐吗？好好玩，别拿那些课程累着她。”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坚持：“不能这样说，不管哪代……该教育的都要准备起来。她也不小了，都快三岁了。吃饭还要奶奶喂，这像什么……”养个小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我都怀念我小时候是不是特懂事，父亲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呢？
    她摆摆手，说：“吃饭这个事嘛……我看她吃得慢，食物冷了对胃不好，她又小，肠胃更弱。你说的那些教育我都明白，不是说不教导，只是将时间往后推推，等她五六岁的时候……”
    “What？”我惊讶的直接喊出了英文，这完全是下意识。
    倒是把一旁的蒋爸逗笑了。
    他躲在一边，谁也不帮。
    一直站在中央线上……
    但，我俩谁要是拉上他，他就会直接躲去外头。
    让我们谁都找不到。
    就在这样喧闹中，距离蒋东珏回来的日子渐渐近了。
    我以为他会按照原定的时间回来，岂不料在他手下都飞回来的同时他却转飞去了英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继续和蒋妈妈据理力争中……使出浑身力气，简直都能用上斗智斗勇这词了。
    终于，蒋妈妈退了一步，开阔天空。
    蒋东珏从英国回来了。
    给念念带回了一个大大的熊娃娃，乐得她大老远就大喊着：趴趴（爸爸）然后就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一下子扑到了蒋东珏的怀里……顺带抱着那只熊。
    我看抱住那只熊才是重点吧，这小家伙……‘聪慧’到了极点。
    当然，也调皮到了极点，所谓相辅相成……没准就是这个道理。
    蒋东珏一把抱住她，站了起来，然后举起双手……蒋念那快乐的尖叫声瞬间充斥耳边。
    这是她最爱，每次要她爸爸抱抱就是表示要飞飞。
    我笑笑，也没理他们；先去准备洗澡水，晚饭自然有佣人在准备当中并不用我操心。
    到了七月份，就该带蒋念回白家住段时间。
    这是我定下来原则，一年里面前六个月在蒋家或者自家（我和蒋东珏两个人的家）住，后六个月则回白家。
    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充满着回忆。
    父亲……都还没来得及见到蒋念呢。
    这是个遗憾。
    所以不管怎样，蒋念也应该在外公曾经呆过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让她也感受一下白家。
    也好在她不排斥，还和佣人们玩得不亦乐乎。
    还特别爱粘着厨娘，这小馋猫~
    晚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白玉清……
    好久没联系了。
    自从毕业之后，她回了美国。
    不过，并不是因为感情生疏了，而是因为她进了某家研究机构。
    过着长年累月都不见几回生人的生活。
    她真是对尸体到了一种痴迷地步，现在她还兼顾执法机构（好像类似FBI之类的吧）法医这一职责。
    难得她打电话来。
    “最近怎么样？”我问。
    “老样子，你呢？念念会讲话了吧？”她说。
    上次她见蒋念还是在襁褓中……
    “蒋念都两岁了，早会讲话了。我还好，你有空就回来玩。”我说。
    她说了声好，然后再随意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看手机，对这通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她这是怎么了？
    以我对白玉清的了解，话虽然不多。
    但是，越洋打了个电话总会聊多一会儿，怎么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也或许是她工作太忙吧。
    她真是像极了她母亲，一个法医一个考古，一个对尸体痴迷，一个对干尸、化石痴迷。
    算了，或许就真是工作太忙了而已，难得抽出时间打个越洋电话问候一下。
    怎么自己老是这么敏感……
    就在我把这事快要忘记的时候，白玉清居然再次来电。
    “喂？”
    “白蓝，我到了。”
    “啊？白玉清你到哪儿了？”
    “白家。”
    “What？！”
    ……
    这次倒是我急急忙忙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拿过车钥匙……连司机都不要了，自己开车飚了过去。
    外面看，白家似乎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一点变化都没变……
    可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有点物是人非感觉。
    不过，这次难得我没时间去想这些。
    把车快而准的停在了大门口……这车速倒是把半山腰的门卫给惊到了，还以为我出什么事呢。
    大步……不，现在还是应该走优雅线路。
    自从，嫁给了蒋东珏，生了蒋念，就越发恬淡了起来……整个人也随之往优雅那块儿线路迈进。
    对人对事也温柔了许多，就连时不时来探望念念的白牙大哥也是这么说。
    当然咯，内里是不是……那就不重要，反正也没人知道。
    我快步走进去。
    张望四周，寻找白玉清。
    佣人们见到我时也有些惊讶，“大小姐？”
    她们这一惊讶倒是把厨娘喊了出来，她左手拿着锅右手拿着铲……急急撩撩的忙问：“大小姐回来了？哪儿？”
    “白玉清呢？”我忙问。
    佣人小鱼先指了指楼上，“说累了，想休息会儿。”
    厨娘也开口道：“我这准备做桂花鱼呢，玉清小姐说好久没吃过，怀念得紧。”说完还笑出了声，“大小姐也回来了，那就更好了。马上就好……你们等等。”说完又急急撩撩奔回厨房忙去了。
    虽然，自己时不时会回来一趟。
    但有时候也会往往几个月没空回来，对于她们来说，我也是怪想念的。
    这次也算托白玉清的福吧。
    这一想，我整个人又慢起来了。
    和小鱼聊会儿天。
    “她刚到？”
    “是的，大小姐。玉清小姐刚到几十分钟……”
    “她没事吧？”
    “……说不清，脸色不太好看，可能飞机坐累了。”
    “哦，这样……那我上去看看她吧。”
    ……
    她在白家有个专属的房间，还是我专门让人在我房间那层楼收拾出来的一间房。
    就在我房间斜对面。
    门关上了。
    敲了敲门，没人应。
    看来真是太累了。
    睡得这么沉。
    本来想着不打扰她了，但又想到小鱼说她脸色不太好……还是担心。
    拧开了把手。
    轻轻推开门。
    连鞋子都没脱，直接在床上躺着。
    这不像她呀。
    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子？
    轻轻走过去。
    在一旁略坐了一会儿，方才轻声喊了喊她。
    “玉清？”
    想问她有没有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她这么累又不忍心喊醒她。
    真是矛盾至极啊。
    纠结到我，眉头都皱起来了。
    她睡眠一向及浅，以前我走到她门口，还没打开房门她就知道了。
    现在，连我进来……喊她才慢慢苏醒过来。
    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也太苍白了吧。”
    白玉清鼻子轻哼了一下，没睁开眼睛，声音略沙哑：“……没有。只是好久没睡觉了，有些累。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没事就好，那你先睡，睡醒了我们再慢慢聊。睡吧……”我说。
    她轻轻回了我一个‘嗯’，又似乎沉沉睡过去了。
    我放轻脚步，走出房门。
    回头看了一眼她方才下了楼。
    小鱼围上来，忙问：“玉清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她说没事，就是几天没睡了。先让她睡会儿吧！对了，和厨娘说一声，熬些汤水给她补补吧。看样子真是累坏了，什么工作这么磨人？！”
    小鱼是佣人里面多少了解一些情况的，她打了个‘哆嗦’说：“就……就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看了她一眼，笑笑。
    “胆小鬼。那叫法医，什么叫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
    她还真是胆小，不敢再接下去这个话题，匆匆忙忙就说还有事要忙跑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