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同女孩聊天只是为了放松,什么看美女只是男人天性绝不出轨,什么不想结婚是不愿放弃理想自由……全是骗人的鬼话!以前是我傻,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容忍你,迁就你!我愚蠢我软弱我自作自受……可这并不代表所有女孩都傻都是软柿子,随便让你欺骗,让你欺侮玩弄!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碰到硬茬了吧!!……”
她越想越激愤,但又不想让爸爸担心,只得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嗯嗯啊啊”应付了两句就掏出手机,作出一副专心把玩不愿多说话的样子。慧爸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两眼,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手机已经几天没开了,旻贤昨天打电话给胡晓娟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几句,被狠狠臭骂一顿后就没再打来。此时,钰慧心情复杂地按开手机,明明对旻贤痛恨厌恶至极,却还是希望收到他的忏悔道歉,甚至还存在一线奢望,希望他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小甜甜’因爱生恨,胡乱捏造出来的……
手机开机后,立刻跳出二三十条信息。旻贤有五六条,千篇一律的道歉,说是尽快请假回家找她忏悔。其余的大部分竟是‘小甜甜’的!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没完没了地重复□□上那几句话,好像也受了刺激。说到底她也是个受害者,只是太不择手段……旻贤怎会看上这种人的?
中午,父女俩到了家。慧妈一见钰慧拄着拐,瘦得跟鬼似的样子,惊得马上站了起来,大呼小叫着问这问那。马上打电话给单位请假,匆匆吃完饭,催着慧爸一道带钰慧去第一人民医院找专家做全面检查。结果全家折腾大半天,除了心动过速,没查出什么毛病。专家跟慧爸认识,拿到检查结果后,大致问了问钰慧的情况,建议最好去第四人民医院挂神经内科再查查。
一家人无精打采,准备回家。刚关上车门,慧妈就炸了:“四院不是精神病院吗?小慧不憨不傻,到那儿去干吗?咱闺女学习这么好,怎么可能脑子有毛病?以后传出去怎么嫁人……什么狗P专家,啥都不懂就胡说八道!不行,明天再去其他医院看看!你不是认识医科大附院的什么权威吗?回家联系联系他。”
“你别瞎出主意了!附院那个是消化科的!刚才的专家在全国都是当当响的人物!你还想找什么样的权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我觉得人家说得不错,精神病也分很多种,小慧有可能这段时间太紧张了。现在社会生活压力大,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只要正确对待,及时妥善治疗,没什么大不了的……”慧爸边开车边反驳。
“什么心理疾病!我闺女脑子好着呢!根本不会得那种病!明天你不去附院,我自己带她去!什么四院五院,你也不想想,传出去多难听……”
“够了!愚昧!孩子身体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啊!”慧爸说着说着,一个不注意,差点和左面的车撞上。
“好了好了!别吵了!再吵要出车祸了!你们吵得我头疼……”钰慧痛苦地捂住头缩成一团。
慧妈吓得脸色惨白,赶紧靠过去把她揽在怀里低声安慰。慧爸闷着头开车,直到回家一言不发。
来到宿舍楼下,钰慧拄着拐,慧爸慧妈小心照看着上了楼梯。不想走到家门口竟看到了旻贤!他脸色灰败,头发凌乱,胡子也没刮,旁边地上扔着一个很旧的皱皱巴巴的旅行包。
慧妈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横眉立目地问:“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害得我们还不够吗?!”
慧爸态度虽然没这么恶劣,却也沉着脸说:“你俩的事我们大致都知道了。你们离得太远,确实不太合适,以后各走各的路吧。小慧现在身体很差,需要静养。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第36章
旻贤满脸愧色,声音沙哑,近乎哀求地说:“叔叔、阿姨,实在对不起!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我对小慧是真心的,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确实对不起小慧,不过没那么严重,那女人诬陷我……小慧,我就说几句话,几分钟就行!”
钰慧其实一看到旻贤那副好像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样子,心就软了,又听他说得可怜恳切,心里“砰砰砰”乱跳,心疼、委屈、怨恨、哀伤、愤怒、想念……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泪水“唰唰”的就下来了。正犹豫间,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看,又是“小甜甜”!她心脏一紧,手止不住地抖起来。
“又是她?”旻贤焦急地上前一步,脸色难看地盯着手机屏幕。
钰慧紧咬嘴唇,一动不动地站在,泣不成声。
“小慧,对不起……让我接好吗?保证不让她再打来。”
说着,旻贤小心翼翼地拿过手机,按开接听键,怒气冲冲地冲里面吼:“滚!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再骚扰小慧!我警告你,要是再敢给小慧和她家打电话,我饶不了你!”
吼完,立刻挂掉电话。就在这时,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
慧妈脸色一变,赶紧开门扶钰慧进去,慧爸跟在后面,把旻贤挡在门外,紧皱着眉,赶苍蝇似的对他挥挥手:“你快走吧,邻居看到影响不好。小慧不能再受刺激。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十几分钟后,慧妈从猫眼向外望,确定旻贤已经走了,才大大松了口气:“总算走了。老赖在咱家门口算怎么回事?!丢死人了……你接受教训吧!以后可别理他了。这种人,道德败坏,什么事干不出来?还研究生?切!什么东西……我帮你把衣服换下来,洗洗头擦擦身子……石膏都快打到膝盖了,家里的裤子套不上去,得把右边的裤腿剪开……”
“不用这么麻烦吧,小娟昨天刚帮我擦过。裤子剪两条换着穿就行,其他的脚好了还能穿,浪费了多可惜。”
“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几条裤子才多少钱?不是我说你,自从认识了蒋旻贤,你越来越没出息!咱家又不是没条件,至于那么省吗?唉!你别以为我和你爸不知道,你高三成绩下滑这么厉害,肯定是他害的!这回考研又够呛!……以前你多优秀啊,老实听话学习好,亲戚邻居谁见谁夸……现在倒好,父母的话从来当耳旁风,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钰慧悚然一惊:自己难道已经不知不觉受旻贤影响这么深了吗?从生活方式到思维方式都是他的影子!六年了,高三开始,相识相知相恋,猜疑冷战吵闹……分分合合!多少次言笑晏晏、书信往来、身心交融!三年前那次分手最多算“伤筋动骨”,自己还有勇气果断分手;而现在,他已经彻底融入自己的生活、思想,再分手一定剜心割肉一样比死还痛苦……可不分手自己心里又膈应,根本无法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坦诚相待!究竟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钰慧只觉头疼欲裂,耳朵嗡嗡作响,心脏“嚯嚯嚯”地越跳越急,烦躁恶心……慧妈还在无休止地唠唠叨叨。慧爸发现钰慧神情不对,马上厉声喝止:“好了!你有完没完?!孩子累了一天,你让她休息会儿不行!”
第37章
钰慧最近睡眠质量一直很差,总是睡不沉睡不踏实,浅浅地浮在梦乡边缘,极易被惊醒,而且很难再次入睡。梦境诡谲离奇、千奇百怪,但无一不同旻贤有关。就像今晚,整个梦里全是他肥厚的大舌头,一个又一个,不停翻滚……周围高高低低回荡着各色女人的淫//笑声……那些硕大恶心的舌头像厕所里的蛆虫般蠕动着,“冤枉冤枉”地低吼着,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向她袭来……她又是恶心又是害怕,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一身冷汗,好容易看清屋顶吊灯浅灰色的轮廓,才想起今天上午已经回家,现在是在自己卧室里。
房间里暖气很足,闷热得让人窒息。钰慧看看床头闹钟,凌晨四点多。慢慢起身喝了口水,想想刚才的噩梦仍然心有余悸,就像浸满污水的脏臭棉絮重重叠叠地压在心头,难受得愈加喘不过气。
昨晚天气预报说今晚大雪降温,临睡前门窗都被慧妈关得紧紧的。钰慧拄着拐挪到窗户前打开小半扇透气,不想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一下倒灌进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只得又伸出小半个身子将窗户关上。
不想,就在她抬眼关窗的一刹那,竟然看到了旻贤!他站在对面大树下,怔怔地仰头看着她,羽绒服上落满了雪花……天啊!他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夜里可是零下十几度,不会就这么站了一夜吧!
钰慧心疼不已,赶紧抓过手机发信息:快回家,会冻坏的!!!
几分钟后,旻贤回:我真的没和‘小甜甜’那个!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故意这样讲,要拆散我们!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求你相信我,听我解释一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钰慧:你先回家,过两天再说……
旻贤:我心里难受,在家也呆不住。你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好了。我还撑得住。我真的就几句话,解释完就走。如果你还是无法原谅,我绝对不再纠缠!咱们这么多年了,再信我一次好吗?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一会儿的功夫,地上积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旻贤的身体渐渐模糊起来,仿佛要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不仔细看,已经很难把他和树木分开。
钰慧卧室的窗户一直敞着,雪花夹着冰粒,不仅落在旻贤身上,也狠狠砸到钰慧脸上心里……刺骨的冷风一会儿就把她脸上的泪痕吹成冰渣,外面该多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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