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离索

第44章


  唐时生大脑一片空白,她经过客厅时碰到了茶几,头晕目眩的倒在地板上。
  陆庭贤最近是住在了医院,唐时生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主任亲自来问诊,做了多项检查,但检验报告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主任开了医嘱单子,护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换吊水。
  为了能够多见上陆庭贤几面,科室的护士都争着去病房替唐时生换吊水。然而不巧的是,陆庭贤看着唐时生还没醒,于是就又跑去楼下的新生儿科看程章远的儿子了。
  唐时生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她环视一圈四周,大概知道了自己在医院,旁边的沙发上放着一本厚重的外文书,唐时生知道那是最近陆庭贤经常在看的一本。
  陆庭贤看完儿子回到病房,看到唐时生已经醒了,他探身去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高烧也逐渐退下了。
  唐时生问:“我怎么在医院?”
  陆庭贤按下床铃叫来医生,他站在床边说:“你一直发烧,先别乱动,让医生来看看。”
  主任检查完毕后,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时生伸手揉了揉脑袋:“头有点疼。”
  主任点点头又做了个检查,回头跟陆庭贤说唐时生其他方面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有些事情估计是不记得了,初步诊断为创伤后应激性障碍,随后他又跟陆庭贤闲聊了些其他方面的话才离开,主任回到办公室重新开了医嘱,不一会儿护士就来加药了。
  唐时生望着新挂上的液体,偏过头对陆庭贤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待在医院,我已经好了没事了。”
  陆庭贤也用商量的语气回道:“再住两天,你什么时候不头疼了,什么时候就回去。”
  唐时生在医院十分无聊,住院这几天里,陆庭贤回家了一次,他用唐时生的手机回拨了蒋琳礼的电话,问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唐时生每天都在对陆庭贤说些想回家的话,经过几天的软磨硬泡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出院了。出院前,陆庭贤带着唐时生去新生儿监护室,看了程章远的儿子。
  回去以后,唐时生偶尔还是会头疼,她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余妻。陆庭贤对她晕倒前的事只字不提,只说她是因为生病才晕倒的,唐时生没有深究,跟日子过得很以前一样。
  一日,唐时生打扫房间,打算把一些没用的东西整理一下,在一个箱子里发现一幅卷起来的画,唐时生出于好奇自己画的什么,她扯开绳子,映入眼眶的是一个女生的画像。
  唐时生的头又痛起来,这是她亲手画的没错,但画的是谁呢?唐时生想记起画像上的人是谁,然而越想头就越痛,她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眼泪滴落在画像上。
  唐时生抬手擦了擦眼睛,她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我怎么会哭了呢。”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门边的陆庭贤看见了,等到唐时生出门后,陆庭贤就进了唐时生的卧室。
  这是他第一次进唐时生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房间角落边上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有很多七零八碎的东西,以及那副画像。
  陆庭贤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画像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自从蒋琳礼跟唐时生通过电话后,就没消息了,打电话不接,发短讯不回。蒋琳礼十分生气,她起初认为唐时生是因为太难过,不愿意面对事实,然而余妻的葬礼都结束了,唐时生依旧一点回应也没有,在蒋琳礼眼里,唐时生跟余妻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蒋琳礼特意找到付慈大打听,付慈说她只知道唐时生工作的地方。蒋琳礼一直在大厅守着,她不信碰不到唐时生。
  蒋琳礼从中午就开始候着,还没等到人来,她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她迅速到一个便利店里买了面包,啃着跑回来时,恰好撞见了唐时生。
  唐时生看到蒋琳礼,十分惊讶,她把手上还没喝过的牛奶递给蒋琳礼,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蒋琳礼没有去接唐时生的牛奶,她质问道:“你这不是好好的,那你为什么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唐时生莫名其妙的看着蒋琳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没想到你是这么麻木不仁的人。”蒋琳礼瞪着唐时生,生气极了:“亏余妻还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余妻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唐时生蹙起眉头,问道:“余妻是谁?”
  蒋琳礼愣了几秒,问道:“余妻是谁,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
  唐时生揉了揉又开始发疼的脑袋,问道:“我不记得了,余妻怎么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怎么会不记得余妻呢?你明明应该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可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蒋琳礼看着唐时生的模样不像是在骗人,她鼻子一酸,抱着唐时生失声痛哭:“余妻不在了阿,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医生说只能勉强保住孩子。”
  唐时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她让蒋琳礼再等等,今天她听完讲课就有空了。
  在电梯里,唐时生也一直在想余妻是谁,结果想得太入神,到楼层时她自己绊倒了自己,直接从电梯里摔了出来,这一摔,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她记起了余妻是谁,记起了昏倒前所发生的事。
  听完课后,唐时生带着将蒋琳礼回家,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蒋琳礼住了几天,期间她跟唐时生说,余妻跟秦勋吵架后气得冲出了门,结果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送到医院抢救时,医生说只能勉强保住孩子,大人是无能为力了,末了,蒋琳礼小声补充道,是个女儿。
  唐时生问:“秦勋跟余妻结婚了?”
  “哪会这么快阿。”蒋琳礼摇头,接着支支吾吾的说:“本来两人是打算结婚了,但是……”
  蒋琳礼住了几天就离开了,她说这次她是逃班出来的,再不回去那就肯定丢饭碗了。
  在蒋琳礼离开之后,唐时生到处翻找之前的那副画像,却怎么都没找到。蒋琳礼不会拿走,那么就只剩下陆庭贤。
  陆庭贤还是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那本厚得一塌糊涂的书,他几乎头也没有抬起过,只有一张一张纸张翻阅发出的声音。
  唐时生走到陆庭贤身边,站着不吭声。
  “怎么了?”陆庭贤仰起头,随后站了起来,微笑着问:“好点没,现在头还疼不疼了。”
  唐时生也跟着笑,她拿过陆庭贤手里的书,翻了几页问道:“为什么我看不懂?”
  “你想看?改天我去找本有译文的。”陆庭贤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唐时生没有接话,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她再也笑不起来了,劈头盖脸的给了陆庭贤一耳光。
  从小到大,没人打过陆庭贤的脸,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陆庭贤半天没缓过神来。
  唐时生问:“那副画像在哪?”
  陆庭贤说:“扔了。”
  当天晚上,唐时生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那一巴掌,陆庭贤一定被打得很疼。窗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唐时生下床准备倒点水喝,刚开门便看见陆庭贤半靠门边上。
  一阵沉默之后,唐时生先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庭贤神情黯淡的说道:“我在想怎么跟你道歉。”
  唐时生说:“我跟余妻的事,你都知道?”
  陆庭贤点头:“知道,我都调查过。”
  “你不生气?”
  “我比她更早遇到你,生气的应该是她。”
  唐时生没有再提余妻的事。过了几天,唐时生接到一位大学老师的电话。事因一个山区支教老师是这位大学老师的朋友,已经在山里教了二十余年的书,近期却因身体原因无法再教学下去,而那群孩子需要老师。在没找到合适的志愿者之前,问唐时生愿不愿意暂时到那边支教。
  陆庭贤替唐时生答应了。
  唐时生站在厨房挽着衣袖洗碗,陆庭贤不知何进来了,把她的双手拉到流水下反复冲洗,语气十分缓和的问道:“回来之后干什么?”
  “大概是。”唐时生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想继续考研。”
  陆庭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本想说直接说回来后跟他结婚,但又临时改了心思。
  “还有呢?”陆庭贤问。
  “我想想。”
  “好,你再仔细想想。”
  陆庭贤微微弯下腰趴在唐时生身上,唐时生努力直起身体,拖着陆庭贤的身体向客厅走去:“你站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说了我再起来。”陆庭贤脑袋埋在唐时生颈窝,闷声闷气的回道。
  唐时生扭过头看了一眼,接着扑通一下,两人摔在地毯上,跟叠饼似的。
  唐时生说:“你先下去。”
  陆庭贤不为所动:“你先说回来干什么。”
  “陆庭贤你多大了?”唐时生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小时候遇到你,就想着跟你结婚,没想到会成真。”
   
  ☆、第四十九章 支教一
  简陋的教室里,十几双眼睛齐齐的望着唐时生,唐时生比任何时候都感到紧张,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提醒她,她几乎忘了自我介绍这件事。
  唐时生打量着教室,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震撼到。整个学校只有这一间教室,可以说是四面通风,是非常老旧的泥土堆砌房。
  学校里不止唐时生一个老师,还有一个叫李敏敏的女老师,不过李敏敏几年前就已经来这里了,她跟唐时生说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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