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勒尼安之影

“只有一个人！洛纳?弗雷德克！”
  “满嘴狗屁！”看片翻了翻白眼。拉罗森中尉毫不客气地朝坎普的腹部来了一拳。毫无防备的坎普一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最终还是被士兵押住了。
  “还不够吗？”拉罗森轻蔑地瞟了一眼坎普。“休，也是证据。”
  “休？哼哼……”坎普突然想到了什么。“贝丽卡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杀人凶手会允许一个长着嘴巴的大活人看到犯罪现场后还让他活着？”坎普抬起头，反问拉罗森。
  拉罗森一时语塞。转而他迅速转身大喊。“把休带过来！快点！”
  “呵……”坎普翘起一边嘴角，嘲笑着面前这个废物。
  休不久之后便被士兵领了过来，他始终低着头，尽量使自己不正面对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拉罗森中尉走到休的面前，回头睨了一眼坎普。
  “我会让让你亲耳听到证人的证词。”拉罗森中尉大声对坎普说。转而又面向休。“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让这个叛军分子，这个海盗，记清自己的罪行。”
  休短暂的沉默后，声音低沉地回答：“贝丽卡小姐和我，被锁在仓库里，饿了一天，我们筋疲力尽，只好躺在干草堆上睡觉。正在这时，她……从外面冲进来，用斧头砍死了贝丽卡小姐……”休不自觉地偷看了一眼坎普，马上又被坎普像夜猫一样犀利的眼神杀了下来。“我趁机溜出了仓库……从后门跑走，马上跑去告诉老爷。”
  拉罗森听完，回头望向坎普。“听到了么？”
  “为什么休，你的小姐被杀了，而你却有时间逃走，穿越大半个镇子到达总督府？”坎普一字一顿地问。
  休愣住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回答坎普的问题，他只好用余光望向拉罗森中尉。
  “说出来吧！让这个叛军分子无话可说，承认这个现实！”拉罗森鼓励着休。
  “仓库里，小姐和洛纳……打了起来，而我趁这个时候，逃出仓库……一路冲向总督府。”休的声音开始变低了。
  “打起来？这么说，在你离开仓库时，你并没有看到洛纳已经杀死了贝丽卡，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贝丽卡死了？”坎普似乎找到了休的破绽。
  “不……不！我逃出来时……洛纳已经杀，杀了贝丽卡小姐。”休慌忙为自己辩解。
  “洛纳已经杀了贝丽卡，为什么容忍你逃走了？”
  “不，不……知道。”
  “贝丽卡死了，她的尸体在哪儿？她自己又去哪儿了？”
  “不！我……”
  “够了！”拉罗森大吼一声，终止了坎普的继续追问。“一定是洛纳杀了贝丽卡然后藏起了尸体，之后潜逃了！”
  “谁看见了？你的证据在哪儿？”坎普不依不饶。
  “不需要证据！”拉罗森气得脸通红。“你们，和洛纳?弗雷德克一伙儿人，全都脱不了干系！全都得进监狱！”
  “给我三天时间！”坎普大声说。“我会找到，凶手的证据！”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盯着休。
  “留着你的证据到监狱里去说吧！叛军坎普，你带着那帮海盗疯子劫持那不勒斯的商船，窝藏重要犯人。这些就有的你罪受的！”拉罗森中尉嘲讽道。“带走，别让我再听到这个像乌鸦一样的声音！”
  坎普刚想挣脱开，几个士兵一起上前捆住了他。任凭他再大的臂力也逃不出这么多人的手掌。
  “猪猡！你给我听着！贝丽卡不是洛纳杀的！是休！是休这个混蛋干的！”在被带走时坎普咒骂着拉罗森，而后者根本不屑于案子的真相。
  玛勒巴从“过路人”客栈出来后，完全无法从现实的阴影里走出来。下令全城搜捕洛纳?弗雷德克，并且找到贝丽卡——不管她是否真的已经死了。大量士兵连夜对整个城市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人们从梦中被混乱的吵闹声惊醒。整个城市的街道上都被搅得乱七八糟。
  玛勒巴骑马穿过混乱的街道，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期望他眼睛扫过的这些房间里能传来找到的消息。但看到的永远都是一片狼藉。
  不远处月色下的内布罗迪山脉依旧独自沉寂在黑夜的笼罩下，不动声色地俯瞰这城市的混沌。月亮刚从东方山脉后升起，山顶覆着淡淡的一层银光，月亮快要接近满月了，可能还有三、四天。
  看到这里，玛勒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明天……明天是希利斯——这个玛勒巴从没叫过他一声哥哥的人，是他的祭日……洛纳，洛纳……
  “啊！！”玛勒巴突然大吼一声。“快！全部跟我走！包围内布罗迪山！”
  一语即出，周围街道上正在搜捕的士兵们全都停止了行动，迅速骑上马向玛勒巴靠拢过来。玛勒巴拉过缰绳，带着队伍一路冲向不远处的内布罗迪山脉。
  第十六章 洛纳被捕
  （1）
  夏季，白昼总要来得长一些。当东方开始蒙蒙亮时，森林里轻轻地吹起一阵微小的风，凉凉的，所到之处，万物开始苏醒。
  洛纳惺忪地睁开眼睛，一丝细微的光线进入她的眼睛。清醒了一下头脑，洛纳意识到自己正靠在父亲的墓旁。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她不禁朝着墓碑笑了笑。来时所带的油灯早已经灭了，索性天已经亮了，再过些时间，洛纳想就能下山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几片小落叶，戴起披风上的兜帽，转过身去。她楞了一下，拴在书上的马怎么没了？洛纳皱了皱眉头，四下寻找那匹枣红色的母马。难道自己记错了地方？洛纳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站在那颗拴着马的树旁，洛纳找到了马留下的脚印痕迹。脚印一路向前延伸，在泥地上留下了清晰地印痕。洛纳拨开灌木丛寻过去，果然看到了那匹母马正在不远处低头吃草。虽然满心的疑虑，但洛纳还是跑过去了。
  “早安，朋友。”洛纳摸了摸马头，给她打个招呼。刚想骑上去，突然意识到马背上的马鞍竟然也不见了。洛纳差异地打量了一遍这匹马，正不知所措，脖子旁一条冷冰冰的东西伸过来，洛纳打了个机灵，从眼角的余光向下望去，竟然是一把剑！
  “洛纳……”背后传来嘶哑的声音。洛纳听出来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后悔两年前把你赶出门……”玛勒巴缓缓地说。
  洛纳犹豫了一下，她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沉默是她最好的选择。
  “我……真该当时就杀了你！”
  “叔叔……”
  “别叫我叔叔！”玛勒巴打断了洛纳的话。“我恨希利斯，是我把他送上了西天，没想到，报应竟然是我的女儿……”
  洛纳缓缓回过身，看到这张久违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感觉到身上那些曾经被玛勒巴鞭打过的地方竟会隐隐作痛。洛纳不由得双手抱在身前，但在玛勒巴看来，他脑中正隐约地浮现着贝丽卡遇害的画面。
  “你，选择在希利斯祭日的前一天干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能在今天给他一个交代？”玛勒巴问。
  “我并不是有意在昨天回到西西里，这只是巧合。”洛纳说。
  “那么，杀人，也不是有意……？”玛勒巴反问。
  “你说什么？”洛纳问。“我踏上西西里，没杀过任何人！就算不在西西里，我也从不杀好人！”
  “那贝丽卡是坏人吗？你就这么报复我吗？！”玛勒巴怒吼。
  “贝丽卡？！贝丽卡好端端地！是她央求我把她给带回来！”洛纳道。“原来你早已知道贝丽卡的去向……”她怀疑地望向玛勒巴。
  “带回来？”玛勒巴冷笑。“你的撒谎简直是受了撒旦的诅咒……是什么使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洛纳停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玛勒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什么意思？你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洛纳紧紧地盯着玛勒巴。
  “有人作证……看到是你，杀了贝丽卡……”
  “你说什么……？”洛纳浑身颤了一下，一脸的惊愕。
  “少让我看到你那伪装的嘴脸。”玛勒巴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你瞎说。贝丽卡……怎么……”洛纳难以置信地摇头。“我没杀贝丽卡！她一定还在那个客栈！”
  “证据确凿，洛纳。杀人偿命，你会受到制裁……”玛勒巴红着眼睛朝洛纳吼。“是你杀了贝丽卡！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儿！”
  “这是怎么回事？”洛纳在混乱的思维中强迫自己清醒头脑。“证据？什么证据？”
  “休，亲眼看到的。他提供了所有的证据。还有，你留下的痕迹，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连夜骑马跑走……？玛勒巴步步逼近洛纳。
  “‘跑’？我为什么要跑？！”洛纳大声反问。“我只是因为今天……”
  “今天是他的祭日。你终于，给她报了仇……是不是……？”
  玛勒巴伸手一把勒住了洛纳的脖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贝丽卡是我唯一的女儿！”
  “我没有杀她！
  “别狡辩了……你这个海盗……通缉犯。”玛勒巴紧紧地皱着眉头。“希利斯，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洛纳的死刑！说罢，玛勒巴勒着洛纳脖子将她拖到希利斯的墓碑前。不知何时，这附近已经被士兵包围了。
  “砸了他的墓！让野狗来咬他的骨头！”玛勒巴疯狂地向士兵们发令。
  士兵们蜂拥而上。
  “不！”洛纳发疯似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