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镯

第12章


」马车急速晃动,令得马车内昏迷的姚芝颖幽幽醒转,抚着疼痛的颈后低吟出声。
    「可恶!好你个乔誉,竟然命精卫军封锁城门,存心让咱们出不去!」「咱们先赶去北门,或许那边的城门尚未关闭。」姚芝颖这一听,小脸瞬间刷白,急急翻身坐起,看到自己身处的马车十分简陋,于是上前揭开车帘,正好撞见回头对她狞笑的沈贵,吓得跌坐回马车里。
    「姑娘,你醒啦。」沈贵挥动马鞭,催促马儿快跑。他这阵子过得像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今日总算逮到机会报仇了。
    几日前,他躲在人群里亲眼目赌乔誉对未婚妻的在乎,心想这回他定要让乔誉尝尝痛失所爱的椎心之痛。
    「这姑娘倒是长得挺清丽迷人啊!」除了驾马车的沈贵,还有两张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笑得一脸猥琐的男人凑近马车里看她。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姚芝颖害怕地咽了口口水,硬逼自己冷静下来,以寻求脱身之道。
    「姑娘,咱们三人被乔誉追缉得走投无路,你说这口气我们怎么咽得下去!好不容易逮到你,自然是要让乔誉尝尝加倍之痛了。」「救命啊!六爷快来救我!」姚芝颖听他这样说,立即冲到车窗放声大喊,可惜那喊叫声完全被疾掠而过的劲风给吹散了。
    听到她的喊叫,三人仰首笑得更加猖狂。
    「叫吧!快叫吧!小美人,很快你就再也叫不出来了。」吴坤大笑,打算一出城就找个地方尝尝小美人的滋味,让乔誉颜面尽失。
    陡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在吴干脸颊划下一道伤痕。
    「谁?!」吴干吃痛大吼,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大批精卫军正奔驰而来,为首的正是乔誉。
    就见乔誉手持弓箭,刚毅脸庞阴鹜得骇人,一看见他,再次举弓射出三支羽箭「小心!」沈贵大喊,惊得立即弃马车分开逃亡。
    乔誉朝身后精卫军扬手一挥,霎时满天箭雨朝三人射去,惨叫声接连传来。
    就见乾坤双煞拚死施展轻功逃走,沈贵左肩、右腿中箭,摔落于地。
    沈贵自知难逃一死,于是奋力将剑掷向正跑上石桥的马,马匹中剑,撒蹄歪倒,连车一起摔落湍急的河流里。
    姚芝颖原趴在车窗上,随着马车翻覆摔落河里。
    「芝颖!」乔誉惊骇大吼,纵身跃入河里。
    「六爷!」高峰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乔誉跳下湍急河里,立即跟着纵身一跳。
    好冷!她不会泅水,谁来救救她?莫非今日她就要命丧于此了?
    姑丈信中曾说过,这趟南行吉凶参半,看来她是逃不过姚家之女的宿命了。
    爹、娘、大哥、二哥……就在她意识渐失、身子往下沉时,突然一股强劲力道将她拉出水面,下一瞬冰冷粉唇被同样冰冷的薄唇给覆住。
    「芝颖。」乔誉渡了口气给她,确定她仍有气息,紧抱着她冰冷身子,身形一拔,跃上河岸。
    高峰几乎在同时跃上。
    「六爷,姚姑娘情况如何?」「马上回府。」乔誉不敢迟疑,一路施展轻功往勤王府方向而去。
    一身湿淋淋的乔誉抱着同样一身湿的姚芝颖一踏入王府,立即惊动所有人。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帮昏迷的姚芝颖换下一身湿衣再换上干爽衣裳,并擦干湿发;此时已换好干爽衣裳的乔誉迫不及待地大步走进房内。
    「大夫来了没?」乔誉俊脸阴沉,拧眉低问。
    「六爷,我来替芝颖瞧瞧。」红莲正好来找姚承宽,听丫鬟说芝颖出事了,急忙赶来。
    红莲在榻前替昏迷的姚芝颖把脉,神情有些凝重。
    「六爷,芝颖该是落水受惊被呛昏过去;可她身子受寒严重,只怕后续会发热,必须特别小心。还有她的手伤……」红莲目光一移,注意到她右手烫伤处经冰冷河水浸泡,伤势似变得更为严重了。
    「芝颖手伤如何?」乔誉紧张地问,高大身形立在榻前,担忧地看着那红肿得更严重的右手。
    「我立即为她重新上药,芝颖的手伤受冻,只怕这几日有得受了,持续喝药是免不了了。」红莲交代完,向丫鬟要了干净的布巾,从怀里拿出黑玉瓷瓶开始为她上药包扎。
    「六爷,芝颖好好一个人跟你进宫,为何会弄到手受伤还落水,一身狼狈回来?」姚承宽在一旁默不出声地看着众人忙碌,直至这时才开口质问乔誉。
    乔誉转身面对外表看似平静、但眼底却蕴藏怒意的好友。
    「芝颖手受伤,是因在宫里被粗心的宫女给烫伤;至于落水昏迷,全怪本王没有将她保护好,才会让沈贵和乾坤双煞有机可乘,如今沈贵已被押在大牢里了。」乔誉坦承是自己疏失,才会让姚芝颖出事,因而面对好友的质问,并不介怀。
    姚承宽瞥向床榻上犹昏迷的小妹,再看了眼一脸忧心的乔誉,决定开门见山「六爷,恕我直问,盼你坦言相告。不知你对芝颖是抱持着何种心思?」
    乔誉直视好友眼底的认真,知道他不容许自己轻率回答,不禁剑眉微拧,沉吟了会,坦白说出自己的心意。
    「承宽,本王喜欢芝颖,有意让她这个假未婚妻弄假成真。」闻言,姚承宽脸上不见喜色,反倒变得凝重。他的担忧成真了。
    「你不愿本王和芝颖在一起?」他的反应令乔誉挑眉。
    姚承宽眸底有抹挣扎,低头踌躇了会。
    「六爷,芝颖配不上你,还请另择适合的女子。」话一说完,无视惊愕瞠目的乔誉,转身大步离开。
    「承宽……」坐在榻前替姚芝颖包扎的红莲,听闻姚承宽的话后也楞住了,不懂他为何会直接拒绝乔誉。
    「六爷,我去瞧瞧承宽。」话落,即追了出去。
    乔誉眸底有抹深思,凝眉细想方才承宽拒绝他时的神情,不由得瞥向床榻上昏迷的人儿,剑眉紧拧。
    「小姐,你身子受寒,一整夜发热,六爷寸步不离守在床榻前照顾你,直到今早确认你无事了,这才回房休息。」「小姐,有件事我想还是先让你知道比较好,你昏迷时六爷曾对太少爷表示希望你这个假未婚妻能弄假成真,而大少爷口拒绝。」卧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儿,秀眉微蹙,脑中不停回荡着先前她清醒后,喜鹊告诉她的话。
    大哥说得没错,她的确是配不上乔誉。
    他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权、行事难测、人人敬畏的六王爷。
    而她是受到诅咒的薄命姚家女。
    两人的确不适合,否则她也不会在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意时,会如此为难,甚至心头泛起一丝苦涩;或许她对那个男人并非完全不在意。
    桐花林里两人的初次邂逅、她假冒他未婚妻并为他所救,之后留在勤王府作客,他借机找她麻烦,甚且在书房轻薄她,却也在两人紧密依偎时,明白了他的心意。他为了她的安全禁止她出府,以及惩罚她不听话,逼她戴上猴子面具,再到进宫她烫伤时他勃然大怒,还有她摔落河里他奋不顾身救起她。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未曾言明他对她的心意,但从他的言行举止间已透露出对她的在意;她虽早已明白,却只能选择忽视,只因她配不上这个男人,或者该说,今生她配不上任何男人。
    「咳、咳……」「为什么一直咳个不停?喜鹊人去哪里了?」乔誉刚至门外就听到她的咳嗽声,剑眉紧皱,大步踏进房内。
    姚芝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大步往床榻走来,全不避讳地坐在床畔,大掌探向她额头,确定她没再发热,紧皱的眉头这才松缓。
    「六爷。」喜鹊端着汤药踏进房内,一看到房里的男人,立即恭敬地低唤。
    「还不快把药拿来。」乔誉拧眉低喝。
    「是。」喜鹊慌忙将汤药端给他后,随即退到一旁。
    乔誉舀了一匙汤药凑到她嘴旁,示意她张嘴。
    姚芝颖偏过头,水眸低垂。「……六爷,还是让喜鹊来吧。」
    乔誉黑眸微眯,注视着不敢与他对视的人儿,敏锐地察觉到清醒后的她似乎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为何?
    「别让本王说第二次,把头转过来,喝药。」乔誉话里透着警告。
    水眸微抬,对上他黑眸底的怒意,姚芝颖在心底叹了口气,粉唇轻启,由着他一口一口喂汤药。
    乔誉见她柔顺地喝完汤药,脸色稍霁,将空碗递给一旁的喜鹊,瞧见她又垂下脸,似无意与他多说话,胸口不禁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该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否则为何在面对本王时一向无惧的你,变成这副怯懦模样?」「……芝颖在王府叨扰多日,等病好了就向六爷告辞。」既然两人注定今生无缘,她何苦害人害己。
    此话一出,乔誉俊脸瞬间变得阴鸷,黑眸狠狠瞪向低垂着头的人儿。
    「本王有准你离开吗?你以为勤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当本王是个好说话之人吗?」姚芝颖惊愕抬眸,对上他怒气升腾的俊脸,胸口猛地一颤。
    「……六爷……」「你是执意惹恼本王吗?」乔誉被她明显排拒的态度给激怒了,冷不防地连人带被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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