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婚,为爱偏执

V96.她一直是他爱错的人


    “啊!粉碎性骨折?那会不会对他的生活有影响?”郑美罗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仿佛骨折对于她来讲就是要命的大事。
    “这个你放心,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讲,只要恢复的好,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这就好”郑美罗松了一口气,大惊小怪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池正被转移到了病房,只不过向晚被阻隔在了门外,唯有透着窗户看清里面的情况,现在的她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落寞无助的站着那迟迟不肯离去。
    夜深了,医院的回廊里万籁俱静,只有值班的护士来来回回,此时郑美罗他们三人已经不在病房,向晚才有机会近距离的看着池正。
    从手术到现在,他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虽然处于麻药昏迷状态,但,向晚仿佛觉得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一样。
    回想起他驱车挡在自己车前的那一幕,她惊悚的连毛孔都泛凉,好在,他有惊无险,没有置她到罪不可赦的地步。
    这一夜向晚没曾合眼,就这样坐在池正身边,她希望在池正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会是自己,这样,她会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直到八点,医院逐渐喧嚣了起来,探病的家属,上班的医护人员络绎不绝,纷纷而至,向晚捏了捏眉心,起身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也许是熬夜的原因,向晚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狼狈就是憔悴。
    当她再次折回到病床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人,一身白色连衣裙,单看背影,向晚就知道是秦离。
    秦离已经察觉到在某处有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转头看了过去,她没想到是向晚,所以有些惊讶,但在瞬间恢复平静,浅浅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向晚朝她走近,秦离就问:“他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向晚深深叹息,说实在,这几个字她很不愿意说出口。
    秦离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她转眼看着一侧的向晚问:“有时间聊聊吗?”尽管过去了六年,她还是不能习惯每次跟她见面,气氛都是如此的压抑。
    向晚沉默,秦离就当作是答应了,现行离开了病房,向晚留恋了一眼池正,见他情况一直很稳定才安心的跟了出去。
    两人在医院的树林中并肩漫步,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现在她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说吧,你想聊什么?”向晚自认为她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不单单是跟秦离,她觉得这次回来,所有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她马上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如果你真的跟薄巡离婚的话,你会不会回到池正身边?”那晚,她这样问过池正,池正的回答是向晚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但是在秦离看来,池正需要向晚的存在。
    向晚没有想到秦离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虽然她跟薄巡关系已经成了僵局,但是池正有未婚妻,这个问题秦离问的太过离谱了,向晚有些生气,她和薄巡离婚是他们之间的事,向晚不喜欢旁人插手,何况这个人是秦离。
    向晚冷冰冰的看着她,脚步已经停了下来,看着她满眼的疑惑,秦离依旧面不改色,因为这个答案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不管向晚内心对自己有多么的鄙夷。
    “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很可笑吗?”向晚口气僵硬,带着十二万分的讽刺和嘲笑,甚至,还有些心痛。
    “我知道”秦离回答。
    “那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是薄巡的女人,还是你在有他的孩子同时,依旧没有忘记池正,对他恋恋不忘的女人”向晚此刻已经有些激动,因为她每次和秦离交谈,都是一些很奇葩的问题。
    秦离看着她,不作回答。
    向晚继续说:“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是爱着薄巡,还是爱着池正,如果当初你心里只有池正,那又为什么和薄巡扯上关系,现在你说你不想我和薄巡离婚,又问我离婚之后,会不会再次回到池正的身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让我越来越不明白”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向晚都不清楚秦离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到底抱着什么心态,她这个外人完全不知道秦离在想什么?
    可是向晚生来爱钻牛角尖,她已经被秦离和薄巡搅的晕头转向。
    “我不希望我当年的自私而毁了你们的幸福,也不想因为我的胆小无知,让池正受伤害”
    “所以你现在又在用同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别人,可结果呢?”结果是她在伤害别人之后,又一副愧疚委屈的样子,她所认识的秦离不会是这种人!可秦离所作所为偏偏告知她,她秦离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
    气氛越发的陷入沉默,向晚没有办法再继续这场谈话,因为她们讨论的问题实在是太荒唐了,向晚转身就走,可就在几步之外。
    “如果我说孩子不是薄巡的”秦离这一声,成功的留住了向晚匆匆的步伐。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向晚的身形明显晃了晃,转身之际,她脸上带着惊讶和质疑:“你什么意思?”
    “我跟薄巡什么也没发生,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当年向晚跟薄巡是让她极其羡慕的夫妻,她怎么可能会横刀夺爱,只是她没想到事情在某天里会发生逆转,打乱了一切。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当年我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解释?”如果这只是他们合演的一出戏,那么他们为什么会达成这种共识,撒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况且依着当年自己和薄巡的感情,薄巡不可能会这么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
    “你还记得那年过完春节,我们参加学校组织的冬日一游,在山上玩耍时,我不小心扯破了校服,为了避免爸妈的责骂,你把衣服借给了我,也是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在路边遇见了薄巡,送他去了医院,并且把当时盖在他身上的校服忘在了医院,而校服上别着的是你的校章”
    而当时她在薄巡晕倒的地方捡到了一枚徽章,原本想还给她,但是她事后忘记了一干二净,直到那天在薄巡书房她又重新见到的那枚徽章,薄巡手里的是银色,她手里的是金色,上面的日期和花纹一模一样,很明显是一对,她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救的那个小男孩就是薄巡。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她怀孕了,但是她不敢说,于是她去找了薄巡,计划这么一出戏。
    越演越烈,再也无法收场,这是她最后悔的事情。
    向晚脸色已经变的苍白,原来薄巡说的那场相遇并不是童话,而自己完全不记得原因是,救他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错误的让他认为校服的主人就是救他一命的人。
    那如此说来,薄巡由始至终就爱错了人,他一生之中要娶的人是秦离,而并非自己?
    这是玩笑吗?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还是一场年少无知铸成的大错?
    “所以薄巡肯答应帮你,也是因为你救他一命?”向晚模糊着视线看着秦离,她的心,此刻已经痛的不能呼吸。
    秦离点头“对不起向晚,是我太自私……”
    向晚苦涩一笑,笑落一颗又一颗的灼泪,要说她自私,那是因为薄巡给了她承诺,这算是自私吗?她已经分不清了。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我向晚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笑话”向晚喃喃一声,自嘲的说着糊话,她早已没了生气的力气,有的只是说不清的心酸。
    “对不起向晚……”秦离愧疚的看着她。
    向晚闭眼,收住了眼泪“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占用了你的婚姻,顶替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我才是罪人……我才是……”
    “不是这样的向晚,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嫁个薄巡”秦离迫切的解释,她不希望想歪因为此事而有其他的想法。
    “不……你会嫁他的……”向晚空洞着眼光,机械的开口,声音衰弱无力。
    如果一个男人痴心了等了一个女人二十年,并且在身后默默付出了所有,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打动,秦离也不例外。
    她一直以为是秦离抢走了自己的婚姻,实则,相反,是她拿走了薄巡二十多年的情感,并且问心无愧的占用了这么多年。
    向晚不再说话,精神恍惚的转身离去,跌跌撞撞的步伐,让她显得越发的憔悴,秦离想跟上去,但瞬间又停在了原地,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的背影。
    酒吧内,向晚已经昏昏欲醉,但是杯中的红酒还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烈酒穿肠,她一点也不觉得苦,除了涩还是涩,她竟然愚蠢的想借用酒精的力量来忘记秦离在医院说的那一切。
    她依旧清楚的记得,薄巡第一次跟她提起大雪中相遇的那个瞬间,他诉说这一切的时候,眸里的光柔情似水,也许她就是在那时候,被他的温柔所折服,在往后的时光里,心甘情愿的陷了下去。
    当一切岁月静好时,她的美梦被残忍的击的粉碎,她的爱情没了,原以为是好友的肆意剥夺,但事实,是她从来就没拥有过。
    越想越痛,突然心中一阵作恶,一股酸味涌上喉咙,向晚捂住嘴巴,跌跌撞撞跑去了洗手间,扑在马桶上大口的呕吐了起来,背上倒出的虚汗,爬伸在她的额头,浑身一阵阵的嗖冷。
    待胃中舒服之后,向晚才摇摇欲坠的出了格子间,来到盥洗台捧着冷水洗了脸,悄然无息中身边好似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向晚迷糊着视线看了过去,薄巡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看着薄巡长出了三头六臂,向晚痴傻的笑了笑,随后整个人向后栽去,薄巡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带人怀中,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薄巡不悦的蹙了蹙眉。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为什么每次你都知道……”向晚含糊不清的问着薄巡,不管自己是在哪里,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可正是因为他事事都如此用心,她的心才会痛。
    “薄巡……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离婚……我死心了……真的……我要把原本属于秦离的东西都还给她,包括……包括……你……呵呵……”落到最后,她才是那个刽子手。
    忽而,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不省人事的睡了过去,但是眼角挂着的泪水,依旧滑落。
    书房内,薄巡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对徽章,这是他参加寒假数学竞赛上获得的金奖,是他童年时期无限的荣耀,可是奖励还没来得及拿给父亲看,他就莫名的被人绑架了,另一枚徽章不翼而飞,对于他来讲是一种遗憾。
    可是就在六年前,秦离拿着这另外一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诧异和惊讶。
    “我需要你帮我”秦离拿出徽章,哀求他。
    看着这枚徽章,薄巡的内心第一次出现天翻地覆的逆转,在他还没考虑清楚,徽章如何落在秦离手中的时候,又迎来一声:“就当是回报我当年救你一命,好不好?”
    也就是当年那一命,他一直认为向晚才是命中的天使,以至于为她坚守了二十多年,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因为她的忧而担忧,因为她的欢喜而开心,那时起他就是完完全全为向晚而活。
    当一切都顺利的像在童话中一样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自己,他的天使其实另有其人,他该爱的,该疼的都是错付了一生,而他娶了向晚,完全是一种错误,多么荒唐的逻辑,难道说,他二十多年来,就一直在被自己的欺骗?
    他为了那一命之恩,承诺了向晚二十年,而如今,他也依旧为了那一命,答应秦离所有的要求,哪怕是将别人的孩子说成是自己的孩子,这么离谱的事情,他甚至也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在他答应这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和向晚的婚姻岌岌可危,这一切本可以不会发生,都怪自己错误的认知,才让向晚无辜的受到了伤害。
    可是现在她知道真相,也许比不知道的时候还要痛苦,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婚姻是一个错误的笑话,终究,他在坦白这一切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并且华丽的理由,让向晚舒心接受。
    薄巡深深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乱……。
    第二天,向晚早早就被酒精的余力所催醒,模糊的睁眼看了看,瞬间又闭上了眼,等到适应屋内的光源时,她才坐了起来,然后习惯性的去摸索床头柜上的闹钟,当她打算看几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拿到的一张相框,框内是一张合影,一张她和薄巡的婚纱合影。
    顿时,她清醒了大半,扫了眼四周的境况,根本不是自己的家,但卧室,却是自己所熟悉的,回想起昨晚,是薄巡去酒吧找了自己,然后她什么也不记得了,推测应该是他带她回来的。
    向晚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挥开被子,出了房间,在三楼的围栏前她俯首扫了眼客厅,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的闪进了厨房,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海蒂?”向晚有些质疑呢喃一声,证明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匆匆下了楼,直奔餐厅,事实证明没有看错,海蒂正将早餐摆上桌,在一旁忙碌的还有薄巡。
    “海蒂,你怎么在这?”向晚上前,疑惑的问。
    “妈妈,早”海蒂忙里抽闲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向晚的问题,而是用着大人的口气建议:“妈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把自己梳理的顺眼一点,才适合出现在这里,要不然会影响我的食欲”
    向晚白了海蒂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承认的确邋遢了一点,但也没有严重到影响食欲的地步吧?可最后还是采纳了宝贝女儿的建议,转身离去。
    十五分钟之后,向晚面目全新的来到了餐厅,他们两人已经开动了早餐,向晚的那一份摆放在了薄巡身边,犹豫中,向晚挪了挪早餐的位置,在另一方坐了下来。
    “海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向晚钻起了牛角尖,仍然不放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且还有薄巡相处的如此融洽。
    “中国有句古话就叫食不言寝不语,我是不是可以把这顿饭吃完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NO!”向晚才不会被她的油嘴滑舌所糊弄过去。
    “好吧”对于向晚某些时候的固执,海蒂举白旗,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严肃的看着向晚然后作答:“昨晚你没有回来我就打你电话,但是事实证明手机不在你身上,而是在他的身上”海蒂用眼光指着薄巡“所以今天早上我就要了地址,然后让艾米送我过来的,我过来的时候你还没起床,所以我就和他准备早餐,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海蒂摊开双手,表示解释完毕。
    海蒂的眼神诚恳,回答的也不带一点油水,向晚暂且相信了:“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这位先生,长期住在这里了”听语气,他们在向晚未知的情况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什么?”向晚刚刚还如释重负,现在竟然听到了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多么的荒唐,惊讶还没到达心底,她就全盘否认:“不可能”
    “hy?”海蒂表示不解“妈妈,这个房子比我们在美国的还要大上几倍,我看着挺舒服的”
    天,这薄巡到底给海蒂喂了什么迷魂药,让海蒂对他死心塌地?这要是真的住在一起,向晚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回美国,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念想,你信不信?”
    海蒂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她了解向晚是个说做就做的人,正因为她有事做事完全不安牌理出牌,海蒂往往心不甘情不愿的屈服了下来。
    沉默了那么一秒,海蒂古灵精怪的看了眼薄巡,心下暗喜,她差点忘了有这么一尊救兵:“薄先生,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
    “嗯?”向晚听到‘男主人’三个字立马变脸,阴阳怪气的警告,眼睛里能飞出刀子一样,她一眼就看出海蒂是想拿薄巡当挡箭牌。
    海蒂缩了缩脖子,换了说词:“作为这个屋子的主人,你难道你应该发表一下意见?”
    好吧,他身为这个屋子的男主人,终于在这对母女面前找回了存在感,既然小天使求救,薄巡自然有义务出口帮忙,毕竟‘打败’向晚,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但是薄巡还没来得及开口,向晚就一个星眸射了过去,但是薄巡哪是威严能屈的男人。
    “既然你已经答应搬回来,海蒂跟你一起回来,未尝不可”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四个字向晚淹没在了喉咙中,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的话,自己好像确实说过答应跟他同居的?说出话的泼出去的水,现在反悔无疑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让他轻易得逞呀。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没说是现在”向晚变相的推脱,既然无法收回当初说的,那么为今只有缓兵之计。
    “时间我说的算”薄巡专制的命令只对她一个人发出,况且他就知道向晚会来这么一句,他早就想好对策怎么对付她。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向晚急了,语气差到极点,差点拍桌而起。
    “道理只是用来说给懂的人听的”意思是,向晚根本不懂人类的语言。
    向晚算是彻底无语,秦离说的那些她还没来得及消化,现在又在被他两面夹击,她非疯不可,既然谈论不到一块,向晚也懒得浪费口舌,拉起海蒂就走。
    “回家”向晚脸色铁青的命令。
    海蒂自知情况不妙,只好乖乖的被牵着走,就在向晚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瞬间犹豫了下来,因为她还有件事没有弄明白,她相信薄巡一定知道,如果现在不问,今晚她一定会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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