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筑高榭为你亦展眉

电影上映第5天，票房已到10亿。
    每个人都笑着说真的爆了，场次一场场加，无论走进哪个电影院，门口的余榭起人形立牌都成了众多姑娘的合影对象。
    网上水花也很大，连霸了几天微博热搜。
    物极必反，天地恒常。
    几天后，一个突然的话题空降微博——#叶谦余榭起#。
    林次亦是在工作室赶工的时候看到的，她蹲在茶水间，点开细看，话题主持人发了一条长微博细数余榭起的黑料，匆匆瞥了几眼，不过都是胡编乱造。
    但结尾特意强调了下，从出道起，叶谦就对余榭起的关照。
    红了这么多年，余榭起很清楚叶谦对他的提点和支持。
    在大众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叶谦多年未婚，余榭起多年不曾出现过关于女性的绯闻。
    或许，这份提点是因为不可直说的某种情感。
    评论里有路人联想到了当年余榭起和张亭台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立刻断定，这事说不定是真。
    尽管小腹酸痛，林次亦还是笑了，关掉微博，暗自感叹吃瓜群众的想象力。
    唐颜拔下了刚充好的热水袋，递给她，靠在她身边，神秘地低头，“你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今天热搜第一的那位啊？”
    瞪眼，林次亦看着她，因为痛经而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点活色，“你……”
    “楼晓说的。”
    “狗狗，你别怪我们肖航不懂事去问，这么多年了，要是不一刀斩干净以后多难受啊。他就喝着茶，慢慢想了会，说肯定是余榭起。”
    “说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余榭起满头大汗，累得都要倒下去一样，还是死死盯着你手上的熊，一副危机感。”
    她恍然地想，楼晓还是这样温柔，从初见的那个本子，到现在的悄然走远。
    曾经他教会了还是小女孩的林次亦许多关于温柔的定义，她明白，两人的交集是缘于同样不幸的家庭和距离遥远的母亲。
    但楼晓其实不是什么救世主，起初对她好，是觉得小孩子真心可贵，后来对她更好，是觉得她这个人也特别好，不想放开。最后默契地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是无声地体贴。
    她和余榭起的感情，双十年华，无人可以取代。
    林次亦眨眨眼，撇去了眼角那点湿润，“唐颜，这件事，我……”
    “我跟肖航都不是小孩子，肯定知道呀。再说了最近忙着造人呢，没空理这些娱乐圈的事。只是听楼晓说你们从小就认识了，也就不奇怪了，青梅竹马啊，能互相喜欢上再好不过了。”
    唐颜拍拍她的肩，“不过，他们工作室怎么还没出来回应这件事。”
    “老实讲，那几个量体小妹这几天也在偷偷讨论。要不是我面前就站了他的女朋友，我都有点信以为真了。这铺天盖地的洗脑，太可怕了。”
    林次亦点点头，这件事来得突然，又大规模发酵，还选在了电影冲刺年度票房冠军的档口，幕后推手的力量比她想得还要大。
    可是她做不了什么，就相信余榭起就好了。
    晚上柯林和几个助理到他们家吃饭，提着小龙虾和串儿一路怒气冲冠到客厅，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打开每个盒子的盖，仍然不解气，“妈的有事没事买什么热搜，就知道作这手，我们家艺人就是红啊就是低调啊圈内圈外口碑就是好啊，现在有些傻逼站不住脚了出来作怪。还选了个这么下流的招式，嘿，我真是气不过，找了宣传部和营销公司慢慢压……”
    林次亦靠着余榭起，看柯林一个人站在电视前，指手画脚，就差扔个炸弹过去让他拿着了。
    “师姐，小米南瓜粥呢……”
    他转头看向了最左边的人，丝毫没有当事人的自觉，很淡定地摇了一个勺子，把粥碗递给了林次亦。
    有点嘴馋，林次亦盯着小龙虾，嘟囔了一句，“好想吃啊……”
    立刻回绝，“太辣，不可以。”
    林次亦垂头，看余榭起把白灼芥蓝和水煮虾换到两人面前，撇撇嘴，还是放开了抱枕，开始喝粥。
    柯林：………………………………
    他咳了声，“反正就按余榭起说的那么办吧，正面刚，我们是不会输的。”
    其他助理戴上手套，剥虾，无人响应。
    柯林默默坐了下来，拿起了一个烤扇贝。
    林次亦用手肘撞了下余榭起，她是真的很好奇，这种帽子要怎么摘下来，余榭起也没有要曝光她的意思，“你们打算怎么回应啊？”
    慢条斯理地剥开一只虾，将雪白虾肉在酱油里滚了圈，喂到她嘴里，余榭起悠悠抬起眼皮，“明天就知道了。”
    然后又开始剥虾，投喂。
    被这么多人看着，林次亦还是皮薄，架不住他不依不挠的驾驶，肚子被塞得很满。
    抬脚在他脚背上辗转了下，她软声道，“够了啊，你自己吃。”
    柯林和工作人员：…………………………
    本来是来看看当事人是否受到了谣言的伤害，现在看来他们受到的伤害比较大。
    因为肚子不适，她也没怎么睡着。刚录完一个访谈节目的余榭起也跟着没睡踏实，困得脑袋直掉，还撑着为她揉肚子。
    “小鱼同学快睡了。”拉下他覆在小腹上的手握在掌心，林次亦熟门熟路地往他怀里钻。
    余榭起闭着眼应了声，将她搂紧了点。
    几个小时后，林次亦感到很懊悔，起床去上班的她又把余榭起吵醒了。
    他只是揉了下眼，迷迷瞪瞪跟着一同起了床，然后垂头坐在沙发上，等林次亦收拾好了，才起身送她到门口电梯处。
    挥挥手，林次亦心疼他没睡醒的模样，“走了，拜拜。”
    靠在门上，余榭起笑了笑，“拜拜，我的姑娘。”
    到工作室，她才坐下，就听到两个刚来的助理尖叫了声，“我宝宝发微博了，终于出现了！”
    一分钟后，叫得更欢乐了。
    “余总居然出新歌了！！！之前一点预告都没啊……”
    “天呐！！！抱住我，我想哭！！”
    林次亦在茶水间看过很多次，这两位余榭起的迷妹助理抱着手机舔屏的样子，印象深刻。
    她拿出了手机。
    特别关注的那一条，正好好地躺在那里，正文只有几个字，后面附了MV和歌曲的链接。
    @余榭起：这首歌给我的姑娘。
    脑中浮起了他送她走时那个温柔的笑，林次亦咬唇，从包里手忙脚乱地拿出了耳机。
    歌名叫《为你起高榭，望你亦展眉》。
    戳开MV的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林次亦握着手机，手抖得跟心跳一样剧烈，下面还有特别动人的三行小字。
    词：余榭起。
    曲：余榭起。
    MV导演：余榭起。
    ……
    “曾经想要摘星天地遥远
    你在我身后紧跟一路不暗
    公交车窗的侧脸稚气不散
    教学楼下的纸飞机旅程婉转
    为你收拾过零乱的试卷
    和你共走过月下的路边
    与你同饮过抹茶的微甜
    跟你苦守着年月的变迁
    哪怕天遥地远 没关系你在身边
    哪怕前途曾暗你的影子总忽闪
    哪怕稚气不再想成为的模样已到岸
    还是梦到过你住在心的哪个旅馆
    已俯看过红尘几年岁月无法趁你不在偷欢
    回望过一路长长漫漫还是偷想陪伴的纪念
    余生还算没有搁浅你会是我的驿站
    风过雪往灯一盏我脚步深浅踏过所有苦难
    有你心甘只愿你展颜  ”
    ……
    他的声音轻轻回响在耳边，林次亦垂着脸，被长发挡了大半张脸。
    只有刚走进来满脸八卦的唐颜看清楚了她湿透的脸，咬着唇轻轻抽泣，眼睛却老神在在地盯着屏幕，舍不得离开。
    这个MV很简单，或者说很粗暴。
    每一帧背景都是同一个人画的余榭起，从100天到最新电影里的剧照。全是按着照片一笔一划描下来的，简单，写实，却细腻。
    最后黑屏的几秒，是长长的一段话。
    “这些都是她画的，最开始我定的歌名叫两小无猜，因为我们认识了快20年了。窝在家里写歌词的时候，就改主意了。当年我刚进公司培训的时候，没人看好我，除了她。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小女孩，每天都笑得很开心，蹦蹦跳跳到我这个当时沉默寡言的小男孩面前，说你担心什么呀肯定可以的。后来我真的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不能不说她的鼓励和梦想是同步跃进的，所以我现在也只喜欢这个我喜欢的女孩子能够展眉欢颜，就够了。”
    唐颜晃了晃手机，明明面对面，却给林次亦发微信，“这位澄清的方式可真够特别的，太浪漫了。”
    她低头擦眼泪，忍不住欢喜起翘起嘴角，“嗯。”
    “突然觉得你楼晓哥哥也不是败得全无道理，至少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真的没人能插足。”
    窘迫地看了眼唐颜，林次亦回，“我去厕所补个妆。”
    仔仔细细把脸色的狼狈扫光，她重回了办公桌前，余榭起的那条微博瞬间窜到了24小时热门第一。
    叶谦是第一个转发的，言简意赅，“世界永远不会被泼脏，人心也是。”
    柯林：公司已知晓余榭起的个人情况，但这是他个人私事，无论作为同事还是朋友，我都乐意送上祝福。这份感情沉淀了十几年，开花的时候，太美好。
    张亭台：果然当年的弟妹，还是现在的弟妹。
    ……
    她捧着手机，不知该说什么。
    余榭起的粉丝基本齐刷刷分成了三派。
    亲妈粉：儿子你幸福就好，我相信她会照顾好你的。我们仍然支持你，最好的余榭起。
    女友粉：嘤嘤嘤我不信余总怎么突然就有女朋友了这么多年悄无声息的。即使是青梅竹马也给了我好大一刀嘤嘤嘤。
    姐姐粉：心痛，但又能体谅。希望有个人能在他身边陪伴着，度过那些我们看不到的日子。
    林次亦坐在那里，目光虚无地盯着电脑。
    废了，这一上午是真的废了。
    她的心里被各种情绪塞满，满满当当，要是没有一个叫余榭起的人来疏通，会憋到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