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筑高榭为你亦展眉

没有熬到下班，林次亦就被唐颜准了假。
    她提着包一路急切跑回家，终于真切体会到了一把身在舆论中心的感觉。
    和她拼车的那两个女生都是余榭起的粉丝，一边念他写的歌词，一边哭着说失恋了，被好奇的司机大叔看了又看。
    很不厚道地产生了一点喜悦之情。
    这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一直保持到她打开大门。
    空的。
    房子有两层楼，她上上下下跑遍，确认余榭起不在。才瘫在了沙发上，对着空气吹气。
    才收到余榭起的短信，“在兰海市录节目。”
    她翘起嘴角，笑。
    想了想，才整理了下头发和衣领，发了张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自拍过去。
    余榭起回了一串省略号。
    她说，“你不是希望我展颜吗，我现在真的真的很开心。”
    片刻后，又很纠结，“对你的演艺事业真的没有影响吗？”
    报纸里，新闻上，报道过无数那些对艺人爱到刻骨做出不少过分举动的粉丝之事。
    她乐过了，才开始担忧。
    余榭起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能听到海水拍岸的声音，“狗狗，你脑袋想太多了。”
    “我只是想能给喜欢我的人带来一点好的东西和影响，出离了那个舞台，对于她们来说，生活中就都是擦肩而过的人群中一个而已。我已经没有了同龄人的青春期，不想连谈恋爱的时候都要躲躲藏藏。”
    应了声，林次亦托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天上午。”余榭起没有说本来是下午走的，他把柯林一个人扔在那里谈合作了。
    “那我准备好午饭等你。”
    呼呼风声里混了点来自他的笑声，“做土豆全席吗？”
    林次亦：………………
    为了赢得他的褒奖，林次亦很违心地去饭店打包了几道菜，夹在她的炒土豆丝和土豆煎饼还有炸土豆块里面。
    往桌上摆放碗筷的时候，余榭起就回来了。他看了眼桌上的菜，意味深长的笑笑，进了一楼的浴室。
    林次亦站那等他，看到他挂了一脸的水出来，将纸盒递了过去。
    才坐下开始吃饭。
    不拆穿她的小把戏，余榭起仍然吃得很开心，“狗狗，我向公司请了三个月的假。”
    她咬断排骨，诧异抬头，“怎么了？”
    “休息。”
    柯林曾经笑他是上了电池的机器人，最拼的时候靠着横店的树都能打盹。
    现在只想在演唱会到来之前缓缓，在公众视线里消失一阵，慢慢平息热度。
    微博上已经开始有人在搜索余榭起的这位神秘女友。当年两人共同同学不少，一猜就知道余榭起口中的人是谁。她的消息正一点点被挖掘出来。
    她点头，特别赞同，“可以，终于不是工作狂魔了。”
    余榭起夹了一筷豆腐到她碗里，很平静地说，“那是因为曾经你不在我身边，我只有走得足够远，才能让你时时刻刻都看到我。我特别怕，在那冷战的几年里，你就被别的男生拐走了，却根本不敢来找你。”
    握住了余榭起的手，在关节处轻轻摩挲了下，“喜欢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这两者对于你我来说，都是双生双成的，已经刻进骨子里。未来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两人商量了下，林次亦决定跟着请假，一起去旅游。
    唐颜批假时也很爽快，“有了余榭起那样的男朋友，还很义气地愿意留在我们工作室。狗狗真是心软得很。”
    “不过，在你走之前，记得先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立刻尖叫，“时间定了？”
    “嗯，这周四，到时候能带你们家大明星来吗？”
    “他听我的。”
    “你还真不害臊……”
    晚上回家的时候，林次亦大方向余榭起分享了自己白天放出的厥词，拽着他的手，“我都夸下海口了，你一定要跟我去啊。唐颜他们定的会所很私人，大不了就是被他们那边的亲朋好友看见，那也……”
    捏了捏她的脸，余榭起继续看电视，“我听你的。”
    放心躺在了沙发上，林次亦将脚尖大大方方搁在了他的腿上，仰着头刷微博。
    发现了一篇很逗的微博，想跟他分享。林次亦猛地起身，脚背撞到了余榭起两腿间的尴尬部位。
    两人同时懵了。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她，眼神乌沉沉一片。
    其实对他来说，这因为不经意挣扎而靠上来的力度不算什么，但看见她窘迫的样子，就有点什么了。
    直到被扯过去压在他身下的时候，林次亦还在迷迷顿顿地想，是不是多年不经人事然后开了荤之后的人，都会这样。
    她就顺便问出来了。
    余榭起正抱着她朝里走，听到这句智商无限负的问题，也只是蹭了蹭她的发顶，“只对你而已。”
    “而且……”
    “什么？”
    “我希望能有个孩子。”
    林次亦：…………婚都还没结，他也想得忒远了。
    接下来她没空再想这些，余榭起被自己一句话给刺激到，动作狠了点，把她弄得小声抽泣。指腹沾到她的眼泪，他心里软成了一片，抱着她低声哄着。
    “说了没结婚，你还……这么……再说了这样也不能怀孕啊……”她靠在余榭起怀里，胸闷气短，有气无力。
    那样子让余榭起更心疼了，手插进她被汗湿透的发里，一下下地顺着。
    “那就，先结婚。”
    林次亦瞥了他一眼，继续嘟囔，“我才刚满22岁啊……”
    他想了想，“很年轻，但是从我们认识那天算起，已经过了很久了，我也不想再等了。”
    按道理说这样一个脸好身材好的男朋友变成老公是件很开心的事，林次亦还是觉得他这种没有求婚仪式就淡定谈论领证的口吻很敷衍。
    她抓住了他的手，“再缓缓。”
    “好。”
    不过两天之后，林次亦关于结婚的念头全被唐颜和肖航的婚礼全面更新。
    她甚至在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悄悄擦了下眼眶。
    余榭起坐在她旁边，黑色西服，显得人更清俊。来参加婚礼的没有人不认识他，一直朝他两那桌看过去。
    林次亦终于突突地有了危机感，抓住他的手，“早知道出门让你带个口罩了。”
    他低头笑出了声，指了指台上的新人，“很美。”
    “是啊……”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落入套路中，林次亦一脸神往。
    余榭起在一旁看着她，沉甸甸的感情落入眼中，比酒杯里灯光倒影光彩更甚。
    三个月的假期。
    规划了两个月的旅行，从新马泰到北美，断断续续去了三十多个国家。
    余榭起彻底享受着这段和她的二人时光，没做任何遮掩，口罩帽子等机场常备的东西全扔在了江碧，架着一副平光眼镜就淡然地搂着她出去了。
    很少看他带眼镜，林次亦在到达英国后，直笑他看起来特别衣冠禽兽，渗出的禁欲气质跟前几天刚看过的德国小哥们如同一道。
    没说话，余榭起只是牵着她，按定好的计划表游览了每一个景点，遇到路人要合影的时候也慷慨拉她入镜。等到夜晚除下衣冠的时候，才好好贯彻了下禽兽两个字。
    林次亦躺在他身下一直笑，“你这个样子真的好色气啊……”
    他咬咬牙，堵住她的嘴唇。
    在过年前几周，两人才回了庆成。
    主要目的是向余榭起的长辈坦诚想结婚的念头，顺便在开春后接他们一起去江碧观摩余榭起出道八周年演唱会。
    四位长辈齐刷刷排开，她和余榭起坐在茶几对面，跟一对私奔小夫妻一样。
    余榭起很坦然，“初中的时候，我妈就知道了我对狗狗的心思了。一路走到现在，结婚是个很水到渠成的事。”
    余老爷子咳嗽了声，作为一家之主同意了余榭起的申请，然后她就被当家女士和余奶奶一人拽住了一只手，说什么从小照看着长大知道她是好孩子以后嫁过来了只会对她比余榭起更好。
    懵懵懂懂着，她跟余榭起交换了一个眼神，四目相对笑出了声。
    第二天，是余榭起陪她去老房子找她的奶奶。
    老人百般劝说下仍不肯离开庆成，在去江碧读大学前，林次亦就为她找了一个靠谱的保姆，现在两人关系看起来倒像模像样。
    关于她说的婚事，老人没表示反对，只是看了眼余榭起，眼珠深陷，神情枯槁，半响只说了好。
    离开自己奶奶家后，林次亦在车上想了很久，也许老人想表达的是这一对小儿女，看上去是真的和她的儿子儿媳不一样。
    折腾了半辈子，老人想要的关于亲人的幸福还是分毫不差地在他们身上实现了。
    元宵节过后，余榭起就先飞回了江碧，开始紧密排练4月初的演唱会。
    林次亦和余家四位长辈在一个月后也回去了。
    领着他们回家的时候，她有点紧张，但听说房子是她负责大部分设计之后，长辈都点头夸赞。
    松了一口气，她才给余榭起发消息，“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到了，他们都住二楼。”
    “演唱会结束前，我都会睡在公司宿舍。”
    抱着手机，林次亦耷拉下眉，“哦。”
    “有空会回来的。”
    “行了，好好准备你的演唱会吧。阿姨说要教我做汤煲……”
    余榭起倒在练习室的地上，很得意地笑了，双手枕在脖子上，那个笑容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特别扎眼。
    柯林白他，“又怎么了，春风得意的那样……”
    “没什么。”想到林次亦跟着当家女士在厨房里学煲汤的样子，他有点心疼，从小到大她就特别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女士。而且端得还是婚前训练的名义。一直就听长辈话的林次亦，那个乖乖巧巧的样子，想到就让他心里一痒。
    “对了，这次演唱会的特邀嘉宾，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所有的都想好了。”
    余榭起坐起，汗从额头滑下，沿着下巴锁骨一路滴到背心里面。
    偷偷打量他的伴舞都忍不住被迷得七荤八素。
    柯林咳嗽了一声，拍拍他的肩，“只安排了两支舞，你悠着点来，当年车祸伤到了腿和腰，可别任性。”
    他点点头，特别自然地接话，“我会注意的。”
    “毕竟还想要孩子。”
    柯林：…………………………………………
    他一个29岁的多年单身经纪人还没找到女朋友，这位自家的23岁艺人已经开始规划双胞胎的可行性了。
    这什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