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赴汤蹈火》/叫我阿喵
一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没能够遇见一个让你有赴汤蹈火冲动的人。
a市婚宴,陈斌一身新郎礼服站在宴会门口迎接宾客。姚芫从老远就看到他脸上肆意的笑容,她往前走了几步,在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站在那里再也走不动了。
“为什么不进去?”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姚芫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抿嘴轻笑,侧过头看着来人,“今天就一个人来吗?”
对于顾晋辰的到来,姚芫并不感觉到意外。陈斌从事的是红酒生意,在c市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来往生意相互应酬,两人认识并不是大惊小怪的事情。
顾晋辰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侧,目光却停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身上,淡淡地一句:“两个人。”
姚芫闻言,目光随着他看向那女子,年轻漂亮。再看向顾晋辰透着柔情的双眸,即刻领会,这女子必然是顾晋辰等待的人。
那女子也在看她,对她善意地笑,“你好,我叫夏冉。”
“你好,我叫姚芫。”姚芫大方地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打完招呼,新郎陈斌也发现了她,赶紧唤她过去。
姚芫走后,夏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直到身边的人叫了她一声,她才道:“她看起来很孤单。”
顾晋辰淡淡地敛眉,“为什么这样说?”
夏冉摇摇头,“不知道。”
陈斌结婚,姚芫在接到婚礼请柬的时候就想过会遇见许多熟悉的人,包括陈子昂。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闻楠,陈斌将她安排在一个比较靠前的席位,姚芫却推脱了。自己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她才坐下,闻楠便已经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姚芫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过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顺便给她倒上。
“我不是来喝酒的。”闻楠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未从礼堂的入口移去。她今天约了陈子昂吃午饭,难得的是他很早就来了,只是也离开的很快。他的那句‘就不要再不见面了’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深深地刺痛着她。
所以,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跟了出来。不为别的,只为了看看自己到底输在哪里。女人啊,在爱情里似乎都是这么傻的。
姚芫一脸不解,端起的红酒又放回桌上,闻楠转过脸看她一眼,牵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是来看看自己输在了哪里。”
姚芫猛地一怔,闻楠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接过她放在桌上的红酒,慢条斯理地饮着。她不免多看了闻楠几眼,今天她的装扮比平时清淡了许多,但即使这样依旧无法去除她的美丽和骄傲。只是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姚芫抬眼顺着她凝视的方向看过去,器宇轩昂的男人正走进来,而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熟悉的人。
陈子昂一身黑色西服,立在宴会厅的门口,而他身边的女人则是一身银白色,一眼看过去竟是那般的男才女貌。女子的脸映在姚芫的眼中,她差点就唤出了她的名字。江小溪似乎在低语着什么,姚芫看见陈子昂的嘴角微微弯起,带着她跟着陈斌进入会场。
他们并没有向这边走来,而是朝着前面走去,步子不紧不慢。有那么一瞬间,姚芫总觉得有一道目光正看向她们。只是再抬头仔细看过去,那人并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心一沉,面无血色。转过头发现闻楠正在看自己,她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闻楠脸上的笑容更甚,低低的一句试探她:“你害怕?”
姚芫抿着嘴,只端着红酒一杯一杯地饮。压下心口的难受,才问道:“你笑什么?”
“在我来之前,我觉得她一定很漂亮,可是我刚看到了,不过如此。”闻楠低头看着手中的泛着光的酒杯,红色的指甲异常的显眼。眸光一转,她看向姚芫,似笑非笑地说:“倒是没有你带给我的那种危险感。”
她轻轻地说,却重重地落在姚芫的心中。她从第一眼看见闻楠,就很欣赏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始终坦荡荡没有一点娇作,自己现在这般在她面前,根本就比不上她几分。她失神,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忽而心生疲倦。
“沈白,你怎么躲在这里,跟我去那边,都是认识的同学。”
一道声音打破了角落的沉静,这个名字最近总是被人提起。姚芫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闻楠疑惑地看着她。
陈斌又叫了她一声:“沈白?”
姚芫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
“那怎么行,不能亏待你了。江小溪也来了,和陈子昂一起,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说着,陈斌突然住了口,看向姚芫眼中的那桌,暗自咒骂自己。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伤疤,很疼。姚芫抽了抽嘴角,强颜道:“我在这里就好。”
她何尝不想上去打声招呼,可是她去了,该说什么呢?祝福的话,姚芫哽在喉间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陈斌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敛眉,又招呼了几句,便去前厅迎客。他走后,闻楠才有意无意地低喃一句:“沈白...”
婚礼现场很热闹,陈斌拿着话筒激动不已地跪在新娘的身前,请求她嫁给自己的时候,姚芫放在身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着。
他们相拥在一起,热烈地吻着对方。直到呼喊的浪潮达到最高,两人才羞涩地离开对方。让人没想到的是,新郎陈斌会邀请陈子昂作为朋友致辞
他一定也没准备好,所以现场才会冷两分钟。
“我和陈斌高中就认识了。”
清洌的声音,让全场都安静。姚芫静静地看着他,他似乎也看到了她。那道不明含义的目光转来,她竟忘了转头。
“一直以为他会孤独终老,没想到还是让他采到了鲜花。”
陈子昂调侃着,在场的宾客都笑了。唯一没有笑的人除了闻楠,就是姚芫。她们一个是不想听,一个是没听进去。
直到陈子昂最后下台,姚芫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陈子昂下来后,上台的是江小溪。她的声音刚响起,姚芫和闻楠都纷纷抬起头来,这一次她们倒是又一次默契地听着。
她握着话筒,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大部分是祝福。姚芫敏锐的目光触到她抚在小腹上的手时,心下一片刺痛。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哪点像是怀孕的人。”
然后是女人撒娇似的话语,“怀孕的医生也是医生。”
她猛然一震,像是被人敲醒了一般。见她这样,闻楠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江小溪,目光沉沉。
直到婚礼结束,姚芫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闻楠至始至终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是眼神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她问姚芫,“你也爱着陈子昂的吧?”
语气里隐隐透着防备。
姚芫从红酒里抬起头看她,坚决地摇头。
闻楠笑,有些轻蔑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个妒妇。”
“妒妇?”姚芫咯咯地笑,指着那两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不会懂我的感受。”
她笑着,指着自己心口的地方,“你要是知道了,这里一定很疼。”
姚芫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闻楠将她从宴会厅扶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闻楠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姚芫,不知怎么突然升起一股同情。
原来,同情别人是这样的感觉。的确比别人同情自己,要好得多。她嘴角一撇,将姚芫扶起来靠坐在门口的花坛上,自己蹲在一旁抽着烟。
烟雾缭绕,闻楠透过白色的烟雾看着姚芫,总觉得她和自己很像,又觉得她比自己更可怜。原本应该是情敌的两个人,竟然就这样坐在一起。
她一支烟还没抽完,姚芫就开始抱着小腹吐了起来,闻楠皱着眉躲到一旁。这情景似曾相识,姚芫佝偻着腰的样子,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宴会厅里的那个男人。
闻楠正怔愣的时候,一个人已经从宴会厅的门口走了过来,三步五步就走到她们的面前。闻楠抬头,看到的是一个愠怒的男人。
姚芫吐了一会儿,眼角的余光处只有一双男人的漆皮,她胃里难受强撑着站起来,侧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又再次吐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她胃里的汁水都吐在了男人的皮鞋上。
“对不起啊。”她低低地喊了一句,跌坐在地上。
“你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才开心吗?”男人的声音,姚芫听着觉得十分的熟悉。可是她浑身都软,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连看那人的眼都睁不开。
“你是谁啊?”
只是这样一句话,闻楠看着陈子昂将地上的姚芫拦腰抱了起来,他眉头紧锁却是为了怀里的女人,甚至在离开后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她将手里的烟泯灭,宴会厅的门口还站着几个人,他们的目光都一致地放在了远走的两个人身上。她微微一笑,追了上去,“陈子昂,你给我站住。”
那男人顿了一下,她上前一步,“你的妻子,到底是谁?不,我应该问,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他轻轻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抱着姚芫上了车。
闻楠抿着嘴,还打算追过去,身后却突然冲出一个银白色的身影,而那女人的手被追上来的顾晋辰紧紧地拽着,闻楠听到顾晋辰说:“让他们自己解决。”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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