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说谎的你

第43章


  窒息,痛苦,越是想视而不见,就越清晰地感知到。
  安洛特利用弗兰得到了法尔维的姓氏,他根本就不敢奢求她的原谅,每一次对她说出伤人的话都痛彻心扉却又得不行于色。
  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泣,回忆着跟她幼时所有相处的时光,再一次确定自己就跟她说的那样——懦弱的爱哭鬼。
  一切还不都是咎由自取。
  偶有一次路过宫殿的花园,当时已是深秋,花谢叶落,弗兰独自躺在长椅上小憩。
  安洛特在长廊里站了许久,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
  看样子睡的很稳,头发比上周看到的短了些。安洛特知道她是个怕麻烦的人,留短发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无论她什么样子他都很喜欢,可他却因为她以前说过喜欢他留长发的样子而一直蓄着。
  只是希望她能更多的喜欢自己,如今实现了,自己又没法回应她。
  安洛特抿紧唇,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了吗?
  他要比自己想象的更要贪婪。
  “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安洛特的身后传来欧文轻蔑的声音。
  安洛特收起温和,冷冽地转身直视这位嚣张的王子,“跟您无关。”
  “你俩那点破事只要问问劳森就知道了,”欧文恶劣地笑着靠近,“一定很后悔吧,想要求她原谅再次拥她入怀吧。”
  安洛特沉着脸不发一言,等着他把话说完。
  “以她的性格,你只要跪下来低声下气像狗一样地恳求她说不定会原谅的,”欧文绕过安洛特,挡在长椅前,低声道,“但是,真可惜,那些招数已经没有用了。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作为大祭司的你,最好离我未来的妻子远点。”
  一声声的警告如利剑穿透他的心脏,他没有再说什么地离开。
  说是离开,更像是逃跑吧。
  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暗流涌动,所有翻腾起的恶意全都隐藏在平静的表象。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除了安洛特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悄悄关注着弗兰,那个人还不敢轻举妄动,但他却一次次嘲讽着安洛特。
  诺伊斯嘲笑他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而只要他当上国王,弗兰就一定会是他的。
  不切实际的话,却最有可能。
  但安洛特只要操控着如同傀儡的一般的国王,这件事就不能发生。
  大战打响,卡丝娜忽然跟他有了书信上的往来,基本上就是通知他什么时候有大动作需要用到魔力,还有就是提醒他,她的其他契约者不明缘由地忽然消失,看来是有人有意除掉的,她让他自行小心。
  安洛特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就这么沉默下去,老老实实地在神殿里做个大祭司,对于他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经是不胜荣幸了。
  直到他看到那一幕。
  欧文生日宴那天晚上,舞会中弗兰跟欧文小心翼翼地拥吻着,不是捧场做戏,结束的时候他们还在有说有笑。
  而站在幕帘后的安洛特却捂着胸口缓缓蹲下丨身,疼痛感袭遍全身,就连指尖都是生疼的。
  堆积的情绪吞噬着理智,一触即发。
  如今皇权和信仰都握在手中,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即便她会憎恶自己,他也要把她锁在身边!
  为弗兰疗伤的时候安洛特动用了比较繁琐的魔法,发动的条件是他自己研制的药剂,当包含着魔女文字的咒印浮现出来的时候,她的体能会受到限制,将跟一位从未习武的闺中小姐无异,而且极其容易疲惫。
  欧文想要去罗列弗求和的时候,弗兰主动要求跟着,外人看来就像恩爱的夫唱妇随,这让安洛特根本没法忍耐。
  谁都看得出玛佩尔喜欢诺伊斯,安洛特正是利用了这点,蛊惑她只要除掉弗兰,得到诺伊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位愚蠢的骑士居然真的相信了。
  联系了卡丝娜,一场盛大的幻觉也就正式开始。
  当众人陷入幻觉时,安洛特已经把昏迷的弗兰搬运到神殿的顶楼。这里是以前的大祭司做实验的地方,被上一任大祭司荒废后,他重新拾起使用,对弗兰使用的魔法也是在这里堆放的书籍中找到的。
  安洛特将弗兰的衣服脱掉后就把她放进盛满水的浴缸中,仔细地为她清洗身体,手小心翼翼地滑过她小腿上伤疤,牵起她的手放在脸上撒娇似的蹭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渐渐沉淀。
  只要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只要这样就好?
  没有弗兰他宁可去死。
  由于弗兰的死,欧文跟诺伊斯联合反对神殿的存在,两位互相厌恶的兄弟竟然为了个女人合作。就连劳森也跑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处决他的女儿。
  安洛特接触到的权力越多,就越脱离劳森的控制,他并不想跟劳森解释什么,弗兰还活着的事情只有他跟卡丝娜知道就好。
  他们一起施加的压力确实强大,却奈何不过人民的信仰,人民并不认为神殿的处理有什么错。安德曼国王那边什么话都没说,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么做跟那些杀死巴兰德的家伙有什么区别!”劳森愤怒地拍桌,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着颓然坐到椅子上。
  安洛特微笑着将为他准备的药剂放到桌上,不发一语。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他跟他们一样,都成了遵从自己欲丨望的垃圾。
  “滚吧,你的药我是不会用的,”劳森颓废地窝在扶椅上,根本不愿抬头看他一眼,“如今你也完成了你的复仇大事,把你从法尔维家族里抹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你现在出了法尔维家的大门就是法尔维家族统一的敌人。”
  安洛特不想解释也不想理论,只要能再次拥有她怎么样都好。
  就算欧文想要推翻神殿,就算诺伊斯想要杀了他,只要他能得到她就可以了。
  毫无理智可言的占有她的身体,吞噬她仅剩的善意,拥抱她的最后的温情。
  啊,自己真像只可悲的蝼蚁呀。
  “出去的方法就是杀了我,只要我死了,房间里的所有魔法都会消失,这样你就能离开这了。有没有跃跃欲试,把正在羞辱你的我——杀掉。”
  对,没错,让他停止疯狂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
  安洛特身下的弗兰抬手轻触着他的脸颊,透露出无奈的蓝眸幽幽地望着他。
  “我不会杀你的。”
  “那就一辈子这么待着吧。”
  “……你要说的只有这个吗?”
  “……不然呢。”
  “你果然不会恳求我的原谅,因为你对利用我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一点悔意。巴兰德先生的事远远要比我重要得多,所以当你解决完心底的仇恨时终于想起还有我,”弗兰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我一直都认为安洛特是最重要的啊!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闹别扭,多说几句抱歉就能互相理解的年纪,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啊!我已经不想再爱安洛特了!”
  ——那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一股不明的力量重击安洛特的心脏,他痛苦地弓着身,脑袋无力地靠着弗兰的胸口,一时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熟悉的鼻酸感立即模糊了视线,他颤抖着身体想反驳她的话,却死死地咽在喉咙。
  他的死期已经被定下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从一开始安洛特对弗兰坦白说清楚,然后一起坑老爹(?)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安洛特这种性格就算了_(:зゝ∠)_更何况,出发的时候他们还在闹脾气。
  ☆、Chapter 44
  弗兰早上醒的时候就发现脖子上的颈铐已经消失,可是淤痕却很好的保留。
  她在隔壁盥洗室清洗好身体后就看到大厅的桌子上摆着早晨,她吸吸鼻便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没有颈铐的限制能活动的区域变多了,环视一圈大厅,确实没有能出去的门,即便有也被魔法给掩盖,凭她自己的出不去的。
  所以现在最有可能出去的地方就是天窗了。
  弗兰吃着做得还不错的鸡蛋培根抬起头,整个大厅的顶部都是透明的玻璃,距离地面约有七米高,如果是平时的体能,找东西垫着爬上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安洛特真的会把那么大个漏洞摆在她面前吗,这还有待观察。
  弗兰摆弄着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大多是些药材,有个小火盆反倒吸引了她的注意,里面装满了灰烬,其中还混杂了些没烧干净的碎纸片。应该是有人跟他经常书信往来,但是书信内容都是不可告人的。
  弗兰吃完早餐后把叉子往顶部的玻璃扔,力气不够没碰到玻璃,她寻思了会儿踩到了桌子上,垫着几本书爬到了货架上,仅是这些动作就已经让她低喘连连。缓过劲后她站直,将刀子往上一扔,碰到了玻璃但不足以把它击碎,而且在触碰到的时候还出现了些许流光,她不免猜测是做了屏障。这次她把叉子抛向了开启的天窗,叉子并没有越过天窗,反而被无形的壁给反弹回来了,这样魔法屏障的猜测就成立了。
  弗兰有些泄气地跳下去,有些高估自己现在的平衡感,刚踩到书时就从桌上倒了下去,摔到地上时她疼得龇牙咧嘴,于是便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也不愿意起身。
  昨晚对安洛特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但弗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已经尊重了他的选择,他也该尊重下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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